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寶殿，玉帝的位子上，孫悟空坐了一會兒，頗爲失望地說道：“感覺也不怎麼樣啊。”
凌霄寶殿內同樣空蕩蕩，空無一人。
白夜伸手在殿內擺設上摸過，上面竟然有了一些灰塵。
“居然連灰塵都有了。”白夜對着豬八戒說道，“你們有什麼發現和收穫嗎？”
分頭行動，剛剛趕來的豬八戒和沙悟淨俱是搖頭，他們同樣沒有瞧見半個人存在。
古怪的是，豬八戒還在一個房間內發現了一杯喝了一半的茶水冰冷自然是冰冷了。
好像在那麼一個時間，整個天庭的神仙，都突然蒸發了一般。
“我的嫦娥們啊，怎麼就突然不在了呢，還有那狗屁糾察靈官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豬八戒有些生氣，“那王八蛋不會帶着她們私奔了吧？”
“一整個天庭都沒有了。”
白夜說道，“私奔什麼？悟空，你去把黃袍怪帶上來，爲師有事情問他，去兜率宮。”
“哦。”
孫悟空從玉帝寶座上站起，身子一晃，消失不見。
“我們去太上老君的兜率宮看看。”白夜說道，幾個人離開凌霄殿，來到了兜率宮。
兜率宮跟天庭一樣，同樣空蕩蕩沒有任何人在。
一副鬼蜮的模樣。
金角銀角下界，太上老君的青牛也下界，分別帶走了太上老君的幾樣法寶。
現在兜率宮內，就只剩下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爐。
圍着這個質樸無比的八卦爐轉了一圈，白夜沒有感受到八卦爐有任何熱意傳來。
傳聞八卦爐之中，燃燒着的是四大天火之一的六丁神火。
現在看來，恐怕已經熄滅了？
白夜看了一會兒，突然一腳，揣在八卦爐之上。
體積不小的八卦爐直接倒下，在地面上留下了幾道碎裂的痕跡。
可見其重量不淺。
爐子的頂蓋，也在白夜一腳之下被掀開，在地上翻滾了幾下。
不少灰白色的粉末從八卦爐內飄蕩了出來。
白夜走過去，伸手在沾染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放在眼前仔細端詳了起來。
“師父，這是什麼？”豬八戒湊過來問道。
“粉末，灰白色的。”白夜說道。
“我知道是灰白色的粉末，我是問八卦爐裡面爲什麼會有粉末？”豬八戒問道。
“用來煉製的法寶、丹藥的爐子裡面有粉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白夜說道。
“師父，這是八卦爐啊，也不是用凡人的柴火灼燒的。”豬八戒很無奈，你以爲八卦爐是凡間的爐子，用木柴燒火，會留下大量的灰燼嗎？
“我看除了大一點，硬一點之外，這爐子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白夜說道。
豬八戒愣了一下，仔細檢查起來。
過了一會兒，豬八戒擡頭，臉色嚴肅地說道：“師父，你說的沒錯，爐子已經失去了靈性，恐怕無法再煉製法寶了，師父你怎麼看出來的？”
“哪有八卦爐會被我隨便一腳就踹翻的。”白夜說道。
“……師父你一腳可以崩碎山峰了好嗎？”豬八戒說道。
判斷結果是對的，但是依據也太亂來了吧。
“悟淨，把這爐子倒過來，裡面的東西都倒出來。”白夜說道。
沙悟淨走過來，抓住了八卦爐的腳，將其直接倒轉，大量的灰白色粉末從裡面傾瀉而出。
直接在地面上堆積成了足有半米高的“土堆”。
“師父，這粉末到底怎麼來的，爲什麼天庭都沒有人了？”豬八戒問道。
白夜看着眼前的粉末說道：“嗯，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不過我怕說出來，你無法接受。”
“哈，我老豬天不怕地不怕，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師父你只管說。”豬八戒一副膽大包天的模樣。
“師父我先到一邊去，你說完我就過來。”小慫龍小白一溜煙飛到了別院。
“你跟我取經是爲了什麼？”
白夜沒有立刻說自己的想法，而是看着豬八戒問道。
豬八戒愣了一下才說道：“嗯，女妖精？”
“除了女妖精呢，還有我給你的那些東西，你爲什麼會保護爲師取經？”白夜問道。
豬八戒苦思冥想了起來：“因爲還不是因爲你找把弼馬溫揍了我一頓，還有觀音說跟着你混有好處。”
“原來如此。”白夜說道，“那麼，我現在告訴你，其實跟着爲師去西天，非但沒有好處，反而會有危險呢。”
“嘶”
豬八戒倒吸了一口冷氣，“師父，我們就此散夥吧。”
“呵呵。”
白夜拈花微笑。
豬八戒哭喪着臉：“師父，老豬我錯了，剛纔的話都是裝的，其實我心裡怕的要死，師父你有什麼發現，還是不要告訴我了。”
“賊船都上了，下船可沒有那麼簡單。”
白夜說道，“不過既然你暫時選擇不聽，那日後再說也不遲。”
“這樣最好，這樣最好。”豬八戒嘿嘿笑了兩聲。
笑容之中卻沒有半分喜悅，反而是透着悲哀。
他自己都很清楚，他現在的作爲，簡直就好像是一隻把腦袋埋進沙子的鴕鳥。
只是遮蔽了自己的雙眼，在自欺欺人而已。
可是，豬八戒是真的怕，他不像沙悟淨一樣，壓根就沒有腦子。
只知道遵從師父的命令，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也不想孫悟空那樣，桀驁不馴，連天都敢捅破。
甚至，他都不如小白龍小白龍至少是真的懵懂無知，什麼都不知道。
哪怕是跟在白夜身邊充當吉祥物，大部分時間她其實都在睡覺。
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根本是一無所知。
除非有需要，白夜通過她聯繫他們。
有時候，難得糊塗纔好，糊塗反而是快樂的。
偏偏豬八戒是清醒的，他可以看出來一些端倪，但是那些端倪太可怕了。
所以他慫了。
當年在天庭，被貶下凡的時候，他慫了，不反抗，選擇下界。
高老莊，跟孫悟空戰鬥，被白夜強行拉上取經隊伍，他也慫了，跟着一塊上了路。
也不太出力，用女妖精和白夜給的一些精神安慰麻痹自己。
現在，白夜把真相擺在豬八戒面前，問他要不要知道。
豬八戒又慫了一次，他選擇蒙上自己的眼睛。
豬八戒朝着白夜傻笑了兩聲，一邊笑一邊走向房間之外。
剛剛出門，就撞上了敢來的孫悟空。
“呆子，你怎麼一副死了爹的樣子？”孫悟空看着豬八戒說道。
“去你的，弼馬溫，你才死了爹呢！”豬八戒頓時暴怒起來。
孫悟空卻沒有生氣，反而嘿嘿笑了兩聲：“我可是石頭所化，我的爹是天，怎麼會死？”
“滾滾！”
豬八戒沒好氣地繞過孫悟空，一下子飛的沒影了。
“那個方向是天河啊，對哦，他以前可是天蓬元帥。”孫悟空自言自語了一句。
天河算是豬八戒曾經的大本營了。
“人呢？”白夜看向孫悟空問道。
他是一個人回來的，沒有帶着黃袍怪。
“那兩個傢伙，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孫悟空說道，“所以我就把他們一塊帶上天庭了，結果”
停頓了一下，孫悟空不打算也不想在白夜面前賣這毫無意義的關子：“他們都瘋了。”
“瘋了？”白夜問道。
“對，他們根本不知道天庭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孫悟空說道，“他說下界之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然後，就瘋了。”
“連那個百花羞，似乎也恢復了記憶，跟着瘋掉了。”
“他們人呢？”白夜問道。
孫悟空咧嘴一笑，露出不知道何時，每一顆都變得尖銳森然的牙齒：“死了。”
“死了？”
“對。”孫悟空說道，“他們瘋之後，太慘了，所以，我就送了他們一個痛快。”
“也好。”
白夜點點頭，完全沒有因爲孫悟空濫殺無辜而生氣的意思，“助他們早日脫離苦海，悟空你也是功德無量。”
孫悟空臉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忘記了這和尚是十足的妖僧，纔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原本還打算逗一逗這和尚，結果是犯了經驗主義錯誤。
“小同志還是太本本主義了。”白夜對着孫悟空說道，“本本主義要不得，理論和實踐是不能分離的，主觀和客觀分離，輕視實踐，輕視感性認識是要錯誤的。”
孫悟空一臉懵逼，完全聽不懂。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就是他在見識上再度被白夜鄙視了一通。
“來都來了，不能虧。”
白夜重新走到了八卦爐旁邊，一擡手，把八卦爐收了起來。
雖然八卦爐已經失去了靈性，不可能再煉製出什麼紫金紅葫蘆這種級別的法寶了。
但是本身的“質量”擺在那裡。
退一萬步來說，就是當做武器來砸，效果恐怕也不亞於金箍棒。
“走吧，去天庭，你們爲爲師保駕護航，爲師有一項耗費精力的大工程要做。”白夜對孫悟空他們說道。
“大工程？”孫悟空不明所以。
天庭都空了，還能有什麼大工程？
很快，孫悟空就明白了白夜所要做的大工程。
“師父，不至於這樣吧？”
無法無天如孫悟空也震驚了，你的法號是唐三葬而不是唐扒皮，唐掘地啊！
“無主之物，有德者居之，爲師這樣得道高僧，搬個已經空了的天庭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說着，白夜氣息散開，籠罩住眼前的一座宮殿，收進了無限交易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