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苦衷

吳珏說的話差點把我給氣死,直到現在他還把我的利益和他的利益分得這麼清楚明白。我知道他心裡有苦衷,可是他就不能嘗試接受一下別人嗎?永遠都是我一個人想和他成爲朋友,都是我在維護友誼,而他只是一味地想着不能虧欠我,一旦我付出就要想辦法補償回來。我想起那個喊着“銘邱哥哥”的吳珏,雖然他能力沒有現在強悍,但至少可以真實沒有顧忌地表露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我真的不明白,到底需要通過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打開他的心結,他的性格內向又執拗,什麼苦都往自己肚子裡咽,從不願意告訴別人。一個人的承受能力畢竟有限,當這些痛苦積累到一點程度必定會爆發,那後果不堪設想。我不能放任他一意孤行下去,可我好累,累得都快沒力氣做下一次的努力。

以前我從不懷疑吳珏幫我當成朋友,但這次鳩之案的發生,我很難不控制自己扣心自問,在吳珏心裡,我究竟算什麼?一個沒事找事的傢伙?

我始終沒有聽到門閉合的聲響,透過被子的縫隙看到吳珏仍然留在病房裡。果然沒有一次聽我話的,看來這小子只願意服從比他強的人。倦意來襲,我沒有精力再去管他,閉上雙眸。半夢半醒間,我好像聽到輕微的說話聲,沒一會兒便不見了。

…………

“13號是既定的命運……要想改變,A和B之間必定有一個要爲此獻身……除非,除非殺掉倒吊者,你纔有救贖的機會……否則,現在的我,就是以後的你。”

我一下子睜開雙眼,大口地喘着氣,淡金色的矢力立刻進入我的腕骨,消除這種窒息感。“吳……吳珏?”

“謝謝。”吳珏握住我的右手,源力與靈力結合而成的術法附着在矢力之上,“謝謝你,路銘邱。”我疑惑地看着他,吳珏如墨的眼眸中淨是釋然,“‘13號是既定的命運,要想改變,A和B之間必定有一個要爲此獻身。’這句話,我也在夢境中聽到過。你害怕,我就是那個倒吊者,擔心會有一天傷害我。”

“吳珏……”

“我與鳩一戰,知曉了很多事,也明白你一直擔心的事情是什麼。鳩利用靈力封住了除源力外其他所有形式的能量,我推斷認爲你一定不會用命去救我,在我身上設下了咒魔鎖,只有大量的靈血和靈氣,鎖鏈才能解開,我的記憶纔可以全部恢復,靈魂才能掙脫束縛。咒魔鎖超過一定時限,源力就會再度失控,我的意識也會被控制,甚至去屠殺無辜的人。如果這一切都成立,那麼使你憤怒,就可以重新喚回那段記憶。”

“剛纔我用那樣的話激你,促使你回憶起那段記憶,便是用來驗證我的猜想。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吳珏將多重組合的能量重新輸入腕骨,“無論是異世,還是無魔世界,你都是我最重要的摯友,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好你個臭小子,敢坑我?!”我真恨不得拿塊板磚狠狠砸他的頭, 吳珏見我抄起旁邊的藥瓶,也沒有閃躲,我便縮小了力道,小作懲戒地輕輕敲了他兩下。

“但那些話也不全是爲了激怒你。”吳珏涼涼道,“你氣我說那些見外之詞,難道我就不生氣?如果這次不是楊先生和藍悠小姐費盡靈力,你的命根本救不回來!你那時剛解了毒,非常虛弱,竟馬上就付諸那麼多靈氣靈血,當真不想要命?!”

“我哪知道那個期限具體到哪一天,早些爲你治療,你的病就能早些好,記憶也能早點恢復。”我道,“況且,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不是麼?或許再拖一兩天,我能恢復地多一點,但治療的成功率就會大大下降,你的記憶……又怎麼可能全部恢復,源力又如何能完全抑制?”我掙扎着想坐起,吳珏立刻去攙扶我,“何況我不是活下來了。”

“我……”

“夠了,你再說我又要被你氣吐血,活着也能死過去。”我長長地鬆一口氣,“如果你希望我早點好,就不要再提。還有,我比較喜歡你叫我銘邱哥哥。”

“路琪說你的生日在12月,而我在10月。”

“那又有什麼關係。這次我暈的時間有點長,連生日都錯過了,你就當作生日禮物。”我眨了眨眼,吳珏撇過頭,細如蚊吶,“銘邱哥哥。”

“太棒了!再來一遍。”

吳珏這次直接無視,站起就走,“碰”的一聲,門就關上了。

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