一個小時前。
陸羽走後,白玉蘭將地上的酒瓶和菸頭收拾好,放在塑料袋,帶着下了天台,扔到了垃圾桶裡。
他是個很注重細節的人,廚藝很好,還會穿針引線縫補衣服,一個比女人還秀氣的男人。
但沒有人會覺得他娘炮。
七組的人都知道,該爺們兒的時候,長得比百分之九十五女孩子都好看的蘭花比誰都爺們兒。
他那雙秀氣的手,繡花可以,殺人更可以。
進了病房,發現自己母親還沒睡,白玉蘭笑了笑,說道:“娘,怎麼還沒睡?”
“玉蘭,剛纔張麗護士來過,欲言又止的,你是不是跟人家姑娘說過什麼?”白媽媽說道。
“這個……”白玉蘭臉頰一紅,尷尬了。
“你這孩子,跟娘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我跟她表白了。”白玉蘭說。
“這是好事啊,那玉蘭,人姑娘答應了沒?”白媽媽連忙問道。
“我……我不知道。”
“你這孩子,怎麼跟你爹當年一樣傻。”白媽媽白了他一眼,想了想,把手腕上的鐲子取了下來,“玉蘭,你找個機會,再跟人姑娘說說,她要是同意,你就把這鐲子給她,不怎麼值錢,但這是你外婆以前傳給我的。”
“娘,我知道了。”白玉蘭點點頭,“娘,那你早點睡吧。我今天不走,就在門外守着。”
白媽媽點點頭。
白玉蘭出了病房,在走廊外找了個地方坐下,從衣兜裡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剛剛點燃,就聽一個聲音說道:“喂,剛纔怎麼跟你講的啦?”
白玉蘭擡頭,張麗俏生生站在他面前,已經下班了,換下了護士服,眼瞳明亮,看着他。
白玉蘭溫婉一笑,將剛點燃的一支菸遞給張麗。
張麗幫他掐熄,又是伸出手。
“幹嘛?”
“以後都不準抽菸,把這包煙跟打火機都給我,我給你扔掉。”張麗說。
“額……”
白玉蘭有些愕然。
“怎麼,覺得我管的太寬啦?”張麗說。
白玉蘭沒說話。
“可是我是你的女朋友嘛。當然要管你啦。”張麗說,低着頭,霞飛雙頰。
白玉蘭愕然復茫然。
下意識的將煙和打火機都遞給張麗。
“算了,要你一時間戒掉也不可能啦。我先給你保管吧,你實在想抽就問我要。”張麗笑了笑,“玉蘭。”
她叫他的名字。
白玉蘭沒有回過神來。
她微微撅着嘴巴,“喂——”
“啊?”白玉蘭臉頰微紅,不敢看她。
“我餓了,你請我吃東西吧。”張麗說。
“額,那好吧。”白玉蘭點點頭,站了起來。
一米八的個子,身材格外挺拔勻稱,標準九頭身,上下兩個倒三角,比男模和男模,歐巴還歐巴。
張麗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嘻嘻笑道:“我不管啦。你這麼優秀的男人,我傻了纔不要呢。是你先追我的吧,以後你可不準不要我,要不我咬死你!”
張麗笑着笑着,換了一幅兇兇的表情,卻怎麼也兇不起來,自己又笑了起來。
兩人出了醫院,凌晨的街道,沒有什麼人,隨便找了個大排檔,點了些吃的,張麗坐在白玉蘭對面,說道:“喂,你怎麼不說話?”
“不知道說什麼。”白玉蘭笑了笑,蘭花一般溫婉秀氣,“我……我有些緊張。”
“噗——”張麗展顏一笑,“你這個傻子。”
“額……長青也經常這麼說我,不過他不叫我傻子,他叫我傻鳥。”白玉蘭說。
“你兄弟麼?其實我剛纔偷偷見過他。看起來很年輕,比你還年輕,不過他沒你長得好看。”張麗眯着眼睛說道。
“男人的樣貌哪有那麼重要,長青是個很厲害的人,許多女孩子喜歡他。”白玉蘭說。
“我覺得你比他厲害。”張麗嘻嘻一笑,“老白,你放心,以後我只喜歡你一個。”
被張麗盯着,白玉蘭臉頰又紅了,他想了想,掏出鐲子,說道:“這個……我媽媽叫我給你的。”
“那你呢,你就沒有話跟我說麼?”張麗問。
“我這人嘴笨。”白玉蘭想了想,“張麗,以後有人欺負你,你就跟我講,我幫你揍他。總之——我會保護你的,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張麗眉眼眯起,笑成了月牙兒,伸出手,“你幫我帶上。”
白玉蘭哦了一聲,就要幫他帶上。
這個時候,隔壁桌几個客人,突然站了起來,向他圍了過來。
白玉蘭秀氣如柳葉的眉頭微微一縮。
突然——
就有刀光閃。
背後三個人,三把軍刺,向他合力圍殺過來。
白玉蘭抓起凳子,擋住了兩把軍刺,然後擡起腿,一記犀利的鞭腿,踢飛了一個。
大亂。
整個路邊大排檔,亂成了一鍋粥。
有人尖叫,有人跑動,也有人報警。
對面共有五個刀客,俱是一臉漠然冷峻,再次朝着白玉蘭撲殺過來。
白玉蘭拔出綁在小腿上的秀氣小刀,冷眼看着這五名刀客。
他是個狙擊手,但並不意味着他就不擅長近戰。
事實上,七組裡面,除了陸羽跟熊子,沒人敢放言單兵近戰,能贏得過他。
叮叮叮——
接連脆響,金鐵交擊。
大排檔裡面,白玉蘭一人鬥五人,方寸之間,刀光亂閃,很快就見血了,有他的,也有對面的。
半分鐘後,白玉蘭咬着牙,左手捂着肚子,右手反握着跟他的人一樣秀氣的小刀。
對面,有兩人失去了戰鬥力。
還有三人,眼眸血紅,死死盯着白玉蘭。
“張麗,快跑。”白玉蘭說。
張麗早就嚇傻了,臉色發白,“老白,你——”
三名刀客,對視一眼,開始兵分兩路,兩人撲向白玉蘭,剩下一人,去抓張麗。
張麗反應過來,拔腿就跑。
但她哪裡跑得過這些個職業殺手,很快就被抓住了。
“白玉蘭,放下刀,要不我宰了這娘們兒!”
一個刀客冷聲道。
白玉蘭臉色微白,眼眸冰冷,“你們到底是誰?知不知道我什麼身份?公然襲擊一個少校軍官,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敢來殺你,自然不怕你的背景,白玉蘭,少他媽廢話,你不放下刀,我就宰了這個女人。”
“老白,你快走!”張麗大叫道。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白玉蘭說,他扔掉了手裡的秀氣小刀,盯着這幾個刀客,“看來是老頭兒想對付我,好一個過河拆橋,我認了。你們放了她吧,她是無辜的。”
“你只要死在這裡,我們自然不會對一個普通人下手。”
抓着張麗的刀客,遞了個眼色,另一名刀客衝上前,一腳將白玉蘭踹翻在地,然後噗噗噗,接連捅了白玉蘭三刀,刀刀要害。
白玉蘭躺在地上,哼都沒哼一聲。
“撤。”
他們把張麗推倒在地,三人飛速撤離,而這個時候,警笛聲方纔從幾百米外傳來。
“老白!”
張麗大叫着,撲向白玉蘭。
他身上幾個刀口,都在流血,她慌張捂着,根本就捂不住。
“你這個傻子,你爲什麼不跑,你明明跑得掉的。”
她哭着,聲淚俱下。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我說到做到。”
白玉蘭笑了笑,格外溫婉秀氣,“只是對不起了,我恐怕不能娶你了。能不能幫我個忙——”
張麗眼淚止不住滑落。
白玉蘭接着說道:“幫我跟長青講,求他照顧我媽媽。另外告訴他,小心——小心老頭兒,當心狡兔死、走狗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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