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警力悉數出動,整個夜色滿耳都是刺耳的警笛聲,滿眼都是搖曳閃爍着的警燈,瞎子聾子也知道,今晚又是一次警方的大手筆。
而在市公安局會議室這個臨時指揮辦公室裡,副市長朱學楓已經被請了過來,他是從家裡被請過來的。
他與邊夕梧不同,邊夕梧沒有任何的僥倖心理,一得到消息立即閃人,他卻還在幻想着這事扯不到他身,否則洪漢陽不會向自己彙報行動的情況,畢竟他的牽掛太多,家庭、位置、權力,無一不是他的牽掛,所以當省廳副廳長王海波帶着人請他協助調查的時候,他還強硬地指責着對方,但王海波只播放了一段電話錄音,便讓他啞口無言。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洪漢陽爲什麼要向他透露行動的消息了,他太大意了,大意到根本沒想到洪漢陽已經監聽了他的電話。
而此時的邊夕梧已經出了延邊,開車的不是他本人,也不是丁亞虎,而是黑子。邊夕梧根本不知道,丁亞虎在盯梢黑子的時候,已經被黑子拿下了。
出了延邊,總算安全了一些,邊夕梧沉着臉,雙目無神地看向了窗外,在逃亡的過程,他已經看到了警方全員出動所代表的決心,只不過他不明白的是,爲什麼會這樣,朱學楓不是說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嗎?好在聚斂起的財富並不是以他自己的名義存下來的,即便是逃了,這些錢也不會凍結,經歷過了一次逃亡,他的心態平和了很多。
這時車忽然停了下來,邊夕梧轉過頭:“怎麼了?”
“車沒油了。”黑子推開了車門。
邊夕梧怔了怔,也下了車來,剛剛下了車,黑子迎頭一拳便打在他的臉,將邊夕梧打倒在地。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邊夕梧捂着臉從地爬了起來。
黑子冷笑着又是一拳將他撂倒,邊夕梧雖然也有反抗,可是在黑子面前,他的反抗完全是忽略不計,當黑子一腳命他的腿間時,眼淚、鼻涕都涌了出來,邊夕梧痛苦地捂着命根子歪倒在地。
黑子抓着他的頭髮將他提了起來,一口吐沫吐在了他的臉,邊夕梧喘着粗氣道:“爲什麼?我把朝露讓給了你,又讓你發了財,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黑子冷森森地道:“林小冬是我哥,你明白了嗎?”
邊夕梧怔了一下,猛地哈哈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哈,原來你是想報仇,好啊,殺了我吧,反正林小冬這次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黑子冷冷地盯着他:“你完了,不但你完了,你也害得你爸跟着你一起玩了。”
邊夕梧的笑聲頓時止住,雖然他在朱學楓的照顧下成爲了延邊最大的地下皇帝,但嚴格說起來,並沒有發生過於暴力的事件,也是說,罪不至死,只要他逃了,只要邊書墨還在位置,他還有機會,可是黑子一句話便斷絕了他的生機。
與此同時,邊書墨的家裡,省廳副廳長王海波拜訪了他,陳述了案情之後,問了他一個問題,那是邊夕梧現在在哪裡。
邊書墨全然沒有想到,兒子這一次犯的事情更大了,已經涉了黑,可是他並不知道邊夕梧去了哪裡,這個答案在王海波看來,自然是在爲邊夕梧打掩護。
由於邊書墨市委書記的身份,王海波並沒有強硬的態度,只是麻煩邊書墨,一旦有了邊夕梧的消息,還請公事公辦,第一時間通知警方。
入夜,夜深,夜淡,天終於亮了。
一夜之間,不要說涉黑勢力,是一些小偷小摸也被打擊得體無完膚,跑的跑溜的溜,生怕被連帶着遭受無妄之災。
當黑子押着邊夕梧出現在市公安局的時候,意味着整個抓捕完美地劃了句號,至於一些漏之魚,警方會進行圍剿,不過那些都無關大雅了。
得知這個消息,邊書墨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椅子裡,他知道,這一晚的抓捕完全是一場狂風暴雨般的報復,這個報復不但斷絕了兒子的生機,也徹底斷送了他的政治生涯。
在省公安廳的領導下,在市公安局的配合下,整個行動猶如一場閃電戰,沒有任何懸念,而在這個時候,洪漢陽也向王海波彙報了沈道義提供的情況:“王廳,案情很清楚了,這完全是在下套。”
王海波這一次來,是爲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所以藉着調查組的角色,暗渡了一次陳倉,對於這個案子,對於他的從警生涯來說,的確算不了什麼,可是他不但是警察,還是政治人物,所以對於政治非常瞭解。
“正常情況下,只要被害人不追究,問題不大,只不過這事畢竟捅到了,如果不追究,絡輿論不會罷休啊,哪怕其另有內情。”
洪漢陽不作聲了。
針對林小冬的調查很快結束了,省紀委如實地報了調查的事實情況,市委書記邊書墨的兒子邊夕梧買通沈道義,假借綁架之名利用林小冬對女兒的父女感情,設下了這樣的圈套,而現場,也是ktv包間,安裝了攝像頭。
這個事情情況也在黑子的主導下發布到了絡,這個事情一被捅開,絡的輿論發生了變化,但並不是一邊倒的,有的人讚揚林小冬的行爲,說沒將對方打死算是手下留情了,也有的人認爲,林小冬作爲常務副市長,沒有弄清事實對人實施打擊,完全違背了公務人員的準則,由此可以看出平時的工作作風,一時間本還沒有平息的事情再一次攀了議論的高峰。
省裡最終對林小冬的處理決定還沒有下來,所以這段時間裡,林小冬仍然處於停職階段。
事發時,林小冬並沒有太多的激動,事實澄清後,他也沒有太多的興奮,一切都顯得極其坦然,柳清漪一開始還擔心林小冬有思想負擔,可是林小冬只說了一句話,只要彩兒沒事,即便是不再從政,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