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臣妾就是這麼該死(6000+)
“你走了,叫景軒怎麼辦?叫本王怎麼辦?”朱鄞禎有些憤怒。“你早該告訴本王,中毒一事的!”
“王爺,孩子的記憶淺薄,臣妾離開初始,景軒或許會傷心一陣子,不過,假以時日,景軒對臣妾的印象就會淡化了。景軒有王爺的精心照拂,臣妾相信他離了臣妾以後,一樣會過得很好。”對於景軒,姬文華自然是割捨不下的,可是再捨不得,再不忍心,她也無法以景軒作爲藉口,再厚顏無恥,苟延殘喘於世。
至於朱鄞禎,姬文華心中除了歉疚,只有深切的祝福。“王爺仁善,這些年因爲臣妾,讓您受了頗多委屈。臣妾於王爺,只是累贅,而今,臣妾命不久矣,王爺以後也能少了些許沉重的包袱。臣妾走了以後,王爺必然能活得輕鬆自在一些。並且,臣妾相信,沒有了臣妾的牽絆,王爺您必定能遇見真心喜愛的女子的。屆時,王爺才能不辜負您的王妃。”
姬文華別有深意地說道。只有她死了,朱鄞禎纔有機會去娶任何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子,纔不至於委屈了他真心喜愛的女子。
人心歷來都是長偏的,姬皇后也不例外。姬皇后是偏心之人,雖然說當初她撫養姬文華的心思不那麼純粹,不過多年來,朝夕相對,親自撫養,多少也生了些母女情分。有姬文華在的話,任何一個踏入沐王府的女子,都只能屈居於妾室的位置。
倘若有朝一日,朱鄞禎遇到一個與他兩情相悅的女子,那麼,該女子必然會因此而受到傷害。那是姬文華不希望發生的。她希望朱鄞禎能幸福,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朱鄞禎的眼眸裡是無邊的黑暗。“你就是這麼定位本王的嗎?”
雖然姬文華說的都是事實,可是聽着一個彌留之際的人說出這些話,朱鄞禎的心裡還是如被針了一樣難受。朱鄞禎的心,鈍鈍地發痛。那種心疼很細微,卻令人無法忽視。
對於姬文華,朱鄞禎承認自己對她的憐惜多於愛情。朱鄞禎瞭解自己的母后,姬皇后對姬文華的約束太多太多。姬文華被迫周旋與他和朱鄞祁之間,她內心的痛苦,不會比他和朱鄞祁少。事實上,他們陰差陽錯的親事裡,最最受傷的就是姬文華。
朱鄞禎曾無意之中,看到姬文華噙着笑容,苦口婆心地勸說朱鄞祁接納尉妘妗。也曾親眼目睹,朱鄞祁與尉妘妗大婚當日,姬文華端着燦若桃花的笑臉向朱鄞祁和尉妘妗行大禮,祝願他們百年好合。更無數次偶然撞見過,姬文華在無人之處偷偷落淚的狼狽模樣。
每每被撞見,姬文華總是噙着眼淚含着笑對朱鄞禎解釋說,只是沙子迷了眼。再轉身,姬文華已然回到了端莊得體的模樣,端起了如沐春風的笑容。
朱鄞禎從不戳破姬文華那毫無技術含量的謊言,只是對姬文華的憐惜卻一次比一次多。那樣不堪一擊,卻又故作堅強的姬文華,令人忍不住心疼。
人不是隻有在開心的時候,纔會笑。笑容,是一個人最好的僞裝。這是姬文華教會朱鄞禎的。
有一段時間,朱鄞禎甚至不忍直視姬文華那怡人的笑臉,因爲他總能透過那張明媚如月的笑臉,看到姬文華內心深處無處安放的痛苦。
在姬皇后面前,姬文華除了微笑,還是隻有微笑。在她第一次站到姬皇后身後的時候,姬文華就已經喪失了難過的權利。在人前,她甚至連蹙眉的權利,都是沒有的。
“王爺,您對臣妾的好,臣妾銘記於心。您爲了臣妾,已經付出得太多了,是時候該爲您自己考慮了。王爺您太重情重義,日後,該自私的時候,還請王爺自私一點,不要爲了別人再委屈了自己。”姬文華習慣性地對朱鄞禎揚起和煦的笑臉。“王爺,您知道嗎?臣妾曾無數次後悔,倘若當初臣妾沒有懇求王爺收了臣妾,那麼王爺這些年的痛苦也都不存在了。”
因爲姬文華與朱鄞禎的親事,朱鄞祁與朱鄞禎兄弟離心得越發厲害了,兄弟倆曾一度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朱鄞禎對手足之情看似表現得風輕雲淡,毫無所謂的樣子,可只有姬文華最明白,手足相殘,朱鄞禎內心的痛苦有多深。
後來又因爲姬文華與朱鄞祁亂倫一事,朱鄞禎對姬文華的冷漠,曾令不知內情的朱鄞祁大爲光火。朱鄞祁曾無數次攻擊過朱鄞禎。朱鄞禎一方面要忍受朱鄞祁的誤解,一方面要面對姬文華帶給他的恥辱,生活一度陷入黑暗。
其實朱鄞禎本可以將此事說開,讓朱鄞祁去內疚反省,讓朱鄞祁去水深火熱,可是他沒有。因爲,朱鄞祁有心疾。朱鄞禎亦害怕他會承受不住現實,影響到身子。
“不要再說這些有用沒用的了。本王一會兒就進宮去問父皇要解藥!”過去無法改變,朱鄞禎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去悼念。他眼下最想做的就是,如何才能想辦法救姬文華一命,他不想姬文華無辜喪命。成爲一抹冤魂。
姬文華與朱鄞祁一事,完全是朱鄞褶在背後搗鬼,姬文華根本是無辜的。明德宗這樣對待姬文華,太不公平了。
“不要王爺!”姬文華扯住了朱鄞禎的袍子。“皇上這麼做,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臣妾不冤,真的,臣妾一點都不覺得冤。”
明德宗沒有明目張膽討伐姬文華,反而選擇這樣暗殺的方式,各種緣由,姬文華心中很明白。明德宗無非就是不想讓朱鄞禎爲自己出頭,無非就是不想因此而讓他們父子產生嫌隙。
朱鄞禎此時去找明德宗,只會引發明德宗對姬文華更深的不滿。紅顏禍水,在明德宗眼裡,姬文華就是那個必須除之而後快的禍水!
更何況,她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靈了。別說明德宗給她下的是沒有解藥的百日禁,就算有解藥,現在也爲時已晚了。別說是解藥了,哪怕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了!
明德宗能有什麼道理?無非是護犢子!朱鄞禎的雙拳下意識地握緊,“你不覺得冤,本王覺得冤。”
憑什麼明德宗其他兒子造的孽,要讓他的王妃來承受?這件事情,真的要追究責任,也應該只找朱鄞褶纔對,應該去死的,應該是作惡多端的朱鄞褶纔對!朱鄞禎憤怒無比!
“你乖乖吃藥,此事本王一定會替你討回一個公道!”朱鄞禎眼眸陰鷙,說着便要轉身要走。
“王爺,您別去,就當臣妾求您了。”姬文華拖着虛弱的身子,跪到地上,扯着朱鄞禎的袍子苦苦哀求到,“王爺,臣妾死有餘辜,王爺千萬不要因爲臣妾,惹怒了皇上,反而惹來禍端。”
“你這是幹什麼?快點起來!”朱鄞禎趕緊將姬文華抱回到chuang上,又氣又急地責怪到,“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如此消極,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雙親,又怎麼對得起對你視如己出的姬太傅?”
姬太傅是姬文華的大伯,姬文華當年在宅鬥中僥倖活下來,也全仰仗姬太傅的鼎力保護。後來姬皇后做出將姬文華許配給朱鄞禎爲世子妃的決定後,便做主將姬文華過繼到了姬太傅的名下,給了姬文華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常言道,好死不如賴活着,朱鄞禎見多了苟延殘喘,拼死活命的人,對於姬文華這種一心求死的人,真是各種恨鐵不成鋼!
“你不爲自己考慮,也該會景軒考慮。景軒年幼,你要讓他如何承受喪母之痛?”五歲的景軒雖然教同齡人成熟懂事,可到底只是個孩子。母愛的缺失,必然會給景軒的童年留下陰影。 ◆t t k a n◆℃o
“王爺,臣妾正是因爲考慮到景軒,這才更加不能違背皇上的意思。”此刻的姬文華再也端不住那招牌笑容,露出悽苦的表情。“臣妾苟活於世,日後只會給景軒帶來恥辱。王爺,您該明白皇上的性子,皇上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唯有臣妾不在了,皇上對景軒的疼惜纔會加倍啊!倘若……倘若臣妾抗旨苟活,那麼日後,只怕日後皇上對景軒的疼愛也會大打折扣的!”
“王爺,就當臣妾求您了,您爲景軒想想。求您不要去爲臣妾出頭,就當臣妾是病死的吧!您就當從來不知道臣妾中毒的事,好嗎?王爺,臣妾求您了!”姬文華淚眼婆娑。她不反抗,除了無奈之外,還有私心啊!她死了,年幼喪母的景軒必然會得到姬皇后和明德宗的加倍憐惜。
“華妃,你求本王的次數太多了。”朱鄞禎眸光陰鬱,姬文華這樣軟弱無能的表現,令他十分痛恨。姬文華以前求他是爲了求活,出於對她的憐惜,朱鄞禎都可以勉爲其難答應她。可是這一次,她爲了求死,朱鄞禎只覺得怒不可遏。她姬文華到底把他朱鄞禎當成了什麼?
“王爺,這是臣妾最後一次求您了!”姬文華自知理虧,卻無可奈何。她不想讓朱鄞禎知道明德宗對她下毒的事,就是怕朱鄞禎會有這樣的反應。
姬文華幽幽地嘆了口氣,“王爺,能用臣妾一條命,換景軒的一生無憂,臣妾心甘情願!能用臣妾的死亡,換得王爺的自在,臣妾死而無憾。臣妾欠王爺的太多太多了,臣妾已經還不清了。還請王爺不要再加重臣妾的罪孽了。”
“姬文華,本王倒是不知道你竟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將他的好心曲解成罪孽,姬文華這麼不識好歹,令朱鄞禎怒氣爆棚。
“王爺,臣妾本來就是個自私的人。”姬文華勾起一抹虛無縹緲的苦笑。“王爺,請您當不知道臣妾中毒的事吧!臣妾不想將事情鬧大,因爲臣妾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知道,他的孃親是個不貞的女人。”
朱鄞禎此時去找明德宗理論,難保姬文華中毒的事情不張揚開來,究其原因,姬文華和朱鄞祁那點破事,也會被揪出來。到時候,姬文華名譽掃地不說,受到傷害還有景軒,還有朱鄞禎和朱鄞祁,甚至還有對姬文華寄予厚望的姬皇后。
朱鄞禎的眼眸陡然一沉,姬文華這話說得很實在,實在到令人窒息。
“王爺,您不怕戴綠帽子,臣妾卻怕被世人唾罵,更怕景軒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也怕皇后娘娘對臣妾失望……”姬文華避重就輕,絕口不談朱鄞祁。
“姬文華,你一定要這樣嗎?”聽到姬文華用這麼無所謂的語氣詆譭自己,朱鄞禎心中又是一陣抽痛。姬文華故意這麼說,無非是想讓朱鄞禎忍聲吞氣,放棄找明德宗理論的念頭。“姬文華,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姬文華揚起脣角,眼裡已經沒有了哀慼之色,只剩下一片空洞的麻木。“王爺,您若是執意要找皇上理論,讓臣妾難堪,那麼臣妾只好現在就死在王爺面前了!”
“姬文華,你這是在威脅本王!”朱鄞禎的眸子一緊,眼裡瞬間凝起狂風暴雨。該死的姬文華!狗咬呂洞賓不說,竟然還以死來威脅他!!
沒錯!姬文華就是在威脅朱鄞禎!姬文華面無表情地迎上朱鄞禎暴怒的眼眸。“王爺,您今日若是敢去皇宮找皇上,那麼等您回來,見到的,必然是臣妾的屍體!到時請王爺務必記住,臣妾是被王爺逼死的!”
“姬文華!你真是該死!”朱鄞禎抓狂了。他好心想救姬文華,沒想到到姬文華這邊竟成了是他逼她去死!這何止是好心當成驢肝肺,簡直是不可理喻了!
“王爺,臣妾就是這麼該死!”姬文華眼眸裡的堅決讓朱鄞禎知道,她是認真的。朱鄞禎顫抖不已,姬文華如此強烈的求死之心,令他脊背一陣發涼。
朱鄞禎最終咬牙忍下了此事,姬文華最終沒有熬過死亡的命運。自那天以後,朱鄞禎再沒去看過姬文華,直到姬文華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朱鄞禎都再沒踏進過芝華宮一步。
姬文華死後,朱鄞禎無意間在姬文華留給景軒的遺物中發現一封她的親筆信,信上只有寥寥數語。
“王爺,謝謝您!文華欠您的恩情,只能下輩子有機會再報答您了!王爺,文華真切祝願您早日找到一個與您心心相印的好女子!”
姬文華,一封簡短的絕筆信,從此成了朱鄞禎心中的魔障。而姬文華,也從此成了他無法碰觸的疼痛。朱鄞禎找到自己對沈夢璐的不坦誠,傷了沈夢璐的心。可是有些事情,朱鄞禎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啓齒。比如姬文華不正常的死亡,比如明德宗的冷酷無情。
“老四,你揹負這些多年,難道不累嗎?”聽朱鄞禎說完這些,明德宗一陣嘆息。明德宗再一次感嘆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連自己的兒子揹負着如此重的心裡包袱竟都好不知情。
“老四,朕首先是你的父親,其次纔是一個皇帝。其實有些事情,你是可以直接來質問朕的。父子之間不該如此生分,父子之間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虎毒不食子啊!明德宗對朱鄞褶都尚且如此寬容,更何況是他從小捧在掌心的朱鄞禎呢!
“父皇,難道當初兒子開口問了,你就會放過華妃嗎?”問了又如何?不問又如何?故事就會有個不一樣的結局嗎?朱鄞禎有些嘲諷。不會的!他太瞭解明德宗了,他爲了維護自己的兒子,爲了維護朱鄞褶,爲了不讓皇家的醜聞被宣揚出去,一樣不會放過姬文華的!
朱鄞禎後來如姬文華所願,沒有找明德宗理論,不是因爲姬文華的威脅起了作用,也不是怕姬文華與朱鄞祁之間的醜聞被曝光會讓他顏面無存,而是因爲朱鄞禎知道,明德宗的決心無人能動搖。不管他做什麼樣的努力,最終都會是一場可笑的無用功。
“不會!”果然,如朱鄞禎所料,明德宗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那父皇現在說這話又有什麼意義。”朱鄞禎眼裡的嘲諷更深了。
“老四,有一句話,朕放在心裡許多年了,一直沒忍心告訴你。”明德宗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語氣低沉地開了口。
“父皇有話不妨直說。父皇不是剛剛纔說,父子之間不該生分嗎?父皇一邊責備兒子不夠坦誠,怎麼一邊自己又如此吞吞吐吐呢?”朱鄞禎譏誚地勾起嘴角。他倒是想聽聽明德宗所謂的不忍心裡有什麼樣的故事。
“沒錯,歸根結底,問題都出在一個誠字。”明德宗嘆了口氣。他原以爲有些事情不說,是對朱鄞禎的保護,可沒想到,他自以爲是的保護,竟無形之中變成了傷害朱鄞禎的利刃。得知朱鄞禎竟揹着這樣的秘密,多年來承受着無與倫比的痛苦,明德宗心中一陣抽痛。
但願現在坦誠,不會太晚。明德宗深深地望了朱鄞禎一眼。“老四,其實,龍兒是華妃害死的!”
什麼?朱鄞禎聽到明德宗這句話,頓時蒙了。“父皇,您在說什麼?”朱鄞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尉妘妗的龍兒是姬文華害死的?這怎麼可能!
“老四,朕相信你聽得很清楚。”有些話,只說一遍就好,明德宗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朱鄞禎的心一沉,明德宗這反應就是說明,他說的是事實!
“父皇,請您以身作則,對兒子坦白一切。”朱鄞禎雙拳緊握,壓抑的語氣中有隱忍的顫抖。明明當年奉命下藥的人是他,怎麼龍兒的死竟會和姬文華扯上關係?
明德宗嘆了口氣,朱鄞禎能如此冷靜,沒有當場反駁質疑他,多少令明德宗有些安慰。
“老四,虎毒不食子啊!你以爲當年,朕真的會那麼狠心要了龍兒的命嗎?”明德宗或許有一顆冷硬的帝王心,可是對於自己的後代,怎麼也是狠不下心來的。
龍兒雖然是朱鄞褶的兒子,不是朱鄞祁親生的,可說到底,龍兒終究是明德宗的皇孫。明德宗再生氣龍兒的血脈不正,也不至於要了一個小嬰兒的命。
明德宗只是無法接受讓朱鄞褶的兒子冒充太子的世子,然後得到繼承皇位的資格。事實上,明德宗原本的打算是用狸貓換太子那一招,偷偷將龍兒送出宮去。
明德宗當年會派朱鄞禎在龍兒乳母的膳食中下藥,其實只是想讓朱鄞禎給自己做個見證,讓所有人都相信,龍兒是真的死了,讓龍兒的假死成爲鐵一般的事實。
而明德宗交給朱鄞禎的毒藥,事實上早就被明德宗親信的御廚偷偷換掉了。龍兒的乳母食用的膳食也並沒有任何問題。
明德宗本來打算在恰當的時候,讓給龍兒服下假死藥的,可沒想到,明德宗因爲不忍心打碎朱鄞祁和尉妘妗之間好不容易得來的和諧,正在猶豫不決,無法下定決心的時候,姬文華卻出手了。
當時的姬文華並不知道,明德宗派朱鄞禎給龍兒的乳母下毒一事。只是機緣巧合,姬文華出手的時候,恰好是明德宗對朱鄞禎說的毒發時間。所以除了明德宗,沒有任何人想到真正的兇手竟另有其人。
嗷嗷,咱們夢兒幾久沒出現了,等八完這一段,夢兒就出來了哈!
親耐滴們,再耐心等待一天。麼麼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