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十八塢還不叫十八塢,而是叫做百塢城,雷城港外第一大寨,人口也比現在興旺數十倍!
只不過因爲醜朝政變,老皇病重之時新皇篡位,鰭軍因爲忠於老皇而誓死抗爭新皇勢力,被雷軍攻破了百塢城,死傷慘重,五萬鰭軍最後打到不到兩萬,四十萬寨民被屠殺大半!
新皇登基之後,倒也沒有趕盡殺絕,生怕寒了這天下百姓的心,畢竟鰭軍是打下子朝的功臣,所以命令百塢城遷到盤龍江,就在新皇的眼皮子地下生活,省的他們反叛!
這樣經過年年打壓,百塢城就變成了十八塢,五萬鰭軍變成了現在的一千人!而且還在減少,
鰭軍全都是百塢城的人所變,金塢大屋裡面有一口大缸,足足由五個人合抱都抱不過來,大概有六尺高,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更不知道是哪一年出現在村子裡面的,只知道這口缸裡面從來就沒有缺過水。
誰家的媳婦懷孕了,就要喝一口這缸裡的水,如果生兒有背鱗,長大後,就是鰭兵!
不過要真正的下水做鰭兵,還需要到三十歲以後,因爲那個時候才能長出耳腮和背鰭,有了這兩樣才能在水下生活,不需要上來換氣!
這個秘密就連當時的醜皇都不知道,而醜皇卻不允許百塢城再擁有鰭軍,所以一旦到了鰭兵下水的時間,寨子裡就會傳出男人在江中淹死的消息,再在大屋裡面供奉他的牌位,從那以後,他就只在江底生活,靠魚蝦爲食,暗中負起保衛寨子安全的重擔。實在想念家人了,纔在夜晚的時候,登上金塢,在大屋中與家人相聚。
聽着老人的訴說,衆人也都明白了鰭軍的來歷。玄寶微笑着看着老人說:“伊布老爹,這個秘密您就這麼放心告訴我啊?”
伊布老爹呵呵笑着,看着玄寶說:“皇上眼清眉正,是個賢明的君主!之所以回絕了對岸的將軍,是因爲當時那些惡人在場,我們不敢亂說話,卻想不到,還是給寨子招來了災難!”
“看來這一趟,我是白來了!”已經被玄寶從原界請出來的胡得勝對着玄寶哈哈笑着,然後對伊布老爹拱拱手說:“伊布老爹,既然這麼信得過皇上,那就請我們去藏船塢看看吧!”
伊布老爹瞪了他一眼說:“你這個小子,怎麼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一副急性子脾氣?既然皇上是我們十八塢的大恩人,這藏船塢難道還會瞞着各位不成?只是老爹我可是老頭子了,要去哪裡,總要歇一歇才行!”
“哎呀伊布老爹可是看着我長大的,我這個當年的水瓢子難道還不知道老爹的意思?你放心吧,就算沒有藏船塢的東西,咱們玄皇都不會跟以前醜朝和寅朝的那些皇帝那麼苛刻的對待十八塢,江南的情況怎樣,老爹可是親自去看過的,難道還不放心嗎?”胡得勝眨眨眼,看着伊布老爹。
要說胡得勝也有個五十歲左右了,不過伊布老爹是十八塢的族長,年紀都快有七十多了,又是從小就認識的舊人,所以在他面前,胡得勝就像是個小孩子!
現在玄寶已經明白,讓胡得勝來跟十八塢的人談事情是最合適的了!他也是從江邊長大的人,免不了和對岸的十八塢的人有些聯繫,不過玄寶看出來,他們之間的淵源還挺深!
伊布老爹苦笑着對胡得勝說:“你這個小子啊,嘴巴還是這麼不留情!既然你這麼說開了,我也就把話敞開了說,皇上,我可以幫玄軍渡江,也懇求皇上答應我一個要求!”
玄寶點點頭,對伊布老爹說:“伊布老爹請說,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我都答應你!”
這話說的不是很死,玄寶也不喜歡把話說死,所以讓伊布老爹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在胡得勝的鼓勵之下,鼓足了勇氣對玄寶說:“我代表十八塢,肯定皇上在平定江北之後,准許我們十八塢族人回到入海口,重建百塢城!”
提出這個要求之後,伊布老爹就心情忐忑的站在了玄寶的面前,而烏勝和烏力幾人,也都站在了伊布老爹的身後,雙眼灼灼看着玄寶。
玄寶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微笑着對他說:“伊布老爹,把族人集中一下好嗎?”
伊布老爹皺起了眉頭,不過旁邊的胡得勝和烏勝兩人都對他點點頭,伊布老爹就拿起了背在腰間的大海螺,交給了旁邊的烏力。
那小子拿着大海螺跑到了金塢最高的地方,對着下面的三塢用力的吹響了海螺號。
剛剛把那些兵匪捆綁起來族人聽到號角聲,全都往金塢集中過去。那些鰭兵手持兵器,就站在被捆綁的兵匪身邊沒有動,只要有兵匪醒來,也不理會,但是想逃跑的話就被他們毫不留情的砍殺!
金塢的石階通道頂端有一排高高的楊樹,玄寶乾脆就飛身而起,站在了楊樹頂端,對着下面的數千寨民說:“叫大家來,我只是爲了宣佈一件事!從現在開始,你們隨時可以回到入海口,重建百塢城!如果有需要,我會派工匠一起跟你們前往,幫助大家重建家園!”
下面寂靜一片,似乎每個人都有些愣神,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着玄寶的眼神卻充滿了敬畏,有些小孩子眼睜睜看着他從樹上輕飄飄的飛身下來,發出了一聲聲的驚歎,可是卻被更大的歡呼聲給淹沒了!
回東海,建設百塢城!這是十八塢多少代的人共同擁有的夢想!中原再好,也沒有自己的故鄉好,鰭軍最適合的空間不在盤龍江,而是那無邊無際的大海!
儘管現在的玄寶在嚴格的意義上來說,還不是真正的中原之主,可是隻要明眼人就可以看出,寅朝已經無法阻止玄兵的進攻步伐,江北遲早被玄兵所佔領!
十八塢要回入海口,最顧忌的已經不是寅軍,而是玄軍!可現在玄軍的主人,這中原日後的皇帝,已經親口對所有的十八塢族人放出了承諾,讓他們隨時都可以去自己那想去的地方,就已經給十八塢全族吃了一個定心丸!
玄寶微笑着看着伊布老爹說:“老爹,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伊布老爹沒有說話,只是雙膝一曲,跪在了玄寶的面前!在他的身後,所有十八塢的族人,加上烏勝、烏力這些鰭軍兵
士,都一排排的跪了下去!整個三塢島上,除了玄寶和他帶來的這些女孩和護衛,已經再沒有站着的人!
雙膝下跪,雙手高舉,上身伏地,然後雙臂左右平張,三次叩頭。當年百塢城給醜朝第一任醜皇宣佈效忠的時候,就是用的這種跪拜禮。
胸口是他們的弱點,包括鰭兵在內,一箭正中心窩,必死無疑!所以把自己全身最弱的地方毫無保留的獻給對方,就是他們族人最尊敬的禮節!
從第二任醜皇開始,一直到現在將近三百年的時間裡,十八塢的寨民就沒有再對任何一個外族人行過這樣的大禮,可是在今天,他們對於一個還沒有完全統一中原的少年皇帝,宣佈了自己的忠心,因爲這個少年皇帝,值得他們這麼做!
“皇上,等我們準備好動身的時候,就會請皇上定奪確切的時間。感謝皇上給我們鰭族人如此的信任,爲了表示我們的誠意,除了爲皇上貢獻出藏船塢之外,還要將鰭軍留下來,爲皇上平定中原,貢獻我們鰭族人的力量!”伊布老爹站起身後,對玄寶低着頭說着。
玄寶想了想,對他搖頭說:“伊布老爹,中原這裡就不要留鰭軍了,在入海口,你們比我更需要他們!”
“皇上!”伊布老爹感動的淚水漣漣,胡得勝哈哈笑着說:“老爹,從今天之後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趁着老爹還沒有動身,以後我一定會經常來找你喝酒的!”
“小子,那你今天晚上就陪着皇上留在十八塢吧,我讓你嚐嚐我們十八塢最美味的魚八味!”伊布老爹笑着對他說着。
胡得勝嘆息了一口氣說:“老爹,玄兵一日不過江,我就一日不得閒,別說今天晚上,這幾天晚上我都不會睡覺,吃飯都在江上,你要是真疼愛我這個大侄子,就早點想辦法讓我送玄軍過江吧!”
“好了好了,你這個鬼精靈,我這個老頭子知道你想說什麼!皇上,草民伊布恭請皇上前往藏船塢!”伊布老爹躬身面對着玄寶。
玄寶一點頭,對他說:“請!”
金塢大屋高臺下面,有一條小道,就像是一條山道,居然還有三個迴環,繞小島三圈。
這純粹是用雙腳踩出來的一條路,非常的溼滑,年輕力壯眼力好的小夥子走在上面雙腳都不時打滑,伊布老爹顫顫巍巍的走在上面,看的更是讓人覺得心驚肉跳。
可是不管衆人怎麼勸說,伊布老爹執意要帶着玄寶去藏船塢,一路上磕磕絆絆,走了大半個時辰,還真的有驚無險的到了藏船塢!
好大的一個藏船塢!玄寶不是十八塢的人,根本不會相信,在盤龍江上,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這是一個內湖,就算相比較冥湖都不會在面積上遜色多少的內湖。四面環山,只有在難免開了一道口子,跟盤龍江相通!
地鳶在天上飛行了一圈,下來對玄寶說:“應該是一個空間結界,在上面看也看不到什麼,被樹木擋住了,但是在這裡卻看不到有多少樹!”
玄寶點點頭,他的注意力現在不在這個結界的佈置上,而是那一艘艘的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