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迪亞戈的傷口上倒了些止血粉,用藥棉和膠布封好傷口,秦飛爬到老魚身邊問:“你有沒有看到狙擊手在什麼位置?”
“沒有,他用了消音器,沒辦法判斷。”老魚搖搖頭:“現在我們又不敢靠近牆壁,他們有熱源掃描,只要靠近牆壁和窗戶,就會被探測到,那是找死。”
秦飛明白老魚說的是事實。
雖然這麼遠距離上,熱源掃描器未必能夠看清人的清晰輪廓,但是隻要模糊看到一團紅外發熱源,對方的狙擊手根本不需要管子彈是否能擊中要害,只要開槍擊倒對方就可以。
營房外的沙地上,那個被打中大腿的突擊隊員仍未死透,躺在地上淒厲地叫喊着,如同冬夜裡的寒鴉。
幾名躲在牆角的突擊隊員低聲交談着什麼,情緒似乎越來越激動。
“他們在說什麼?”秦飛忍不住問迪亞戈。
迪亞戈說:“他們想要衝出去救自己的戰友。”
“我覺得還是把直升機叫過來,讓他們對着搏擊館的方向橫掃一次,雖然我不知道對方的狙擊手具體位置,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們肯定是在搏擊館的二樓房間裡,這裡周圍就數它的位置最高,視線最好……”
秦飛的話沒說完,聽見門外“通通”兩聲低沉的悶響。
趴在地上,秦飛從門底下的縫隙望出去。
兩團噴着火星的東西在地上滾着,冒出濃濃的白煙。
煙霧彈?
“誰扔的煙霧彈?”他有些不祥的預兆。
不過他說的是英語,這裡的突擊隊員很多是說厄立特里亞語,沒人知道他說什麼。
排房的另一扇門被推開,兩個突擊隊員猛地衝了出去,跑出十多米,拖住地上那名腿部中彈的同僚往排房裡拖。
“蠢!”秦飛趕緊衝着他們大喊:“不要出去!”
話音未落,拖着受傷同僚的兩名突擊隊員中的一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該死!”秦飛對迪亞戈吼道:“你的隊員難道不知道煙霧彈對熱源掃描器根本沒用的嗎!?”
熱源掃描是通過人體散發的紅外射線成像的,如果你把冰袋覆滿全身,也許它發現不了你,但是如果靠煙霧彈,同樣擋不住熱源探測器。
“掩護他!”
秦飛說完,冒險端槍靠近窗口,蹲在一米多高的牆壁下,死死盯着遠處搏擊館二樓的那一排窗口。
搏擊場頂部有幾盞備用應急燈,在微弱的燈光下,一扇扇窗口露出了它模糊的輪廓。
在最後一名沒受傷的突擊隊員即將進入營房門口的時候,二樓右側其中一扇黑乎乎的窗戶裡閃出了一朵暗紅的小花。
啪——
一發子彈則打在這名突擊隊員的揹包上,無數的火花從揹包裡飛濺出來。
原來這人是一名輔助機槍手,他的揹包裡裝着大量的機槍子彈,狙擊步槍子彈打在揹包的子彈上,引爆了揹包裡的所有彈藥。
如此一來,子彈又引爆另外的子彈,產生了多米諾骨牌一樣的連鎖效應,大量的子彈都被擊發了。
黑暗中,這名可憐的突擊隊員就像個被點着了的大煙花,不斷有火彈從背上射向四面八方。
“狙擊手位置,前方200米,從右朝左數第五扇窗!”秦飛一邊端槍朝狙擊手所在的窗戶連連點射,一邊調頭對着那名揹着一袋不斷爆炸的子彈的輔助機槍手大吼:“別進來,脫掉你的揹包再進來!”
可是,慌亂的輔助機槍手早已聽不到秦飛說什麼了,慌亂之中的他只想着逃回營房裡,逃出狙擊手的射擊範圍,結果當他衝進排房裡,在他周圍的戰友們立即倒了血黴。
那些四下飛射出來的機槍子彈猶如天女散花一樣在狹小的空間裡亂飛,對着那些倒黴蛋們噴射。
排房的一角頓時亂作一團,許多人驚叫着如同躲避瘟疫樣躲開輔助機槍手。
不過房間裡畢竟空間有限,秦飛的擔心很快得到了證實。
兩個倒黴突擊隊員和一個vip中彈,慘叫起來。
迪亞戈看得心驚肉跳,再這麼下去肯定會有更多人受傷,當看到那個輔助機槍手像只眉頭蒼蠅一樣朝自己衝過來的時候,迪亞戈嚇得差點靈魂出竅。
“你這隻蠢豬!卸掉你的揹包!卸掉他!法克!”
不過,已經被炸得神志不清的輔助機槍手哪裡還能聽見迪亞戈的命令?依舊像個跳大神的巫師一樣手舞足蹈,尖叫着在房間裡亂撞亂碰。
“法克!”迪亞戈終於忍不住了,擡槍朝他來了一個點射,將這名手下射翻在地。
這名輔助機槍手的身體就像被釣到甲板上的魚,身體被仍在壓在身上亂射的子彈衝力頂的不斷彈跳,足足十多秒後才總算停了下來,血從他的背部和口鼻中滲出,這傢伙的內臟估計都被炸爛了。
x傭兵團的人全部在牀邊架槍,按照秦飛指示的位置開始不斷掃射。
其實在這種黑夜裡,ak-47根本無法和遠程狙擊槍抗衡,只能希望密集的子彈能讓狙擊手失去繼續射擊的機會而已。
“夠了,撤回來!”秦飛又趴在地上,想蜥蜴似的爬離牆壁。
“迪亞戈!”老魚說:“把你的直升機調過來,告訴他們狙擊手所在的位置,把那裡全部掃一次!”
迪亞戈在無線電頻道里和兩架uh-1直升機聯絡,讓他們立即飛到兵營這裡,並且告訴他們在兵營對面的那排搏擊館窗戶裡隱藏着一名狙擊手,讓他們進行清理,然後再到營房錢降落。
很快,兩架uh-1直升機出現在天空上,雪亮的燈光將搏擊館二樓的窗戶照得亮亮堂堂,架在機艙邊緣的美製m60機槍噴出瘋狂的火舌,子彈暴風驟雨一樣從一扇窗戶掃到另一扇窗戶,玻璃碎片、木屑還有水泥屑飛濺,在燈光下顯得十分壯觀。
兩架直升機一左一右,交替掃了一次,直到二樓已經沒有一扇完好的窗戶了,這才離開,朝營房飛來,看樣子要降落在營房前接走所有人。
“太棒了!乾死那些該死的狙擊手!”
“直升機萬歲!”
“乾死那些狗孃養的!”
一直被狙擊手壓得無法擡頭,憋屈地躲在營房裡的突擊隊員們舉槍歡呼。
螺旋槳捲起的氣流壓低了椰子樹的樹冠,沙塵被捲起,突擊隊員們衝出營房,開始收攏自己隊友的屍體,蹲在一邊建立防線,準備離開。
勞倫斯部長喜上眉梢,站起來對秦飛說:“我們的飛機來了,走吧,秦,待會兒我的大部隊就要過來了,到時候跟我一起上指揮車,我們殺回這裡,橫掃這幫叛徒!”
秦飛跟着勞倫斯部長走出營房,除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周圍的槍聲似乎弱了下去,不知道僱傭兵和索馬里人之間的戰局打成怎樣的狀態了。
但是,他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因爲他知道剛纔躲在對面二樓的對手是fox小組,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海豹,真的那麼容易就被搞定了?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