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傾訴(2)
肖雲講着講着又回到現實中來,並使勁向他的懷裡靠緊。志誠沒有躲閃,他不知她的話是真是假,但,心裡希望是真的……
沉默片刻,她又開始說下去,並轉回到礦難事件上來: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李子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想到,他既然能幹出這種事,要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態度肯定和從前不一樣。也猜測他會怎麼對付我:阻攔,勸說,收買……我想了很多,就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幹,他實在是太黑了,我恨死他了……
她說到這裡突然使勁打了他胸脯一下,就好像他是李子根一樣。這一下勾起他的溫。當初,在那相親相愛的日子裡,她常有這樣的動作,對什麼事或什麼人生氣了,總是把自己當成假想敵打上幾拳……他不由又使勁攬了她一下。
當時,我也想到了你。她又說道,也猜到你可能會擔心,也想和你聯繫一下,可又想,等回家再解釋吧,同時也想,要是真把這事調查清楚,報導出去,一定讓你吃上一驚,對我刮目相看。抱着這個想法,再加上時機不成熟,沒有獲得確鑿證據,也就誰也沒告訴,一個人闖來了,誰知會是這麼個結局。現在,什麼都晚了……
她說的這些,志誠基本都想到了,可聽她說出來,還是心有所動:咳,她就是這樣一種性格,有可愛的成分,可這惹出多大的事來呀,真叫人哭笑不得……可是,什麼都晚了,一切都晚了,怒也好,恨也好,悔也好,都沒有意義了,一切都晚了……
她不知道他心裡想着什麼,繼續講着:路上,我不停地想,如果張家所說的屬實,死了幾十人,還沒見到屍體,可見烏嶺方面在保密上下了多大的功夫。既然他們這麼保密,肯定不會輕而易舉獲得確鑿證據,要是像以往那樣,直接去找李子根和其他上層人物,不但獲得不了可靠線索,還會弄巧成拙。因此,我決定化裝打入……
真是患難夫妻呀。他們走的同一路線,採取的同一辦法,最後,又落個同樣下場。
儘管這麼想着,志誠還是想知道具體況,她是如何化裝潛入,又如何被現的。
她已經講得非常投入,所以,不用問就繼續講下去:我經過反覆思考,終於打定了主意。當時,我還爲自己的聰明大膽自豪呢。還想着,等事報道出去後,自己還可以另外再寫一篇'記者喬裝歷:險記',一定也會引起讀者的興趣……
由於講得投入,她甚至忘記了目前的處境,語調也變得輕鬆起來。
我趕到清泉後,非常不巧,下了火車一打聽,去烏嶺的公共汽車剛剛開走。我沒着急,想着正好利用這段時間爲自己的行動做準備,就先買了一身廉價衣褲……對了,就是我現在身上穿的這套,你看不見,俗氣透了……穿好後我照了照鏡子,覺得和平時的自己大不一樣。衣服俗不說,由於出來多日,風吹日曬,臉色也比以前黑多了。不過,氣質上還不太像農村婦女,這一點是裝不出來的,只能給人以城不城鄉不鄉農不農商不商的印象。只可惜頭太短,型無法做太大的改變。不過,看上去還是和平常有很大不同。當時,我看到鏡子裡的形象,想着你突然看見後吃驚的表隋,差點樂出聲來……
說到這兒,她用身子撞了他一下,真的笑出聲來。看來,她已經忘記目前的處境,陷入到當時的境中了。
打扮好之後,我把原來穿的衣服放到寄存處,之後走出候車室,前往站前旅社。
你猜,我爲什麼去站前旅社?因爲張家說過,大林子死後,他們根本就沒到煤礦,而是接到通知後在清泉縣的站前旅社拿到的五萬元,然後就返回了。他們還提供,當時在旅店有好幾個和他們同樣的人,受到同樣的接待。因此,我懷疑那裡是烏嶺煤礦的一個據點。所以,決定從那裡開始調查。
肖雲繼續說着:一進站前旅社,我就看到接待處旁邊的沙上坐着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二十多歲三十來歲,一邊吸菸,一邊打量着進出的每一個人。我一進門就被他們盯住了。可我裝作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