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掃黃

江帆鎮定了一下,說:“這麼晚了姚主任有事嗎?”

“是的,江市長,您什麼時候回來,我有急事找您。 ”姚靜說道。

“哦,我這裡有事,恐怕一時半會回不去。”

“那如果您方便我去辦公室找您好嗎?”

“什麼事,在電話裡說吧。”

“江市長,不是我個人的事,是我們廠子的事。”

“哦,你們廠子的事?找任小亮和彭長宜不行嗎?”江帆皺着眉說道。

姚靜說道:“江市長,如果找他們管用我就不麻煩您了。”

江帆沉默了一會,就說道:“企業的事就是政府的事,好啊,那你來辦公室吧。”說完,放下了電話。

江帆站起,圍着辦公室走了一圈後,又重新拿起電話,要了尋呼臺,給林巖留言道:急事,速回。江。

林巖快走到北城門口了,接到江帆的尋呼後,立刻往回走,他想市長肯定有事。想到這裡,就小跑着往回趕。

這時,彭長宜駕駛着挎鬥摩托車奔單位而來,藉着路燈的光,老遠就看見林巖往回跑,他停下,叫道:“林秘書。”

林巖站住,說道:“彭書記,市長叫我回去,我下來再找你。”說着,又急匆匆的小跑起來。

彭長宜說道:“我送你。”說着,調轉車頭,等林巖坐在後座上後,立刻鬆離合踩油門,摩托車就真奔市委和政府的大樓駛去。三四分鐘後,摩托車直接駛到一樓門口的高臺階上,林巖來不及跟彭長宜告別,跳下車後急忙就往樓上跑,跑到江帆辦公室門口,見門虛掩着,鎮定了一下自己,推門而入。

辦公室沒有其他人,江帆正在低頭看文件,看見他上氣不接下氣的進來後,說道:“幹嘛那麼急?”

林巖說道:“您不是……不是有……有急事嗎?”

“嗯,一會棉紡廠的主任姚靜來。”

林巖一聽,沒有明白江帆的意思,心想姚靜來怎樣還用“急事”呼他。

江帆低頭繼續看着文件,半天沒有聽到林巖的動靜,擡起頭就見林巖還在那兒呼哧呼哧的喘着氣,正不解的看着他,就說道:“一個女同志,晚上不方便,所以把你呼回來。”

“我的神啊!”林巖一聽,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耷拉着腦袋,不說話了。

江帆奇怪的問道:“你最近怎麼了,神神叨叨的,我看那些桃木斧桃木劍什麼的你該帶在身上纔對。”

林巖一聽,撲哧笑了,說道:“我的意思是一個女同志您就緊張成那樣,如果不是碰到彭書記開着摩托車,我這兩腿就跑斷了。”

“哦,長宜?他人哪?”

“走了,他去單位值班。”林巖見江帆不再說話,就不好意思的說道:“市長,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我的確也有點神神叨叨的,您別生氣,那些東西回頭我當做玩意送人…”

林巖還沒說完,就傳來了敲門聲,姚靜打外面進來了。

江帆禮節性的半站起來,請姚靜就坐,然後對林巖說道:“林秘書,姚主任是爲了廠子的事,你記錄一下。”

姚靜看江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臉就有些紅了,但是也不好說什麼。

林巖點點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拿筆記本,他推開門後愣住了,丁一正在給家裡打電話,雯雯坐在旁邊等她。

雯雯站起,說道:“林秘書好。”

林巖說道:“我來拿筆記本,雯雯你坐啊。”說着,拿起桌上的筆記本就走了出去。

姚靜的確是爲廠子的事來找江帆。

原來,山東一個客戶定購了一批產品,爲了這個訂單,棉紡廠已經跟山東的客戶談了有半年時間了,他們遲遲不來定合同。這次這個客戶從電視上了解了一些亢州的情況,隨即電話通知即刻簽訂合同。本來這頭的棉紡廠早已對這事不抱希望,沒想到對方突然簽訂合同。如果這單生意拿下來,將是今年最大的訂單。

由於資金週轉不過來,廠子沒有資金進原料,出現了資金告急局面。幾大銀行都跑了,但就是因爲種種原因給不了貸款,農信社手續簡單一些,但是農信社的全年規模已經用完,只能等申請下規模後,才能給他們貸款。姚靜這纔想到江帆,她早早就等在賓館,見江帆久久不回去,才呼了他。

林巖偷偷看了江帆一眼,難怪他走到賓館又出來了,肯定是看到了姚靜,難道姚靜……林巖不再往下猜測了。

江帆聽完後,看了看錶,說道:“林秘書你把這事記下,今天太晚了,明天跟孟市長說說,讓孟市長幫助協調一下銀行,棉紡廠儘管是北城的處辦企業,但也是咱們市的重點企業,又有像姚主任這麼敬業的廠領導,咱們應該努力促成這事。”然後他又轉向姚靜,說道:“姚主任,你看這樣安排行嗎?”

看得出,姚靜今天是特意打扮過的,薄施脂粉的臉,容色嬌豔,一身秋蚱色的職業套裙,把她玲瓏的身材包裹的錯落有致,頸間圍了一條象牙色的小絲巾,更加增添了女人的動人和嫵媚。

儘管沒能和江帆有什麼進一步發展,但是他很積極的把這項工作佈置給秘書,這也給了她極大的欣慰。按說銀行貸款這事應該輪不到她一個辦公室主任來找,但是由於她跟廠長史炳賢的特殊關係,她這個主任就比別的副廠長管事要多,權力要大,不但是廠裡迎來客往、辦公用具勞保用品和職工福利的採買統統歸她管,甚至人事上的事她也能給廠長當半個家,史炳賢遇到問題第一個找的不是副廠長,而是姚靜,而姚靜也把自己目前的職務用到了極致。

聽江帆在用徵求的口氣和她說話,她的心裡很激動,眉梢眼角都盪漾着春意,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來,似笑非笑

,眼波盈盈,說道:“太感謝市長了,有您幫忙保證沒問題,我代表全廠職工感謝您。”

江帆站了起來,說道:“林秘書,找個車把姚主任送回去吧。”

姚靜遲疑了一下,說道:“江市長要是方便的話,我請你們去吃喝杯咖啡怎麼樣?”

“不用了,我們晚上還有事。”

林巖一聽,趕緊說道:“我去叫車。”說着就跑出去了。

姚靜一看接下來不會再有什麼故事可以發生,就站起身,伸出手,說:“市長,小姚真心的感謝您。”

江帆可不敢看她那雙鳳目含情的眼,也就裝作沒有看見她伸出的手,而是低頭鼓搗着桌上的文件,就是不擡頭。

姚靜便有了些尷尬,這時林巖進來了,說道:“姚主任,車準備好了,您請。”

姚靜再次看着江帆說道:“市長,那我告辭了。”

江帆擡起頭,衝她點點頭,禮貌的把她送到了門口,關上門後,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換上皮鞋,等林巖進來後說道:“我回賓館。”

林巖笑了,說道:“等車回來吧。”

“不用,叫彭長宜騎摩托送我。”

“呵呵,行。”林巖就給彭長宜辦公室打了電話,彭長宜五分鐘不到就趕了過來。

江帆和林巖往出走的時候,正好趕上丁一和雯雯也出來,雯雯連忙叫道:“江市長,這麼晚才下班。”

江帆看着兩個女孩子,笑着說道:“你們在幹嘛?”

“我在陪她下來打電話。”雯雯說道。

江帆看丁一,說道:“小丁,你父親恢復的這麼樣?”

“挺好的,就是半年後才能拆鋼板。”

丁一說道,臉上就有一抹紅暈漂浮上來,想必他們都想到了那天夜裡閬諸路上的情景。

江帆心裡一動,目光就從丁一的臉上移開,自從閬諸回來後,他們從沒有單獨說過一句話,但是江帆對丁一的嚮往不但沒減反而更加膨脹。他今天從莫先生想見丁一的話中看出一這個男人對丁一的貪慾。他盼望着有向丁一表達的那一天,也許這一天不會太晚,也許他能來得及。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失去了什麼,而是面對所愛你不能表達什麼。

江帆快走出門口的時候,政府值班室的電話響了,這時就聽值班人員探出頭叫道:“林秘書,電話。”

林巖走了過去,從外面的窗口接聽了電話,他說了幾句話後就撂下電話,快速走到江帆面前,小聲跟江帆說了幾句話,江帆一愣,反問道:“他不是帶着女人了嗎?”

林巖搖搖頭,表示也不理解。

“叫長宜進來吧。”江帆說着就又往回走。

丁一和雯雯已經上去了,彭長宜把摩托車放好後和林巖一起進了江帆辦公室。江帆說道:“在哪個派出所?”

“不是派出所抓的,是公安局抓的,正趕上今天全省嚴打期間有個統一行動,就被帶走了。”

“現在人在哪兒?”

“在拘留所。”

“給尚局長打個電話,就說莫潮岸是我請來的客人,是來亢州投資的,讓他先把人放了。”江帆說道。

林巖立刻就給尚局長打電話,辦公室沒人接,家裡也沒人接,於是就呼了尚局長。很快,電話就響了,林巖不等響第二聲,就拿起了話筒。

果然是公安局局長尚德民的電話。

林巖趕緊說道:“尚局,我是小林,市長剛剛出去,是我呼的您。”

“林秘書,市長有什麼指示嗎?”尚局長說道。

“是這樣,今晚你們嚴打行動中,從洗浴中心抓的人中有一個是深圳來的叫莫潮岸,他是市長的客人,是來咱們這裡投資的客商,市長的意思是先把人放了,至於其他的下來再說。”

“哦——林秘書,今晚的行動是趙局指揮的,我馬上派人去找他,一會給你電話。”

原來,和莫先生一同來的那位漂亮的女士不是莫先生的員工,是北京莫先生一個多年的老客戶,也是多年的情人,兩人回到賓館後,正在耳鬢廝磨欲行雲雨之事時,這位女士的呼機響了,她一看留言立刻驚的目瞪口呆,原來女士的孩子突發闌尾炎住進了醫院。女士急忙掏出手機,怎奈當時亢州還沒有入網,根本沒有數字信號,她再也沒有了求歡的興趣,立刻收拾東西回北京了。

她走後,莫先生劍在弦上,不發憋的難受,又加上中午和晚上都喝了酒,他就悄悄溜出了賓館,來到街上的洗浴中心,小姐走進他的房間,剛剛談好價錢,衣服還沒脫完,警察就破門而入了。那天晚上,這個洗浴中心抓了十多名嫖客。到了派出所後,莫先生和三十多名嫖客、賭徒被關在一個臭味熏天的小屋子裡。在提審中,他沒敢說出自己是市長的客人,也沒敢說是來亢州考察投資的客商,只說自己是來渴望朋友的,這個朋友是中鐵工程局的雷總。等雷總派人趕到後,公安局根本就不給來人的面子,聲稱要交齊一萬元罰款就放人。雷總只好給江帆的秘書林巖打了電話。

這時,公安局尚局長打來電話,他說暫時找不到趙局,他在繼續派人找。

林巖說道:“尚局,您親自給拘留所打個電話,先把人放了吧?”

尚局語氣中就有了爲難,他說:“林秘書,我還是再找找他吧,如果實在找不着再說。”

林巖還想繼續說什麼,江帆給了他一個手勢,他才說了聲:“好吧,我等您電話。”

江帆知道,這個趙局其實是公安局的副局長,主管城區治安工作,此人是張懷的心腹,向來和一把手尚德民不睦,在公安局內部拉幫結派,尚德民早就想將此人拿掉,怎奈有張懷背後撐腰,一直奈何不了他。

彭長宜說道:“市長,您看這樣行嗎?我和林秘書去趟拘留所,讓雷總這樣等着也不是辦法,別在影響了大事。”

江帆說道:“好,有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彭長宜說的沒錯。江帆不擔心公安局放人的問題,他擔心的是莫先生來亢州投資會受到影響,還有雷總,如果中鐵療養院建在亢州,三天兩頭的掃黃打非都將是個問題。看來有必要規範一下公安局的執法範疇,爲這朱國慶跟自己彙報過兩次了,說是公安局野蠻執法,擅自闖進客商居住的賓館房間,強行執法,涉及到開發區的客商,已經發生了兩三起這樣的事。但是這塊工作始終是張懷分管,他不好對他指手畫腳,再有,自己也的確沒對這方面工作用過心,總想着招商引資和經濟工作了。

如果辛辛苦苦招來的客商,都被以這種形勢逼跑的話,也的確是個大問題,看來要好好跟樊書記還有張懷研究一下了,制定一些公安局執法尺度。

想到張懷,他的心裡就有些彆扭,這個人一直都對自己充滿了敵意,並且有蠢蠢欲動的跡象。上次自己剛剛離開,他就擅自召開全市經濟工作會議,曹南剛表示一絲疑問他就大發雷霆,而且毫不顧忌自己的身份和形象,明顯的就是這次洪副省長來了以後,他更加有恃無恐,大有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之態。

電話又響了,是朱國慶。朱國慶也知道了這事,他說“市長啊,該想個法子了,總這樣下去可不是個事兒。招商工作如火如荼,撤火把戲也層出不窮,尤其是對正在處於招商中的開發區極其不利。”

江帆很反感他用了“撤火”兩個字,就耐心的說道:“公安局有他們自己的執法權限,這個問題全國各地都有發生,不單是我們亢州,你也別激動,一切都會理順的,這樣的事如果不發生,我們怎麼能知道問題的癥結所在。”他感覺自己跟他打了官腔,可是不打官腔有怎樣?指責公安局嗎?顯然都不妥,尤其是跟下屬說話,特別是像朱國慶這些長精明的長了尾巴的下屬,你更要格外小心。於工作,不能給下屬傳遞任何不良的情緒;於個人,更不能掉進他們給你挖的坑,因爲你無法分辨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陷阱。

朱國慶還是很激動,他說道:“不行我給市裡打個報告,以後不許公安局隨便到我的開發區來執法!更不許隨便闖入娛樂場所!”

江帆更加反感朱國慶的用語,什麼叫你的開發區?哪兒又是我的?但是,他卻很平和的說道:“這個問題以後再說,一會莫先生出來後,你負責好好安撫一下他,做好解釋工作,別帶着剛纔的情緒,給他講明這次是省裡統一行動,別影響了他的投資熱情。”說着,就掛了電話。

林巖和彭長宜還沒有消息,江帆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開門,正好碰見丁一剛從樓上下來,見他出來,一回首,衝他莞爾一笑,那抹溫柔的笑靨,恰似夏日的清涼,立刻化解了剛纔淤積在心頭上的不快,就那麼綻放在他心靈深處,隨即盪漾開來。

他在樓道里踱着步,丁一的門沒有關死,半開着,她在打電話,就聽見她高興的說道:“陸原哥哥,我等你半天了,以爲你沒時間回我電話,剛回到宿舍你就呼我。你最近回家嗎?如果回家的話,順便把一一給我送來吧,我都想死它了,好悶的。”

江帆知道丁一有個哥哥叫陸原,也從彭長宜口裡知道丁一家庭的一些情況。但是他不知道丁一在機關裡養小狗的事,也就不知道一一是誰了。他就在丁一辦公室左右踱着步,儘管是無意這樣做,但是忽然感到這樣偷聽一個女孩子的電話有些不妥,就有意走遠了一些。

半天,聽不見丁一說話了,可能是電話打完了,江帆就走了過來,推開了她的門,發現丁一手裡正在轉動着一隻筆,一手托腮,眼睛望着天,帶着笑意,似乎在想什麼美事。

呵呵,打個電話都這麼滿足,丁一的確是還沒有嚐到生活的艱辛。

見他進來後,丁一放下筆,趕緊站起來,低頭擺弄着桌上的筆,說道:“市長,您還沒休息?”

自從閬諸回來後,確切的說自從那天夜裡在車裡他吻了她之後,丁一見了江帆一直有種難爲情的表情,很不自然,還會臉紅。對此江帆有些後悔,後悔給這個女孩子造成了思想負擔,如果她把自己看成是一個輕浮的人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後來也很注意跟丁一保持分寸和距離,儘量不再增加她的心理負擔。無論早晚,丁一都將是自己追求的女人,他不想傷害她。

這會兒,見丁一侷促不安的表情,他更加後悔,他的確萬不該在她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吻了她,但又不能跟她解釋什麼,就說道:“我還有點事,你怎麼也不休息,在給家裡打電話?”

“嗯,給哥哥,剛纔沒打通,我剛上去他又呼我。”丁一重新拿起那支筆在手裡轉着。

“哦,那你趕緊休息吧。”說着,江帆強迫自己離開這間辦公室。

“沒事,還早哪。”丁一說道。

“你要不累的話,過來幫我泡杯茶吧,想喝你泡的茶了。”此時,江帆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麼讓丁一給他泡茶,也許江帆的確想喝丁一泡的茶了。

丁一看着市長的背影,點點頭說道:“嗯,好。”

隨市長進了他的辦公室,丁一這才發現市長的茶几上多了一個小巧的茶海,說是茶托也行,是一塊獨木樹根雕制而成,上面擺了一套紫砂茶具,所有用得到的茶具都有,可謂一應俱全。

她坐在茶几的一側,先用一塊乾淨的茶布將整個茶海包括茶几擦拭一遍,然後將兩份茶具放進一個專用的敞口的滌方里,把小電壺注滿水後燒開,倒進滌方里,用一隻茶挾夾着滾燙的茶杯,將裡面的紫砂茶杯逐一燙過,然後擺放在兩隻木質的茶托上,又燒開一壺水,準備泡茶。

她看了看茶罐裡的茶葉,說道:“您想喝什麼茶?”

靠在沙發上的江帆,疲憊的閉着眼養神,聽她問自己,就說道:“隨便。”

“那就喝烏龍茶吧,林秘書說您最近睡眠不好,頭睡的時候儘量不要喝龍井和碧螺春什麼的。這兩種茶太過清烈,容易興奮。”

丁一說完,就低頭泡茶。

江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偷偷看了她一眼,隨即又閉上了眼。她剛纔說的話,讓他的內心有了一種感動,感覺有種被關懷的溫暖,尤其是來自心愛女人的關懷。他的眼睛有些酸脹,似乎有潮熱的東西漫上來,他趕緊伸出雙手,搓了搓臉,直起身,做好喝茶的準備。看見她只擺了兩份茶具,就說道:“再燙兩隻杯,一會小林和長宜就回來。”江帆說這話的用意是想消除丁一和他單獨相處的侷促感。

果然她擡頭看着市長說道:“哦,科長也來?”

“是的,他和小林出去辦點事。”說道這裡,江帆忽然問道:“你還記得在深圳的時候,有個禿頂的莫先生,想跟你跳舞的那個人?”

丁一想了想說道:“記得。”

“他來了,想在咱們這裡投資辦廠。”

“那是好事啊!”

“是好事,但是今晚卻發生了不愉快的事。”

“哦?”

“他去洗浴中心嫖妓,被咱們公安局的人抓住了,彭長宜和小林就是辦這事去了。”

丁一捂住了嘴,半天說道:“他幹嘛要那樣……”

江帆想笑,但是沒有笑,的確和一個女孩子無法探討這個問題。

丁一又說道:“那會不會影響他投資的熱情啊?”

“肯定會的,說不定這事就黃了。”

丁一看着江帆說道:“您爲這事心煩?”

江帆沒敢看丁一的目光,他怕自己會陶醉在她關切的目光裡。

“不完全是。”說着就又靠向了背後的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洗好茶後,丁一將前後兩次茶湯倒進公道杯中,力求濃淡均勻,然後在分別倒入面前的兩隻小茶盅裡,省略了聞香程序,直接飲用。她將茶托放在市長的面前,說道:“好了。”

江帆坐直身子,端過茶盅,喝了一小口,說道:“不錯,回頭你開個茶館吧?”

“呵呵,我還真想過,不過我天生做不了生意,不太會算賬。”

江帆又喝了一口,說道:“沒關係,我給你當會計。”

“呵呵,那誰去當市長?”

“當然是江帆了,我說的會計是兼職。”

“呵呵,把掙得的所有錢都給您,估計也僱不起您。”

江帆說:“你怎麼就知道開茶館就一定賺錢?看來你的確不會做買賣,投資就有風險,哪項投資都沒有隻賺不陪這一說,包括感情、婚姻、友誼。”

丁一覺得市長說的比較深奧,就說:“呵呵,如果賠錢的話就更加的僱不起市長了。”丁一率真的笑了。

江帆忽然有些傷感,他不知道眼下自己的“投資”結果如何,就有些悲壯的說道:“沒事,如果賺錢,你就給我開工資,如果不賺錢我就認賠。”

丁一笑了,他感覺市長很有意思,一個玩笑居然也說的這麼認真,就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那一刻,江帆有了一種神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往。

丁一忽然對手中的茶盅感興趣了,這套紫砂絕對是上品,外面是紫砂,裡面卻是白瓷,這樣茶的湯色一目瞭然。她說:“市長,這個茶盅好,不像其它紫砂那樣看不見湯色,多好看,明黃色,真漂亮。”

“呵呵,說對了,這是一個朋友特意送的。”

說話間,電話響了,是林巖,他說莫先生已經出來了,朱國慶來了,把他接走了,他們現在就回來。

掛了電話,江帆說道:“他們回來了。”

丁一又燙了兩隻茶盅,重複着剛纔那一套動作,江帆看着她做這一切,就說道:“丁一,在政府這邊工作感覺怎麼樣?”

丁一聽了他的話停了一下動作,然後說道:“說真話嗎?”

“呵呵,當然。”江帆兩隻手撐住,人就靠在沙發上,笑着看着她。

丁一的“真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她看到江帆這個架勢,意識到面前的這個人是市長。

記得自己剛成爲高鐵燕的秘書時,她跟科長抱怨過高鐵燕,比如穿衣服,她會反覆徵求你的意見,好看不好看,等你一旦說出這件衣服不適合你時,她又表示出明顯的不高興,甚至還會反駁你,弄不好“資產階級小姐”這個詞又會從她嘴中冒出。

因爲這些小事,丁一常常不想幹這個工作。哪知科長卻跟她說,要學會跟領導相處的藝術,要善於在領導面前掩飾自己的觀點。尤其是在自以爲是的領導面前,更需要掩飾自己的聰明才智,要適當的恰如其分的投其所好、裝傻充愣,遇事少說話,不發表自己的主張,儘量逢迎她,但是自己心中的原則一定要其堅如鐵。

她當時問彭長宜:如果領導徵求你的意見時也裝傻充愣嗎?當時科長說: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要看你面對的是什麼樣的領導,還要看你跟領導之間信任的程度。不過大多時候都要裝,裝,是保護自己的最有效的手段。科長還說,有的時候領導徵求你意見的同時,差不多他心中早已有數,向你徵求意見的過程,也是他進一步明確目的的過程,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不拿自己當外人,講出實話和真話,那就有可能影響他的決定,你的境遇也就可想而知了。她當時脫口說出一句話,那不是伴君如伴虎了嗎?科長說的確如此,儘管風險大,但是機遇也多。

想到這裡,她偷偷打量了一眼面前這位領導,把自己想說的話強行嚥了下去。

江帆看出她的顧慮,就說道:“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丁一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都沒說您怎麼就知道了?”

“你的猶豫和遲疑告訴了我。”

“呵呵,說來我聽聽。”她感覺自己的語氣到像個領導了,好在市長沒介意。

“你的回答應該是不怎麼樣,並且你不太滿意目前的崗位,對嗎?”

丁一沒有立刻回答他,她在用自己躉來的那點可憐的知識判斷該不該跟他說真心話,記得科長說過,有的領導善於問夥計工作的怎麼樣啊?有什麼想法啊?有困難儘管找我。這個時候如果你不拿自己當外人真的跟領導說出自己的困難和想法,就是不知輕重了,保證得到的不是領導的白眼就是一堆官話套話,跟自取其辱沒什麼兩樣!

原來跟市長接觸的時候自己沒有這麼多心思,自從到了政府這邊上班確切的說是從閬諸回來後,她明白自己要跟市長保持一個合適的距離,這個距離到底多遠才合適,她自己也說不清。反正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太近了就會有摩擦,就會產生火和電,有可能雙方都會毀滅;太遠了也不好,就會心生縫隙,一旦市長意識到你刻意疏遠他就會怨你,那你同樣沒有好果子吃。不過江市長到不是小肚雞腸、心胸狹隘的領導,反而是很有領導魅力的人,自己也沒必要那麼做。

“你怎麼不說話?”江帆收起雙臂,身子向前傾着看着她。

“您分析的差不多。”呵呵,鬥爭了半天,還是說了真話。

江帆看着她說道:“你沒拿我當朋友對待,你對我有了戒備。”

丁一的手抖了一下,小聲說道:“沒有。”

“丁一,”江帆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我希望我們是朋友,就像你跟彭長宜,彭長宜跟我那樣的朋友,我不希望由於我的冒失你連朋友都不跟我做了,從某種意義上說,你這個朋友比彭長宜更應該純粹一些,我希望在任何情況下都能聽到你的真話。”

丁一有些激動,她看出市長是真誠的,沒有任何的不軌,就衝他點點頭,慢慢抽出自己的手。

江帆深深呼了一口氣,說道:“說實在的,我很希望跟你們年輕人交往,這樣我就能找回一些熱情和活力。”

丁一聽了,吃吃的笑了。

“你笑什麼?”

“您哪裡有老啊?還我們年輕人?”

“哈哈,老了,感覺的確老了——跟你們都有代溝了。”他感慨着。

“市長不老。”

“呵呵,你這麼說我當然高興,如果我是雯雯,是彭長宜,興許就能聽到你的真話。”

丁一臉紅了,她說道:“我不是不跟市長說真話,我是覺得……怕破壞安定團結。其實您剛纔問儘管我沒正面回答,但是對您的猜測也做了正面肯定,就像您說的,沒表示反對。”她又看了一眼江帆,說道:“呵呵,我這話到像領導說的了。”

“哈哈。”江帆開心的笑了,然後認真的說道:“丁一,做我的朋友。”

丁一看了他一眼,故意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已經有朋友了。”

“誰?”

“彭長宜。”

“他是我事業上的朋友,你是我心靈上的朋友,我希望我的心靈能像你人一樣,纖塵不染。”

丁一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我哪有那麼好啊?”

隔着茶海,江帆伸出手,把她的小手蓋在自己雙手的掌心中,說道:“你是我心中的小鹿,是本世紀最後一朵玫瑰。”

丁一抽出手,故意誇張的笑了,說道:“您真逗,離本世紀結束還有將近十年的時間,說不定那時我會變得俗的不能再俗的狗尾巴草了。”

江帆剛要說什麼,林巖和彭長宜從外面進來,還有公安局局長尚德民。他站起來,尚德民兩大步走過來,握了一下市長的手,說道:“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害得您休息不得。”其實這個尚局長比江帆歲數大好多。

“我到不擔心別的,莫先生是我的朋友,是準備在亢州投資的,本來明天他要趕回去,晚上我剛給他送了行,一轉臉就讓你們給抓了,誰知道他還會不會來呀?我擔心的是這個。”

“是我們工作做的不細,您批評吧。”

江帆說道:“你太客氣了,請坐,小丁,看來你還要在燙一個杯。”

尚德民見過丁一,知道是高市長的秘書,就說道:“一進屋就聞到了滿室茶香,沒想到丁秘書還有這麼好的手藝。”

丁一衝他笑笑,又用茶挾夾起一個茶盅,放入茶滌方里,用開水燙一遍後夾出,給他們倒滿水後,分別端到他們面前。

林巖沒有坐下來,而是站着一口就喝沒了,然後拿過自己的大杯,說道:“我還是單泡一杯吧,這樣喝着過癮。”說着自己就抓起一撮茶葉放入杯中,倒滿了開水放在一邊。

江帆說道:“莫先生情緒怎麼樣?”

林巖說道:“見到我們肯定是難爲情,一個勁兒的跟朱書記說,丟人了,丟人了。”

“是我們不好,工作做的不細,請市長多批評。” 尚局長反覆強調着這句話。

“唉,你們也是奉命行事,要怪還是怪他自己,不自重。”江帆說道。

尚局長又喝乾了杯裡的水說道:“市長,我不坐了,今晚統一行動,我得回去,還有一攤子事呢。”

江帆就站起來,送他到門口外。

尚局長走了以後,林巖和彭長宜才詳細跟江帆彙報了今晚的事。

林巖說:“他那個女伴吃完飯就走了,家裡出了急事。”

當彭長宜和林巖飛速趕到拘留所的時候,見到了副局長趙三柱。

此時,趙三柱已經得到消息,說這個深圳嫖客是市長江帆的朋友,來亢州投資的客商,他趕緊把這一情況報告給了張懷,張懷說道:“誰知道他是真投資還是假借投資之名來遊山玩水尋歡作樂的?好好審查。”說着,掛了電話。

趙三柱放下電話,撂下手頭的工作,立刻趕到拘留所,第一個提審了莫潮岸。

莫潮岸儘管企業做的很成功,但是他沒見過這個陣勢,立刻心裡就慌了,面對趙三柱的言辭拷問,嚇的他渾身就哆嗦開了,奇怪的是趙三柱不問他嫖娼的事,卻問了他許多生意上的事,尤其是言詞拷問他有沒有偷稅漏稅和違法經營的事,他心裡正在納悶,這時趙三柱被叫了出去,好半天,林巖就進來了,從椅子上攙起莫先生就走了,這時朱國慶趕到,接走了莫先生。

江帆聽了他們的敘述,陷入了沉思。

彭長宜說道:“這個趙三柱,說什麼都不放人,他說現在有好多不法客商,打着投資的幌子,到處騙吃騙喝騙女人,還說沒有江市長的手諭他不能放人。”

“那意思我還得給他寫個字據不成?”江帆有了怒氣。

“後來尚局長來了,我們才把莫先生領出來。”林巖補充了一句。

“是啊,最終還是放了莫先生。”彭長宜說。

江帆知道彭長宜說話是很有分寸的,他的話只有濃縮沒有誇大的時候,他沒有坐下,而是在屋裡踱着步子。

彭長宜又說道:“您是不是給那個姓莫的打個電話?”

江帆想了想,就呼了朱國慶,很快朱國慶就回了電話,他正在陪莫先生吃宵夜,江帆說道:“讓莫先生接電話,我跟他說兩句。”

很快,莫潮岸就接了電話,他說:“讓市長大人見笑了,我晚上喝多了,給市長臉上抹黑了。”

江帆說道:“哪裡,莫先生受驚了。”

“唉,男人嗎,就那麼一點出息,我們常年在外,走南闖北,老婆不在身邊,免不了找個小姐解決生理問題,比不得你們呦。”他給自己找着理由。

因爲有丁一在,江帆不好跟他開玩笑,就說道:“理解理解,要不,莫先生明天別走了,我給你壓驚。”

“要走要走,沒臉留下了。”莫潮岸說道。

“莫先生事業有成,風流一點瀟灑一點不算個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如果你非要走也行,我這頓酒先欠着,等你下次來我給你接風壓驚。”

“沒臉見人了,不敢來了,你們的趙警官好厲害啦,幾句話就把我審的汗下來了。”

“是我們工作做的不夠細,莫先生別往心裡去。”

“不會不會,是我偷腥該着受審。”

“莫先生太幽默了,好,吃完好好休息吧,祝旅途愉快。”說完就放下了電話。

總算處理完莫先生的事了,江帆伸了個懶腰,彭長宜站起來說道:“您該休息了,太晚了。”

江帆伸伸腰,說道:“是有點累了,不知喝了小丁的茶是否還能睡着。”

丁一說道:“沒關係,這是發酵茶,應該沒問題,興許還能睡的更香。”

大家說着就往出走,江帆送出他們後就回去了。

彭長宜跟丁一揮手再見,然後對林巖說道:“林秘書,咱倆去吃燒烤吧。”彭長宜沒有忘記林巖有事找他。

林巖點點頭,本來他找彭長宜是想跟他說說今天的事,不說出來心裡堵得慌。

摩托車載着兩個人來到一個燒烤攤前,各要了一瓶啤酒,林巖一口就喝下半杯,說道:“彭兄,我今晚的確找你有事,有些話不說出來憋在心裡難受,憋氣,堵得慌。”

彭長宜說:“呵呵,我看出來了,什麼事?”

於是,林巖就把張懷小鏡子的事,還有自己給市長放了好多桃木惹市長不高興的事,跟彭長宜說了一遍。

彭長宜聽完哈哈大笑,直笑的林岩心裡發虛。

彭長宜揉着眼睛說道:“林秘書,你太有有意思了,居然相信這些烏七八糟的?”

林巖莫名其妙的看着彭長宜,說道:“我感覺肯定有道理,祖國的文化博大精深,不然那張懷怎麼捨得花錢弄這些東西?”

彭長宜收住笑,說道:“我問你,張懷從前是幹什麼的?”

“鄉鎮企業局局長。”

“再往前。”

“鄉黨委書記、鄉長。”

“再往前。”

“公社書記、副書記,再往前就是大隊幹部,是農民。”

“他什麼文化程度?”

“現在填的是大專,實際就是初小沒畢業。”

“這不得了,幸虧你沒跟市長說,說了他也會批評你的。弄個鏡子掛那兒就是魘鎮了,太好笑了!那都是鄰里之間鬧矛盾,弄個鏡子照着你家,然後你家再掛個鏡子照他家。這種小兒科的農民式的把戲你也信?真要是做了犯法的事,掛鏡子帶符就能保平安了?”

林巖申辯道:“我纔不管他呢!我是擔心會對市長有傷害,天天弄個鏡子照着他,難怪這段他的睡眠不好,你沒見他人都瘦了嗎?”

“睡眠不好是這段事情太多,而且都是硬性工作,很正常,他操的心多,將來頭髮還得少呢。你都明白八國聯軍和鏡子的關係,還弄來那麼多的桃木來鬧心。我跟你說,鏡子,他願意掛就掛,願意怎麼照就怎麼照,只要市長自己不走歪道,不違法亂紀,怎麼照也奈何不了他,到是你煞有介事的弄來那麼多鎮妖之物,亂了君心就得不償失了。”

“我……我沒敢他說。”

“呵呵,你以爲他是張懷那水平啊?他是誰?首都名校高材生,正經本科畢業,又在國家大部委工作過,他什麼不知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下知民俗鄉風,別人啊,糊弄不了他。”

“那怎麼辦?”

“你不是跟他說是小紅弄來的嗎,如果他問起你就繼續這樣說,千萬不能告訴他小鏡子的事。”

林巖點點頭,有些後悔了。

彭長宜繼續說道:“儘管這是鄉野把戲,但是性質惡劣,的確可憎可恨!讓人彆扭,也難怪你會擺那些桃木劍了。”

“對呀,我就是那麼想的,要說信我是一點都不信,擺那些東西就是一個心理安慰。”林巖說道。

彭長宜冷笑道:“花錢求符,哼,有那錢還不如多買兩本黨章好好背背呢?鬼迷心竅!喝酒!”說着,和林巖碰了一下杯,一口乾掉。

第二天早上,江帆剛剛從後面食堂吃早飯回到辦公室,緊跟着就進來一個人,是公安局副局長趙三柱。

江帆見了他,就有些臉色不悅,看了他一眼,說道:“是趙局長,有事嗎?”他故意拉長了聲音說道。

趙三柱尷尬的說道:“江市長,真是對不起,本來昨天就該跟他們過來給您賠禮道歉,怎奈昨天是省裡統一行動,我實在走不開,這不,一大早我就等在您的門口,接受您的批評來了,昨天真的不知道莫先生是您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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