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呂洱就知道,她是那種從小沒吃過苦,更沒吃過虧的女孩子。
雖然她實力很強,但陳堯對她能在這條路上堅持走多遠,之前是不太確定的。
張寧問她的過往確實是有點探究**,但涉及她的打法偏門到什麼程度,也實在繞不過去,可對陳堯來說更重要的是,他要判斷這是不是能一直走下去的隊友。
哪怕是以前在隊內最不起眼的裴鵬天的離開,對隊伍的穩定性都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鬍子出事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不是呂洱這麼一手單騎救主,他們表演賽怎麼打都是個大問號!
以呂洱的實力,加入獨裁戰隊之後,肯定是主力位置,那麼,如果她哪天覺得累,不好玩,不想打了呢?那豈不是又是一次大震盪?
張寧有張寧的想法,陳堯有陳堯的想法。沈照樓、韓笑甚至葉虹影,其實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呂洱一個個地看,一個個地明白,笑道:“你們也不用這麼緊張。其實事情不復雜。”
整件事確實不復雜,她只用了三分鐘就差不多講完了……
小時候的呂洱有輕微的自閉症,她哥哥也是因爲巧合,帶她開始玩了生死狙擊,她哥哥一般一年纔回來一次,第一年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打到天梯黃金三段了,第二年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直接上了鑽石五,等第三年回來,她已經是“皇冠王者”,也就是上了王者之後就沒掉下去過的強人。
那個時候,呂洱才上初中二年級。
呂洱表現出的天賦,很快被暗影戰隊注意到,起先,暗影戰隊那邊是開出了很高的條件,但呂洱的家庭根本不缺錢,對打職業也不感興趣,之後,雷道遠親自來了一趟,和呂達談了一晚上,因爲他表現出的巨大誠意,以及直接送呂洱封神的承諾,讓呂達鬆了口,並且爲暗影戰隊追加了大筆投資,成爲了整個俱樂部第一順位的投資人。
也因爲暗影戰隊的歸屬權關係,呂洱跟暗影戰隊的合同就比較隨意了,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這款遊戲之中,進入路她的“主神之路”的奮戰……
但是,接下來的兩年,暗影戰隊進行了三次大的重組,呂達被迫從暗影戰隊退出,而呂洱也漸漸發現,她之所以被看中,並不是因爲她的天賦和天梯成績。
而是因爲她擁有的戰場大局觀,讓她能複製沐顏的的基礎條件,一天天的訓練排得越來越偏,她自己也漸漸意識到了,她可能是作爲一個複製品被培養的,她要複製的那個人,就是在幾年後可能會退役的主神,魅魔沐顏。
事情的後半段基本跟張寧他們想的就沒什麼出入了,呂洱在發現自己的全部天賦,竟然只是被用來當做一個複製品的時候,立刻就想要解約,這個時候才發現,暗影戰隊的合同到處都是坑。
呂洱的哥哥是直接準備付違約金了結這件事情的,但呂洱怎麼會肯吃這個虧?當即就表示這件事她哥哥不要管這件事了,她肯定能全身而退。
“那你現在和暗影戰隊之間……”張寧想到鬍子的出事,導致呂洱在她答應的時間之前來了,有點擔心。
“放心,下個星期簽約之前,我都能夠處理完。”呂洱的反應,反而還沒有張寧那麼大,她笑着說,“既然我答應了下個星期報道,那麼無論中間產生什麼變故,或者是因爲什麼原因產生的變故,我都肯定會解決。”
從第一次見面她給人的感覺就是極其自信的,雖然那個時候她還什麼都不能說,但她只見一面,就要讓陳堯他們記得住她這個人。
她做到了。
鬍子出事的時候,她給葉虹影的一條信息,雖然簡短,但內容也是極其自信的,就一個意思,只要需要,她就能夠到場。
她做到了。
哪裡看得出來她曾經有什麼精神障礙的影子了?
“唔,好吧。我才知道,原來生死狙擊還可以治療自閉症?”張寧關注的重點一下就偏了。
“不,和這個沒關係。“呂洱笑得挺自然的,和正常人已經沒有分別了,“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是唯一的治療方案。除此以外,醫生也好,藥物也好,家人的關心也好,都起不到最關鍵的作用。能幫你走出來的,只有你自己!所以,如果哪個醫生告訴你他保證能治癒自閉症,都是騙子,無一例外。”
“你很不錯。”陳堯說道。
他剛纔還在想着,呂洱這樣的出身和相對順利的成長環境,也許在今後艱難的訓練中,無法堅持下去。
但是,現在他不擔心了。
不幸陷入他們所無法理解的精神絕境之中,還能把自己拉出來的人,該是何等的強大?
至於什麼艱苦訓練……
連自己都能戰勝的人,還會怕什麼困難?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張寧說道,“我看過你的比賽,你自身的天賦,和被當成複製品訓練的束縛之間,衝突其實也非常大。”
“對,所以如果比賽激烈,我會出現在兩者之間遊離不穩定的情況。”呂洱反正已經認他們是隊友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不巧,三號位剛好是一個需要穩定扛壓的位置。”
“所以?”張寧嘆了口氣。
“我需要一點時間。”呂洱笑道。
又是需要一點時間……
張寧聽完她的經歷之後,當然知道她雖然現在最強的點,是模擬十方天眼的錯覺製造,但其實那只是對她天賦開發的很小一部分,甚至限制了她的天賦。
如果呂洱願意的話,他完全可以慢慢地在訓練中,讓她的打法更加的符合她自己真正的天賦。
她的大局觀,不應該被限定在五號位,而應該是一種進可攻,退可守的多變打法,她能利用大局觀的預判,打近身迫戰,壓得謝輕名的實力一半都發揮不出來,她同樣能利用強大的預判,打團戰防守,成爲戰鬥節奏轉換的核心……
但就怕,她自己已經把自己限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