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會報仇的！”
等秦易回過神來的時候，龍琳再次出現在秦易的視線之中，不過魔屍，早就變成了血漿肉泥。
龍琳，便是站在血漿肉泥之中。
這一刻，龍琳變得有點可怕。
“我能恢復女兒裝嗎？”
龍琳走到秦易的面前，認真地說道。
秦易先是一怔，沒有明白龍琳的意思，卻沒有多想，道：“你本是女兒。”
“謝謝。”
龍琳感激地說道。
秦易只是笑了笑，道：“也許，結果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
說罷，他便朝着牢籠的深處走去。
龍琳站了片刻，纔跟了上去。
不是她不想往好的方向想，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她父母存活下來的機會，幾乎就是零。
漸漸地……
幽暗的牢籠，變得血腥起來。
“爹，娘！”
突然之間，龍琳大喊了出來，一步衝出，便來到秦易的面前，朝着兩個身體殘的不成樣子的身影撲了過去。
秦易不由停了下來。
就算龍琳不開口，他也能猜到一點。
兩道身影，一男一女。
男的，就跟龍琳的男裝打扮很相似。
女的，就跟龍琳的原來樣子很相像。
很顯然，那兩道身影，就是龍琳的父母。
不過這一刻……
龍琳的父母都斷了氣。
“唉……”
秦易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有心，無力。
如果龍琳的父母還有一口氣，他還有辦法將其救回來。
然而，世界沒有如果。
“主人，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突然之間，跪在父母面前的龍琳緩緩地走了起來。
“可以。”
秦易有點疑惑。
“人死，真的不能復生嗎？”
龍琳轉過身來，雖然依舊是男兒打扮，不過那雙眼睛，變得非常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只是這一刻，早就紅透了，讓人生出一種無限的憐惜。
秦易沉默了。
這個問題，讓他想到了當年苗冰語離去的原因。
爲了復活父母。
儘管，苗冰語的靈魂是屬於冰月仙子的，但是身體，確實擁有父母。
如果是曾經，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龍琳。
但是現在，他不能。
他不再是曾經那個年少無知的秦易。
復活死人，不是不可能，但是代價太大，至少不是現在的龍琳所能承受得住。
估計，苗冰語也意識到，所以現在她還能站在秦易的面前。
至於苗冰語的決心有多大，秦易還是知道的。
他相信，苗冰語只是差一個機會。
這個機會是什麼，秦易就不得而知。
雖說龍琳真心當作秦易的隨從，但是秦易從來沒有將龍琳當作是隨從，更多的是一種朋友的關係。
他自然不能看着龍琳送死。
秦易不懷疑龍琳的決心。
當龍琳親手毀掉那些龍鱗一族的魔屍，秦易就體現到龍琳的決心比天還要大。
“我知道了。”
龍琳還是有點了解秦易的，哪怕他不說，她也看得出來。
“你還是我的隨從嗎？”
秦易突然饒有深意地問了一句。
“是！”
龍琳很堅定地說道。
“好，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你不能去幽冥界。”
秦易一本正經地說道，甚至帶有了一絲命令。
復活死人，不是不可能。
而幽冥界，是必經之地。
龍琳遲疑了一下，點了下頭，道：“可以。”
秦易聞言，才淡淡一笑，道：“我遲早都要去一趟幽冥界的。”
“嗯？”
龍琳硬是怔了一下。
“沒騙你。”
秦易堅定地說道：“到時我一定會帶你去。”
“謝謝。”
龍琳真誠地說道。
秦易只是笑了笑。
“我先去埋葬了爹孃。”
“好。”
不幸中的大幸，龍琳父母的意志比較堅定，最終沒有變成魔屍。
……
不知不覺，天色已亮。
“爹，娘，我還會回來的。”
龍琳跪在兩塊簡單的墓碑前，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才緩緩站起來，看向秦易，略感歉意地說道：“讓你久等了。”
“沒事。”
秦易擺了擺手，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我想親身殺了龍宗主！”
龍琳冷冰冰地說道。
“可以。”
秦易知道，這是龍琳的心結。
更何況……
龍宗主不是她認識的龍宗主。
大義滅親！
“能不能放過剩下的龍鱗一族？”
龍琳有些尷尬地問道。
她知道，秦易一旦大開殺戒，誰也阻止不了，只希望剩下的龍鱗一族不會惹怒秦易。
“能。”
秦易點了下頭，道：“我還會交給你。”
說罷，秦易便轉身離去。
龍琳聞言，再次一怔，聽出了秦易的殺伐之意。
估計，天獸門這次跟魔族深入合作，徹底觸怒了秦易的底線。
如果不是親身跟秦易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龍琳不相信，秦易還能將天獸門怎麼樣。
而事實，在秦易的眼中，天獸門什麼都不是。
除非冰月仙子出手。
天獸門雖然有用，但是一旦跟魔族牽涉上，事情就變得截然不同。
秦易不相信魔族會在天獸門中留下什麼。
苗冰語是天獸門的聖女，秦易自然不會讓什麼隱患留在天獸門中。
……
天空之中。
“娘，爹爹生氣了。”
小白雪盤坐在一朵飄雲上，看着緩緩離去的秦易背影，很不開心地說道。
冰月仙子站在一旁，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易的背影，纔看向小白雪，道：“你不希望我出手？”
“嗯。”
小白雪點了下頭，道：“我不想看到爹爹和你大打出手。”
冰月仙子沉默了。
小白雪也沉默了。
母女，相視了好一會兒。
“你希望誰贏？”
冰月仙子突然首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
小白雪搖了搖頭，道：“誰贏了，結果都一樣。”
冰月仙子再次沉默了。
雖然小白雪沒有說，但是她的眼神出賣了她。
小白雪更希望秦易贏。
“爲什麼？”
冰月仙子一想到這一點，內心有了一絲莫名的失落。
“你不會手下留情。”
小白雪沒有迴避冰月仙子的目光，認真地說道：“爹爹只對敵人無情，而阿孃，不是爹爹的敵人。”
冰月仙子又一次陷入沉默。
她明白了。
她是無情的。
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只要一旦牽涉到她的利益，就不會有任何情義可言。
“你認爲他能贏得了我？”
冰月仙子內心掠過一絲莫名的不服氣。
“十成。”
小白雪得意地笑了笑，道：“都說了好幾遍，不要小瞧爹爹。”
冰月仙子的眼神有點冷，很不開心的樣子。
“娘，不是我小瞧你，而是你不懂爹爹。”
小白雪站了起來，來到冰月仙子的身邊，牽住母親的玉手，道：“爹爹有師父保護，而你只有一個人。”
“嗯？”
冰月仙子蹙了一下柳眉，顯然不太明白小白雪的話。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師父一直保護着爹爹。”
小白雪稍稍解釋了一下。
“你師父？”
冰月仙子有點疑惑，不過一想到女兒曾經是聖帝，不應該沒有強大的師父。
如此一來，小白雪的師父就更加可怕。
“她是尊者。”
小白雪有點自豪地說道：“她很強，是我見過最強的人。”頓了一頓，“娘，這一次，你就讓着爹爹，如何？”
冰月仙子不得不沉默，怎麼都沒有想到，秦易的背後，還有一位尊者，也就是傳說之中的聖尊。
儘管聖尊消失，迎來了古荒時代，但是尊者是否真的不在，沒有誰能保證，就算神魔也不例外。
“你確定？”
冰月仙子饒有深意地問道。
“師父的本事，不能我們這些凡人所能猜測的。”
小白雪突然很老成地說道，哪怕她曾經作爲聖帝，但是在聖尊的面前，依舊只是跟凡人一樣渺小。
“爲什麼就不能你爹爹讓着我？”
冰月仙子突然很好奇地問道。
她看得出來，女兒真的很愛她這個母親，但是怎麼就老是偏向秦易那個父親。
“爹爹早就讓着你了。”
小白雪很不明白地說了一句。
“他早就讓着我了？”
冰月仙子更加費解。
“娘，不應該說你笨，應該說你不瞭解男人。”
小白雪一本正經地說道。
冰月仙子一陣無語。
讓一個三歲的小女孩說她不瞭解男人，實在太荒謬。
不過，冰月仙子沒有在意，一來小白雪是她女兒，她認了，二來她的女兒曾經成就過帝境強者。
“娘，雖然你恨男人，但是你清楚其中的原因。”
小白雪驀然嘆息了一聲，道：“也不是什麼男人都是那樣的，不是嗎？”
冰月仙子沉默了。
“另外半個媽媽的感覺，你肯定知道。”
小白雪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用說了。”
冰月仙子忍不住白了一眼小白雪，道：“一句話，你就向着你爹爹。”
“娘，吃醋了？”
小白雪突然跳了起來，摟抱住冰月仙子的頸脖，重重地吻了一下，認真地說道：“我誰都不向着，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正因爲這樣，不希望你們誰會出事。”
冰月仙子注視着小白雪，久久沒有開口。
“莫要追憶。”
小白雪嘿嘿一笑。
“莫要追憶？”
冰月仙子有點疑惑地看着小白雪。
“爹爹教的。”
小白雪自豪地說道。
“什麼意思？”
“一切，都過去了。”
冰月仙子沉默了。
“好了，我們走吧，我相信阿孃也不願意天獸門落入魔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