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是高檔的私人會所，陸羽再次見到了趙家六少趙長生。
沒有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至少表面如此。
“陸羽，我比較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我直接跟你談條件吧。”趙長生冷聲說道。
“你說。”陸羽點點頭。
趙長生把玩着手裡的雪茄刀，淡聲道：“看得出來，你跟劉三爺的關係不錯，你有幫他報仇的想法，人之常情。但他畢竟已經死了，而活着的人，總是要向前看得，把劉小刀放出來，以後別再糾纏這件事情，東安集團，你能拿走的部分，我全給你拿走，只要你不怕撐死了，怎麼樣？”
“這麼好？”陸羽淡笑道。
“因爲我也是個聰明人。”趙長生冷冷一笑。
他不是不討厭陸羽，也不想讓出太多本來應該是自己的東西，但爲了一些蠅頭小利，跟這位最近在江海聲名鵲起的小爺玩一個你死我活，他趙六少又不是段天狼傻-逼。
看一個人不爽就非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他踩死了？
兔子急了都會咬人，何況還是這麼一口大尾巴狼？
趙六少選擇了妥協。
從骨子裡講，他是個政客。
“我似乎沒有拒絕你的理由。”陸羽淡聲道。
“當然。”趙長生點點頭，“雖然你跟我未婚妻不清不楚的，讓我覺得很沒有面子，頭兩次見面，我們還有一些個意氣之爭，但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跟江依依這娘們兒不清不楚的男人，你又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我沒爲這臭娘們兒爭風吃醋的想法。甚至於我們倆兒以後都還可以合作，你有的東西正是我欠缺的，我能給你的東西，江依依都給不了你。”
“合作？”陸羽搖搖頭，“然後跟劉三爺一樣，被你趙老六卸磨殺驢？”
“陸羽，你可以拒絕我合作的提議。但有些話，你不能講的太難聽。”趙長生眼神驀地一冷。
“哎喲，生氣了啊。我還以爲你趙六少養氣功夫有多好，原來也不過如此。”
陸羽哂然一笑，“難聽，我去-你-媽-的難聽，小爺是個粗人，書肯定沒你讀得多，說話也一直不怎麼好聽。但我覺得自己比你有道理，媽拉個巴子，跟小爺面前裝大頭蒜？準你狗-日-的做還不准我說了？去你媽的，老子不吃這套。”
“你——”趙長生臉色一變。
“趙老六，我今天來見你，並不是怕你，而是來跟你把話挑明白。”
陸羽冷冷一笑。
“你們城裡人就是太聰明瞭，什麼事情都能用來利益交換，都能談條件。可惜小爺是個山野村夫，腦瓜子笨，認死理。你嫩死了我叔，砍了他十七刀，我也想嫩死你，砍你十八刀，這就是小爺的道理。”
“你——”趙長生指着陸羽，“姓陸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知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
陸羽冷聲道：“我會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至於你是什麼身份——不好意思，山裡人，見識寡陋，見了你三回，沒瞅出來你有多金貴，就瞅出來你也就是一坨百十來斤的肉。”
“好，很好。”
趙長生握緊了拳頭。
“當然很好。過幾天你會發現更好。”陸羽淡聲道。
“姓陸的，我不同意你弄死劉小刀，你他媽要敢弄死劉小刀，我就弄死你。”趙長生完全出離憤怒，破口大罵。
“對嘛，這纔夠勁。那咱就走着瞧，你不同意喲，我好害怕，然而我不同意你的不同意。”
陸羽眼神冰寒，起身便走。
話不投機半句多，說得就是這般場景。
他走後，趙長生狠狠一拳催在了玻璃茶几上。
“六少，這小子擺明了油鹽不進，劉小刀那一邊——”
一箇中年人在陸羽走後，進入了房間，低着頭問道。
“他要殺，我就讓他殺，總得等他尾巴翹到天上去，纔好一竿子把他打死。”趙長生冷冷一笑，眼裡俱是冰寒。
“六少，剛得到消息，就在你找這小子談的當口，大帽子去把幽篁查封了，趙國慶和張老七都被抓了，證據確鑿，我們撈人還是不撈？”中年人繼續說道。
“媽的，這姓陸的腦子裡到底他-媽-的在想些什麼。公平？道義？他是真傻還是假傻，有錢都不知道賺？”趙長生破口大罵。
幽篁是一個很來錢的場子，他姓陸的可是有百分之四十股份的，雖然是在做一些違法的勾當，可這些東西又不用他去參與，只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每個月就有幾百萬的進賬，這小子居然他-媽-的叫人給查封了？
這不是自己斷自己的財路麼？
老實說，陸羽的行爲邏輯，趙長生完全沒有辦法理解。
就跟他不能理解陸羽這狗犢子憑什麼會爲了一個非親非故的劉三爺，就要跟他不死不休一樣。
這他媽都是爲了些什麼狗屁玩意兒。
公道？
很值錢麼？
“六少，陸羽這個人，卻是跟我們平時接觸的商人政客不一樣，他——他完全就是一條瘋狗。”中年人無奈道。
“撈人，撈個屁呀。不知道巡視組還在江海？儘快跟趙國慶和張老七撇清關係。這姓陸的就是認準了這點才把我們吃的死死，先由着他胡來吧，等巡視組一走，可能還輪不到我們動手，這小子自己就是死路一條。”趙長生冷聲道。
“是。”中年人點了點頭，立馬去處理善後工作，撇清趙六少系跟幽篁的關係。
……
趙國慶和張琪被抓了，罪名是在場子裡組織賣-淫和倒賣軟-毒-品。
是王凱警官帶着一個行動隊突然襲擊去抓的人，證據鏈確鑿，兩人被分開關着了，就等審訊結束後，直接移交看守所。
陸羽沒有去見趙國慶，他去見了張琪。
“張老七，你這兩項罪名沒法洗的，誰都救不了你，至少都是十五年大獄。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人做錯了事情，總歸要付出代價，你也甭指望趙老六會來救你，這種當口，他撇清自己還來不及，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不用我多教你吧。你進來了，你老母親還在，嬌妻和幼子還在，聽說你這幾年在外面飛揚跋扈，做了不少孽，得罪了不少人，想不想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同樣是沒有監控的審訊室，陸羽遞了一支菸給張琪，幫他點上了。
“少帥，你拿着律法和公道來壓我，我張老七無話可說。你要我幫你做什麼，就能幫我照顧老母和幼子？”張琪直接問道。
“有個人殺了三爺，用法律，我找不回這個公道。我想讓你幫我弄死他。”陸羽直接說道。
借刀殺人。
很簡單的伎倆，但是很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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