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蕾,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待會要是讓吉祥嬤嬤知道了,一定會罵我們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着一襲粉色旗裝,輕扯着前面另一個女孩的衣袖。
“你別怕,我好不容易纔打聽出來皇上回宮的時候一定會經過這裡,所以才帶着你過來。咱們進宮這麼久,都沒有瞧見皇上,你難道不想知道皇上長得什麼樣子呀?”先前的女孩回過頭,衝着她微微一笑,這一笑,就如同千樹萬樹的梨花,驟然綻放一般,說不盡的清秀動人,明麗韻致。只將那後面的女孩看的呆了。
“奇蕾,你笑起來真好看,皇上若是瞧見了你,一定會選你做妃子的。”粉衫女孩由衷的讚美。
奇蕾俏臉微微一紅,擺了擺手道;“好看什麼呀?吉祥嬤嬤說了,皇上最喜歡像宸妃娘娘那種溫柔嫺靜的女子,我冒冒失失的,皇上怎麼會瞧得上我?好了好了,咱們留意些,可千萬不能讓皇上偷偷跑了!你不知道,我爲了打探消息,可是把我最寶貴的那塊香餅塞給了小路子,他才告訴了我!”奇蕾小嘴一撅,似是對那個香餅耿耿於懷,不過也就一會兒工夫,她卻又是愉悅起來,倆個酒窩淺淺的掛在嘴角,白皙如玉的臉龐洋溢着動人的微笑,拉着粉絲衣衫女孩的手,比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
她膚光勝雪,臉頰細膩如玉,眼底間,滿是靈動與柔軟,閃亮的如同天上最美的星星。舉手投足,都是說不出的嬌俏可愛,清新自然的帶着小女兒家特有的情懷,說話間,呵氣如蘭,滿是少女的馨香。粉色衣衫的女孩被她姿容所震,心裡只覺隱隱的自卑。擡眸,看着奇蕾一臉希冀的摸樣,因爲興奮臉頰泛起淡淡的猶如胭脂般的潮紅之色,令人瞧在眼裡,只覺說不出的迷人。她的心裡卻更不是滋味,又是酸楚,又是嫉妒,胸腔裡竟是熊熊的燃起一把火。
與她站在一起,奇蕾就如同天際最美的一彎明月,她卻連星星都不如。
“駕!”黑色寶馬上的男子一馬當先,遙遙而來,但見他面色威武嚴峻,眼底滿是沉着肅清之色,騎在馬上,姿態從容,卻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隱於其間,直可攝千軍萬馬於陣前一般。
自是大清的皇帝,皇太極!
奇蕾遠遠的瞧着他越來越近,許是被他凌人的氣勢所震,又許是他猶如天神般從天而降,直令她頭暈目眩,竟是不敢直視。
原來,原來他就是皇太極。
奇蕾只覺一顆心跳的飛快,手腳卻是冰涼,不敢看,卻又不捨得移開視線。
粉衣女孩瞧着她的模樣,眼底卻是閃過一絲恨意,雙手一推,竟是猛地將她推了出去!
“啊!”奇蕾身子向前傾去,跌在了路中央。皇太極眼眸一寒,只一聲清嘯,勒住了狂奔的駿馬。
奇蕾倒在他的馬下,擡起眼眸像他望去.
“大膽奴婢!竟敢驚擾皇上聖駕!”皇太極身後,侍衛首領大聲喝問。皇太極雙眸陰暗,只一言不發。
奇蕾又驚又慌,一張白皙如玉的小臉,卻是髒兮兮的落上些許塵土。胳膊處,早已磨破了,鮮血淋漓。奇蕾感到痛意,在皇太極虎目注視下,卻是惶然無助,害怕的緊。再加上畢竟年紀尚幼,淚水便是再也忍不住的啪嗒啪嗒落了下來,只跪在地上,擡眸看着皇太極,小聲嗚咽道;“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轟隆!”皇太極呼吸一窒,瞳孔劇縮,腦海裡只覺一聲巨響。他死死的盯着馬下的女孩,思緒卻是飄了很遠很遠,直到回到了十多年前,科爾沁的那個清晨。
當年,站在自己馬下的女孩一臉的稚嫩,白皙的臉蛋上有着泥土和淚水交替的痕跡.就那樣睜着淚意迷濛的雙眼看着自己。如今,此情此景如夢般再次上演,就似一拳緊緊的打中了他的心窩。皇太極只覺心口一陣劇痛,面色鐵青,握着繮繩的手,竟是抑制不住的輕輕顫抖着。
隨從望着皇上面色不善,只像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喝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將這驚擾了聖駕的女子帶走?”
“喳!” 說着,便有倆個侍從翻身下馬,立時便要前去將奇蕾押走。
“住手。”男人的聲音波瀾不驚,卻隱藏濃濃的威勢。侍從聞言,立時鬆開了奇蕾的胳膊。
“放她走。”語畢,皇太極抽回眸光,揮起馬鞭,揚長而去。
奇蕾站起身子,瞧着男人的背影漸漸遠去,直至再也看不大。她回過頭,粉衣女孩早已不見了蹤影。她憶起先前的那一記暗算,只覺心裡不是滋味。她當別人是朋友,別人卻未嘗這樣待她。不過想起方纔與皇太極的那一抹對視,一顆心卻仍是兀自狂跳不止。
皇太極徘徊在關雎宮外,幾次想要推門而入,卻每次都是止住了腳步。他望着海蘭珠屋內的燭光,那抹身影清晰的印在窗上,他想起多年前,自己領着索尼,一如今日般在她的窗前癡守。即使那時候他知道她的心裡還有個卓林,可是他從未將其放在心上過,他知道,她是他的。如今,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別人,可他們之間,卻又是從未有過的遙遠,明明近在咫尺,卻似遠在天涯。他的心頭,也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他輕輕笑了笑,轉過身子,一步步離開了關雎宮。
“主子,據說今兒個皇上從宮外涉獵回來,途中被一個小丫頭驚擾了聖駕,可是皇上二話不說,就將她放了。”熱依娜扎爲哲哲卸着釵環珠翠,似是不經意般輕言出聲。
“嗯。“哲哲淡淡一笑;“不就是那個察哈爾送來的美人麼?叫什麼來着?奇蕾?”
“正是呢,主子,瞧過她的人可都把她誇得跟天仙兒似得,您說皇上是不是存了心思?”
哲哲眼眸閃過一絲冷笑,輕撫着自己髮絲,其間隱約可見根根白髮,那般刺目,只將她的眼底都刺得酸澀起來。
”宸妃如今成了如此的模樣,皇上心疼都來不及,哪還會對一個乳臭未乾的毛丫頭有興趣?“哲哲嗤笑,不過卻是心頭起了絲計較。
“海蘭珠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經歷瞭如此多的事,沒想到她還是能夠屹立不倒。”哲哲去掉自己的護甲,眼眸滿是沉靜之色;“就算現在她和皇上是不相往來了,可誰心裡都和明鏡兒似得,她若想復寵,不過是一句話罷了。我可不得不防。”
“主子,宸妃身子不爭氣,就算復寵了,想必也是不中用了。”
哲哲頷首,慢慢道;“即使不爲她,就當是爲了皇上吧,後宮裡,也是時候添些個新人了。”語畢,哲哲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衝着熱依娜扎低聲吩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