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桐吻着他,邊吻邊說道:“別怕,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是我的神,我願意……”說完,臉就紅到了脖頸。
彭長宜雙手捧着她的臉,凝視着她姣好的面容,說道:“你真的不怕?我可是會吃人的?”
“喜歡被你吃,放心吃。”葉桐說着,腹部就更加緊迫的壓在了他的碩硬上,不停地侵略着他。
彭長宜的呼吸都停止了,彭長宜感到葉桐肯定不是個黃花姑娘了,她的動作熟練、老道,知道刺激自己要命的部位,他終於受不了了,一下就將葉桐掀翻。
葉桐看見了他眼裡的火光,激動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喃喃地說道:“來吧,我的英雄,我的神……”
天哪,別說是彭長宜,這個時候恐怕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召喚。
彭長宜的眼睛有些血紅,他覺得自己的眼珠都在向外突兀着,再也忍不住了,扯過自己的襯衣,蓋在葉桐的臉上,爲的是誰也看不到誰,然後粗暴地闖進深處……
葉桐皺了一下眉,片刻的不適後,她便氣喘出聲,儘管彭長宜猛烈而粗暴,但是她一點都不反感他……
彭長宜閉緊自己的眼睛,賣力地不間斷的向前、向前,汗水滴答、滴答的飛濺開去,他就像漂在大海里,在洶涌澎湃的波濤聲中,向大海的深處漂去,在一陣緊似一陣的潮.涌中,隨着一聲咆哮,就像一朵浪花被洶涌的波濤送上了天空,隨後又被重重地拋下,瞬間就碎裂開去……隨後,海面趨於平靜,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葉桐帶給他的是一種顛覆性的享受,甚至顛覆了他以往對女人所有的認識和感知。女人不是被動的,女人也可以這樣主動甚至可以對男人實施那麼一種強制。
葉桐就像一把火,一把點燃他身體無限的渴望。等這火慢慢歸於平靜後,葉桐在底下吃吃地笑了起來,彭長宜掀開蓋在她臉上的襯衣,直起身,沙啞着嗓音說道:“笑什麼?”
“你對我無動於衷,我還以爲……”說着,咽回下面的話。
“以爲什麼?”彭長宜沒好氣的問道。
“以爲你是廢人或者是太監,見了女.色不動心。”葉桐的眼裡的火焰還沒有熄滅。
“結果呢?”彭長宜自豪地問道。
“結果……兇猛無比,力量非凡!”說着,又摟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扳倒在自己的身上。
“別……別鬧了,我要去洗一下。”彭長宜掙脫她的雙臂。
“一塊洗。”葉桐固執地說道。
彭長宜的臉紅了。
葉桐一看他的臉又紅了,覺得很好玩,手就又開始不老實了,進犯着彭長宜。
彭長宜趕緊拿開她的手,像剛想起什麼來,直起身,把葉桐骨碌到一邊,朝葉桐身的下面看去。
葉桐發現了他動作的怪異,就說道:“看什麼?”
“哦,沒什麼。”彭長宜這才躺在旁邊,扯過被單蓋在自己的身體。
葉桐想了想,趴在他的身上,狡黠地說道:“你是不是以爲我是……處……?”說着,臉居然紅了。
彭長宜老實地點點頭。
“呵呵,你真是憨的可愛,我可是有過好幾年大學生活的人。”
有過大學生活的人就不是初女嗎?他彭長宜也有過大學生活,但是他不曾玩弄過一個姑娘。難道在省城和縣城上大學就有區別嗎?那麼丁一也是在省城上的學,丁一怎麼就不這樣?
彭長宜很奇怪他居然在這個時候能夠想到丁一,甚至他篤定的認爲丁一到現在仍然是初……女!
葉桐見彭長宜不說話了,就伏在他的耳邊說道:“我有過男友,有過愛情,後來他出了國,我們就分手了。你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的。”
彭長宜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憐愛,摟過她,把她的脣送到自己的嘴邊,吻過她之後說道:“對不起,小地方的人見識少,讓你見笑了。”
說完後他又後悔了,顯然這話還是對葉桐不是初女有看法,他趕緊說道:“我的意思是……”
“好了,別解釋了,憨樣。”
葉桐似乎並不怪他,也許正是他的憨,才引起了對她的好感,她繼續說:“我和前男友的事雙方家裡都知道,我們保持了好幾年的關係,他是公派出國深造的,本來是等他回國後我們就結婚的,可是他回來後,我們不但沒結婚,他還申請到了美國的綠卡,後來爸爸同意我出國,但是,當我跟他說出我也準備隨他出國時,他卻告訴了我真實的情況。原來,他到了外面後,早就和他的房東也是餐館的中國籍老闆娘勾搭到了一起,他這次回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爲了和我結婚,而是回來辦理有關和單位解聘合同的具體事宜,順便瞻仰我最後一眼,我們就結束了。”
儘管葉桐說得輕描淡寫,但彭長宜明顯覺出葉桐的內心遠不像表面這樣平靜。他重新摟過葉桐,心底裡就有了些許的內疚,同樣,他彭長宜也不能給予她什麼。他輕輕地說道:“對不起,是我讓你想到了不愉快的事,可是我……我也不能給你什麼……”
他的話沒說完,葉桐就用手指摁住了他的嘴,衝她搖搖頭說道:“別把什麼都說那麼明白好嗎?我是真心喜歡你,如果不是你,我還以爲我的心早就死了,根本就不會愛了,是你讓我知道我還是個有正常精神和生.理需求的女人。”
彭長宜心裡一陣激動,他擡起頭,又要去吻她,被她按下了,說道:
“我去洗澡……”
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彭長宜感到了她的眼裡似乎有了淚光。
他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追到浴室去安慰她,既然她什麼都明白,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多餘的。
葉桐洗了澡後就開始穿衣服,彭長宜趕緊起身,說道:“我送你。”
葉桐笑了,說道:“怎麼,擔心了,放心,我不會深更半夜去尋短見的,早就都是過去的故事了。”
彭長宜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光着身子,連忙扯過自己的襯衣,遮住前面,說道:“你等兩分鐘,我洗一下就去送你。”說着,就跑進了浴室,立刻就傳來了流水的嘩嘩聲。
等彭長宜裹好浴巾,用毛巾擦着頭,走出浴室後,才發現葉桐早就離開了。他發現桌上有個條,走過去一看,果然是葉桐留下的:
長宜,謝謝你,別送我,這是在我家門口,不會有事的,放心。晚安!桐。
拿着字條,彭長宜呆呆的坐着,對剛纔離去的那個女孩,他第一次萌發了一種牽掛,一種縈繞於心的的牽掛。就在他發呆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以爲是葉桐又回來了,趕緊放下字條,光着腳跑去開門,一看,是寇京海。
彭長宜白了他一眼,擦着自己的溼頭髮。
寇京海故意用力的吸着鼻子聞着什麼,一對小眼睛盯着滾得凌亂的他,說:“兄弟,你終於出手了?”
彭長宜使勁地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嗬嗬,你在我面前可不是沒話說得人啊,看來我猜對了。”寇京海左顧右看地說道。
“別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我小人?告訴你,我都看見了。”
“你看見了什麼?”彭長宜嘴上硬着,眼睛卻在牀的上下打量着,發現沒有什麼證據留下。
“看見了你的眼睛在檢查是否有可能被我發現的罪證,還我是小人?”寇京海解恨地說道。
“請你聽清楚一些好不好,我剛纔是在說別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寇京海也笑了,說道:“我真他媽的笨,就高擡了我這一次,還沒聽出來。看來誰受誰的捉弄真他媽的是螞蚱拉屎——一腚(定)一腚(定)的。”
“哈哈——”彭長宜開心地大笑。
“看美的,告訴你,我可是看見葉記者抹着眼淚走的,你是不是又拒絕了人家,我可告訴你,那個丫頭真是喜歡上了你,整頓飯我就發現她的目光就沒從你的臉上移開過。你可真要小心一點。別到時弄的雞鳴狗跳的……”說着,他就不往下說了,他看見了桌上的留言條,拿起來一看,立刻面色凝重地說道:“兄弟,看來你們是千真萬確地好上了……”
彭長宜趕忙奪過那個字條,撕碎後,丟進了馬桶,並且用水衝下。
寇京海故意失望的坐在椅子上說道:“完了,你算完了,跟我一樣,被女人俘虜了。”
“我跟你不一樣。”彭長宜反駁着說。
“我跟你說,女人都他媽的一樣,有了這事就想嫁給你,你可要小心。不過這個葉桐有點背景,值得你豁出點什麼。”
彭長宜走到他面前,說道:“拜託老兄,管住你的嘴好嗎,回去不許逮什麼說什麼。”
寇京海哈哈大笑,說道:“我的媽呀,敢情這風水真是輪流轉啊,哼,你也有今天!”
彭長宜被他說得有些不自在了。
“放心,保證不說,男人嘛,誰還沒點那個事,只是以後你也不要嘲笑我就好了。”
彭長宜樂了,知道他就是想達到這個目的,他轉了話題說道:“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
“我的什麼事?”寇京海吃驚地說道。
“你不是晚上約了人了嗎?”
“啊……啊,哈哈,我那是糊弄他們的,這種事哪能去好多人啊。”
寇京海說得沒錯,送禮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彭長宜當然明白他的用意,就沒再說什麼。
寇京海問:“順利嗎?”
“順利,人都是吃五穀雜糧的,都是有凡心的。唉,我有些擔心了。”
“爲什麼,這不是你需要的結果嗎?”
“老寇啊,確切的說是別人最需要的結果。我也不知道今天這麼做是否應該,也許是做了一件不好不壞的事,也許……”彭長宜有些憂鬱。
的確如此,憑江帆給的信息看,亢州不會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從王家棟的暗示來看,他感覺到樊文良的確需要這樣一篇文章,或者是需要再次有點不同凡響吧。
不同凡響的目的何在,是不是他也感到了錦安的壓力,抑或他也正在給自己尋找退路或者是更高一級的臺階?如果是後者,那麼他即便給樊文良做了這麼一件好事,他彭長宜目前能有什麼收益,說白了,可能江帆甚至是別的什麼人是最大的獲益者。如果是江帆還好說,如果是外來的什麼人就有些爲人做嫁衣的感覺了。
他有些懷疑部長給他支的這個招兒的正確性了。想到這裡,他說道:“老兄,那費用你能有辦法……”
“長宜,這話就沒勁了,我有辦法,這你知道,不然你也就不找我了對吧?好了,早點休息吧。如果事情辦完了,我們明天就起早趕回去。”
彭長宜點點頭,他來省城沒有跟單位打招呼,只有王家棟和樊文良知道,最好是明天頭上班之前趕回去。
從省城回來的當天上午,北城召開了古城改造專項調研會議,副市長張懷參加。
彭長宜明顯感到張懷對這項工作不是那麼上心,只是不得不去做罷了。但是朱國慶到是佈置的很仔細認真,該想到的都想到了,最後成立了以任小亮爲總指揮、彭長宜、田沖和另外一個副主任爲副總指揮有公安、工商、稅務、法庭等派出機構爲成員的領導小組。
中午,北城熱烈的招待了副市長張懷,從席間的敬酒到說得話中,彭長宜明顯感到任小亮和張懷有一種藏而不露的默契。
下午,彭長宜接到了葉桐的傳呼,就兩個字:逃兵。彭長宜看了會意的一笑,隨後就刪除了。
他們是一早走的,彭長宜沒有和葉桐打招呼,回來後就開班子會,也沒顧上跟葉桐聯繫。這會收到她的傳呼短信,他更不打算回呼她了,有的事,當時發生了,並不代表今後還要發生。
這時他屋裡的電話響了,拿起話筒後聽出是江帆。不知爲什麼,自從去省城回來後,他總有一種對不起江帆的感覺,覺得他最應該就是爲江帆做些什麼。所以,他懷着一種內疚的心理說道:“市長您好。”
那頭的江帆體會不到這頭彭長宜的心情,就說道:“長宜,上午會開的怎麼樣?”
他相信江帆不只是問他會開的怎麼樣,因爲張懷回去要跟江帆彙報,北城區也要往上報,顯然,江帆問的是會議之外的情況。但是除去彭長宜的自我感覺之外,他也實在沒什麼跟江帆彙報的,因爲感覺這個東西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而且比較虛無縹緲,他不能以自己的感覺誤導江帆,就笑着說道:“會開的很好,明天接着開街道幹部會議,簽訂目標責任書,佈置具體工作方案。”
江帆也不好說什麼,就說道:“這是個細緻的工作,多做羣衆的工作。”
“是,一定按市長要求的辦,另外我是副總指揮,有機會市長給吃吃小竈。”
“呵呵,精髓還是你貢獻的呢,繼續打精神文明建設的牌唄。”
呵呵,彭長宜覺得他和江帆之間也有默契,那是一種心靈上默契,是互爲欣賞的默契,他們往往只需要一句話就能達到共識,他很喜歡這種感覺。江帆的身上有許多彭長宜嚮往的東西,這些東西有很多是共同的,他們甚至喜歡同一個女孩子,儘管江帆沒有絲毫的表示,但是彭長宜知道他的心。
彭長宜決定去趟大樓,這時,桌上的電話又響了,是陳樂。
彭長宜笑着說道:“小樂,這麼早就下班了嗎?”
“我是回村開會來了,這會大隊部沒人我給你打電話,那天看見的那個女人又來了,她轉了一圈後又原路返回了。”
“你現在還不知道她是誰吧?”
“嗯,不知道。”
“好的小樂,不知道也別亂打聽,多留意一下就行了。”彭長宜囑咐到。
放下電話後,他想到那天回來的路上看見的那個女人,劉忠說是張主任的家屬,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她很關心小樣樓的情況,這裡到底有多少隱情啊?
他給部長辦公室打了電話,部長聽出了他的聲音,就說道:“回來了,順利嗎?”
“嗯,順利。”
“一把在辦公室呢,你跟他彙報一下吧。”王家棟說道。
“嗯,
我這就打電話。”
彭長宜撥通了樊文良辦公室的電話,說道:“樊書記,我是長宜。”
“哦,長宜啊,有事嗎?”樊書記的語氣明顯多了一些親近。
“沒事,我早晨從省裡回來的。”彭長宜說道。
“哦——”樊書記的口氣像是剛明白過來。
“很順利,找到了省黨校的金副校長,他願意爲文章潤筆。”
“嗯,辛苦了。”樊文良說着就掛了電話。彭長宜不由的一愣,本來還想再說寫什麼。掛了電話他就想是不是自己說得太多了,可能有些話不該說那麼明白,領導只注重結果,不需要知道過程。
其實彭長宜是想多了,樊文良掛電話的原因是江帆進來了。
放下電話後,彭長宜敲開了朱國慶的門,看見任小亮也在,朱國慶說道:“長宜,你來的正好,我和任主任正在磨叨明天街道幹部會的事,作爲副總指揮,你得講幾句。”
朱國慶說得是古街改造會議,彭長宜說道:“我聽朱書記的安排。”
他們就一些實際情況討論了很長時間,朱國慶說晚上有個應酬。任小亮和彭長宜站起身就往外走。
出了屋任小亮說道:“長宜,改造的事你多操點心。”
“放心吧任主任,我會的。”彭長宜說道。
出了辦公樓,彭長宜看見胡力從傳達室出來,並且一路小跑,快步朝樓裡走來,他說道:“胡師傅,這幾天去哪兒了?”
胡力顧不上說話,快步進了衛生間。
彭長宜笑了,心說內急。他出來看見傳達室門開着,就走了進去。
過了一會,胡力回來了,他洗完手後說道:“我出了幾天門,老毛病,每次回來都鬧肚子。”
“呵呵,去哪兒了,肯定是好東西吃多了,不消化。”
“真讓你說着了,就是這麼回事。”
“哦,去中南海了,電視裡沒注意有國家領導人接見你呀?”彭長宜笑着說道。
“呵呵,去看兒子了。”胡力很高興的樣子。
“哦,你兒子在哪兒工作?”
“這個,保密。”胡力笑着說。
“哈哈,還保密,看來是在國安部上班,不然爲什麼要保密?”
胡力笑笑說:“還去看了一個老戰友。”
彭長宜突然說道:“我敢打賭,你不是一人去的。”彭長宜隱約感到上次給胡力送煙送酒的那個人,他們都應該跟116師有關係。
“呵呵,當然不會是我一人。”胡力語氣裡有些自豪。
彭長宜眼珠一轉,忽然說道:“我知道你跟誰去了。”
“跟誰?”
“你上次說得那個人。”
“我上次說誰了?呵呵,還想套我話?”
彭長宜也笑了,說道:“我這不是好奇嗎?”
“好奇心能害死人。”胡力說道。
“呵呵,你可真是老狐狸。”彭長宜說道。
胡力笑了,說道:“我是一隻真誠守信的老狐狸。”
彭長宜又問道:“你的老戰友是個大官吧?”
“嗯,是。”
“多大的官?”
“大到你想用都用不上。”老胡狡黠地說道。
“呵呵,那麼大啊?估計這輩子都用不上。”
“哈哈,逗你吶,如果我說他們曾經是我的部下你信嗎?”老胡睜着兩隻小眼睛看着彭長宜說道。
彭長宜木訥的點點頭。
“哈哈哈。”老胡大笑,眼睛裡就有了別樣的神采。
“從今兒個開始,你說什麼我都信。”彭長宜說道。
“哈哈,還是小同志好蒙。”老胡開心的笑了,說道:“要不晚上咱倆喝點?我剛剛從回民街買了五香花生米,新出鍋的,看看,各個都帶着皮。”
老胡說着,從抽屜裡拿出一包五香花生米,打開了三層包裝紙,彭長宜就看到了這次的花生米的確是上品,個個顆粒飽滿,包衣完整。用手輕輕一碰,就能聽到花生米上面那層包衣發出的清清脆脆的莎莎響聲,的確是滷透了炒幹了,他抿了一下嘴脣,說道:“一看這顏色,就是剛剛出爐的。”
老胡笑着,小心的用手扒拉幾個花生米,唯恐碰破了那層脆脆的已經離骨的包衣,放到了彭長宜手裡,彭長宜先聞聞,然後放入嘴裡一顆,嚼碎,說道:“確實好吃,又香又脆。”
“呵呵,好吃吧,這是沙爺親自炒的。我等了一個多小時,要不是想讓你嚐嚐,早就被我吃掉了。”說着,也放入嘴裡一顆,嚼了起來。
彭長宜知道老胡想喝點,就說道:
“你鬧肚子還喝酒?”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鬧肚子必須喝點酒纔好。”
“你喝吧,我得回家。”
“就知道你拿回家說事,走吧走吧,找老婆去吧,哼,吃了我幾顆花生米,到時想着還。”老胡說道。
彭長宜笑了,他跟這個老胡很有緣。
來到北城後,晚上值班的時候,他經常陪老胡喝兩盅,老胡不能喝,屬一喝就多的人,但是他喜歡跟彭長宜較勁,看着彭長宜喝他就美、就高興。每次晚上下班,他都會眼巴巴的看着彭長宜,只要他和別人一塊出去,那不用說,肯定是有酒場,只要他下班到車棚去推車,準是晚上沒有應酬。他經常盯着彭長宜加班的那天,肯定會提前買好花生米,等着兩人喝幾口。
田衝有一次問彭長宜,說老胡跟機關裡的人沒話說,即便開口說話你能噎死你,可跟彭長宜還行,還能喝到老胡的酒,吃到他的花生米。劉忠就說彭長宜渾身上下都長着愛人肉,人見人愛。
彭長宜也感到老胡跟他和別人不一樣,似乎有一種特殊的緣分。田衝還說老胡儘管是個看大門的,有時比書記還牛,每次郵遞員送來報紙和信件,都是老胡分發好送到辦公室,有次田衝沒等他分好就先拿了一份報紙看,老胡緊追其後,要回了報紙,一點都不給你留面子。
彭長宜也的確感到了這個老同志身上有一種神秘的色彩,前兩天,老胡莫名失蹤了三天,就在彭長宜去省城的頭一天他回來了,但是彭長宜因爲着急趕那篇稿子送省城,沒顧上和他說話,今天才有時間和他坐一會。
這會聽到老胡說喝酒殺菌,彭長宜知道一人不喝酒的奧妙,就說道:“這樣,我先回家換身衣服,這衣服都穿了兩天了,都臭了,你等着我,怎麼樣?”
老胡一聽有門,小眼睛就泛出了光亮:“行!”
彭長宜到了家,簡單擦洗完身子後,換上了衣服。沈芳一看說道:“穿那麼幹淨還要出去啊?”
彭長宜說:“嗯,我答應老胡了,陪他喝兩杯。”
“天天不是陪這個就是陪那個,陪領導陪同事也就罷了,一個看大門的人也值得要你陪,老婆孩子還不如一個看門……”沈芳本想說看門狗,但是最終沒有說出來。
彭長宜說道:“你別總是看門看門的,老胡幫過我,再說,他出門好幾天纔回來,我們倆在一起又不酗酒。”說着,他看了看女兒,摸着她新剪的幸子頭,說道:“爸爸快去快回。”
“行了,別跟孩子買好兒了,什麼時候你快去快回過?哪天回來不敢醉貓一樣?”沈芳冷着臉說道。
女兒嘻嘻笑着說:“爸爸是醉貓。”
彭長宜衝女兒呲了一下鼻,女兒就笑着躲開了。
彭長宜心想,以後把所有的事辦完了再回來,回來後爭取就不再出去,自己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纔回家又要出去,的確是有些過意不去,況且,昨天晚上在省城賓館……想到這裡,就心存了一份內疚,說道:“那好,我給老胡打個電話,叫他別等我了。”
“我看你成心丟我的醜,你都答應人家了,然後又不去了,擺明了就是我不讓你去的?”沈芳急赤白臉地說道。
彭長宜笑了,說:“你這樣說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去吧爸爸,千萬別上女人當。”女兒突然說道。
“你說什麼?”彭長宜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盯着女兒問道。
“什麼都沒有,趕緊走你的吧。”沈芳突然抱起女兒往裡屋走去。
彭長宜有些莫名其妙的出了家門,肯定是沈芳當着女兒說過這樣的話,沈芳哪都好,就是嘴不好,太能嘮叨,而且嘮叨起來絲毫不知避諱女兒,爲這彭長宜多次跟她說以後當着女兒的面說話要注意,孩子就是八哥,而且總是當着孩子說一些不利於她成長的話,對自己有意見可以提,甚至可以吵,就是不能當着孩子的面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彭長宜走在街上,還在想着女兒剛纔那句話,這時,就聽見有人叫了他一聲:“科長。”他回頭一看是丁一和雯雯。
彭長宜問道:“你們幹嘛去?”
“去傢俱廠。”丁一說道。
“誒,對了,星光傢俱廠是北城的管轄範圍,小丁,咱們讓彭書記跟咱們去還價吧?肯定會給彭書記的面子。”雯雯說道。
彭長宜笑着說:“你們倆誰要買傢俱?我可以給你們走後門。”
丁一趕緊說道:“是別人買,我們去給還價。”
“哦,別人是誰?”彭長宜知道,在亢州,還沒發現有誰遇到難題會讓丁一出面解決的。
“是高市長,你還不說?”雯雯快言快語地說道。
原來,副市長高鐵燕看中了一套星光傢俱廠的組合傢俱,她讓丁一去還價,丁一去了一趟,好說歹說只還下了140元,高鐵燕不滿意,說道:“不行,你也不過過腦子,140,要死,什麼寓意呀?再去還!照着五百往下還,這幫人真是黑心,賺的也太多了,另外你這次就明着跟他們說,是我個人用。”
其實,傢俱廠廠長已經認出了丁一是高市長的秘書,但是他說得確是出廠價,儘管只便宜了140元,但是對於傢俱廠來說不但不掙錢還虧140元。
丁一哪兒幹過這事啊,但是市長說了就得去辦,今天高鐵燕的兒子回來了,她早早就回了家,丁一就叫上雯雯跟她一起去還價。
雯雯把這些情況告訴了彭長宜,彭長宜一聽就樂了,說道:“這樣,你們倆先請我吃飯,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雯雯高興地說道:“好啊!”
丁一說道:“還是不麻煩科長了,我們能還下多少就是多少。”丁一說得是心裡話,她可不願意科長爲這幾個小錢在管轄的範圍內落個吃拿卡要的名聲。她想不明白,既然高市長看上了,而且喜歡,自己不來還價讓她一個小秘書來還價,而且她也不懂啊?心裡就有幾分不情願,再把科長的名聲搭進去就不值得了。
“我敢打賭,你們還的價錢高市長不會滿意的。”彭長宜篤定地說道。
“不滿意就不滿意吧。”丁一不高興的說。
“那可不行,領導的秘書,就是爲領導服務的,包括爲她的生活服務,你這態度可不行。”彭長宜說道。
“可是,我能力有限,買件衣服我還差不多,買大件東西我的確不懂,多少算貴,多少算便宜,我根本就比較不出來呀?”丁一苦惱地說道。
“你不一定全懂,但是你要學會整合資源利用資源,比如你目前就可以利用我呀,我就是你的資源。”彭長宜說道。
“可是,我擔心科長犯錯誤……”丁一小聲說道。
雯雯說:“呵呵,他現在不是科長了,說話會更頂事,就這樣吧,讓彭叔叔幫忙吧。”
“你們跟我去單位,咱們打個電話,你看着,我是怎麼辦的。”說着,就帶頭往前走。
丁一和雯雯只好跟在後面。來到單位,彭長宜跟胡師傅招了一下手,就領着她們兩個向辦公室走去。
來到辦公室,彭長宜請她們坐下,自己就開始打電話,他先把電話打給了別人,大概說了一下原因,然後就放下電話等候消息。”
丁一說道:“這樣買東西太累了吧,得求多少個人啊?”
“這你就不懂了,這裡面有很深的學問,別怕求人,以後他還會有求於你的,關係和感情都是這麼建立起來的。在當今社會,沒聽說誰不求人就能辦事的?除非你是書記市長,就是書記市長他也有求人的地方,但不會是買傢俱這等繁瑣的小事。領導的秘書,說白了就是領導不方便出面的時候,你就得出面。像這種事,不用領導指示你要主動去做,這纔會讓領導滿意,記住,大家都不滿意都無所謂,但你必須讓一個人滿意,這個人就是你服務的領導,懂了嗎?”
儘管丁一沒有什麼社會生存經驗,許多事也不懂,但是她並不笨,彭長宜說得話她能懂,也能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不適合做秘書工作,尤其是領導的秘書。彭長宜只說了這麼一兩條標準,她的腦袋就大了。想到這裡,她說:
“也許,我不適合做這個工作,真的,我不太會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好多事真的不懂。如果是我自己買傢俱,如果最後的價錢達不到我的預期,我可能就不會買了,最起碼不會在他這裡買,我會另外選擇別的廠家,不會三番五次的跟一家還價。再有……再有也不會死乞白賴的跟人家還價。”
“幼稚,說這話本身就是幼稚的表現。”彭長宜說道。
丁一的臉紅了,她說道:“我本來就沒有多少經驗嗎?再有了,除去給自己買東西外,真沒有買過這麼多錢的東西。”
彭長宜笑了,他理解丁一,剛走出校門,的確沒有爲生活操過心,讓她去辦這件事的確是難爲了她。就說道:“我問你,經驗是怎麼來的?是不是在一次又一次經歷的過程中積累起來的?”
丁一點點頭。
“你如果連經歷都不去經歷,哪來的經驗?你用市長的錢,在長自己的經驗,這是雙贏啊!所以,別拒絕任何事情,不懂可以多問別人,即便你做的不是秘書工作,這些生活常識也是要長的。”彭長宜開導着她。
其實丁一不是在拒絕長見識,她骨子裡是反感高鐵燕佔便宜,佔便宜就佔便宜吧,自己還不出面。如果秘書做的就是這樣工作的話,她情願換一種工作,她不是做這些事情的料。她很想跟科長說說這段自己對新工作的感受,但是她知道科長肯定有許多道理等着她,所以就沒再堅持自己的觀點。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彭長宜拿起話筒喂了一聲,就聽對方說道:“彭書記,那套傢俱是您自己用嗎?”
彭長宜說道:“不是我,是一個朋友。”
對方沉默了一會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書記您說個價吧。”
“我怎麼能說價,你讓他們少賺點就行了,沒有太高的要求。”
“好,我再跟他們商量一下,您等我電話。”對方說着就掛了。
彭長宜說道:“你們兩個可能展開想象,咱們最低能多少錢拿下來?”
雯雯想了想說道:“三千五。”
丁一說道:“做夢吧,三千五不會給咱們的。”
彭長宜笑笑沒吱聲,這時,電話又想了,對方說道:“彭書記,廠長說了,既然是彭書記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就收個成本錢,兩千塊錢,您看怎麼樣?”
彭長宜衝着兩個女孩子做了一個鬼臉,就說道:“別太虧了他們,都不容易,這樣吧,給兩千兩一塊錢。把貨送到家裡,明天再告訴你送貨地址。”說着掛了電話得意的看着兩個女孩子。
丁一和雯雯張大了嘴,同聲說道:“兩千一?”
彭長宜說道:“注意,那一百是我多給的,不然你到哪裡去找車給她送到家?”
丁一連連點頭是,說道:“佩服,佩服。”
雯雯也說道:“長見識了,咱們往下還,人家彭叔叔是往上給,這就是差距呀!”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純屬是給你們賣弄一下雕蟲小技,不可外傳。好了,說,你們倆想吃什麼,我請客。”
丁一說道:“我請我請,理當我請。”
“哈哈,你還是攢嫁妝吧,能讓美女們滿意就是我的榮幸。走,吃飯去。不過今天會有一位老同志跟咱們一塊吃,本來我今天是陪他喝酒來的,你們不介意吧?”
雯雯說道:“不介意。”
丁一說道:“我們會不會打擾你們?”
彭長宜笑了,說道:“不會,走吧。”
丁一和雯雯跟着彭長宜來到傳達室,這才明白他說得老同志就是這個看門人。本來,老胡都洗好了酒杯,特地把花生米放入一個白瓷盤裡,就等着彭長宜來了開喝。
彭長宜說道:“老胡,帶着你的花生米,咱們去對面的飯店,你替我陪陪兩個美女。”
老胡笑了,居然不好意思起來,說道:“那我就不去了。”
丁一和雯雯說道:“那可不行,是我們打擾了你們,您不去哪行啊?”
老胡這才起身,包着他的花生米,他們就來到了單位對面的鴻賓樓飯店。令彭長宜沒想到的是,這頓飯,竟把老胡吃進了醫院,在醫院躺了兩天,直到彭長宜他們去深圳考察頭走的當天上午,老胡纔出院。
那兩天彭長宜可是忙活壞了,白天分別給古街改造中所涉及到的街道、商戶開會座談,晚上就去醫院陪護老胡,他把妻子沈芳都發動起來了,給老胡熬稀稀的小米粥。哥哥從老家打來電話,說是大侄子今年畢業,想讓他在這邊給找個工作,過一兩天就來看他們。彭長宜就說等他從深圳回來吧。
老胡看到香噴噴的小米粥,對着沈芳一個勁的作揖。沈芳說道:“姓彭的不夠意思,知道你腸胃不好,還讓你喝了那麼多的酒,以後不能跟他喝了。”
老胡笑笑不答,他不敢跟沈芳說那天晚上還要兩個姑娘。然後偷偷跟彭長宜說道:“出院後你還得請我,我給你保密了,沒跟弟妹說你帶了兩個姑娘喝酒。”
彭長宜哈哈大笑,說道:“老胡啊,你這麼大歲數了,心理怎麼不健康啊,那兩個姑娘怎麼可能跟我有事呢?”儘管彭長宜說這話有些心虛,但是他還是要鼓着勁的說。
老胡瘦了許多,他上午出院時,正趕上彭長宜準備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