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工作不鹹不淡,反正於我來說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至多蓋個章什麼的,那也是在江藍忙不過來時候客串一番。至於中午飯本是要會葛宅,但因爲安排了同某個公司的餐會只好作罷去吃永遠不可能然你大快朵頤的宴會餐。期間我老老實實恪守本分,在江越旁邊拎包擋酒,吶,我也就擅長這些了。
晚上回葛宅的時候江藍突然問道:“我說你是真裝還是真不會,我看竹井十夜的新上組你就管理得很好。”
十夜的新上組什麼時候輪到我來管過,我暗笑,側首衝他笑了下:“你應該知道的吧,男人同女人一樣,都可以用身體開拓疆土。”
話一出口車裡的氣氛立刻僵硬下來,果然,我的污言穢語是永遠上不了檯面的。把頭轉回去。隨便挑了一張碟放,也不知道是誰的鋼琴曲,致愛麗絲,倒是很適合,可以緩衝一下現在僵硬的氣氛,我真是個天才。
下了車僕人已將晚飯布好,葛宅的晚飯向來是清淡的粥品注重養生之道也難怪青金歷代的當家門各個都面色紅潤身體健康。
江越走在前面,江藍走在他身後突然轉過身來狠狠瞪我一眼。我聳聳肩膀表示自己的很無辜,他也不想想自己撿了便宜卻來賣乖。
僵硬的氣氛裡勉強吃了飯,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找退燒片來吃,再弄了兩針葡萄糖喝掉,我要抓緊時間休息,我這次發燒有點嚴重。
鬧鐘沒響,我一覺睡到天亮,睜了眼看見手上已經掛了點滴。
“你發燒了。”他坐在我牀邊依然眼面無表情的陳述,眼睛冷冷的看着我的被子。
把被子裹緊點,我輕笑:“這件事昨天早上你已經親身體會過了吧,少爺,不知你還要不要試試。”說罷將身體微微前挺露出一點裡面的身體來。
他冷冷一笑,當真就要來揭我的被子依舊冷冷笑道:“這滋味確實非同一般。”
我鬆了手,讓他揭開被子,裡面的身體熱騰騰,軟綿綿是一塊剛出的豆腐。
他要我張開腿就是了,這有什麼難。怎麼過去就沒想通呢?
睡袍的帶子他一點點抽下來,半路上卻鬆了手,他深深嘆出一口氣,放輕聲音將我摟在懷裡:“朝陽,你就這麼恨我麼?”
我輕輕推開他低頭慢慢整好睡袍,將被子重新裹緊,擡頭衝他依然笑道:“恨?什麼是恨?”
他坐在牀邊呆呆看我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的離開。
他確實是很久沒有叫我“朝陽哥”了。
我撇了嘴巴,他愛的不過是我的幾分倔強,如今的林朝陽對他言聽計從,不要多久一切就會回到最正常的狀態,我不恨誰也不再認識誰。
江藍出差後,江越找了一個臨時特助。所以我繼續過自我而無聊的生活。我覺得什麼時候應該給江越說說給我換個位來着,免得一干人等用特仇恨的眼光看我。我想幹脆回夜城算了。夜城,哼,說來他不就是要我回夜城麼,轉了這個大的彎子我還是要回夜城。不知他什麼時候也學會彎彎繞了。
果然江藍回來以後,臨時特助調爲正式特助,鍾叔退休,江越要我去接管夜城那攤子。現在我坐在夜城場子裡端着酒杯,果然我還是適合生活在這種地方,見不得光如同青苔,否則便會幹掉。
夜城的事情屬於晝夜顛倒,與江越碰面就更少,這確實遂了我的願望。現在我是夜城的老闆,說白了,我就是一鴨店老鴇子,文縐點就是皮條客。
實際上夜城屬於葛家的私有財產而非青金的產業。並且江越擁有全部的股份。鍾叔交待我賬目細節,他還千叮嚀萬囑咐我要千萬小心。我不耐煩的甩甩手上的賬本,“鍾叔,好歹我也是一男人,你就放心吧。”他瞪我一眼:“你要小心,這裡進出帳多,大帳好查,小賬若是對不上有你排頭吃。”他又嘮嘮叨叨一番,我則一律點頭統統答應。待他走了我把活拿給下面的人做,也學江越設了一個特助,大小事特助來,簽字的事兒歸我管,反正出不了大事兒,出了大不了一死。
這活兒我接得不錯,收成也挺好的。江越按照慣例三個月來收一回賬,今次是第一回。接到通知他們晚上來收賬,我叫人把錢準備好,場子裡的客人也清清,免得什麼時候冒出來個刺客還得我背黑鍋。但又不能清場,夜城裡沒這個規矩,我算是知道每次鍾叔交賬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說來還是我在西區那邊兒自在些。
把一切打理清楚,我拉着特助在牆角歇氣,“累死我了。”我說。
特助很謹慎的看我:“林哥,晚上少爺過來你可別突發奇想又弄出點什麼來啊。”
我奇怪:“我說好歹我也是你老大,你尊敬我點兒行不。”
他衝我嘿嘿傻笑,大眼睛在一副黑框眼鏡後撲閃撲閃:“林哥,你纔是最不安定因素啊。”
當下我狠狠捶了他一頓。
晚上江越來的時候門口排了十六個保鏢候着,我從門口出來把臉面工作做的金光閃耀,儘量讓他感覺自己如同皇帝親駕,這才叫氣派和風光。
他從車上下來,穿一件鐵灰色的西裝,幾天沒見頭髮竟然剪得很短,把原來的一雙長眼睛露出來有那麼幾分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來哪些不一樣。我學着鍾叔曾經做過的動作,先把躬鞠了,然後領着他去場子裡專門留的豪包。整個夜城就一個鑽石級別豪包,專門爲他準備的,說來他也是夜城最最大的霸王客,是最罪惡的吃白食的。
進了豪包,我找了揚宏那幾個精明點兒的到這邊來撐場面,我先去外面場子上把其他客人應付了,然後全身心應付江越。
轉回來後,我帶着特助又返回鑽石豪包。江越在裡面坐的筆直,我留在那邊的幾個精明的mb全僵着,不敢說話。擡腳進去,我笑了,“怎麼了,都,這麼見外?揚宏不是讓你們好好伺候了嗎?這怎麼了?”
揚宏坐在江越旁邊不敢說話,小心拿眼睛瞧着我,有話說不出。
江越也瞧過來,手裡拎着那本賬目笑:“這幾個人倒是知道進退,只是不知道你這老闆反而不如下面的人懂得輕重。”
他說的是我把正主撇下先去應付場外的客人,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我走過去坐下來,把他手裡的賬本接過來,從頭到尾看仔細了又還給他:“帳上沒問題啊。”
特助在後面拉我一下,小聲道:“林哥,少爺他沒說賬的事。”
我當然在知道江越的意思是我不識擡舉,把他晾在包間裡吹涼風。回身衝他笑那麼一下,我又轉回去跟江越貧:“那剛纔我讓人把錢送過來,錢應該沒有假的吧。”
江越似笑非笑,道:“朝陽你什麼時候辦事這麼沒信心,錢自然是沒有假的,嶄新的票子擺在箱子裡面我看着也開心。”
我把煙點上,也不吭聲了。我就沒什麼好說了,難道要我主動認錯麼----自然是不可能的,我林朝陽從來沒給別人認過錯。
氣氛又僵硬下來。我懶得管,自顧自的把煙一根一根的抽,反正有人替我把事情辦好。
我特助在身後又拉我一下,“林哥,節目,餘興節目。”
啊,餘興節目,可惜我忘了臺詞。拍拍手我微微側了身,衝我那特助笑笑,把最艱鉅的任務交給他----活躍氣氛。
他擦擦臉上冷汗,把本該我來念的臺詞接過來念:“少爺來一回也不容易,今天要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在這兒娛樂娛樂。”
旁人趕快附和,都是娛樂放鬆之類。
江越把在場的mb都看遍了,只這麼看了一眼便將身子斜過來靠在沙發上懶懶衝我的特助笑道:“人隨我挑?”
特助也跟着他一起燦爛:“只要少爺願意,要是這裡還有不滿意的還有……”
江越打斷他,把手一指:“不用麻煩,林朝陽留下來,其他人不用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