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慶安到漢江開車需要五個小時左右,許冬經過休息,已經不覺得疲憊。因此剩下的路途並未停留,就這樣一直抵達漢江。
漢江是北湖省省會、華夏中部六省唯一的副省級市和特大城市、亦是華夏中部地區的中心城市,全國重要的工業基地、科教基地和綜合交通樞紐。
可以說,漢江不亞於金陵。
這也是許冬第一次到漢江來。
一線城市的建築,規劃,人流,自然不是慶安所能比,但許冬現在沒有心思去遊玩這座城市。
他得去找陳清越。
據趙山所說,陳家別墅位於漢江市武陽區的香山別墅羣。
許冬按照導航很快找到了這個地方。
別墅羣保衛甚是嚴格,許冬想開車進去估計很難,因此他將車子停在了外面,然後找個沒人的角落,瞬移了進去。
香山別墅算得上漢江頂尖的房產,一路走過,許冬眼花繚亂,不說那些恢弘的建築,單說植被樹木,就是種類繁多。
沒多久,許冬按着趙山說的門牌號找到了陳家別墅。
放出意識的那一刻,他有些緊張,他希望陳清越就在別墅裡。
可真實呢?
人去樓空。
但許冬還是瞬移進了別墅。
他想,這裡面肯定有陳清越當初所住的房間。
留戀甚久,許冬重重嘆了口氣,然後瞬移離開。
到目前爲止,陳清越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看來,只能找到陳家二爺的下落,才能找到陳清越。
可怎麼去找陳家二爺。
當初趙山可是說那個老人家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一定還活着。”許冬坐在車裡使勁的握着方向盤。
……
想找的人沒找到,但許冬並沒打算離開漢江。
他還得去找個人。
秦其昌。
車子行駛在漢江的馬路上,天氣有些陰沉,許冬想找個酒店先住下來。
只不過突然間感到尿急了。
許冬從沒有憋尿的習慣,當即決定找個廁所解決一下。
他運氣很好,前面就是漢江市人民醫院。
醫院裡肯定不差廁所。許冬趕忙將車子開到了附近的一個停車場,然後徒步朝醫院走去。
漢江人民醫院是中部大型綜合性醫院,來這看病的人自然衆多。許冬瞅着門診廳裡密密麻麻的人羣,感覺廁所估計也滿了。
還好,小便池前沒什麼人。
解決完畢,許冬洗把手,然後朝醫院外面走去。
正走着,忽然看到不遠處圍着一羣人。
許冬現在也沒啥事,便走了過去,想看看發生什麼事情了。
待他走到人羣邊時,看到裡面跪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男子理着很短的頭髮,身上衣着甚是普通,他身後則躺着個滿臉病容的老太太。
老太太全身裹着被子,看樣子,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短髮男子身前攤着一張白紙。
上面寫着“賣身救母”。
“哎,這小夥子應該是真遇到困難了。”一個老頭開口道:“我昨天就在這裡看到他了,一直跪着,晚上就在那邊的屋檐下休息。”
“切,老頭,人家騙的就是你這樣的。”一個小青年道:“還救母,我看你給了他錢,他立馬跑了。”
“是啊,現在騙子太多了,不能信。”
“說不好這個老太太就是這男的撿來的,騙點錢就把她扔了。”
“這麼個大男人,居然賣身救母,又不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哈哈,要是那樣,我估計還會出些錢。”
……
諷刺大於安慰。
許冬一直沒說話,他在看。
他發現短髮男子跪得很直,沒有一絲彎曲,對方的眼中雖然充滿無奈,但沒有一絲狡黠。
“小子,當過兵?”
忽然一個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闖進人羣說道。
短髮男子點點頭:“是的。”
“看你這個身板,應該挺能打的。”中年男子回道:“這樣吧,我給你兩萬塊錢,你以後跟我了。”
短髮男子沒有感謝,而是說道:“我需要三十萬。”
中年男子臉色一變:“這麼多?”
“醫生說了,做這個手術必須三十萬。”短髮男子一字一句道。
“呵呵,你媽看這樣子早晚也得死,我給你兩萬塊錢是給你幫他處理後事,你要不領情,那就算了。”中年男子冷笑道:“原本看你個人體質還行,纔想着給你點錢,沒想到你居然要三十萬,這個錢老子什麼人找不到。”他說完轉身離開。
沒多時,便上了路邊的一輛路虎。
但短髮男子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對方一眼。
多年的血腥經歷讓他一眼就能猜出中年男子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絕對不會給這種人賣命的。
“小夥子,你傻啊,兩萬塊錢,能風風光光辦個後事了。”一個婦女道:“不是我說話刻薄,你媽這樣子,就算做了手術,也不見得能活幾年,你應該爲自己考慮考慮。”
短髮男子沒回話。
“哎,小夥子,要不你去找找紅五字會吧,那裡面的人說不定能幫到你。”之前開口幫短髮男子的老大爺說道。
“得了吧,大爺,那羣王八蛋,除了吃喝玩樂,正經事啥都沒幹過,你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
“是是是,紅五字會靠不住。”不少人紛紛附和。
這時,短髮男子的母親醒了。
突然間,周邊都安靜下來了。
老太太看着跪着的兒子,有氣無力道:“兒呀,別再這丟人了,回去吧,娘死了就死了。”
短髮男子眼睛一紅,淚水便流了出來,哽咽道:“媽,沒事,兒子一定能救活你的,你還沒抱大孫子呢。”
很自然的對話,不帶一絲虛假。
看着這真情流露的一幕,附近人沉默了。
之前開口嘲笑短髮男子的小青年則掏出錢包,將裡面的錢全掏了出來,放到短髮男子的身前,同時歉然道:“大哥,我他媽就是個傻逼,你別見外,這些錢您拿着,我馬上就發朋友圈讓我親戚朋友給你捐款。”
中年婦女也是眼淚直掉:“我媽當年也是生病去世的,當時家裡也沒錢,我這些年就怕家裡人生病,沒錢治啊。”她說着也掏出錢包裡的錢遞到短髮男子跟前:“大兄弟,姐姐也是個普通人,只能幫這麼多了。”
一時間,邊上的人紛紛掏錢。
短髮男子沒有說話,他一直在忍着,怕自己哭出來。
他記得退伍時,老兵說過,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流血不流淚。
“謝謝大家,別給了,老太太用不着。”躺着的老太太則一直拒絕着:“我不能平白無故拿你們的錢。”
“沒事,大娘,都是我們的一些心意。”一個婦女說道。
許冬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退出人羣。
他記得上高中時,自己住校,有一天週末回家,隔壁鄰居偷偷告訴他:“你爺爺生病了,在牀上躺了一個星期。”
當時爲什麼不去醫院。
因爲沒錢。
後來許冬請了一個星期假在家照顧老人。
回校時,班主任知道真相,當場拍着許冬的肩膀:“你是個好孩子。”
許冬走到車前,開了後備箱,然後拿了個塑料袋裝錢。
袋子很大,許冬裝得滿滿的,也沒數。
但肯定有三十萬。
關上後備箱,許冬拎着錢走向人羣。
此時,短髮男子跟前已經堆了不少百元大鈔。
但距離三十萬,無異於九牛一毛。
許冬擠進人羣,然後把裝滿錢的塑料袋放在了短髮男子跟前。
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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