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大家各自拿出自己的想法,整個會議變得越來越混亂,各種理論層出不窮。可真正經得起推敲的理論,一個都沒有。
看着在座人員的爭執不下,西克特嘆了一口氣。本來想要集中衆人的智慧,對貝當的戰術進行研究。現在看起來,高度的差距或許是無法用數量彌補的。貝當,這位曾經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導致德國失敗的法國名將,擁有的戰術高度已經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西克特不得不承認,自己無法看穿貝當的計策。到現在爲止,西克特都沒有想通,貝當是如何把6萬法軍用出十萬人的效果的。
輕輕的把那支自己最喜愛的,淡藍色光澤的鋼筆放入抽屜,西克特決定,是時候給這場混亂的會議做一個總結了。
隨着西克特彎着食指,敲了敲辦公桌。會議室裡的爭執,停止了。從一開始就坐在辦公桌後的西克特,緩緩起身:“雖然很遺憾,但是我們看起來是無法在今天之內弄明白這位法國對手的手段了。就史蒂夫傳來的傷亡報告來看,出現在魯爾工業區的法軍,不會低於3萬人。史蒂夫手裡的部隊,是無法在魯爾工業區廣闊的邊線上堅持太久的。現在看來,法軍的突破只是時間問題了!”
看着某不做聲的衆人,西克特失望的向門口的兩名衛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通知辦公室外的各位副官們,做好接走開會軍官的準備了。西克特最後終究還是隻能遺憾的宣佈:“各位,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現在,我們必須做出一個決策。那怕這個決策是錯的!我們也必須做出決策。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們拖下去了。”
聽到這裡,張承天苦笑了一下。他明白,自己這位老師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好了去迎接一個結果。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
“咚!”西克特右手成拳,重重的砸在了辦公桌上。桌角那個盛着黑色咖啡,產自東方的純白陶瓷杯,被震的發出了頻率很快的晃動。杯裡的黑色咖啡,也灑在了桃木色的桌面上,格外顯眼。
西克特沒有去注意自己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的陶瓷杯,一干將校也沒去管灑在桌上的咖啡。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西克特少見的亢奮狀態所吸引了。
“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戰端已開,那我們唯有全力爭取勝利。我會讓國防軍駐紮在萊因河後方的117團,118團,打着黨衛軍的名號支援魯爾。”一口氣說出決定的西克特,接着又一字一頓的補充道:“一切責任由我來付,在座的各位,只管去下達我的命令。”
科倫少將一臉驚訝的吼道:“西克特,你瘋了!調動國防軍,衝突的性質就成爲國家戰爭了。你會因此被釘上歷史的恥辱柱的。”震驚之中,沒有人注意到,一向注重上下級稱呼的科倫少將,忘記了稱呼西克特爲上將,而且還直呼其名。
剛纔還在和科倫中校爭論的道爾也勸導:“沒錯,一旦調動國防軍,西克特將軍將成爲引起戰爭的罪人。這個責任太沉重了。萊因哈特上校,你也幫着勸......”
衆人本來寄希望於張承天這位西克特的弟子,可以勸勸準備調動國防軍參戰的西克特。可當大家想起這位從剛纔起就一直默不作聲的上校時,大家驚訝的發現,,,張承天居然還有心情,一張接一張的抽着桌上的紙巾,在那裡擦灑在桌上的咖啡。
合着他從剛纔開始就沒有認真聽!這傢伙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閒心去做清潔工的工作!
“萊因哈特上校,現在不是做清潔的時候吧?”剛剛提到張承天的道爾中校,臉色尷尬的問道:“你應該有聽到我們剛纔的一番話吧?”
剛剛擦乾淨桃木桌面的張承天,把溼掉的衛生紙揉成一團,順手甩進位於道爾右側的垃圾桶。
然後,張承天又從抽紙中的扯了兩張,擦了擦手道:“剛纔在擦桌面,沒……沒有忘記聽你們的討論。說實話,講的很好,真的。”
急切的科倫少將看不下去了,一把拉開道爾叫道:“萊因哈特上校,現在的我們應該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魯爾的戰事上。無論如何,擦桌面這種事,都不應該是這種時候該做的。”
“哦。”張承天想了想,這種說法好像是很有道理。隨後當即勃然大怒道:“叫什麼叫,有理就了不起啊。老子最不喜歡講的就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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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科倫發愣了,畢竟一向都是在和嚴謹的德國人相處。張承天這麼一個無厘頭,科倫還是第一次遇到。
科倫的話看似有道理,但是卻起到了與勸諫相反的效果。以前在讀書期間,張承天就十分反感自己父母的類似勸諫,應該把全部精力放在學習上,儘量不要做任何與學習無關的事。
老子又不是機器人,不是隻有一種功能。是父母的話還不好反駁,何況你科倫還不是我父母。
可憐的科倫,就這樣成了張承天回想悲催童年的出氣筒。
“咳咳”西克特嚴肅的看了一眼這個不正經的弟子“萊因哈特,說正事。還有,你好像還沒有發表過觀點。快,就現在說出來。”
張承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出了一段雷人的發言:“其實,我能夠看穿貝當的手段。都是靠老師你指導有方……”
“你說什麼?”西克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這小子真的已經看穿貝當的戰術了?
“我說,都是靠老師你教導有方。”看似沒有理解到西克特要聽的重點,張承天殷勤的回答道。
一向文雅的西克特忍不住爆了粗口:“別跟我扯淡,我問你的是上一句。”
享受了一下小小的自豪感,張承天也沒有再賣關子“沒錯,我偶然之間或許發現了貝當的手段。”
張承天走到西克特的辦公桌後方,拿出了西克特剛剛放入抽屜的淡藍色鋼筆,指着西克特放在桌上的筆記,劃出了幾個詞:“大家請看,我剛纔擦桌面的時候。偶然發現老師做的記錄內容裡,這幾個關鍵詞很有意思。”
說完,張承天當着一干將校勾出了“十萬法比盟軍”,“分別有不下兩萬法軍”,“至少需要三萬人才能發動攻勢”。
看到這裡,剛剛纔被張承天頂撞的科倫興奮的猛一拍手:“原來如此,法軍兵力並不是增加了。而是通過調動比利時盟軍協同進攻魯爾工業區。這樣貝當手上就能有超過四萬人的部隊,進攻魯爾了。”
面對科倫的理解,張承天搖了搖頭道:“我一開始也這麼想過,但是後來很快就否決了這種可能。比利時的軍隊戰鬥力不高,不可能對魯爾工業區的黨衛軍有威脅。在剛纔查看了黨衛軍兩個高地陣地的傷亡率之後,我更傾向於比利時軍隊是被調去圍攻高地了。”
“可是報告不是……?”科倫疑惑的說道。
“報告上說的是分別有兩萬法軍在圍攻高地對嗎?”張承天伴隨着自認爲高深莫測的微笑(大家都認爲他是臉抽筋了)說道。
“這就要看老師剛剛給我的啓發了。”張承天不失時機的向西克特獻殷勤。
聽到這裡的西克特也不由的好奇:“哦?我怎麼就給你啓發了?”
“其實我剛纔真的聽了大家的討論。在老師說完讓國防軍以黨衛軍的名義參戰時,我就設想到貝當也可以讓比利時軍以法軍的名義圍攻高地。”張承天抓緊機會爲自己順便辯解。
看着西克特已經帶頭點頭,張承天知道,自己的推理已經被認可了。
心中默默整理了一下語言,張承天總結道“眼睛看到的可能是假的,但是數據卻是不會說謊的。黨衛軍兩個高地在敵軍分別以2萬軍進攻的情況下,傷亡率低至1.5%。如果不是法軍突然變弱,那我想這些法軍就一定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