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狂妃,腹黑王爺傲嬌妻
沈夢璐和景軒兩隊人馬一進入番族的皇城,就受到了大隊人馬的夾道歡迎。番族的貴族們按照沈恭卿的通知,親自到了城門口迎接。
沈夢璐並未下馬車與衆人打招呼,只是坐在馬車上撂簾看着景軒和衆人寒暄,從貴族們對景軒恭敬的態度來看,足見景軒在番族這邊的威信頗高。
貴族們直直將沈夢璐和景軒引進了昔日的番族皇宮,如今的大明行宮。氣勢恢宏的行宮之內,早已準備好了豐盛的宴席。沈夢璐先將朱潤玥和尉妘妗安置好之後,這纔來到宴席現場和諸位貴族照了面。
在場的人幾乎涵蓋了所有番族的貴族,景軒一一爲沈夢璐引薦了,沈夢璐都含笑應了,接受了他們的跪拜。在介紹到娜塔莉婭的父兄一脈時,沈夢璐的表情纔有了變化。
一身典型番族打扮的一老一少,分別是娜塔莉婭的老父安德魯和她的弟弟亞力。沈夢璐打量着眼前這對看不出與娜塔莉婭有什麼相似之處的父子,面無表情地問到。“娜塔莉婭的所作所爲,你們可都清楚?”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不由得有些惶恐地俯下身子。“皇后娘娘明察,我們……我們並不清楚。自從娜塔莉婭嫁進皇室以後,她便……便與我們不常來往了……”
安德魯和亞力說的都是實話,娜塔莉婭剛剛入宮爲妃的時候,與族人的走動就減少了許多,後來她當上了國後之後,更是幾乎與族人斷絕了往來,與她的父兄偶爾在朝堂之上遇見,娜塔莉婭也是擺着高高在上的國後姿態,與家人並不親近。
所以,娜塔莉婭的家人對於娜塔莉婭和朱鄞褶暗中勾搭,謀害番族國主的事情,毫不知情。安德魯和亞力也是在景軒親臨番族平定叛亂時,才得知娜塔莉婭竟犯下如此彌天大罪。謀害番族國主不說,竟然還不自量力去大明皇室對上了。
番族百萬雄師被滅,娜塔莉婭流亡之後,娜塔莉婭的家人每一天都活在膽顫心驚之中,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了他們一族,番族民衆將對娜塔莉婭的滅國之恨都嫁接到了對她家人的仇恨上了,一度讓他們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別人家的女兒當了皇后光宗耀祖,可他們一族,在娜塔莉婭風光無限的時候,卻並沒有享受到半點榮耀,反而在她死之後,被拖累成了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這一點讓安德魯和亞力都是苦不堪言。
長達大半年的戰戰兢兢已然讓他們成了驚弓之鳥,如今被沈夢璐這樣一質問,安德魯和亞力第一反應,便是沈夢璐是興師問罪來了,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沈夢璐將二人的惶恐看在眼裡,娜塔莉塔勾結朱鄞褶的事,沈夢璐料想他們也不會知情,她也無意跟他們追究。沈夢璐想要了解的不過是御水族人的事。
“她與御水族人學習巫蠱之術的事,你們可知道?”沈夢璐開門見山地問到。
亞力茫然地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情,可一旁的安德魯眼裡閃過異色,遲疑了一會兒才埋下了頭,也默默地搖了搖頭。
沈夢璐的眼眸陡然一沉,聲音倏然冷了幾分。“御水族人慫恿娜塔莉婭謀害小公主,罪惡滔天,本宮這次前來番族,就是爲了尋找御水族人的下落,爲小公主解除蠱毒。本宮希望各位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助本宮一臂之力。若是有人膽敢蓄意隱瞞,惡意包庇,那麼就休怪本宮手下無情了。”
沈夢璐的突然變臉讓宴席上的人都有些膽寒。沈夢璐一行共有二十萬兵馬的事,番族的舊貴族們早就有所耳聞,一旦發生衝突,那麼整個皇城被夷爲平地都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皇后娘娘,這御水族人隱世而居,鮮少有人知曉他們的蹤跡,若不是娘娘您張貼告示通緝他們,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娜塔莉婭會巫蠱之術的事情,還請皇后娘娘明察秋毫!”氣氛有些僵硬,宴席上有人站起來向沈夢璐表心跡。
沈夢璐輕輕掃了那人一眼。“諸位都是德高望重,見多識廣的貴族,這御水族人再隱世而居,亦是番族的子民,本宮相信諸位一定會有辦法協助本宮找到他們的下落的。”
“這……”貴族們面面相覷,有些遲疑。追捕御水族人的事,早已鬧得人盡皆知,他們身爲貴族,理應配合沈夢璐找尋御水族人的下落。可是這御水族人根本無跡可尋,他們想要幫忙也是有些力不從心。可沈夢璐這話說得如此絕對,似乎是並不想給他們退讓的機會。
“小公主而今危在旦夕,本宮答應過皇上會將小公主安然無恙帶回大明,若是小公主有任何差池,本宮只怕無法回京像皇上交代。希望諸位大人明白本宮的難處,本宮亦不想因此驚動了皇上,你們都該明白,觸怒龍顏的後果。”見貴族們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沈夢璐加重了語氣。
沈夢璐的意思很明白,若是朱潤玥有任何閃失,那麼朱鄞禎一定會拿整個番族陪葬。朱鄞禎對番族的忌憚之心遠勝於景軒。
當初番族貴族叛亂的時候,朱鄞禎曾給謝子淵下令,要他一舉殲滅這羣老頑固以絕後患,也是景軒堅持仁政爲主,堅持用他的誠意打動這羣番族貴族,獲得他們的擁護,這才讓他們逃過一劫,不然哪裡還有今日這樣歡聚一堂的場面,而他們這羣番族貴族也不會有今日這樣安然愜意的生活。
衆人聞言變色,昔日那場失敗的反抗,已經讓他們明明白白地看清了什麼叫做弱肉強食。娜塔莉婭帶走的百萬雄師,幾乎是番族全部的兵力。百萬雄師被滅,他們番族已然成了毫無實力的紙老虎,當初的對抗也不過是因爲不甘心淪爲亡國奴而已。
有過一次悲慘的經歷,誰也不願意再重新體會了。貴族們趕緊爭相應着。“皇后娘娘放心,我們一定竭盡所能協助娘娘找到御水族人的下落,還小公主平安健康。”
沈夢璐點了點頭,這才重新將視線放到了安德魯和亞力父子身上。“安德魯大人,你一定也會盡心盡力的吧?”
安德魯惶恐地擡頭望了沈夢璐一眼,有些心虛地應了一聲。“是,我一定盡力,一定盡力!”
這一看就是在敷衍,沈夢璐冷哼一聲,“安德魯大人,娜塔莉婭雖然婚後與你們來往甚少,不過這巫蠱之術卻是她長年累積的經驗,想必是在她出閣之前就已經學習的本領。本宮希望你好好想想清楚,娜塔莉婭師承何處,想必定會有所收穫的!”
沈夢璐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安德魯的身上,安德魯只覺得冷汗津津。“是……是……多謝娘娘提點,我……我一定仔細查探,一定仔細查探。”
“好,那本宮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五天之內,本宮希望你們能將御水族人的下落呈上來。”該說的話說完,沈夢璐也無心用膳,便起身離席了,留下景軒安撫衆人。
回到下榻的宮殿之後,沈夢璐吩咐展望派人暗中盯着安德魯,沈夢璐不相信安德魯會不知道御水族人的事。展望應了一聲,轉身便安排下去了。
展望離去後,沈夢璐便來到了閻翀翊的房間。“閻公子,潤玥她沒事吧?”
朱潤玥此刻正躺在軟榻上睡覺,她的頭頂還扎着兩根銀針,看得沈夢璐一顆心緊緊揪到了一起。
閻翀翊的臉色並不是太好看,他寒着臉默默搖了搖頭。“在下的封印效果對鬼蠱而言已經越來越弱了,鬼蠱蠢蠢欲動,再不能找到御水族人,只怕……”只怕朱潤玥會挨不過去。
沈夢璐的心直直跌進谷底,她強壓下浮上眼底的淚花,心疼地摸着朱潤玥蒼白的小臉,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在汩汩冒着鮮血。“能捱過五天嗎?”
五天,她給所有人的期限都是五天。沈夢璐現在唯有期待能儘快找到御水族人的下落。
閻翀翊憂鬱地望着朱潤玥,聲音低沉地開口。“這一次的封印,或許挨不到五天。”
自從閻輕絡和朱潤玥中蠱毒以來,當初那個溫文爾雅,全身散發着溫暖光芒,宛若謫仙的閻翀翊已經慢慢消失不見了。最初那樣和煦的笑容,已經很難在閻翀翊臉上找到蹤跡了,取而代之的是眉心那永遠撫不平的糾結,和他眼裡化不開的憂鬱。
挨不到五天,沈夢璐的心頭彷彿被人重重地擂了一拳,狠狠地痛了起來。“閻翀禮呢?有消息了嗎?”閻翀禮離開有三天了,若是他能早日帶回有用的信息就好了。
閻翀翊神色黯然地搖搖頭,“大哥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閻翀禮一去三天無音訊,只怕他此行也並非那麼順利,閻翀翊的心情越發沉重了。
閻翀禮也靠不住嗎?沈夢璐用力握住拳頭,忍不住有些鼻子發酸。“等吧!再等等吧!”沈夢璐的嗓音裡已經染上了濃濃的鼻音。
閻翀翊低低地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你……出去吧,讓我和潤玥呆一會兒。”相對無言的沉默,更令人難受,沈夢璐拼了命地壓抑着眼淚,卻還是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不想在閻翀翊面前失態,沈夢璐只好讓他迴避。
閻翀翊默默咬了咬脣,一語不發地轉身離開了,並體貼地爲沈夢璐關上了門。
房門關上的聲音一響起,沈夢璐的眼淚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潤玥,潤玥,母后該怎麼辦?”沈夢璐輕輕抱着朱潤玥,忍不住淚流滿面。這是沈夢璐第一次這樣無助,排山倒海的絕望幾乎要將她擊垮了。五天,要是過了五天還是不能找到御水族人,那麼她的潤玥該怎麼辦纔好呢?
“四郎,我該怎麼辦?我們的女兒該怎麼辦?”沈夢璐的眼淚源源不斷地落下,一顆一顆打在朱潤玥的衣襟上,開出了一朵一朵梅花。
這一刻,沈夢璐無比想念朱鄞禎,無比想念朱鄞禎的擁抱。她是那麼那麼需要朱鄞禎給予她一點力量,一點勇氣
站在門外的閻翀翊聽着沈夢璐壓抑的哭泣聲,只覺得心如刀劍,眼眸酸澀。他多麼想給沈夢璐一點慰藉,一點溫暖。可是,聽着沈夢璐那麼無助的哭聲,此刻的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他救不了閻輕絡,救不了朱潤玥,也撫慰不了沈夢璐,這一刻,閻翀翊無比痛恨自己,恨自己空有一身精妙的醫術,卻敗給幾隻小小的蠱蟲,卻連他最最珍愛的人都無力救治。
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此刻遠在大明皇宮正在御書房與楚代安等幾位大臣議事的朱鄞禎,突然收住了話頭,支起了耳朵望向了門外。
正等着朱鄞禎安排相關事宜的楚代安有些奇怪。“皇上,怎麼了?”
朱鄞禎望着殿門外空曠的天地,低聲輕喃。“朕好像聽到娘子的聲音了。”
楚代安有些失笑,揶揄了一聲,“皇上是太過想念娘娘了,產生幻聽了吧!”
其他大臣聽到楚代安這話,也忍不住抿脣偷笑起來。這皇后娘娘遠在番族,就算是沈夢璐喊破喉嚨,她的聲音也傳不到這大明宮來。
幻聽嗎?朱鄞禎有些失神,可是沈夢璐的聲音明明那麼清晰地落在他的耳邊,他彷彿還聽到了沈夢璐壓印的哭泣聲。至於想念,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沈夢璐離京已半月有餘了,朱鄞禎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着她,他對沈夢璐的思念之情,從未消減過,反而是與日俱增。
“許是朕幻聽了吧!”朱鄞禎不以爲意地自嘲了一句,繼續拾起話題,和衆人商討了起來。
待衆人散去之後,朱鄞禎唯獨將楚代安留了下來。“楚代安,夢兒在番族真的一切順利嗎?”
剛剛猛然間聽到的那一聲沈夢璐帶着哭泣的呼喊,讓朱鄞禎在意無比。真的只是幻聽嗎?朱鄞禎並不那麼認爲。
沈夢璐對自己永遠是報喜不報憂,朱鄞禎並不知道沈夢璐此刻的真實遭遇,也不知道朱潤玥只有御水族人能救的事,更不知道沈夢璐此刻深切的無助和絕望。
可是朱鄞禎知道沈夢璐和楚代安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聯繫,有些朱鄞禎不知道的事情,楚代安卻遠比他了解得多。
楚代安微微一愕,垂下眼眸反問了一句。“皇上這是怎麼了?娘娘昨日送來的信箋上不是還說今日便可抵達番族皇宮,一切順利麼。”
朱鄞禎側頭望着楚代安,“那是娘子給朕的信箋,給你的信箋上,也是一樣的內容嗎?”
楚代安淡定地抿了抿脣,面不改色地扯謊。“皇上,臣昨日並沒有收到娘娘的信箋,娘娘唯獨給皇上您寫了信箋而已。”
這句話倒也不全是謊話,沈夢璐昨天傳到的信箋確實只有寫給朱鄞禎的,不過關於沈夢璐在番族的真實情況,楚代安上一封收到的信箋裡,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所以呢?”朱鄞禎揚眉。楚代安沒收到信箋,並不代表他那裡沒有額外的消息。
“所以,娘娘一切順利,皇上您無須擔憂。”楚代安淡淡地回了一個微笑。他答應過沈夢璐,在御水族人找到之前,暫時對朱鄞禎保密的。
朱鄞禎定定地望了楚代安一會兒,想要確認他話語的真實性。楚代安一臉坦然地接受着朱鄞禎的審視。
好半天朱鄞禎才收回了打量的視線,嗓音低沉地開口。“楚代安,朕剛剛,似乎聽到娘子在哭。”
楚代安聞言頓時愣住了,好半響,楚代安才幹澀着嗓子開口,“皇上……那是您的幻覺吧……”
“真的只是朕的幻覺嗎?”朱鄞禎喃喃了一聲,惆悵不已。不該是幻覺的,他的娘子那樣堅強,是那樣寧可流血也不流淚的脾氣。長久以來,沈夢璐甚至沒有在朱鄞禎面前流過眼淚,他又怎麼可能出現那樣的幻覺呢?
“是的皇上,真的只是您的幻覺而已。”楚代安心頭莫名有些酸澀,這句話是安慰朱鄞禎,也是安慰他自己的。沈夢璐真的遇到如此棘手的事了嗎?楚代安憂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