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電話便響了起來,唐強沉聲道:“已經聯繫了,人已經到江陵了。 ”
董海峰道:“好,明天我會告訴你在哪裡見面。”
剛掛斷手機,又有電話打了進來。
董海峰怔了一下,接通電話,笑着道:“老領導。”
“到我這兒來一趟。”
青陽山的名字雖然挺好,但來這座山遊玩的人並不多,主要原因是因爲這座山既然沒有旅遊的價值,也過於險峻,曾經發生過驢友墜崖的事情,所以在山下豎了一塊牌子,面寫着一些安全事項。
董海峰驅車到了位於偏遠郊區的青陽山下,將車子停在路邊,四周寂靜之極,一片漆黑,耳裡滿是一些昆蟲的鳴叫聲。
董海峰顯然經常來這裡,藉着手機的手電筒光,徇着一條羊腸小道徑直向山頂而去。
董海峰經常鍛鍊,身體素質極佳,僅僅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便已經到了山頂。
相較於山腳下的深沉黑暗,山頂卻是有光。
如果有驢友到此,肯定會驚訝這裡居然修着一所屋子,雖然不及世間那麼繁華,但是在陡峭的山峰之有這樣的建築,也足以讓勞累之人休憩一陣了。
屋子邊是一個木製涼亭,亭內有一盞燈,燈下坐着一位年人,午人的身側還站着一位年輕女子,神情淡定,指了指身側的椅子:“來了,坐。”
“溫小姐。”董海峰招呼了一聲,挨着年人坐下。
年人頭也不回,淡淡道:“小董,這些年我對你不薄吧?”
董海峰恭敬道:“您對我恩重如山。”
年人側過頭,掃了董海峰一眼,道:“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晚還把你叫過來嗎?”
董海峰垂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年人的眉宇一擰,一股凜然的殺氣直逼而來,“好吧,聽說你約了人?”
董海峰一怔,不由道:“老闆,我……”
“我問你,是不是約了人?”年人的語氣嚴厲已極。
董海峰忌憚之極,承認道:“是的。”
“約了誰?玉林縣委書記?”年人像是喃喃自語。
董海峰的心一緊,不由道:“您都知道了?”
“你想幹什麼?”年人的聲音居然變得柔和了起來。
董海峰嚥了一口吐沫,道:“組織不是一直要幹掉他嗎?”
“什麼時候學會自作主張了?眼裡已經沒有我了是吧?”年人的聲音越發地沒有脾氣。
董海峰如臨大敵,惶恐道:“老闆,我只是想爲組織做點事。”
年人緩緩轉過頭,凝視着董海峰,微微一嘆道:“海峰,你是我一手提起來的,我能不瞭解你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董海峰咬牙道:“我真的只是想幹掉他。”
年人若有若無地又是一聲嘆息,似乎很可惜地道:“海峰,你最近輸了不少錢吧?”
董海峰呆了一下,年人也不管他回不回答,承不承認,接着道:“我早跟你說過,錢是不能賭的,你輸了錢,欠了不少債,可是地下賭場那邊的後臺又很硬,你明的幹不了,想玩陰的,所以你打算向林小冬買槍,到賭場去做一票。”
董海峰面如土色,不過既然被識破,便爽快道:“老闆,我沒有跟您說實話。”
年人掃了他一眼,緩緩道:“這些都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可是你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不待董海峰迴答,年人又道:“你錯在低估了林小冬。”
董海峰怔了一下,年人解釋道:“首先,林小冬絕不可能賣槍給你,他這麼做,只不過是想釣出你這條魚而已。”
董海峰道:“我知道,所以我只要拿到槍,不會再讓他活着離開。”
年人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能殺得了他,他還會活着嗎?手腕已經提出警告,不要再對他輕舉妄動,如果不是一直沒找到你,憑你手下那幾十號人,還不夠唐強一個人塞牙縫的。”
董海峰低聲道:“老闆,我不會露面的,您放心,我不會給你惹麻煩。”
年人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給我惹麻煩。”
董海峰面露喜色,在這時,那位姓溫的女子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他身後,只輕輕一推,臨崖而坐的董海峰只能發出一聲驚呼,便墜入崖底。
年人的臉閃過一絲惋惜之色,搖了搖頭:“可惜了。”
溫姓女子淡淡道:“這種人死不足惜。”
年人坐了好一陣子,終於嘆了一口氣,起了身道:“回吧。”
溫姓女子道:“那林小冬那邊怎麼辦?”
年人笑了笑:“組織雖然不讓我們再動他,又沒說不準別人動他,既然來了,總得讓他有點收穫。你能辦好的。”
溫姓女子微微一笑,燈光所在,青絲如瀑,明蛑皓齒。
………………
昨晚接到唐強電話之後的林小冬鎮定了很多,早晨在酒店的餐廳裡吃了早點,剛剛回到房間,便接到了唐強發來的短信,面註明了碰頭的地點,不過還有一個要求,那是對方要求他本人必須到場。
按照原來的計劃,林小冬作爲賣家boss,不到最後的交易時是不會出面的,可是這個要求,完全打亂了他原來的佈置。
伊大強擰着眉頭道:“會不會是對方布了什麼陷阱?”
林小冬仔細看了一眼唐強發來的短信,琢磨了一陣子道:“明知是陷阱也要闖一闖了,估計對方是想試探一下,放心吧大強,有唐強跟我,不會有事。”
伊大強笑道:“你這麼自信,我還擔心什麼?”
林小冬看了一眼時間,道:“時間還早,我們提前過去,摸摸環境。”
地點在唐強所在小區的地下室,林小冬和伊大強打了個出租車,半個多小時後,車子便停在了小區的不遠處。
林小冬和伊大強並沒有急於進去,而是到了小區對面的一個便利店,裝着選貨時商量了一下,既然對方把碰頭的地點放在了小區,而不是哪個旮旯裡,估計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然而他們並沒有留意到,遠處,有一個女子正拿着望遠鏡靜靜地觀察着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