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忠站在樹蔭下，背靠着牆壁，一邊吃着捲餅，一邊瞅着校門口那邊，尋找李子柒的身影。
今天就要放榜了。
作爲勝利者，自然要看到敵人失落的神色，這纔是最完美的果實。
很快，李子柒一行人，說說笑笑，走進了視野。
蔣子忠三兩口吞掉了捲餅，又伸出舌頭，順手把指尖上的油脂擦在了上面，然後跟了上去。
很快，你們就笑不出來咯。
臨時告示牌已經豎了起來，而且在早上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貼好了成績單，並用紅綢覆蓋。
時間一到，扯下紅綢即可。
聖門的執法隊，在告示牌附近巡邏，除了防止有人提前扯下紅綢，也是爲了防止有人發瘋。
以前有過這種情況，有考生的成績和預料的差太多，便開始鬧事，也有的是喜極而泣，中瘋變傻。
“孫默來了！”
有一個光頭考生喊了一句，可是轉眼就被懟了。
“無禮豎子，你該叫孫師！”
“錯了，是孫老師！”
有人訂正。
在名師圈，沒有星級的實習老師，是不能以姓+師的暱稱，來稱呼一位名師的。
說白了，就是頭銜太低，不配。
“一羣舔狗。”
光頭考生鬱悶，可是看到孫默看了過來，他立刻擠出了一個最友善的笑容，比見了那個首富親爹還熱情。
告示牌前，聚集的考生已經很多了，說聲水泄不通都不爲過，可是隨着孫默到來，他們主動讓開了一條通道。
“多謝，不必了。”
孫默點了點頭：“我在這裡就好！”
告示牌挺高，以孫默的眼力，隔得遠一些也能看到。
孫默不想來太早，而且對小荷包的水準也相當信任，所以趕到這裡的時候，距離八點放榜，也就差十幾分鍾了。
隨便閒聊幾句，時間就到了。
當佟一鳴出現在視野中時，人羣立刻騷動了起來，而後又寂靜，孫默甚至能聽到不少人吞嚥口水的聲音。
還有人在嘟囔祈禱。
這個時候，別管什麼神靈，能不能用都要求一遍。
佟一鳴是一個雖然嚴肅但是有人情味兒的人，知道考生們對成績單急不可耐，所以八點一到，沒有進行訓話，直接把紅綢撕扯了下來。
哪怕是吊車尾，也做過成爲第一的夢，所以哪怕是成績不好的考生們，也是從榜首往下看。
第一名，李子柒，滿分！
第二名，周文彬，九十九分！
第三名，蔣子忠，九十八分！
……
身爲孫默的大弟子，以及第一場的驚豔表現，所以她的名字，已經被不少人知道了。
現在，看到她拿到滿分，不少人居然沒有驚訝，而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釋然感。
想想孫默那麼厲害，能做他大弟子的人，肯定才華非凡。
人羣中，蔣子忠目瞪口呆，第三次用力的揉眼睛了。
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居然沒有滿分？
不應該的呀？
還有我居然才排第三？
居然還有兩個傢伙比我厲害？
周文彬強，我認了，畢竟人家家學淵源，還是周亞聖的曾愛孫，可是這個李子柒……
就算她才華橫溢，可是跟着孫默也不過兩年吧？
她只用這麼短的時光，就比我勤學不輟十年更優秀了？
甘梨娘，我無法接受呀！
旁邊的一個考生，見狀，不由得拍了拍蔣子忠的肩膀，心有同情。
“別揉了，再揉就瞎了。”
考生安慰：“過不了也沒事，咱們明年再來。”
蔣子忠頓時氣得不打一處來，我什麼時候淪落到被一個落榜生安慰的地步了？
啪！
蔣子忠直接打開了這個考生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清楚了，老子叫蔣子忠，第三名！”
說完，蔣子忠就去教學樓，他要看自己的試卷，查分。
“啥？”
考生愣住了，跟着便想罵娘，你有病呀，一個第三還不滿足，這表情整的和落榜一樣。
再想想對方那句怒懟，他也譏諷了起來。
“第三了不起呀，你有本事考第一？”
噗！
蔣子忠氣的吐血。
根據往年的經驗，肯定會有自信過頭的考生，覺得卷子出了問題，要來查看。
聖門是允許這種做法的，但是有一個條件，一旦確認卷子沒錯後，後面的三年，此考生不準再考。
不然的話，誰都要看一眼，大家豈不是要忙死了？
“你確定要看試卷？”
今天負責的是錢豪。
“嗯！”
蔣子忠重重的點頭。
“你叫什麼？”
錢豪詢問。
“蔣子忠！”
“誰？”
本來要去拿試卷的錢豪，愣住了，忍不住上下打量這個十七、八歲的青年，這個名字，不是那個我批閱到的倒黴蛋嗎？
“你第三名，查什麼成績？”
錢豪無語。
“我應該滿分的。”
蔣子忠直言不諱：“我有這個自信！”
“孩子，這世界很大，你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錢豪苦口婆心。
“我就想知道，我爲什麼不是滿分？”
蔣子忠堅持。
“如果沒有周文彬和李子柒，你的確是滿分，可是和她們的卷子一比，你就差一籌了。”
錢豪嘆氣：“順便說一句，你的卷子，是我批閱的。”
“多謝老師！”
蔣子忠一愣，跟着趕緊彎腰鞠躬。
作爲師X代，他知道，如果不是這份關係，錢豪纔不會說這麼多呢，而且人家絕對不會騙自己。
蔣子忠本身就是一個聰慧的人，剛纔只是鑽牛角尖了，現在冷靜下來，也差不多猜到了原因。
“我最後的靈紋描繪的不夠好吧？”
也只有這裡，才能拉開成績了。
“周文彬畫出的是六階靈紋，而李子柒的，已經不單單是一副靈紋了，而更像藝術品。”
錢豪如實告知：“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我失誤了，我不該提前交卷的。”
蔣子忠大恨。
錢豪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這個蔣子忠，不是時間的原因，不然他會誤以爲自己和李子柒是一檔的。
這個錯誤的判斷，很可能會害了他。
“據我所知，李子柒提前半個小時交了卷子。”
“啥？不可能！”
錢豪本能的搖頭：“我在校門口，等過她，她比我出來的晚。”
“她應該去觀察第三場的武試環境了呀！”
錢豪又嘆了一口氣，從這一點上來看，錢豪就不如那位李子柒考慮的周全。
“……”
蔣子忠，沉默，接着朝着錢豪鞠了一躬後，轉身離開，只是這步伐，有些意興闌珊了。
錢豪本想告訴他，除了靈紋，你的答辯題，也不如她有靈性，可是看到蔣子忠如此，他不敢說了。
萬一這小子被打擊到自閉，進而落榜怎麼辦?
“蔣子忠，還有現場講學和武試，你還沒有輸，千萬不要放棄呀！”
錢豪說完，金玉良言爆發。
蔣子忠頓時得到了激勵。
沒錯，我還能戰！
李子柒的狗頭，我一定要錘爆了。
……
周文彬對自己的成績很自信，也不想大早上去擠人羣，所以在客房中，試講了一節課後，纔去金櫻學府。
“我真是太慎重了！”
周文彬感慨。
筆試過後，就該是講學了，這一場，自己穩贏的。
身爲周亞聖的愛孫，就這個頭銜，就能讓一大票師生慕名而來。
一個三百人的教室，怕是都放不下。
“可惜孫默不能來聽課呀！”
周文彬很遺憾，要是孫默來聽課，自己就可以現場提問，難住他，然後一課成名了。
進了校園後，便不時有人看過來，指指點點。
周文彬對此已經很習慣了，所以依舊挺胸收腹，保持着名師風範，沒有任何緊張。
“李子柒竟然是第一名，真是名師出高徒！”
一句話，忽然飄進了周文彬的耳朵，讓他的眉頭一皺。
“呵呵，我居然出現幻聽了？”
周文彬捏了捏眉心，最近太用功了，看來要保養下身體，可是隨着距離告示牌越近，學生越多，討論聲就越多，而李子柒這個名字，開始頻繁的出現，同時還有周文彬，不過都是作爲襯托被提起。
這一下，周文彬無法淡定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衝到了紅榜下。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名次。
第二！
這要是換成別人，能開心像大猩猩一樣跳起來，可是周文彬，卻是臉色鐵青，拳頭一下子攥緊了。
“該死的！”
周文彬感覺四周的目光，是那麼的刺眼，他不想待下去了，轉身就走。
砰！
周文彬沒注意，肩膀撞在了身後的一個少女身上，他沒在意，繼續往前走去。
“喂！”
啪！
黃美波抓住了周文彬後背上的衣服：“你撞到我了！”
“別碰我！”
周文彬低吼，下意識的揮手，要打開黃美波的手。
沒辦法，他因爲身份尊貴，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粗暴過。
啪！
黃美波抓住了周文彬的手，瞬間發力，竟然敢打我？
哼，
把你的手指都掰斷！
周文彬也不是吃素的，臉色一變，就開始反擊。
“住手！”
幾個執法隊隊員，立刻咆哮着，衝了過來：“再動手，全部剝奪考覈資格！”
聽到這句話，兩個人才壓下了火氣。
黃美波瞪了周文彬一眼，快步離開了。
周文彬沒在乎這個女考生，而是想着，怎麼在現場講學上，徹底擊潰李子柒！
這一場，我不能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