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點的時候藍辰聿準時出現在司鐸辦公室的門口,他看了眼表,確定沒有遲到,剛要敲門,卻聽到裡面有說話的聲音,他本想走開,偷聽這種事不是他藍家大少爺所爲。可是門卻在這時候開了,司鐸一身標準的東國大學教師制服,白色襯衫配着淡灰色的西褲,清爽而乾淨。
“進來吧。”
藍辰聿的視線掠過司鐸的肩膀,看到了裡面站在辦公桌旁的白劍飛,雖然門開了,可是白劍飛卻並不敢回頭看,只是像電線杆子一樣筆直地戳在那裡。
這種景象藍辰聿是再熟悉不過了,他有些尷尬地想拒絕,司鐸卻只是淡淡笑一下,說道:“對你是不用避嫌的。”
藍辰聿一愣,可也沒來得及仔細思量這句話,他爲了避免更加尷尬,快速地跨進門,找到離辦公桌最遠的沙發坐下。
司鐸關好門,冷冷地眼神掃向藍辰聿,“誰允許你坐了?”
音量不大卻充滿威脅,藍辰聿和白劍飛都是渾身一緊,後者的身姿更加挺拔了,恨不得立刻變成一根標槍。藍辰聿雖然內心也緊張,但卻並不習慣如此聽從一個人的命令,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所以他只是懶懶地站起身,無所謂的樣子讓白劍飛也暗暗感慨他膽子真大。
司鐸面無表情地走到藍辰聿身邊,不輕不重地提起他的領子把他按到牆角,讓他的身子像吸附器一樣緊貼着牆面。然後便不再理他,坐回到辦公桌前。
白劍飛看司鐸面色不善,想着還是趕緊認錯比較明智,可是當他的手指摸到皮帶扣的時候,臉上立刻紅得不行,這時候藍辰聿的存在感突然就被放大了起來,儘管他只佔了這個房間的一個小小角落。
司鐸看他這個猶猶豫豫的樣子,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白劍飛是他一手帶起來的,比起藍辰聿來說,白劍飛算是很聽話了,不過他依然沒少挨訓。
白劍飛心裡掙扎着,他望着眼前這個帶了自己3年的前籃球社社長,染回了黑色頭髮穿上制服卻依舊閃耀着與衆不同的光彩的男人,亦師亦友,亦兄亦父。白劍飛把心一橫,在皮帶扣上一彈抻出皮帶來雙手恭敬地呈上。
“社長,對不起,是我練得不夠努力。20下。”
藍辰聿心裡一沉,暗想果然是這樣,他想回頭區看司鐸的表情,可是才偏了一點,那道懾人的目光立刻掃過來,他連忙又貼了回去,只得豎起耳朵仔細聽。
司鐸並沒有接白劍飛手裡的皮帶,只是盯着他,不置可否。
白劍飛臉上發紅,咬了咬脣再次道:“我不該在比賽的時候心浮氣躁,因爲我所以沒有打好配合,加20.”
司鐸點了下頭,起身拿過白劍飛手裡的皮帶,感受到少年的身子因此一顫,心裡好笑。白劍飛的視線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正要往書桌上趴,司鐸卻將他正下沉的身子攔起來,在他疑惑的目光裡將皮帶放回到他手上。
“行了,我有說要揍你嗎?”司鐸笑道。
白劍飛半信半疑地將皮帶系回到到腰間,又覺得事有蹊蹺,司鐸從不會這麼便宜他,於是又扯出來捧到司鐸面前,“哥,你還是揍我吧,別嚇我。”
司鐸立刻板起臉來,命令道:“要你收起來沒聽到嗎?!”
聽這語氣不善,白劍飛立刻把皮帶繫好重新站得筆直,額發掃到眉毛有些癢,他卻一點也不敢動。
司鐸拍了拍白劍飛的肩膀,語氣緩和了不少,“非要跟你橫才聽話是不是?”
白劍飛立刻搖搖頭,大眼睛睜得像小鹿一樣看着司鐸。
“忘了我畢業的時候怎麼跟你說的了?”
白劍飛這才恍然大悟,司鐸說過畢業以後籃球社就要他獨當一面,再也不會打他了。司鐸繼續留在這個學校純屬是個意外,雖然能夠繼續每天見面,但司鐸說不再打他便是真的不會了。白劍飛不好意思地扯出一絲笑來。
“訓練量該加的加,不準偷懶,我現在突襲可是方便的很,讓我抓到的話你就沒好日子過了。”即使司鐸知道白劍飛是不會懈怠訓練的,但還是囑咐了幾句。
白劍飛趕緊應是,又瞟了一眼還貼在牆角的藍辰聿,識趣地表明要走。
司鐸點了點頭,白劍飛鞠了一躬便飛快地走出辦公室。才走出門,立刻掏出手機編輯短信,看着一句“我很好”羣發到籃球社的幾個兄弟那裡,這才真真正正地長舒了口氣。雖然沒捱打,但這心理折磨也真是讓他脆弱的心臟飽受摧殘了。
藍辰聿感受得到司鐸的目光,望過去,果然是那種帶着“It’s?your?turn”的眼神。
司鐸靠在窗邊,嚴肅地說:“藍辰聿同學,你今天遲到了。”
藍辰聿悶悶地不想說話。他有些氣,他以爲那是司鐸的玩笑,是他友好的玩笑,可是司鐸現在的口氣聽不出一點玩笑的語氣。他更氣的是,自己居然會覺得那麼委屈,他並不是怕挨那幾下打,咬咬牙就過去了。可是爲什麼那麼希望他能眨眨眼睛笑着說“我是跟你開玩笑的”,而不是真的在那裡板起面孔。
他在心裡狠狠地鄙視自己,怎麼那麼多壓也壓不住的小情緒?
司鐸看不到栗色頭髮的少年內心的掙扎,他站起身,命令道:“自己找地方趴好。”
貼在牆邊的小孩動也不動,無聲的抗拒着。
“翻倍。”
無情的字眼讓藍辰聿覺得更加委屈,索性賭氣地也不再緊貼着牆,擡腳就往門口走。
司鐸哪會輕易讓他走,兩步就跨到他身邊,左手抓他肩膀,右手直接去拽那根熟悉的皮帶,也沒什麼廢話,提過來就往書桌上壓。藍辰聿像第一次捱打時候一樣使勁反抗,往司鐸乾淨的褲子上狠狠踹了一腳。司鐸恨得直磨牙,“臭小子你膽子倒是真大。”
“哼,一般大。”
雖然嘴上一點都不輸,可是瞬間藍辰聿就已經被死死地壓在桌上動彈不得,司鐸鉗着他手臂,靠近他耳邊優雅地道:“再動可就接着翻倍了。”
管你翻倍不翻倍!
藍辰聿心裡又委屈又恨又無奈,可是全身上下只有腦袋能動,一點都奈何不了司鐸。
司鐸扯下藍辰聿的褲子,揚手就是一皮帶。
儘管知道這個該死的老師是說到做到,可是當皮帶真的打到身上的時候,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雖然才兩天沒捱打,可是這痛感竟也陌生了起來,熾烈得竟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皮帶在他臀上稍稍停頓了一下,揚起在空氣中劃了一條優美的弧線,伴着一聲清脆的響重新落回到臀上。
少年的眼裡立刻蒙上一層水汽。絕望般閉上眼睛,再也不想去感知那道傷痛。可是等來的並不是皮帶,而是一雙溫暖的手,輕輕地幫提上了褲子,剛纔還如惡魔一樣給他帶來無限痛苦的皮帶已經乖乖得又被系回到腰上。
溫暖的手又拭去少年眼角一顆不小心溢出來的小水滴,撫上那栗色的毛茸茸的腦袋。
“死小子,剛纔不是還厲害得狠麼,哭什麼?”聲音裡有幾分嗔怪,還帶着幾分笑意。
藍辰聿連忙站起身,胡亂抹了一下眼角,恨恨瞪過去,“我纔沒哭!”
司鐸很照顧他面子地沒有反駁,只是輕笑着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死抗,本來打一下就可以了,非要逼着我翻倍。”
藍辰聿終於明白過來一點,原來司鐸並不是什麼良心發現,而是本來就沒打算怎麼教訓他,嚇人的翻倍也不過只是加打了一下而已。他探尋地去看司鐸的眼睛,發現了那一向深邃的眸子裡,閃閃地全是狡黠的笑意。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今天第二次被這個老師耍了!
他飛起一腳又要踹過去,司鐸如他意料之中輕易的閃開,笑得爽朗。
夕陽留戀着散出最後一點紅色的光,司鐸的笑容隱在那淡淡的紅暈裡,暖暖的。藍辰聿望着眼前這個神奇的男人,他的直屬老師,第一次有些迷惑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本來打算不更了,因爲回來晚了,電腦瀕臨沒電,可是剛纔一刷新看到大家的留言,想想不更真是過意不去,於是就貼了一些,自己未審查過,明天再改吧,呵呵
明天邁入新年儘量多些跟大家分享,呵呵
今天看到很多熟悉的人,好開心,
先更這些,本章完結。
要跨年了,某蘇加油再寫出一章來當節日禮包,呵呵,謝謝大家的留言
多多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