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
雖然這麼說，可是胡興江還是朝着實驗室衝去。
大監獄毀了沒關係，但是實驗數據和樣本必須保護好，只是飛掠了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
“嗯？”
胡興江面露疑惑，看向了一個方向。
轟！轟！轟！
四周的靈氣被引動了，就像山洪暴發後泥沙俱下一般，被一股強大神秘的力量牽引着，涌向了一個方向。
“這是……衝階？”
胡興江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但是又覺得不太可能。
“這得是什麼境界衝階，才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孫默震驚，他甚至聽到了驚雷轟鳴，要知道這可是地下呀，連這裡都能聽到打雷聲，那說明外面的環境更加狂暴。
這種情況，他只在戰神峽谷，石生衝擊亞聖時見到過。
“走！”
胡興江招呼了孫默一聲，便改變了方向，循着靈氣激流奔騰的方向而去。
……
孤島地面，已經宛若末日了。
轟隆！轟隆！
一道道閃電銀蛇在天空乍現，彷彿神邸的利刃，斬向孤島，海面上，波濤涌動，浪花拍在崖壁上，轉瞬碎掉，就像海浪的屍體。
“快，進監獄去！”
姬寒第一時間就出現了，引導人們進入監獄。
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那些房子根本擋不住這種肆虐。
“我淦，這怎麼回事？”
吳悠目瞪口呆，右手抓着胸口，有些呼吸不暢了。
對於修煉者來說，靈氣越濃郁，他們越舒服，但是如果靈氣的流動太過於激烈，狂躁，那麼就不是舒服，而是難受了。
這是體內外的靈壓差造成的，如果這個差值大到一定程度，甚至會讓修煉者爆體而亡。
“有……有人在衝擊聖人之境！”
龐統驚呼，嘴脣哆嗦着，看着那些亂竄的蟑螂和鼠蟻，神色興奮，狂熱。
“什麼？”
吳悠一呆，“你開玩笑的吧？”
衝擊聖人，這對於一位名師來說，可是人生中的第一大事，甚至重於生命，所以任何一位亞聖都會做到萬全準備。
在這種環境糟糕的破監獄衝境？
這是嫌成功率太高嗎？
“我不騙你，我父親有幸見到過王亞聖成就聖人之位，當是時，山搖地動，天雷轟鳴，萬物生靈出動，匯聚一室，頂禮膜拜，恭賀聖人出世！”
龐統記得很清楚，因爲父親一喝了酒，就會說起那個場面，滿目豔羨和崇拜。
嗅！嗅！
龐統用力吸了吸鼻子：“你聞到了嗎？”
“什麼？”
吳悠除了監獄的潮氣和黴味，嗅不到其他氣味。
“一股奇異的馨香，我父親說過，聖人降世，萬古生香！”
龐統不再說話了，神色狂熱又激動的奔跑了起來，朝着靈氣奔流的方向趕去。
“真有聖人？”
吳悠也追了上去，心情複雜。
他比龐統想得更多，聖人，那是站在了名師界巔峰的存在，只要聖人願意，其本身的實力以及影響力，足以讓他在短時間內組建起一支勢力。
如果是九州有名師成聖，吳悠絕對開心的跳起來，因爲每一位聖人，都可能給世界帶來變革，但是這裡是大監獄，成爲聖人的那位亞聖，肯定是犯人，這種人一旦成聖……
希望不會給黑暗黎明再添一位大將吧！
吳悠心事重重。
要是平時，他們兩個想下到最底層很難，因爲破解不了關卡難題，但是今天監獄中混亂叢生，一些獄卒害怕，跑了，導致關卡無人值守。
“尼瑪，聖人出世？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蹟呀，快放我出去！”
“姬寒老狗，快放老子出去，老子要看聖人！”
“是誰成聖了？胡興江老師嗎？”
監獄中的犯人，也不都是好人，那些十惡不赦之輩，趁機鼓譟，暴動，甚至還有人想越獄。
連紅英在監獄中狂奔，她看着這些囚犯猙獰的面容，有些慌了，一旦這些逃出來，自己絕對完蛋，可是就這麼離開，她又不甘心。
這可是聖人出世呀，一輩子都碰不上一次的，觀摩其衝階，對自己的師道生涯，會有極大的幫助。
連紅英一咬牙，還是決定去看看。
等她衝到底層的時候，發現關卡處，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
除了人，還有蛇蟲鼠蟻一大羣，密密麻麻聚在一起，不停地撞擊着大門，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好在這些蛇蟲鼠蟻只想着趕緊進門，並沒有攻擊附近的人類。
“怎麼不走了？”
連紅英急問。
“大門鎖上了，打不開！”
龐統氣的一腳踹在了大門上。
“孫默呢？快去把他找來呀！”
有人大喊。
“沒用的，這是星空月紋，被譽爲靈紋界中，最複雜的靈紋鎖，孫默來了也沒卵用。”
有識貨的搖頭。
“把門砸開！”
大家等的心急，雷聲在減弱，這說明那位亞聖要麼失敗，要麼即將成爲聖人，不管哪一種，都必須親眼看到，才能給自己增加經驗。
即便沒有經驗，當做閱歷，吹牛啵依的時候也用得到。
好在大家剛開始砸門，姬寒帶着一隊獄卒趕來了。
“你們在幹什麼？”
姬寒爆喝。
“姬老師，快開門，衝階就要結束了！”
龐統催促。
“你們不能進去！”
姬寒警告着，他本想開門，可是看到那些蟲羣，又不敢開了。
“別看了，你不讓它們見到聖人，它們是不會散去的！”
龐統科普。
姬寒也想立刻趕過去，於是打開了門。
轟！
一股奇異玄奧的香味，涌了出來。
吱！
那些狂躁的蟲羣，立刻安靜了下來，然後自發的排出整齊的隊列前進。
姬寒等人，當香氣入鼻的時候，瞬間覺得精神一振，焦急煩躁的情緒，立刻冷靜了下來。
一股寧靜，祥和，溫暖的心境，在胸膛中滋生。
衆人緩步前行，這不是他們不急，而是想走快也走不快。
這是因爲聖人自帶的聖威輻射，任何生靈在聖人面前，俱都不敢造次，必須保持尊敬。
“聖人的聖威，竟恐怖如斯？”
姬寒羨慕。
等衆人趕到一座監牢前時，看到胡興江和孫默已經到了。
“孫師!”
龐統小聲的打着招呼，眼睛卻是瞟向了獄中。
孫默將食指放在嘴脣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胡興江負手而立，看着楊士佔，臉上掛着濃濃的震撼，他想不明白，爲什麼他會成就聖人呢？
明明之前，他還是一個將死之人！
“楊士佔怎麼可能成聖？”
姬寒滿臉疑惑，迫不及待的往獄中瞅了一眼，然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之前，楊士佔變成了人彘，除了一節左臂，已經沒了四肢，但是現在，他盤膝而坐，整個人漂浮在空中，散發着白金色的聖潔光芒。
他的雙臂雙腿，除了手掌和腳掌，已經完成長了出來，他被削去的耳朵雖然比正常狀態小了一圈，可實實在在的長在腦袋旁邊，還有臉腮被豁開的那條疤痕，也好了。
“老師，這是這麼回事？”
姬寒問着胡興江，眼神卻是落在了孫默身上，八成與他有關吧？
“安靜！”
胡興江提醒：“聖人當面，不得無禮！”
“……”
姬寒閉上了嘴巴。
那些蛇蟲鼠蟻，聚集在監牢四周，也都安靜了下來，螞蟻蟑螂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是那些老鼠，全都人立而起，跪在地上，朝着楊士佔磕頭。
這一幕，看得衆人既驚且羨。
很快，雷聲漸消，靈氣的涌動也弱了下去，最後歸於平穩。
唰！
楊士佔睜開了一樣，那一瞬間，衆人彷彿看到了一輪旭日東昇，衝散了一切黑暗和迷茫，人生前途都彷彿變得光明瞭起來。
“這就是聖人嗎？”
孫默驚歎，單是一道目光，居然就可以給人這種力量。
“抱歉，給諸位添麻煩了！”
楊士佔道歉。
他一開口，便猶如梵音吟唱，清新悅耳，讓人彷彿聽到了最美妙的歌聲，情不自禁的沉醉。
還有他說話時，一股馨香便會從口腔中散發出來，讓人聞之，心情愉悅，頭腦清晰，耳聰目明，就像被加持了一道助學類的名師光環似的。
不僅如此，四周還長出了一簇簇鮮花，一棵棵繁茂的桃樹和李樹，它們枝繁葉茂，碩果累累。
“學生不敢！”
在場的名師們，包括亞聖胡興江，七星名師姬寒，都低頭躬身，自稱學生。
“諸位不必多禮！”
楊士佔歉然：“我手腳不便，多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衆人帶着笑容，繼續連稱不敢，別說人家坐着了，就是躺着和自己說話，也是有資格的。
楊士佔看向了那些蛇蟲鼠蟻，並沒有任何的厭惡和嫌棄，而是淡淡的吩咐：“散了吧！”
說話的時候，楊士佔還單手一揮，一道白金色的名師光環就灑了出來。
孫默認識，這是聖人專屬的光環，可以開啓靈智。
簡單來說，就是會讓萬靈變的更聰慧一些，提升智商，不過任何生靈，都只能享受一次。
其他蟲子蟑螂看不出來，但是老鼠跪謝磕頭，着實把大家驚的不輕，然後又看着它們井然有序的離去。
姬寒想偷偷地打量楊士佔，可是卻無法做到。
成爲聖人後，其不僅可以教化萬民，連動物和植物也可以訓誡教導，因爲聖人可以和萬靈交流。
點化開智，步步生蓮，這都是聖人的標誌，不過最厲害的還是萬物生靈膜拜，萬古生香。
以後，不管聖人走到什麼地方，都有桃李綻放，哪怕是春天，也會綠樹成蔭，爲聖人遮陽，供其歇腳。
成爲聖人，楊士佔神情平淡，沒有任何志得意滿，他看着孫默，深深地鞠躬，行了一禮。
“孫老師，多謝您的教誨，讓我幡然悔悟，明白爲人師長的真諦，讓我重新覓得初心，最終得以晉升聖人之境。”
楊士佔本來已經放棄了，可是孫默的話，就像一道雷霆，劈開了他身上的枷鎖和眼前的迷霧，讓他重新找到了前進的目標和方向。
當然，這幾十年的牢獄生涯，做實驗體的經歷，也讓楊士佔明悟了很多，孫默的那些話，算是讓楊士佔從量變到質變的一個火種。
嘶！
聽到這話，衆人驚呆了，尤其是看到一位聖人給孫默行禮，這……
這也太厲害了吧？
難怪人家能把一個廢物李子柒教導成天之驕子呢。
“不敢當，是您悟性比較高。”
孫默側開了身子。
楊士佔笑了笑，沒有堅持，他對孫默的感激和報答，不需要這種虛禮。
“孫老師，您什麼時候回九州？”
楊士佔恭敬詢問。
龐統一行，羨慕的都要哭了。
聽聽，被聖人尊稱爲老師，這是多麼牛啵依的履歷，能吹一輩子的那種。
“估計還要一、兩年！”
孫默也不確定，反正他計劃五年之內，哪怕完不成任務，也會返回九州。
“好，到時候，還請孫老師告訴我！”
楊士佔請求。
孫默神色一動，聽這意思，楊聖人以後是打算跟我混了？
我的乖乖，要是中州學府能多出一位聖人，那可就厲害了，不光是教學實力飆升，更重要的是號召力。
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學生慕名來求學的。
“諸位，我還要閉關冥想，就不招待諸位了。”
楊士佔下了逐客令。
他要體會衝階時的那些感悟，還要繼續修煉不死玄功，把身體養好，所以沒時間接待別人。
衆人自然不敢打擾楊士佔，紛紛告辭。
等到了第五層，姬寒實在忍不住了。
“老師，楊……楊聖人的身體……”
姬寒都要好奇死了：“是孫默的神之手做到的？”
“不是神之手，但的確是孫默的功勞，他把一部神功，教給了楊士佔!”
胡興江沒有隱瞞自己頗爲欣賞的晚輩。
“……”
姬寒呆住了，儘管胡興江沒說神功的品級，但是姬寒知道，絕對是最頂尖的聖級絕品，不然怎麼可能讓一個人彘重新長出軀體？
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捨得把這種功法給別人的，亞聖也不行。
“孫師，恭喜你！”
衆人送上了祝賀。
“孫師，你怎麼辦到的？”
龐統詢問，其他人的眼神也像看怪物一樣，同時迫切的想知道孫默是怎麼指點楊士佔的。
“別吵了，都散了!”
胡興江發話了：“孫師，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