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應允

簡歆十分虛弱,大約10分鐘後才能動彈。他示意我過去,聲音非常輕,“你……你叫什麼名字?”

“路銘邱。”他閉了閉雙目,好像十分疲憊,“成爲覺,一定十分辛苦吧……這段時間,難爲你了。”我聽到熟悉的聲音,心中一顫,“楊洋第一時間找到我,爲我免去很多苦楚和災厄,要說辛苦……”我看向楊洋,“應該是他。”

簡歆睜開雙目,目光與楊洋的交織,脣瓣動了動,勉強發出聲音,“謝謝。”

“不必。”楊洋搖搖頭,坐在他的牀沿邊,“他已經可以使用聖咒詠唱,召喚璇璣,一些記憶碎片也在他腦中出現過。我今天帶他到這,除了助你甦醒外,還需你告知他心中的疑惑。”

“……我明白。”簡歆咳嗽一聲,待氣力平復後才道,“路銘邱,你的記憶,其實是我切身經歷過的事情。第一次聖戰時,我自以爲必死無疑,不希望自身記憶被敵人解讀,就……就通過聖冥晶石,將我的一部分記憶複製在了異能中……只有與我靈力相契合的覺,就能夠繼承……繼承我那部分的記憶。 隨着你與異能契合度越高,這份記憶就會逐漸明顯,自然,你的能力也會越來越強大。”

“那爲什麼我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立即訴說內心的疑惑,“我在成爲覺之前就長了這張臉,總不會是異能改變我的容貌吧?”

“……”簡歆靜默,我感覺他的眼神斂藏了許多東西,“我沒有料到,與我能力相契合之人竟與我長相竟如此……相似。”

你也不知道?大爺,你別嚇我啊!你姓簡,我姓路,我可不承認自己是你的曾孫。我的內心小糾結一會兒,便道,“簡歆,你也是覺?”

“不是。”簡歆凝視我半響,似乎有很多話想對我說,最終道,“聖咒詠唱,翻雲覆雨這樣的招式雖厲害,但消耗靈力較多,你前期儘量不要使用。等什麼時候身體穩定,再作爲常用招數也不遲。對於覺來說,靈氣是維繫性命的唯一辦法,失去靈氣便是生命的終結。切記,千萬要守住自己的靈氣。”

“嗯。”我點點頭,簡歆闔上眸子,“路銘邱,我等你許久,差一點就來不及了。好在……好在你今天來到這裡,我要請求你三件事,三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看見他艱難地撐起身子,想要跪下,我立刻和楊洋扶住他,讓他暫時依靠在枕上,“現在不是舊社會,什麼事你說就是了,只要不越過底線,我便會答應,用不着這樣。”

“……我將記憶硬生生放在你的腦海裡,已是極端自私的事,即便是跪你也不算過分。”他執意強撐着跪在我面前,我心裡有點難受,“好了,現在你跪也跪了,有什麼事便說吧。”

“……我需要你去找一個人,她叫鍾離瀟,是鍾離世家的首席繼承者,我一個摯友的後裔,你可以將我的事情告知於她。鍾離世家是紫靈世界以魔法修爲強大著稱的家族,找起來應該不會太困難。找到她以後,你就把我手中的玉墜給她,說明自己是楊洋派遣而來,這是其一。之後你與她一併前去重篆界的歸零之境,通過浮游陣,取得聖曌石,這是其二。取得聖曌石後,你要與她前往一個墓穴。”

“墓穴?”我詫異地重複,“什麼墓穴?”

“滄雲墓。它建在浮巽界的懸空之山——滄雲山上。那山上有很多靈獸,去時定要小心謹慎,不可有半分馬虎。墓中有不少機關,你最好再尋幾個謀術高超的同伴一起去,這樣也比較安全。墓中兩本筆記,都是滄雲城主霍言畢生研究術法和他經歷的一些重大事蹟,還有……還有復原魂體的方法。如果你能運用得當,或許能夠擺脫覺的身份,重新成爲普通人。”

他沉吟片刻,才道,“有許多人想要害你,傷害你的家人,得到你的能力。因爲你是覺,有着靈血,可以完成常人所不能完成的事。上次聖戰,很多人無辜的人都捲入其中,失去性命……現在我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學會筆記裡的所有方法,阻止下一場聖戰的發生。”

我心中巨震,楊洋卻依舊蹙着眉,“簡歆,你……”

“你救我時,我就看出他們賊心不死,若是繼續姑息忍讓,還有更多的人要爲之犧牲。”簡歆緩緩道,“我已沒多少時日,死亡對我而言也沒有什麼畏懼,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些。”

我傻愣愣地聽他說着這些字句,我不知道什麼叫聖戰,也不知道這聖戰意味着什麼,經歷了幾次,但至少我明白戰爭一定會有流血傷亡。說馬上願意以大無畏精神拯救世界的那是騙人,但是他都這麼求我了,至少……我也應該爲那些請求的事努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