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辰混沌聖體表面,出現一條條神秘道紋,呈現出黑、白、灰三色。
黑色的是體紋,灰色的是天紋,白色的冰紋,分別對應着混沌聖體、天命羅盤、以及始祖冰花。
其中白色的冰紋尤其繁複,一共十八條,漸漸的跟黑色體紋纏繞。
“程控家主大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程家禁地內,一個武者忽然道。
程控正是渡空瓶的主人,也是程家的副家主,位高權重。
渡空瓶放在禁地中央的石桌上,四周設置了密密麻麻的禁制,另有三名武者嚴密守候。
禁地裡麪人頭攢動,設置一個更大的煉魂禁陣。
渡空瓶極爲玄妙,幾乎可以禁錮任何境界的武者,包括混沌武神在內。
只是禁錮的時間隨着武者修爲增加而減少,大道及一下的武神,一旦進入,基本上沒有任何出來的可能。
大道武神到天道武神之間,則看各自的真實戰力,尤其是靈魂強度。
厲害的道君武神,數個時辰之後,便會脫困而出。
實力較弱,或者是靈魂強度不足的武者,則可能耗費漫長的時間。
如果在靈魂耗盡之前,還沒有出來,便永遠的留在渡空瓶裡面,肉身腐化,靈魂消亡,變成渡空瓶黑暗空間的養料。
至於混沌武神,基本上會在一刻鐘內破困而出。
渡空瓶的存在是程家的一大殺器,除了禁錮敵人,還能夠巧妙利用,成爲一個奇特的試煉之地,增強程家武者的靈魂力量。
當然,考慮到渡空瓶的危險,普通的程家武者,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何事喧譁?”程控冷冷道,他正全力佈置陣法,被打擾了之後,非常不爽。
“易辰被渡空瓶禁錮後,他裡面一動不動,生命氣息非但沒有消亡的跡象,反而有增強的趨勢,他似乎已經洞悉了渡空瓶的另一種奧妙,把那裡當成了一個修煉之地……”程家武者驚恐道。
“修煉又如何,渡空瓶對易辰這種級別的強者,本就沒有滅殺之力,而只有禁錮的作用,這是它固有的缺憾,我們在這裡擺陣,原本只是爲了利用渡空瓶禁錮他的這幾個小時!”程控呵斥道,狠狠瞪了說話的程家武者一眼,回頭繼續指揮其他人,加快陣法的進度。
渡空瓶裡面,白色冰紋不斷跟黑色體紋融合,變成一條條全新的秘紋。
十八條冰紋,此刻已經只剩最後一條沒有融合。
這條冰紋顏色很淡,近乎透明。
可是接觸黑色體紋之後,它卻慢慢清晰起來。
易辰在裡面感覺時間過的很慢,融合的速度更慢,但實際上,以外面正常的時間流逝來看,這個過程其實極快。
最後一條冰紋融合,始祖冰花徹底與混沌聖體融合,成爲易辰的本源之一。
自此以後,只要始祖冰花沒有被毀滅,易辰就不會隕落。
冰之大道雖然不是三千大道里面排名最高的道,但以冰之道突破而成主宰,卻是所有武者裡面的最強者。
始祖冰花裡面蘊含的大道至理,對於易辰日後的修煉,有着巨大的啓發作用。
始祖冰花對易辰來說,不但是無上的神通,也是絕世至寶,甚至超過了普通意義上“器”的範疇,上升了“道”的代表。
易辰徹底融合始祖冰花後,渡空瓶裡面,突然有了新的變化。
枯寂之地竟然顫抖了幾下,隨即有一股微弱的力量,涌入易辰的身子。
易辰竟然能在渡空瓶裡汲取力量,如果被程家知道,估計有一半人要被嚇死,這實在太令人驚恐。
但對易辰來說,他卻沒有任何驚訝,覺得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在所有人沒有注意的地方,渡空瓶彷彿一個出現了細小紕漏的大氣球,正在緩慢的漏氣。
但由於這個“氣球”並沒有出現真正的針孔,漏氣的狀態,也類似於一種滲透,就好比濃度高的液體,通過水中的隔膜,滲透到濃度的那一邊。
程家極力掩飾易辰從天而降,殺死數名程家武者的事情,但事情還是傳出去了。
東萊城裡很少有人知道,明天即將跟程嘯天決戰的易辰,此刻正被困在程家。
但很少有人知道,意味着還是有一些消息靈通者知道了,不由對程家的齷蹉手段暗暗鄙視。
他們並不知道這次衝突的始作俑者,乃是小怪獸,程家是實實在在的受害者。
只是程控手段厲害,才變害爲利,困住易辰。
不過別人不會這麼想啊,他們只會按照自己的思路,認爲哪怕是小怪獸首先製造了災難,但小怪獸原本就是呆在程家鬥獸場裡面,程家肯定早就做了手腳。
程家經營鬥獸場多年,卻奈何不了一頭妖獸,這本身很值得懷疑。
更何況,程家幾乎是以主動“奉送”的方式,把小怪獸交到了易辰手中,這背後要是沒有古怪,打死人家都不相信。
可憐易辰年輕識淺,容易被騙,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這不你看……上當了吧,前腳出了東萊城,後腳就被小怪獸帶回來,主動衝到程家老巢,給禁錮起來。
表面上看,是小怪獸衝擊了程家,惹禍在先。
但如果沒有這個把柄,程家又怎麼好意思對易辰出手呢?
程家就是這樣,幹啥事都把方方面面算計的很準,佔了便宜的同時,還牢牢佔據着大義,坑死人不賠命的主。
在獲得消息的極少數人裡面,混沌神宮便是其中之一。
混沌神宮內,褚芳芳和褚飛凝視着眼前的一面水鏡,清晰顯示出程控正在指揮衆人,設置禁陣的畫面。
褚飛摸了摸下巴,忽然莞爾笑道:“這小子麻煩大了!”
褚芳芳俏眉緊鎖,咬牙哼哼道:“這傢伙不應該這麼傻啊,不過老頭子,你就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城裡,發生性質如此嚴重的謀殺,也不管管嗎?”
“哼,我管,我要怎麼管?東萊城的規矩雖然不多,但是每一條都很嚴格,那小子幾乎從頭到尾都破壞了,要是按照規矩,他死一百次都不夠,而且規矩再嚴格,也管不到人家後花園裡面去啊,更何況程家也不是軟茬。”褚飛淡然一笑道。
“我不管,總之你的管管,否則我都感到臉紅,這東萊城沒法呆下去了!”褚芳芳緊繃着臉道,心中暗暗焦急。
不知道爲何,眼看着易辰被困,她心裡特別慌亂,若非實力不濟,按照她以往的脾氣,早就殺進程家救人去了。
“姑娘,你急什麼,易辰那小子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關係?”褚飛故意狐疑的看了褚芳芳一眼,神情嚴肅道。
當然,以他的目光,實際上早就看出了褚芳芳體內,有一縷易辰的氣息。
“她救了我的命,不是跟你說過了麼,要不是他及時現身,我早被卓家的人給害死了,卓家擺明了是對付你,易辰救了我,等於是挫敗了卓家的陰謀,間接救了你,面對救命恩人呀,你這樣不問不聞,是不是有點太薄情了?”褚芳芳吼吼道。
爲了鼓動老頭子出手,她什麼狠話都放出來了。
褚芳芳腦海裡閃過城外荒谷中,易辰出手秒殺卓家武者,一夕**之後,自己修爲突飛猛進,更加堅定了救人之心。
如果自己實力更強一點,何須如此求人?
想到這裡,褚芳芳心中涌起一絲苦澀,她忽然特別渴望強大,比在荒谷裡遭遇卓家武者圍剿時,更加的渴望變強。
她美麗的眼眸裡面,竟然隱現晶瑩,閃爍着極其明顯的擔憂。
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一個武者,讓她如此牽腸掛肚。
就連身邊的父兄,雖然一直爲她遮風擋雨,也沒能讓她產生如此深重的擔憂。
忽然間,褚芳芳意識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易辰,不但佔有了她的人,而且也牢牢的佔據了的芳心,永遠也難以泯滅。
“姑娘,長這麼大,我第一次見你心亂了!”褚飛皺皺眉頭,冰冷無情的道,心中一陣嘆息。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老頭,一句話,你就還是不救!”褚芳芳豁出去了,她眼中閃過一絲絕然,如果老頭子繼續拒絕,她立即甩手離去。
哪怕自己不是程家武者的對手,褚芳芳也決定了,要硬闖程家。
如果程家敢對自己出手,褚芳芳就決定死在程家,跟易辰死在一起,以此逼迫老頭子出招。
當然,這是最壞的情況。
褚芳芳有很大把握,只要自己表現得夠堅決,老頭子在關鍵時刻一定會出手,而且程家的人,也未必敢冒着巨大風險,殺死自己。
“姑娘,你還是太嫩了,易辰根本沒有危險,反而因禍得福,獲得了一場天大的造化,你現在要是救他出來,打斷他的造化,他搞不好反而要跟你拼命……不過,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好,竟然突然間,就把你的心給勾掉了?”褚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孫女,知道若不漏點口風,她可能真會犯渾,恨自己一輩子。
“老頭子,你不會是在騙我吧,怎麼看他都危在旦夕,有個狗屁的造化?”褚芳芳憤怒道。
但實際上,她已經相信了爺爺的話。
褚芳芳明白,像老頭子這種級別的人,根本不屑說謊。
他是站在天界最頂峰的強大武者之一,他們這種人要是不說話,誰都不可能逼迫他,但只要說出口的話,就絕不可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