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恆挺喜歡這種直白的辦公室文化——老闆和秘書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只要通過分分鐘的時間,便可以對自己員工進行深入淺出的瞭解,何樂而不爲呢?
像妮可這種白領女性,職場之中不知有多少,夏恆甚至可以明確的感知到,就在百葉窗一簾之隔的地方,格子間中的飲食男女們早已經見慣不怪,這之間或有鄙夷,或有羨慕,或有嫉妒,或有了然,或有別的什麼,唯獨不會有詫異。
半個小時候,妮可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辦公室,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比她剛開始想象的要容易的多。相應的職位,相應的薪酬,相應的權力……這些東西是老實人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東西。
就比如說悶在角落裡手忙腳亂編輯報表的韋斯利先生,平日裡他喜歡看着妮可扭動的腰肢發呆,順便在放飛的想象中讓一切變得索然無味。但現在,包括他在內的很多辦公室爺們兒都已經不敢再肆無忌憚的打量妮可同學。畢竟,漂亮的女人滿大街都是,看誰不是看,沒必要爲這種事兒招惹老闆的不快。
但很多時候,麻煩是主動找人的……
妮可一步三搖的走到韋斯利身後,安靜的看着這個邋遢男人的背影愣了一會兒。也不知韋斯利有多久沒洗澡,一股酸爽的臭味讓她想起不久前嘗過的老譚酸菜面。
韋斯利身上流着殺手的血,雖然他很窩囊,很慫包,很無能……但他卻是世界頂級殺手的直系子孫。所以說,投胎真的是一門大學問。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面對世界宣佈——我交朋友從不看他有沒有錢,反正沒有我有錢。
所以,妮可出現的第一分鐘,韋斯利就明顯注意到了,爲此他的小兄弟甚至還不爭氣的雀躍了一把。
“……”妮可以爲對方好歹會轉身和自己打聲招呼,但她杵了一會兒後卻遺憾的發現。對方是真慫,連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
“那個……韋斯利先生?”聲音就像甜甜的雪碧,加了冰的那種。
韋斯利靈敏的聽覺立即聽出對方的喉嚨有些沙啞,難不成剛纔挫傷了?
“你……你好!”雖然心裡好奇,但他的情商還沒低到主動開口詢問人家嗓子的程度。
“聽說你對科莫洛夫集團的財務情況比較熟悉?”妮可只好先開口。
“呃……”男人很奇怪的一個地方是,如果遇到一個美女,即使明知道佔不到什麼便宜,在對方提出某些要求的時候還是會表現的很積極,“當然,我最擅長的就是處理財務報表,科莫洛夫集團的財務狀況就放在我的案頭……”
事實上,韋斯利壓根兒就不知道科莫洛夫集團是什麼,作爲一名數據的搬運工,他已經好久沒關注自己到底在處理哪家賬簿了。
“那可就太好了,我這裡有幾個數據,希望你能幫我看一下……”妮可稍稍上前一步,迪奧香水的味道徑直涌入韋斯利的鼻翼,這讓青蔥少年有些安奈不住自己內心當中的荷爾蒙。
韋斯利加班了……從業以來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加班,一直加到凌晨兩點。妮可滿意的帶着數據盤離開,開車離開公司時連一聲招呼也沒和韋斯利打,就好像那是一個用完的“氣球”。
青蔥少年有些尷尬的站在樓下的寒風中,看着妮可的甲殼蟲小車揚長而去,伸出去打招呼的右手很頹廢的垂了下來。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想到紐約惡劣至極的治安,他心裡不由有些惴惴。
夏恆坐在溫暖的房間裡,桌上擺着妮可帶回來的財務資料,性感的小秘書正趴在那裡做她應該做的事情,一陣陣輕微的刺激感傳來,這可比所有的功能飲料要解乏。
他前世從未學過財務,但他的財務水平並不低,這是在無數次鬥智鬥勇的過程中慢慢學來的,其中還付出過幾次慘痛的代價。
“看來,科莫洛夫集團的業務有些見不得光啊!”夏恆從報表上剔出幾個數據。賬簿這東西,假的就是假的,無論再高明的會計師也絕無法完善一個賬簿中的所有數據邏輯,所以你只要有耐心,就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差異。
“嗚嗚……這些蘇俄寡頭們做的就是二道販子的生意!”妮可起身漱了漱口,“這羣蛀蟲往往在莫斯科很有背景,通過各種小伎倆將那座摩天大樓上的磚瓦偷出來販賣,照他們近期的囂張做法來看,那個龐然大物支撐不了太久了!”
不得不說,紐約華爾街確實是世界經濟的晴雨表,這裡的會計師就像四九城的老大爺們一樣,總是可以通過一些蛛絲馬跡看到整個世界的發展變化。
“那麼,科莫洛夫先生是做什麼生意的?”
“核材料……準確的說,是核反應堆的阻燃劑!”妮可乖巧的坐在夏恆右手邊,身體自然而然的緊貼在他的肩膀上,隱隱約約的微微顫動。
夏恆有意無意的瞥了她一眼,妮可本是《通緝令》世界中的一個小人物,只在劇情前半段驚鴻一瞥,夏恆也只是存了廢物利用的心思,沒想在其身上浪費契約。但現在看來,這個女人比想象中要聰明的多,不僅財會業務精湛,還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先天條件。
影湖莊園目前只有蘇菲一個會計,多加一個幫手似乎也並無不可……
完成契約,夏恆不由遺憾的撇了撇嘴,這女人的靈魂潛質確實太低,看來也就只能當個普通的財務人員使用。
“他的阻燃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夏恆以前在看《虎膽龍威》的時候也注意過這個科莫洛夫集團,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在韋斯利供職的事務所裡見到了。
“這裡……”妮可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然後在一份財務憑證明細上出現了一個核電站的名字。
“切爾諾貝利?”夏恆瞳孔不由一縮。
這世上有很多蛀蟲,尤其是一個王朝步入暮年的時候尤其多,但有些蛀蟲簡直就是喪盡天良。就比如滿清末年那些將北洋艦隊炮彈中的火藥換成煤灰的渣滓。再比如將切爾諾貝利核電站中的阻燃劑調換的蠹蟲們,本來可以控制的核泄漏事故因此而變得無法收拾,無數冤魂慘死在那場震驚世界的事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