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勇帶領的中路軍和敖禕帶領的東路軍,最快也要五天的功夫到達這裡,可能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東路軍就會直接過江!
可是現在爲止,江面上臉一條馬道都沒有鋪出來!玄寶不怪定百戰辦事不利,他知道這個任務的難度,徵船和風浪都是不可忽視的實際困難!
不過體諒歸體諒,如果定百戰無法在規定的時間完成任務,玄寶也會毫不留情的處罰他!不過能幫忙的時候,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玄寶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定百戰,沒想到定百戰苦着臉說:“皇上有所不知,末將早已派人去過對岸,可是臨江的幾個村子一見到我們過去,就回家緊閉大門,任憑磨破了嘴皮,就是不出來,幾次搞得都無功而返啊!”
看來這裡的難度還是出乎了玄寶的想象,不過眼下也只有這個方法,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完成這項任務了,不能因爲吃了幾次癟就放棄!
對於玄軍的印象,江南和江北簡直就是天上和地下!在江南這邊由於距離京都遙遠,而且百姓耳濡目染,當然對玄軍是當做自己人,十分擁戴。
可是隔着盤龍江的北岸,跟江南往來不多,消息閉塞,距離京都又非常的近,又刻意把玄軍描繪成殺人不眨眼,見財不落空的匪徒強盜,所以百姓對玄軍的防心很重!
跟荷花渡相對的北岸,是被稱爲十八塢的水寨,十八個寨子世代靠江吃飯,家家有船,人人是江中好手!可是就因爲消息不靈通,受到寅朝矇蔽,還以爲玄軍真是一幫見什麼搶什麼的強盜,所以定百戰連派去了七八組的說客,都沒有徵來一艘船,反而差點跟寨子裡的人打起來!
玄寶已經在心中有了計較,說什麼都要到對岸走一趟,現在一切以大軍順利渡江爲中心,就算付出金銀購買,也要買到船來!
“你挑幾個口才好的,跟我一起去對岸!”玄寶扭頭對定百戰交待了一聲,眼睛看着江上的這些船隻,估算着還要多少艘船才能夠用。
定百戰一聽,臉上豁然變色,立馬跪在玄寶面前說:“皇上不可!這點小事怎可讓皇上親自去做!請皇上放心,末將會在限期內完成任務,否則願以項上人頭,爲皇上賠罪!”
“記住,我玄寶要你們這些將士跟着我,不是動不動就拿腦袋當賭注的!我要你們好好的活着,全都能在天下平定的時候,享受着一切用我們雙手打下來的江山!”玄寶皺着眉頭看着跪在面前的定百戰。
定百戰眼圈一紅,低着頭說:“末將知罪!皇上,這點小事就不用您來操心了…”
玄寶擺擺手說:“這不是小事!不往對面跑一趟,那邊都不知道我玄寶是怎樣的一個人,也不清楚我玄軍是怎樣的一支軍隊!我要用這十八塢當成玄軍進入江北的第一站,意義深遠,你不要想偏了!按我說的做,去挑選說客,我半個時辰之後就出發,天黑前回來!”
聽到玄寶這麼一說,定百戰也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只好同意,點點頭說:“好,我馬上安排!”
玄寶走到江邊,站到了一艘船上,看着有人用獨輪車不停的往一艘船裡倒着沙土
,有些奇怪的對定百戰說:“這是做什麼?”
定百戰趕緊解釋:“這些船大小不一,吃水線也不盡相同。對於懸殊太大的,就以沙土填充,使其下沉,跟其他船隻平衡!”
原來是這樣!玄寶點點頭。這個鋪設船道的方法,是他在跟倭鳥人戰鬥後學到的,不過倭鳥戰船都是按照規格建造,鋪設船道的時候很容易就能找到相同的戰船,所以搭建起來非常的容易。
可是用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卻是非常的繁瑣。就算螭吻軍團的船隻大部分都是繳獲的倭鳥船,卻只能搭起一部分,剩下的就全要人工去調節了!
“行了,你忙你的吧,不用陪着我,我去鎮上轉一圈,你挑好了人讓他們回營,在大營門口等我!”玄寶對着定百戰擺擺手,看得出他很忙,一路上不少人想找他商量事情,都被他用眼神給制止了。
定百戰有些猶豫,這帝尊來到他的地盤了,一旦有點什麼事,他可吃罪不起啊!
玄寶笑了,扭頭看着他說:“怎麼?你還怕我在數萬大軍眼皮子底下遇刺啊?”
被看穿了心思,定百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想也確實是這樣,有哪個不長眼的刺客會這麼蠢,敢在這麼多玄軍面前對帝尊不利?再者說了,帝尊的本事他也不是沒見過,普通的角色還真近不了他的身!
“那帝尊小心,末將先退下了!”定百戰拱手對玄寶告退,玄寶點點頭,轉身往鎮子裡走去。
荷花渡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上一次沒有在鎮子裡待很長時間,找不到住宿的地方,還是住在了郊外。
現在走在鎮子裡,還是感受到了這裡比上一次來的時候要冷清的多了,畢竟是個小鎮而已,沒有南平那麼繁華,街上往來的也大都是貧苦農民,穿着都是粗木麻衣,沒有綾羅綢緞,不過百姓的臉上卻是輕鬆帶笑,在清貧中流露着微微的滿足。
對於他們來說,日子苦點不算啥,有田種,能打漁,就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舒坦的了!
這也是一個慢慢崛起的地方,因爲打仗而一度有些荒廢的渡口,會隨着天下的平定而變成更加熱鬧,說不定很快這荷花渡就會有一個鎮,變成一個城!
街道兩邊的門面大都關着門,就算開着的,也不是跟大城似的是個商鋪。
好像第一次來的時候玄寶就已經看出來,這裡還沒有形成固定的商貿地段,基本上都是趕集,隔上十天半個月的就會有一次集市,今天並不是趕集的日子,所以顯得比較冷清。
主街上是如此,旁邊巷道副街上也就別提了!玄寶拐來拐去的也沒見到幾個人,偶爾聽到一些坐在門口的婦人說話,才知道原來鎮上的青壯力都去江邊幫忙了,所以才顯得這裡這麼冷清。
轉了一會,玄寶就對整個荷花渡的地貌在心中有了數,這裡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玄寶要想穩穩當當的坐鎮江北京都,荷花渡、蓮花渡這些連接盤龍江兩岸的渡口一定要讓它興旺起來,要做到道路暢通,這樣才能讓整個天下都在玄軍的控制之下!
走回去的時候依然在巷子
裡面穿行,奇怪的是不時遇到幾個扛着木檁和門板的人走出大門,不顧身後家中婦人的叫罵。
眼前又遇到一個,一名頭髮已經花白的老者,背上扛着一塊長長的門板從一個院子裡走出來,身後跟着一個滿臉煞白的婦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說:“你還有完沒完?都拆了三張門板了,你連這最後一塊也要扛走?那你把我也扛走吧!”
那老者哼了一聲,連看也不看那婦人,躬身就往前走。那婦人眼看攔不住他,往地上一坐,拍着雙腿大哭:“你這個狠心的人啊!你就是強盜啊!我這家裡都被你拆完了還不死心,連一塊門板你都不留下啊!”
玄寶皺起了眉頭,走到那老者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冷冷的問他:“你要扛着這門板去哪裡?”
老人擡頭一看,一個年輕的後生擋在了面前,察言觀色一番,知道不是普通人,卻是面生的很,也皺着眉頭問他:“你是何人?”
“你不用管我是何人,我只問你,拆人家門板要何用?連門板都不放過嗎?”玄寶皺眉看着這老漢,不過現在面對面的看着他,卻發現他只是頭髮花白,皺紋比同歲人要多些,可卻不是想象中的衰老,頂多有四十多歲而已!
那婦人一看有了幫手了,立即從地上站起來,拉着玄寶的胳膊大哭着說:“公子啊,你可要爲我做主啊!他把我家吃的喝的都拿走了,現在又要拿我家的門板,這分明是不像讓我活了啊!還有沒有天理啊!”
那中年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意,瞪着婦人就要大罵,玄寶怒火中燒,瞪着那中年人怒喝:“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你強搶民宅,該當何罪?竟然在數萬玄軍的眼皮子地下做出這等惡行,我看你真是活膩了!荷花渡知縣何在?這位大嬸,煩請你去縣衙請公人來此,這件事我管定了!”
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竟然被這麼一幫宵小給爲非作歹,敗壞名聲,玄寶不氣纔怪!
這渡口城鎮,本就是交通的樞紐,信息的彙集地,一件事,一句話,經過百人千人甚至是萬人傳頌,就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如果這事落在江北的百姓耳中,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那婦人聽到玄寶的話,一時怔住,張了張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玄寶還以爲她被嚇到了,安慰着她說:“你莫怕,一切由我爲你做主!”
“大人!”兩名身穿衙役服飾的人似乎聽到了聲音,飛快的跑了過來。
玄寶點點頭,沒等那兩人腳步停穩就對着他們說:“你們荷花渡的知縣在哪裡?叫他馬上來這裡!我倒也問問他,到底是怎麼當的這個父母官!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還有強盜,還是在玄軍的眼皮子地下,當真是欺負玄軍眼瞎不成?”
兩名公差面面相覷,眼睛看了看玄寶,又看了看那揹着門板的中年人,其中一個皺眉對玄寶說:“你是何人?難道是玄軍中人?”
玄寶還沒說話,旁邊那中年人說:“張峰王海,你們來幹什麼?”
剛纔問玄寶話的那人就叫張峰,趕緊拱手對他說:“大人,寧將軍派人來有請大人去軍營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