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亞……”薄紅的思念體看着蓋亞那充滿了期待和祈求的雙眼,心中突然涌出一股,這個時候的蓋亞,並非現世神,而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她對她的眷念,也讓薄紅飽經創傷的心靈感受到陌生的溫暖。
這輩子,除了那個在刑場上遭遇的無名少女之外,唯一一次被其他人關懷的感覺。
“很溫暖呢!”薄紅的思念體從蓋亞手中抽出她自己的雙手,然後反手握住蓋亞,“謝謝你,我的朋友!”
思念體薄紅看着蓋亞,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這輩子能夠認識你,實在是太好了!”對於薄紅來說,前半生的痛苦生活,後半生悲慘遭遇,都已經無所謂了,能夠認識到蓋亞這樣一個真正關心她、愛着她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意義。
“只是,沒有時間了……”用充斥着淡淡悲哀的語氣說出遺憾的話語,薄紅從腳下開始緩緩的變幻爲一顆顆緋紅的光星,飛到天空之中漸漸消散,“如果還能有來生,蓋亞,希望……”
華貴的斗篷頹然掉落在雪地之中,在蓋亞澄淨的雙眸裡面,只有薄紅那最後的悽美笑容。
緩緩閉上雙眼,一副新的眼罩在蓋亞臉上形成,她彎腰拾起斗篷,對着虛無的天空說道:“我等你回來,薄紅!”
躺在決鬥領域現實世界地點的蘇度,心裡面突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睜開眼,看着遠處天空中螺旋上升緩緩消失的緋紅光星,似乎感覺到什麼,“薄紅?”
“不錯!就是薄紅那個臭婊.子啊!”這個瞬間,蘇度頭顱正對的方向,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讓蘇度臉色大變。
“潔蘿!!”蘇度使勁仰頭,後腦殼把地上都弄出一個淺淺的凹坑。纔看見某個本應該早已消失的神孽,“你怎麼還在?”
“我也很奇怪,爲什麼在零度之花被消滅之後,我還活着。”潔蘿一腳踩在蘇度的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放心吧,我也活不了多久的。但我不打算殺你。比起這個,我更加好奇人類的感情。”
“或許,這也是我沒有立刻死亡的原因吧!作爲神孽,卻擁有了人類的感情,但既不是神孽,也不是人類……”
潔蘿伸出手臂張開手掌。一粒玉白色的種子從它的手中落下,擦着蘇度的臉龐掉到地面,鑽進地下。
“這是零度之花最後的種子,毀掉它,就能夠徹底消滅零度之花這個神孽集合體的所有神孽。”潔蘿冷笑着,從蘇度臉上移開腳掌,居高臨下地看着略顯狼狽的蘇度說道。“你會怎麼做呢,救世主大人?”
“我期待着你的選擇!”
說完話之後,潔蘿彷彿了盡最後的心願,軀體一點點的崩潰消失,而蘇度也強撐着半坐起身,警惕地看着潔蘿,“你是什麼意思?!”
潔蘿只是冷笑着,只是用眼神示意蘇度看向種子播下的地方。在那裡。一個潔白的花骨朵已經鑽出地面,顫巍巍地抖了抖它那小小的軀體,隨後,五片花瓣緩緩展開,露出這朵花嬌嫩的花蕊。
“這是……”看着已經展開綻放的白色小花,蘇度心中生出一個驚悚的猜測。
“零度之花!”已經消失大半軀體的潔蘿,說出蘇度心裡面的猜測。“那麼,你是打算毀滅它,還是打算保留她呢?人類,我期待你的選擇……”說出最後的話語。潔蘿也徹底消失,不留半點痕跡。
蘇度沒有注意潔蘿在最後的話中分別使用了“它”和“她”這兩個指代詞,他冷冷地看着零度之花脆弱的本體,哪怕這花僞裝得再漂亮,也無法改變它是以毀滅世界爲執念的神孽,蘇度伸出手去打算掐掉這邪惡扭曲的東西。
然而在這個時候,零度之花突然急遽生長,花瓣和花蕊也開始扭曲變化。接下來,就在蘇度驚訝的目光中,這五片花瓣和一根花蕊,竟然變成6只看上去只有7、8歲的小蘿莉。
“這、這……”蘇度被這超展開驚住了,他看着恬靜地沉睡在自己身前的6只小蘿莉,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做什麼。
五片花瓣中誕生出來的小蘿莉,在額頭上分別有着“I”、“II”、“III”、“IV”、“V”這五個分別代表能級強度的數字,而從I到V,分別擁有白金、海藍、幽紫、土褐、亮金的髮色。但不管這些小蘿莉有多麼可愛,在蘇度的心目之中,她們都是真正的神孽,按照蘇度和神孽之間的關係,他應該趁這些小蘿莉還沒有意識的時候把她們全部殺掉。只是,那最後一個,從花蕊之中誕生的小蘿莉,卻讓蘇度遲疑了,讓他無法狠下心來對這些小蘿莉下手。
這隻從花蕊之中誕生的小蘿莉,擁有着和薄紅一模一樣的面容,雖然整個身體縮小了一圈,但也很容易就能辨認出她和薄紅之間的關係。
本能的,蘇度能夠覺察到,這個和薄紅一模一樣的蘿莉,既是神孽的化身,也是薄紅的血脈。
那麼,真的要下手徹底消滅這些神孽的化身嗎?雖然精神力已經降低到LV4的水準,但蘇度勉強還是能夠召喚出翼神龍的,憑藉黃金神焰,也能輕易消滅這些神孽。只是,看着這些恬靜的睡臉,蘇度無法下手。
如果單純只是零度之花的形狀,哪怕它是再漂亮的花,蘇度也能沒有半點感覺地把它燒成花肥。但零度之花變成6只蘿莉,尤其是其中還有和薄紅一模一樣的存在,這讓根本無法下手。
這個時候,蘇度明白潔蘿消失前所說話語的意思了。它就是打算讓蘇度糾結、煩惱,但是,真的只是因爲這個原因,就把脆弱的零度之花展示在蘇度面前嗎?
蘇度對潔蘿的目的表示懷疑,或許蘇度的糾結、煩惱是潔蘿的目的之一,但絕對不是最主要的。
那麼,真的要徹底消滅這些零度之花的化身嗎?蘇度看着依舊沉睡的蘿莉們,眼中閃過一抹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