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h-在距離地面80米的高度上作超低空飛行。
這兩架直升機也是有維克多提供的,本來秦飛向維克多購買了兩臺i-8蘇制直升機,不過既然這次行動維多克信誓旦旦要“一切後勤支援由我負責”,那麼秦飛也樂見其成。
畢竟越境實施運輸和支援任務,也是有風險的。
對於維克多這種大軍火商來說,兩架uh-還是隨時能向厄立特里亞軍方借調過來使用的。
趙鑫坐在機艙旁,透過開啓機艙門上的窗戶,他能看到地下黑乎乎一片,偶爾出現幾盞小燈光。
這幾個國家交界的地方十分由於戰亂等原因,早就沒有多少居民,有的也逃出去當難民了。
一片黑暗和靜謐中,只聽見螺旋槳轟鳴的聲音,一種臨戰前的緊張像一隻大手,死死攥住了趙鑫的心臟,令他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反倒是飛機裡的其他人顯得十分輕鬆,彷彿是集體約好去一次郊遊,根本不是去突襲一國邊境潛入敵後刺殺一名武裝部隊頭目。
“秦哥,咱們這樣飛,不怕遇到對方的空軍?”趙鑫輕輕的挪到秦飛邊上,頗爲擔心地問道。
“這裡是非洲。”秦飛笑道,“倒不是說非洲沒有空中力量,而是南北蘇丹這種國家,常年戰亂之下,窮得叮噹響,有飛機也根本無法顧及全國邊境的領空,何況現在是超低空飛行,雷達也根本發現不了,你倒不如擔心底下會不會有什麼武裝部隊會用高射炮之類朝我們開火更好。”
“高射炮?”非常熟悉非洲軍事狀況的老魚馬上插口道:“就算是有,別說沒來得及瞄準我們就過去了,就算來得及瞄準,他們也捨不得用。”
“爲什麼?”趙鑫奇道。
在他看來,哪有部隊看到入侵領空的航空器而不開槍射擊的道理?
“打仗打了太多年,各方都太窮了,這裡我曾經來過,也有幸見過一次他們打仗,40分鐘之內,雙方的彈藥就打空了,被迫停止戰鬥撤回自己的據點裡。”老魚說:“如果有足夠的對空武器彈藥,你知道他們會選擇怎麼做嗎?”
“怎麼做?”趙鑫問。
老魚說:“看到飛機,聯絡自己的上級,然後在據點附近派出散兵搜索,看看是不是進入了自己的地盤,然後和你打陸戰,而不是在沒把握的情況下對空亂掃一通。這就是這些黑哥哥們的思維,新兵,這裡是非洲,你不能用我們祖國的思維去套用他們的作戰思路,在這些戰亂國家裡,甚至沒有國家這個概念,往往數十個部落你打我,我打你,誰隊伍壯大誰就宣佈自己是老大,國家是誰的沒人管,這裡的政客只關心的是自己的權力和地盤。”
趙鑫長着嘴巴,半天合不攏。
從前他只在網上和電視節目裡瞭解過這片土地,不過真正踏上這裡,卻看到的是匪夷所思的荒唐。
“原來是這樣……”
趙鑫默默地點了點頭,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再也沒有說話。
他試圖閉上眼,睡一會兒讓自己養養神,卻怎麼都睡都睡不着了。於是只好慢慢將整個行動的細節回憶一次,然後活動了一下手腳,試圖找回今天在靶場裡泡了一天獲得的射擊技巧上的記憶,訓練令他的狀態似乎恢復到了服役時期,他覺得自己現在狀態很好,幹掉一個人應該很容易。
時間飛一樣流逝,正在沉思中,聽見飛行員回過頭大聲用英文朝機艙裡說有人喊道說:“準備索降,還有0分鐘!”
所有人都重新檢查了一下裝備,飛機上的機工長將索降用的繩索整理了一下,盤成圓形放在機艙門邊。
“趙鑫,準備好沒有?”秦飛蹲在地上看着這個傭兵團的新丁,大聲問道。
趙鑫檢查了下彈藥,對秦飛點了一下頭,..
秦飛伸手在趙鑫身上摸索了一下,檢查了所有的扣具和揹帶是否綁好,又看了看是否遺漏了什麼武器,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飛機開始懸停。
秦飛衝着其餘人喊道:“k!g!g!g!”
老魚打頭陣,埃裡克緊隨其後,一行人下蛋一樣順着繩索從十多米的高空上滑降到地面。
降落場是一大片茅草叢生的平地。
蘇丹屬於熱帶草原性氣候,它的中部多數爲平原地區,西部、南部、北部都是丘陵和山地,但不是那種十分險峻的高山,海拔也不算高。
老魚等人落地迅速展開建立了防線,秦飛指着繩索對趙鑫說:“下去!”
趙鑫在偵察營的時候,演習也會和陸航部隊一起配合進行敵後機降或者索降,對於這種降落模式倒也不感到陌生。
緊抓住繩索,趙鑫像鉛塊一樣滑向地面,隔着滑降手套,他仍能感覺到劇烈摩擦帶來的灼熱感。
在黑夜中索降要比白天難度增加不少,因爲黑夜中索降,人對地面的距離感會降低,這樣不易於自己控制落地時候的速度。
尤其在這種丘陵地帶,即便找到平緩一些的降落場,誰也不知道那些草叢下面到底是坑還是窩,一個不慎也許會崴腳。
所幸的是,趙鑫透過夜視儀看到地面上有一束鐳射光線。
雖然看不清是誰,但他明白那是某個隊員也許猜到他作爲一個新丁也許需要照顧,所以故意打開了瞄準器上的鐳射光。
雙腳踏到地面的一刻,趙鑫一顆心總算落地了。
不過接下來,按照索降的規矩,他必須馬上離開繩索,以免耽誤後面的秦飛索降。
可是剛跑兩步,卻被地上的不知道什麼東西辦了個趔趄。
一隻打手從旁邊是伸過來,扶住了趙鑫。
一個沉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子,當心點,這裡說不準有獵人佈下的陷阱,也有叛軍佈下的地雷。”
是老魚!
趙鑫臉上微微發熱,看來自己還是缺少經驗,這裡的草太深,自己太着急了,可能是絆到了樹枝或者草根之類。
秦飛很快落地,然後通過無線電交代週一發離開前往穆爾庫克,在那裡加油候命。
“老魚,咱們在這裡就要分頭行動了。”秦飛指指東面:“你往這邊,我們朝南面去多羅。”
“行,你自己小心,我在沃加等你的消息,你動手,我馬上動手。”老魚和秦飛碰了碰拳頭,一揮手,帶着傭兵團其餘人消失在黑暗中。
天上的兩架uh-直升機也隆隆地消失在漆黑的天空中。
整個世界,死一樣寧靜。
“好了。”秦飛拿出pad,用雨衣罩住腦袋,伏在裡頭找對了方向,然後收起所有東西,指指南面:“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