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說:“沒什麼不方便的,以後我打車就去接你,還像上次那樣,咱們吃得多舒服?”
丁一掩着嘴笑着說:“是舒服,出來就吐了,要不是部長的飯讓你吐了,我怎麼能發現問題,怎麼能把你出賣?”
“討厭啦——不許提這事了,老彭想起來就生氣……”
這時,門口站着的一個小夥子進來了,在褚小強耳邊耳語了兩句,褚小強點點頭,那個小夥子就走了出去。
彭長宜歪頭問褚小強,小聲說道:“有情況?”
褚小強說:“酒店經理帶人來敬酒,讓他們擋回去了,說江書記說了,是家宴,不方便外人進去。”
彭長宜點點頭。
門外兩個穿西服的“男服務生”,其實是彭長宜讓褚小強安排的兩個便衣。彭長宜擔心的不是安全問題,是不想讓人來打擾,另外,更不想讓人看見王家棟和古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保護王家棟和古卓背後的人,他不想讓別有用心的人發現樊部長什麼跡象,儘管王家棟刑期已滿,而且已經辦理了相關的法律手續,但是古卓還沒有。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合情的不一定合理,合理的不一定合法,如果較真的話,可以每個人的行爲都不是那麼嚴絲合縫。
晚宴結束後,衆人簇擁着江帆和王家棟往出去,江帆和丁一首先離去。彭長宜對褚小強說:“小強啊,你送老顧回機關,我送部長回農場。”
小強說:“這樣吧,你和嫂子走吧,我好歹有司機,這個司機是我前幾天從錦安要過來的,是自己人,我負責送老顧和部長一家,您就放心吧。”
彭長宜還是不放心,說:“不了,部長是我接來的,我得負責送回去……”
王家棟說:“長宜啊,小舒今天累了,小強是自己人,他的司機也是自己人,他送我跟你送我一樣,你就放心吧。”
彭長宜想了想,說:“那好,您老先坐進車裡我再走。”
彭長宜和古卓一起扶着王家棟進了車裡,隨後古卓也坐了進去。褚小強衝着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便衣說道:“你們去吃飯吧,我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吃完後回局裡。”
那兩個人看着局長上了車才走。
路上,舒晴問彭長宜:“爲什麼小強還帶來兩個便衣?”
彭長宜笑着說:“女人不要問那麼多的爲什麼?”
舒晴“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彭長宜笑着說:“那兩個人,是小強從錦安警隊帶過來的特警,功夫很棒。”
“你不是說省廳不讓他帶人嗎?”
“那是開始,開始肯定不讓帶,有規定,後來再要人就不是帶的問題了,就是正常的調動工作了,這個小子,蔫有準,不聲不響地又要了個司機。”彭長宜的語氣裡有了讚許。
舒晴不解地問道:“閬諸公安局沒有合適的司機嗎?”
彭長宜說:“你傻啊?小強來了還不到半年,他幾乎把公安局的人辦了個遍,連政委都讓他踢出去了,另外,加大了內部隊伍的清理工作,不許幹警以任何形式參與企業經營、入股,出重拳整頓娛樂場所,斷了好多人的財路,能沒人恨他嗎?明着幹不過他,背後也要算計他的,他有一次就險些出了車禍,明擺着一輛沒有牌照的渣土車就是衝着他的車撞過去的,幸好他是特警出身,車技一流,不然他早就沒命了,這樣的事他遇到過兩次了。”
“天哪,太可怕了!”舒晴聽了嚇得驚叫起來。
“這有什麼可怕的,這種事我遇到的多了,比這驚險。”
“什麼?你也遇到過?”舒晴緊張起來。
彭長宜說:“別害怕,老早的事了,還是在三源的時候,我動了礦山,向礦山開了炮,恨我死的人多了去了,多虧小強得力,我沒傷根毛,還有的亢州當市長助理的時候,有人半夜公開拿着片刀追殺我,那個時候我身單力孤就一個人,而且還喝多了酒,胳膊上捱了一刀,幸虧小圓的人趕到,不然身上真要少個零件什麼的了。”
“現在呢?”舒晴抓住他的胳膊問道。
彭長宜這才意識到舒晴擔心了,就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放心,現在沒有這種事發生了,以後也不會有了,畢竟不是在基層,用不着直接和和這些人打交道。”
舒晴當然不會放心了,說道:“你以後還會動了別人的利益的,萬一……”
彭長宜嚴肅地說道:“沒有萬一,我又不是傻子,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不能再吃第二次了,不是跟你吹,我現在什麼心眼都長,就是沒長好心眼,括弧,這是針對這個問題而言,其它的事我沒長壞心眼,所以你就放寬心吧。”
舒晴看着他自信的樣子,不由得將身子靠過來,親了他一下,說道:“我沒有任何不放心的地方,因爲你會爲我們把一切都考慮周全的。”
彭長宜受到了鼓舞,挺直了身子,驕傲地說道:“當然了,我是一家之主,一家之主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全家人的安全。對了,這個週末你跟我回亢州吧,我好長時間不回去了。”
舒晴直起身,囁嚅着說道:“這個……這次……我先不跟你回去吧,等下次我再跟你回去吧。”
“你有事?”彭長宜反問道。
舒晴沒事,只是她意識到這次彭長宜回家,有可能要跟娜娜談她們之間約定的問題,這種事,她還是迴避的好,她沒有正面回答彭長宜的問話,故作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就說道:“對了,你回老家嗎?如果回老家的話,把我給爸爸買的羽絨服帶回去吧。”
“不管。”彭長宜拒絕得很乾脆。
“爲什麼?”舒晴不解地看着他。
彭長宜開着車,駛進了閬諸賓館的後門,他停好車,說道:“你自己給吧。”
舒晴爲難地說道:“我……剛纔不是說了嗎,這次先不跟你回去吶——”
彭長宜走過來,給舒晴拉開車門,說道:“那就等你什麼時候回去再什麼時候給,你既然沒什麼事,爲什麼不跟我回去?”
舒晴不是不想跟他回去,她是發憷見到娜娜,因爲是她違反了她們之間的約定,娜娜對她一直還算信任,她擔心這次娜娜會對她有意見,就支支吾吾地說:“我是想讓你單獨跟女兒呆兩天,畢竟你好長時間不回去了。”
彭長宜笑了,他知道舒晴心裡是怎麼想的,就不再逼她了,就說道:“那你吶?”
舒晴說:“我回北京也行,在家等你也行。”
彭長宜拉她出來,關好車門,說道:“你呀,多嘍了,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舒晴知道他洞悉了自己內心的擔憂,就不再隱瞞自己的想法,笑着說:“多慮就多慮吧,你剛纔還說自己是一家之主,我等你這個當家的,給女兒做好工作後我再回去,另外,我眼下也不適宜在外面吃飯,不適宜長途坐車,不適宜……”
“你就適宜自己搬家乾重活!”彭長宜搶白了她一句。
舒晴笑了,她知道彭長宜非常在意她自己搬家這事,就依偎在他身上,說:“對了,晚會那天,你怎麼沒把娜娜接來?”
“我事先給她打電話,問她來不來看演出,我說我請了好多大牌的明星,你猜她怎麼說?”
“怎麼說?”
“她說,我又不追星,看他們有什麼用?”
“哈哈,天哪,簡直就是一個彭長宜二世,夠不好對付的,我看你算是遇到對手了。”最後這句話舒晴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彭長宜笑着說:“還真是,當時我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舒晴忽然握住了彭長宜的手,說道:“老彭,我拜託你一件事,你這次單獨回家,一定要幫我做好她的工作。”
彭長宜故意問道:“什麼工作?”
舒晴說:“你曾經許諾給我的工作。”
“我許諾給你什麼工作了?”
舒晴說:“別裝傻,你知道的。”
彭長宜想了想說:“是不是你和娜娜拉鉤的那件事?”
“除此之外,我們還能有什麼?”
“一個小孩子的話你這麼當真?”
舒晴生氣了,說道:“不許你這麼說,她不是小孩子,即便是小孩子,也必須認真嚴肅地對待,一定要求得她的諒解,不然以後我就不跟你回亢州了。”
“哈哈,連你都敢威脅我了,我太失敗了。”
“就敢了,你怎麼着吧?”
“好的夫人,我遵命就是了。”
舒晴認真地說道:“你要端正態度,我們之間的約定不是兒戲,搞不好會影響到咱們家的安定團結的,請你理解我,配合我好嗎?”
“好好好。”彭長宜一邊說着,一邊擁着上了樓。
回到房間後,彭長宜說:“這兩天的感覺真好,跟老婆雙宿雙飛的,這麼長時間了,只有這兩天才感覺這裡不再是賓館,而是家了。”
舒晴也笑了,說道:“是啊,我也有種落葉歸根的感覺,好像原來都是飄着的,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心特別踏實。”
彭長宜從背後抱住了她,說道:“是啊,明年,我們這裡就會增添一位新的家庭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