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符咒課,易辰聽得很有滋味,而且是意猶未盡。
因爲有意鑽研此道,所以他問的問題很多。
符咒導師施闔,倒是越來越喜歡易辰了。
整個鐵一道場,怕是也就易辰對符咒之道比較感興趣,修習得最認真。
而且,易辰時不時還能跟施闔交流一番,這讓施闔也大感意外。
“眼下課時已然結束,天色也不早了,你若還有問題,可以直接去我住的院子,我們再好好研究一下。”
下課時,施闔沒有將易辰的問題回答完,卻很大方的向易辰發出了邀請。
易辰畢竟是看過《符典》,對符咒之道的瞭解也算很全面,能夠讓符咒導師施闔對他另眼相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於是乎,易辰就在下課後,在夕陽的照耀下,滿心歡喜的跟着施闔走了。
他沒有去吃晚飯,以他如今的身體條件,即便一個月不吃飯也影響不大。
施闔也住在學院西區,有一個獨門獨院。
尋常導師的住處,多是木質樓房,施闔導師的卻是一棟兩層高的石樓。
可能他是符咒導師的緣故,他的院牆與石樓牆壁上,畫滿了繁複的符咒紋路。
那些符咒紋路還時時流轉着輝光,並透溢出了陣陣駭人的氣勢波動,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靠近過來。
“不用害怕,這些符咒都是用於防禦與警戒的,沒有太強的攻擊力。”
施闔將易辰帶進院子裡,解釋道:“我喜歡清靜,爲了不被打擾,就弄了這些符咒出來,好讓自己全身心投入到研究符咒之道上。”
“導師對符咒之道真是造詣精深!”
易辰適時拍馬屁。
“精深還遠遠談不上,到如今,我已經在符咒之道鑽研六十多年,卻只能煉製出極品靈符來,連一塊下品玄符都不曾煉製成功過,哪敢說有什麼造詣呀。”
施闔在學子們的面前,他顯得脾氣有些古怪,可爲人還是比較謙遜的。
他看着易辰,又笑着道:“老夫恐怕此生也成不了能夠煉製玄符的符咒宗師,你這後生年紀輕輕,對符咒之道如此感興趣,而且已經有了些領悟,若能持之以恆,假以時日,也許能在符咒之道上大放異彩!”
“導師謬讚了,弟子只是比較感興趣而已,弟子的那些領悟不及導師的萬分之一呀。【首發】”
易辰也顯得很謙虛,他知道這些老人家都喜歡謙虛低調的年輕人,不喜歡傲慢張揚之輩。
當下,易辰便是在這個小院子,與符咒導師施闔長談起來。
師生二人是越聊越投入,越聊越投機。
施闔在符咒之道鑽研了六十多年,有着極爲深厚的實踐功底,只不過在理論上,似乎還差了一些。
這位導師,並不怎麼擅長教學,他的授課遠不如首席導師章鴻君那般生動詳實。
易辰則是依據《符典》所載的理論知識,讓施闔對他的青睞有加,甚至他說出的一些有關於符咒之道的內容,讓施闔都忍不住陣陣驚訝與感嘆。
施闔也能從易辰這裡得到不少啓發,自然對易辰越來越客氣,越來越喜歡,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
他甚至下定決心,以後要多與這位學子交流。
也不僅僅是光說不練,聊到高興處,施闔還會動手煉製一些符咒,一是爲顯示自己的高超技藝,二則是讓易辰開開眼界。
甚至於在施闔的指導下,易辰已經開始了畫符制符,而且一切的基本材料,都是施闔負責提供。
施闔不是符咒宗師,卻絕對稱得上是符咒大師,他煉製出的符寶也是會拿出去賣的,這讓他的身家十分厚實,也不在乎易辰佔他一些小便宜。
……
直到凌晨時分,易辰才從施闔導師的小院子出來,一路悄然回到宿舍。
“易辰師兄,你怎麼纔回來呀?”
爲易辰開門的黃旭,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會是又跑去偷看某個師姐師妹洗澡了吧?”
盧聰則是一臉壞笑的道。
澤西睿聽此,冷哼一聲,翻了翻身子。
易辰如實回道:“我去跟施闔導師促膝長談,研究符咒之道了。”
黃旭直翻白眼,道:“你居然跟那個老傢伙都聊得來。”
盧聰則是下了牀,圍着易辰轉了幾圈,摸着下巴問道:“那老傢伙沒有把你怎麼樣吧?像他那種古怪的老人家,難免會有一些古怪的癖好,師兄可得小心提防呀。”
易辰伸手在盧聰頭上扇了一巴掌,罵道:“你小子思想這麼齷齪,你家人知道嗎?”
黃旭跟着又道:“易辰師兄,大概在一個時辰前,有幾個銀徽老生來過。”
易辰臉上毫無意外之色,只是問道:“他們沒揍你們倆嗎?”
盧聰已經躺回了牀上,腔調怪異的道:“易師兄啊,我覺得你以後還是直接住施闔導師那裡吧,你清靜,我們也不用擔驚受怕。”
黃旭立即附和:“如果那個老傢伙真沒什麼特殊嗜好的話,這還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其實易辰就是這麼想的。
眼下蘇青城已經不再給他當靠山,他又應付不了一羣銀徽老生,只能想辦法暫避一段時間。
躲在一位導師那裡,無疑是最佳選擇。
那些銀徽老生縱然如何膽大,也絕不敢衝進一位導師的院子裡動手打人。
易辰坐在了自己的牀頭,取出了一張紙和一根硃筆,洋洋灑灑的書寫起來。
落筆後,他便躺在牀上睡覺了。
別人睡覺就只是睡覺,他睡覺可是要修行的。
依照首席導師對觀想之法的指點,易辰再看向夢中那張神秘道符時,就顯得格外認真了。
除了認真之外,他還運用了觀想之法,不僅要觀要記,還要聚精會神的去想,去參悟。
觀看和記憶,其實都是很簡單的,記不住也沒關係。
關鍵就在於想。
如何想?
據首席導師指點,如果修煉的觀想之法過於高級,看不出其中的大道痕跡,那就去想象。
依照所觀想之物的一些形態去進行聯想,想的要多,要透徹,還要能夠有所領悟。
一般而言,只要你去聯想,你觀想的事物就會有所反應,畢竟它們存在於意識之中,必定會受到你的意識影響。
易辰依照觀想之法的法門而行,想象着那蜿蜒曲折的符文乃是一條條大河。
一開始,沒有任何反應。
他堅持了許久,那張神秘道符上面的符文咒文,還真是漸漸化爲了一條條大河。
有的水面平靜,有魚蛇浮出水面。
有的水流湍急,河水拍打兩邊的岩石。
有的波濤洶涌,有龐大的飛禽振翅衝下,抓起一隻水怪。
……
第二天醒來時,澤西睿如同往常一樣,第一個離開了宿舍。
易辰則是將昨晚自己寫過許多小字的白紙取了出來,遞給了黃旭,道:“黃師弟,又得麻煩你幫忙跑一趟了。”
黃旭接過白紙,拍着胸膛道:“我辦事你放心,絕無差錯,效率極高!”
趁着黃旭不注意,盧聰一把將那張白紙奪了過去,道:“這次還是我來辦吧!”
黃旭自然不會答應,連忙動手去搶。
盧聰則是一邊躲閃,一邊道:“易辰師兄,我家裡人已經搬回了王城,我也可以讓他們幫忙置辦這些東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喲!”
易辰則是拉開了黃旭,對盧聰道:“交給你辦當然也可以,不過此事關係重大,你可別給我辦砸了。”
盧聰信心十足的道:“師兄放心好了,我們家在王城辦事,保管比黃家更穩妥,效率也更高!”
到手的好生意就這麼被搶了,黃旭自然不爽,他恨恨的道:“在這王城,除了王室與蘇家,我還真沒聽說過,哪一家能跟我們黃家比做生意!你就使勁吹噓吧,若是耽誤了師兄的大事,看你如何交待!”
盧聰不服氣的道:“你們黃家做生意厲害,我們盧家打仗厲害,從永固關回到王城的人不可計數,他們可都是很給我們盧家面子的!”
黃旭撇嘴說道:“我從來沒聽說過什麼盧家!你當你們盧家是銀帶世家呀?”
盧聰則是搖頭晃腦的道:“現在雖然不是了,可當初確實是銀帶世家喲。”
黃旭諷刺道:“又吹,你比龔玉安還能吹!”
說來也巧,此刻龔玉安恰好就從這個宿舍門前過,聽到了黃旭的話,當即忍不住衝了進來。
然後,龔玉安與黃旭就吵了起來,最後乾脆就直接動手了。
黃旭不是龔玉安的對手,盧聰則是出手幫忙。
別看盧聰與黃旭剛纔還爭得面紅脖子粗,真要是有人來找事兒,他們立即就會變成鐵哥們兒。
龔玉安打不過黃旭與盧聰二人,便也喚來了他的死黨。
易辰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了。
一場羣毆混戰,從宿舍裡打到走廊,再由走廊打到了宿舍樓前。
說是羣毆混戰,實際上只是易辰三人痛扁對方七八個人。
“敢把易辰師兄給我的清單撕破了,我要不打得你滿面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之前在宿舍的爭鬥,盧聰沒能保護好那張白紙,使得那張白紙化爲了紙屑,他無比惱怒,對已經躺在地上的龔玉安,自然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