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狂妃,腹黑王爺傲嬌妻
果然不出朱鄞禎所料,沈夢璐果然是貪杯喝高了。
朱鄞禎回來的時候,沈夢璐正醉眼迷離地託着香腮,那叫一個風情萬種。反倒是閻輕絡那個小丫頭,還一臉陶醉地捧着杯子,喝得津津有味。
朱鄞禎的心先是咯噔了一下,然後又狂跳起來,他趕緊上前,將沈夢璐護在懷裡,遮住她嬌憨的醉態。
“莫語,不是讓你看着小姐?”朱鄞禎有些惱火。
莫語吶吶地動了動嘴脣,沐王爺,你只是讓我看着小姐,沒說讓我管着不讓喝酒啊!再說了,沈夢璐纔是她主子,她又不需要聽命於朱鄞禎。
安晴站起來打圓場,“沐王爺,莫要擔心,沈小姐只是喝得急,這酒後勁不大,沈小姐休息一會兒就沒事的。”
朱鄞禎懊惱地打橫抱起沈夢璐,這小女人,真是欠收拾!“安小姐,實在抱歉,今日恐怕無法再談買宅子的事了。”沈夢璐喝醉了,朱鄞禎現在只想趕緊帶她回府休息。
安晴面露難色,“沐王爺,可是……”安晴想說沈夢璐已經拍板定下這宅子了。
“沒什麼可是的。”朱鄞禎一把打斷安晴的話,“夢兒現在醉得不省人事,安小姐再着急賣宅子,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待她清醒過來,再做定奪也不遲。”
今日發生在這安宅之內的事,讓朱鄞禎各種上火。這宅子看起來精緻無虞但卻總讓朱鄞禎隱隱覺得不對勁,可偏偏就是因爲查找不出端倪,這才更讓朱鄞禎懊惱。
“喂,大叔,夢姐姐已經放話了,說宅子她要了,這就住下了,讓你派人去沈府替她把家當搬過來。”叼着酒杯的閻輕絡,拍了拍朱鄞禎的肩膀,亂沒形象地打了個酒嗝。
朱鄞禎快要炸毛了。沈夢璐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她這樣擅自做決定,甚至不跟他商量一下的舉動,讓朱鄞禎倍感失落。今天的沈夢璐反常得厲害,這也讓朱鄞禎很是擔心。
“莫語,你家小姐真的這樣說了?”朱鄞禎寒着臉發問。
莫語望了一眼縮在朱鄞禎懷裡的沈夢璐,點了點頭,“回王爺,小姐確實這樣說了。”
朱鄞禎抱着沈夢璐的手臂緊了緊,“本王沒親耳聽到夢兒的說辭,不作數。本王帶她回沈府,安小姐,宅子姑且保留吧!”朱鄞禎強勢地做出決定,讓醉意朦朧的沈夢璐留在這莫名古怪的宅子,朱鄞禎打死都不放心。
沈夢璐要跟沈家脫離關係,可以!要買下這宅子,可以!要搬出沈府,也可以!可她總歸得親口跟她的母親說個清楚明白,好好道別才行。
謝婉貞到底是沈夢璐的生母,就算沈夢璐跟沈家所有人置氣,自己的母親總歸不應該。
先前謝婉貞臉上的痛心無奈,朱鄞禎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深知沈夢璐不是那種不忠不孝之人。
摟着朱鄞禎脖子的沈夢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其實並沒有喝醉,只不過是裝醉來降低朱鄞禎的警覺心而已。
朱鄞禎心思縝密,檢查完宅子之後,必定會盤問安晴一些問題,沈夢璐怕言多必失,露出馬腳,這纔想出裝醉這一招。
誰知道,朱鄞禎這次竟這麼固執!
回沈府?沈夢璐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的。
“我不去沈府!我要留在這裡,我喜歡這裡。”戲開始演了,只能演到底了。沈夢璐像小貓一樣蹭了蹭朱鄞禎的脖子,語焉不詳地開口。
“夢兒,乖,我們先回家。你喝醉了,有什麼事,等你酒醒了再說。”沈夢璐孩子氣的舉動,讓朱鄞禎一陣心軟,他柔聲安撫到。
“我沒有醉,我很清醒。”沈夢璐擡起頭,嘟着紅脣,一臉埋怨地瞪着朱鄞禎的側臉。
“回什麼家?這就是我的家!從現在開始,這就是我的家了!莫語,付錢!宅子,本小姐,買了!”沈夢璐衝着閻輕絡一陣雙手亂舞。
閻輕絡對沈夢璐的錯認不以爲意,她神色冷靜地將沈夢璐指向她的手指撥正,指向莫語,“夢姐姐,你的莫語在那邊。”
沈夢璐有片刻怔忡,她茫然地望了望閻輕絡,又望了望莫語,“兩個莫語?”
閻輕絡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小姐,您真的喝多了。”莫語扶額。
“小姐,付多少銀子?”莫語現在只想快點搞定,然後扶沈夢璐在牀上躺下好好醒醒酒,免得自家小姐在外人面前丟人現眼了去。
“付三萬兩銀子吧!”沈夢璐豪氣萬千地開口。
在場幾人全都石化,這麼個老宅子,值當三萬兩嗎?雖說是雅緻了一點,可到底是個老宅。
莫語望向安晴。“安小姐,您先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可不能因爲我們小姐中意就坐地起價啊!”三萬兩??這不是活敲詐呢麼!
朱鄞禎也是眉頭緊鎖。本來沈夢璐喜歡的話,花三萬兩銀子也無可厚非。可是坐地起價這茬,總歸讓人不喜。
安晴一臉尷尬,“沐王爺,您別誤會,這個不是小女子開的價。我與沈小姐還未來得及商量價錢的事。”
安晴聽到沈夢璐這三萬兩銀子,也是被嚇了一大跳。就單純這宅子而言,一萬兩白銀已是綽綽有餘了。何況楚代安根本不會
收沈夢璐的銀子。
“沐王爺,您看這樣如何,既然沈小姐執意留下,不妨先住下再說。帶沈小姐清醒之後,再商議價錢的事,安晴保證,價格絕對令您滿意。”安晴趕緊爲自己開脫。
朱鄞禎臉色緩和了些,他低頭看着懷中裝醉的沈夢璐,柔聲開口,“夢兒,你當真不走?”
“不走不走!要走你走!囉嗦!”沈夢璐作勢推着朱鄞禎的胸膛想要下來。
朱鄞禎嚇了一跳,趕緊牢牢抱住她,“別亂動,仔細摔了你!”
可朱鄞禎話音未落,臉上就被結結實實地招呼了一巴掌。被打偏頭的朱鄞禎愣在哪裡!
夢兒竟然打他??!!朱鄞禎真相了!這妞到底發什麼酒瘋呢?
在場其他人也被沈夢璐大膽的舉動給嚇住了,那清脆的巴掌聲縈繞在衆人耳邊,經久不散。沐王妃當衆給了沐王爺一個五指山,這個是不是太有賣點了??
“哪來的徒登子,竟敢碰本小姐!你知不知道本小姐的夫君是誰?小心我四郎剁了你的狗爪!”沈夢璐眼眸閃了閃,然後理直氣壯地指着朱鄞禎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
朱鄞禎頓時覺得黑雲壓頂,哭笑不得。原本沈夢璐這麼切合時宜地發聲,朱鄞禎還在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裝醉,爲的就是躲過他的盤問。
不過面對拿他當徒登子又打又罵的沈夢璐,朱鄞禎竟發現他一點脾氣都起不來。一個喝醉酒還惦記着自己的女人,讓朱鄞禎柔情萬千。
夢兒,我就是你的四郎!朱鄞禎默默地在心裡回了一句,放棄了繼續跟發酒瘋的沈夢璐對話的念頭。
朱鄞禎無奈地放下沈夢璐,將她交給閻如一和莫語。“你們二人好好保護王妃娘娘,本王帶人去沈府拿東西,若是王妃有任何閃失,哪怕只是少了一根頭髮,本王都唯你們是問!”
“是,王爺!”閻如一和莫語異口同聲地回答。
這是這事兒就這麼定了的意思?!靠在閻如一身上閉眼假寐的沈夢璐不知覺地捏了捏手心,暗暗舒了口氣。
“安小姐,有勞你先好好安頓沐妃娘娘。本王去去就回。”朱鄞禎又轉頭對着安晴發話。
“是,民女遵命!”安晴不敢怠慢,趕緊照顧閻如一和莫語,“兩位姑娘,請隨我來吧!先將娘娘安置到東廂吧!”
閻如一和莫語一左一右扶起沈夢璐跟在安晴身後。閻輕絡掂起見底的酒壺,喝乾了最後一滴酒,這才滿足地打着酒嗝跟了上去。
獨自留在小庭院中的朱鄞禎伸手摸了摸被沈夢璐打疼的臉頰,眸光深邃地盯着安晴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去。
小妮子,下手還真狠!沈夢璐越是這樣失常,朱鄞禎越肯定這裡面有古怪。這個安宅和安晴,都必須仔細摸摸底才行!
進了廂房,安頓好了沈夢璐,閻輕絡開口喚住了欲告辭的安晴。“喂,安晴,這桂花酒當真是你釀的?”
安晴愣了愣,轉頭看着閻輕絡,“是,這位姑娘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閻輕絡站起身來,圍着安晴轉悠了兩圈,搖搖頭自言自語,“不像!完全不像!”
安晴被閻輕絡的舉動搞得摸不着頭腦,“這位姑娘,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安晴第一次見閻輕絡,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更不明白她的意思。
閻輕絡一臉嫌棄地看着安晴,“你不像是我師祖會收的人。這酒不是你釀的吧!真正的釀酒之人在哪裡?”
自打閻輕絡知道沈夢璐不是閻門外徒以後,就一直對那傳說中的閻門外徒耿耿於懷。她實在想不出來,這世間有哪個女子竟有如此魅力和天賦,能讓她那個向來眼高於頂的師祖,破格收入門下的。
安晴俏臉一白,面上閃過慌亂,“你,你在說什麼?那酒,那酒就是我釀的!”安晴時刻牢記着楚代安的交代,堅決不暴露他的身份。
“你撒謊!你資質平平,又沒有功底,我師祖絕不可能收你爲徒。”閻輕絡一臉確定。連她堂堂閻門三小姐都不認識,閻輕絡非常肯定這安晴不是閻門外徒!
“什麼師祖?什麼徒弟?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安晴求助似地望向空無一人的門口。誰來告訴她,這個姑娘是哪裡冒出來的?她又該如何應付她?
“我肯定是認錯人了。”閻輕絡輕哼一聲,“你爲什麼要冒充釀酒之人?”閻輕絡湊近安晴,仔細地盯着安晴的眼睛。
安晴被閻輕絡逼人的氣勢驚得倒退了兩步,她慌亂無措地看着閻輕絡,不知作何回答。“姑……姑娘……”
“你既然敢冒充她,那說明你認識她?快點告訴我,她在哪裡?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美人,竟能讓我師祖破例。”一想到能抓出那個閻門外徒,閻輕絡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安晴被閻輕絡逼得無路可逃。
“說不說?你不說的話,小心我劃花你的臉!”閻輕絡惡狠狠地揮着小拳頭威脅到,“你服易容丹還沒超過七天吧!要是我現在在你臉上剌個口子,那可是一輩子都癒合不了的哦!”
安晴被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姑……姑娘,你……你別亂來……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安晴驚恐地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臉蛋。
易容丹一輩子只能用一次,萬一被毀容……安晴想都不敢想。面對眼前如小惡魔一般的閻輕絡,安晴毫無招架之力。
“嘴巴還挺硬啊!本小姐不動真格,你當本小姐逗你玩兒是吧?”閻輕絡眼尖地瞅到掛在沈夢璐腰間的匕首,氣勢洶洶地走過去,想要取下來。
閻如一眼疾手快地擋住閻輕絡,“沒有我們小姐的允許,誰也不能碰她的東西!”
閻如一曾經吃過閻輕絡的虧,對她的仗勢欺人的行爲很是不滿,她一面擋住閻輕絡,一面轉頭對安晴說話,“安小姐,你快走吧,別理她!”
安晴看了眼榻上的沈夢璐,又看了眼凶神惡煞一般的閻輕絡,審時度勢之後,當機做出決定。
“是,那我先告辭了,沈小姐就麻煩你們了。”安晴丟下這句話,慌忙地奪門而逃。那個小姑娘太可怕了!安晴真怕自己被毀容了。
“喂,你別走!你給我回來!你還沒說,釀酒之人在哪裡呢!”閻輕絡一把推開閻如一,起身要去追安晴。
“絡兒,你又胡鬧了!”沈夢璐頭疼地開口喚住了閻輕絡。
沈夢璐雖然沒喝醉,可是剛剛貪杯多飲了一些,現在頭稍有些暈,本來想借勢休息一會兒,誰知道被閻輕絡被鬧騰得閉不了眼。
“不是啦!夢姐姐,不是我胡鬧!是她,是那個安晴是假冒的!你要小心點,她是假的!你別被她給騙了!”閻輕絡心急火燎地爲自己辯解。“我必須去把她抓回來才行。”
沈夢璐從榻上坐了起來,輕聲開口,“別追了,我知道她是誰。你回來!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裡。”
嘎?!一腳踏出門外的閻輕絡聽到沈夢璐這句話,愣是收回了腳,她轉過頭,狐疑地望着沈夢璐,“夢姐姐,你在說什麼?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誰麼?”
“對,我知道。”沈夢璐扯出一個微笑,向閻輕絡招了招手,“過來,這邊坐。”
閻輕絡三兩步奔到沈夢璐身邊,“夢姐姐,你確定,你真的知道?”閻輕絡再次確認。她都沒說她要找誰,這沈夢璐真的知道嗎?閻輕絡十分懷疑。
“你不是要找你師祖收的那個閻門外徒麼?”沈夢璐溫和地笑笑,對閻輕絡的心思瞭如指掌。
“對對對!”閻輕絡點頭如搗蒜,然後一臉崇拜地望着沈夢璐,“夢姐姐你好厲害哦!連這都知道!她在哪裡?你帶我去見她去吧!”
“先不着急。”沈夢璐示意閻輕絡在榻上坐下,“你怎麼知道那釀酒之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閻輕絡通過一壺桂花酒就判定出這釀酒之人是閻門外徒,而且連安晴用了易容丹都知道,這讓沈夢璐很是好奇。
閻輕絡撇撇嘴,“剛剛那個安晴不是用了易容丹麼,其實吧,那易容丹一般是不允許煉製的。前些日子,我阿爹不知道怎麼就通融了,竟然允許長老人幫人煉製易容丹。我就奇怪啊,打聽了才知道,原來是那個人上門求的。她也算是好本事,知道我阿爹和長老們別的弱點沒有,就是對美酒沒有抵抗力,然後,她就用了好幾罈子極品佳釀把我阿爹和長老們給收買了!其中有一罈就是這桂花酒!”
閻輕絡說着露出忿忿不平的表情,她平常想求長老們煉一顆兩顆易容丹給她玩玩,磨破嘴皮子都沒用,那個誰誰,一個外人竟然輕易辦到了,這怎麼能不讓她氣憤。
原來如此!沈夢璐豁然大悟,看來這楚代安爲了初晴還真是煞費了苦心。“那你怎麼知道安晴就是服了易容丹的人?”
閻輕絡一臉那很簡單的表情,“夢姐姐你沒發現她笑的時候臉頰兩邊的肌肉很僵硬麼?那是因爲還沒恢復過來啊!易容丹需要七日才能完全消化的。”
臉頰肌肉僵硬??沈夢璐一臉滿然,她還果真是沒發現。“小丫頭,你的眼神倒是銳利!”沈夢璐微笑着恭維。
“那是!我眼睛可亮着呢!”閻輕絡洋洋得意,“我還知道,夢姐姐你剛剛是裝醉的!”
沈夢璐眉骨輕輕挑了挑,“你怎麼知道?”
“你剛剛打大叔耳光的時候,手在顫抖。”閻輕絡很老實地告訴沈夢璐她的發現。“而且夢姐姐,你裝醉的技術很爛哎!”
額……沈夢璐僵化。她裝醉真這麼容易被識破嗎?那朱鄞禎呢?他發現沒有?沈夢璐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是嗎?我的破綻這麼明顯嗎?”
閻輕絡肯定地點點頭。“很明顯!”因爲裝過頭了!
“你們覺得呢?”沈夢璐突然感覺喉頭有些乾澀,她望向閻如一和莫語。
見到二人默默點了點頭,沈夢璐有種十分悲催的感覺。“那你們覺得沐王爺有沒有發現呢?”
閻如一和莫語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她們都看出了小姐是裝的,王爺沒有理由沒發現的。
沈夢璐無力地用雙手捧住臉,完了,演戲露出馬腳不說,她還打了朱鄞禎一巴掌!這可讓她一會兒怎麼見他?
閻輕絡可管不着沈夢璐現在的心情,她又把心思轉到楚代安身上去了,“夢姐姐,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個人在哪裡了吧?”
沈夢璐無力地揮揮手,“晚點告訴你!我現在想撞豆腐!”
嘎?閻輕絡碉堡。她是不是被沈夢璐給耍了?
沈夢璐裝醉一事,朱鄞禎其實是知道的。朱鄞禎沒有當面揭穿沈夢璐,是不想讓自己的王妃在外人面前丟面兒。
沈夢璐那一巴掌來得太突然,朱鄞禎驚愕之餘卻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宅子真正的主人並非那所謂的安晴,而是另有其人!
倘若朱鄞禎的第六感沒有錯,能讓沈夢璐如此毫無戒心,用裝瘋賣傻的手段來矇混過關,更甚至不惜對他下狠手也要維護的人,除了楚代安,別無二選!
沈夢璐本就不是個熱情的人,對誰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按理不可能因爲一座宅子,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而突然變得心情大好起來。
朱鄞禎思前想後,答案只有一個,宅子真正的主人,是沈夢璐的舊識!並且是沈夢璐十分在意的人!
自打楚代安失蹤以來,沈夢璐就一直鬱鬱寡歡,可剛剛在安宅,沈夢璐卻笑得那樣千嬌百媚。
想起沈夢璐那樣發之肺腑的明媚笑容,朱鄞禎一顆心鈍鈍得痛起來。
騎在馬背上,一路疾馳的朱鄞禎心頭苦澀氾濫成災。沈夢璐對楚代安的用心,令朱鄞禎無力吐槽又心情煩躁。
一次又一次,沈夢璐因爲楚代安而罔顧他的感受,這本就讓朱鄞禎倍感糟心。剛剛沈夢璐爲了防止他發現楚代安的存在,而拍下來的一巴掌,更是讓朱鄞禎一顆心如墮入冰窖一般刺骨疼痛。
他到底該如何處理這個楚代安纔好呢?朱鄞禎毫無笑意地揚了揚嘴角,向上勾起一個嗜血的弧度。
懲罰情敵最好的辦法是什麼?讓他眼睜睜看着自己深愛的女人,與心愛的男人雙雙對對,恩恩愛愛,纏纏綿綿!
手刃楚代安,勢必會讓夢兒討厭他,朱鄞禎不打算自找死路。既然沈夢璐這麼在意楚代安這個好朋友,那他也不妨愛屋及烏一回,讓夢兒知道,他也是可以和楚代安成爲朋友的!!!
他會用行動證明給沈夢璐看,他朱鄞禎非但不是沒有容人之心的小氣男人,反而是值得沈夢璐全身心信賴依靠的好男人!他會讓沈夢璐知道,他朱鄞禎纔是唯一一個值得她託付終身的良人!
朱鄞禎回到沐王府之後纔想起,景軒還被他晾在沈府門口!!
朱鄞禎正打算派人去接景軒,虎着一張小臉的景軒怒氣衝衝地回來了。看到朱鄞禎,景軒氣哼哼地撇開眼,繞過他就要往軒轅殿走。
“景軒,對不起,父王剛剛忙着追你沈姐姐,沒能顧上你。”朱鄞禎伸手拉住景軒,主動低下頭跟他賠禮道歉。自打他與沈夢璐在一起以後,景軒的心情就一直沒有特別晴朗過。
朱鄞禎對他的忽略,多少讓景軒心裡有陰影。難得父子倆最近相處的時候比較多,景軒剛剛解開了心結。今日這麼一鬧,景軒好不容易對朱鄞禎打開的心門,又咣噹一聲給關上了。
“父王不用道歉,孰輕孰重,兒臣心中自有分寸。反正在父王眼中,老婆怕跑了,反正兒子是跑不掉的。”景軒沉着一張小臉,悶着聲音酸溜溜地回答。
景軒前半句話讓朱鄞禎正打算舒口氣誇讚他,可他緊接着的後半句話,又讓朱鄞禎把吐到嗓子口的氣又生生地嚥了回去。“景軒,你剛剛也看到了,你沈姐姐就那麼被陌生人帶走,父王一時情急,所以……”
“把兒臣獨自晾在沈府,父王就不擔心了是吧?”景軒沒好氣地反問。
朱鄞禎被自家兒子逼人的氣勢噎住,他擡手摸了摸景軒的腦袋,“景軒長大了,是男子漢了,父王相信你能應付。你看,你這不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嘛!”
景軒身邊有暗衛保護,坦白說,朱鄞禎確實無須過度擔心他。朱鄞禎也知道景軒在意的是他對他的父愛。
景軒偏頭躲過朱鄞禎的大掌,是,他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他也知道自己被父王安排在他身邊的暗衛保護得滴水不漏。
沈夢璐他們剛離開,負責保護景軒的風行就牽着新買的馬匹回來了,套好了馬車。是他自己賭氣不上馬車,愣是用自己的雙腿從沈府一路走回了沐王府。
安排好人手的展陽進來看到一臉鬱悶的景軒,暗暗指了指他的腿,對朱鄞禎使了個眼色。“世子殿下,您可真厲害,竟然自己走回了沐王府。”
朱鄞禎臉上閃過詫異,然後沉下臉喚了一聲,“風行!”
“屬下參見主子!”風行聞聲現身。
“風行,你怎麼保護世子的?怎麼能讓世子自己走回來?”朱鄞禎責備地瞪着風行。從沈府到沐王府,馬車尚且需要半個時辰,徒步行走,一個時辰都不一定能夠。景軒從出生到現在,什麼時候走過這麼遠的路?
風行無辜地望了一眼景軒,不知該怎麼爲自己辯解,只好低頭認錯。“屬下保護不利,請主子責罰!”
風行也不知道這小主子今日是抽了什麼風,竟然說要自己徒步走回沐王府!風行勸說無果,只好自己陪着景軒一起徒步,讓馬伕駕着車跟在他們身後。
“自己下去領罰去吧!”朱鄞禎冷着臉發話。
“是,屬下遵命!”風行無奈地摸摸鼻子,雖然覺得很無辜,可是風行也不打算爲自己開脫。
“慢着!”見風行連辯解都不辯解一下就這麼聽話去領罰,景軒心裡過意不去了,“父王,是兒臣執意要走回來的,跟風行無關!”
朱鄞禎緩下臉色,溫和地看着景軒,“景軒爲什麼這麼做?是因爲跟父王置氣嗎?”
景軒抿了抿脣不語,他是在置氣,可是不是跟朱鄞禎置氣,而是在跟自己置氣!
沈夢璐跟陌生人上了馬車,景軒心中自然是擔心的,其實朱鄞禎撇下他去追沈夢璐,景軒本來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景軒鬱悶就鬱悶在,朱鄞禎甚至連跟他交代一句都沒有,就這麼扔下他就走,這讓景軒有些不被尊重的感覺。再怎麼樣,他也希望自己在朱鄞禎心中的位置,能如他先前說過的那樣,永遠是第一位的!
只是這個原因,倒也還不至於讓景軒做出徒步回府這樣的決定。景軒其實是被閻輕絡給刺激到了!跟他一樣同樣被拋棄的閻輕絡,二話不說,就展開絕頂輕功飛身追了上去,這讓景軒大受打擊。
景軒知道閻輕絡向來看不起他,覺得他是沒斷奶的孩子,覺得保護他的那羣暗衛就是一羣奶爸。本來景軒也沒特別將閻輕絡的話放在眼裡,因爲在景軒眼裡,閻輕絡也就是一個不懂事的黃毛丫頭。
可是剛剛,閻輕絡那身輕如燕的優美身姿卻深深地刺激到景軒了。景軒突然開始明白過來,閻輕絡這麼鄙視他的原因。
閻輕絡雖然囂張跋扈,不懂禮數,可是人家確實是有真本事的,功夫也遠在他之上。尤其當景軒知道,閻輕絡獨自一人帶着送給沈夢璐的一筆鉅額賀禮到沈府之後,景軒更加是深深地受了刺激。
一個小女子尚且有這樣的氣勢,有這樣獨自闖蕩江湖的能耐,有這樣說追就追的魄力。他堂堂沐王府世子,堂堂男子漢竟然被一個沒有馬的馬車架子難倒,這讓景軒覺得臉上無光,面子蕩然無存。
一想到閻輕絡知道這事以後,又會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一番,景軒不淡定了!來脾氣了!所以他決定不依靠風行,自己回府!然後就這麼賭氣地徒步走回了沐王府!
“景軒?”見景軒沉着臉不說話,臉色一變再變,朱鄞禎有些擔憂。
“父王,你不是還要去見沈姐姐,你趕緊走吧!兒臣沒事,父王不用擔心兒臣。”景軒心中煩悶,也覺得自己賭氣的理由難以啓齒,索性趕人。
朱鄞禎一愣,景軒似乎並沒有在跟他生氣。
“景軒,你要一起去見你沈姐姐嗎?”朱鄞禎試探地問到,他知道景軒心中對沈夢璐的掛念也不少。
“不去了,兒臣累了,想歇歇!父王快去吧,莫要讓沈姐姐久等了!”景軒覺得自己現在沒臉見閻輕絡,在他心裡那個坎沒過去之前,景軒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反正沈夢璐過兩天就過府了,他以後有得是時間和沈夢璐好好相處!
見景軒如此態度,朱鄞禎也不再勉強他,交代小福子好好伺候景軒,自己便轉身離去。
自打沈夢璐出去以後,沈家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等着她回來。
沈夢璐在蒼翠院的那一番動作,結結實實地嚇壞了沈默。沈夢璐竟然將柳如芸的臉給劃花了,這讓沈默對這個原本心存敬畏的大女兒,更是害怕了幾分。
以沈默的性子,是不敢和沈夢璐叫板的,要不是柳如芸在背後挑唆,他哪裡敢這麼囂張地跟沈夢璐叫喊,要她滾出沈府。
遣了大夫給柳如芸處理了臉上的傷口以後,沈默就以讓她修養爲由,將她打發回了倚雨院。自己則涎着臉跑到了謝婉貞的梨香院,跟自己的夫人懺悔,表示他是一時糊塗才說出要趕走沈夢璐的話,並非真心的。請謝婉貞在沈夢璐面前替他美言幾句,讓她原諒他這個父親。
沈默現在完全不敢再惹沈夢璐,怕她一個生氣將刀子動到了自己頭上。從沈夢璐對柳如芸的毫不手下留情來看,沈默絕對相信,倘若真的惹惱了沈夢璐,她絕對會對自己下狠手的!
識時務者爲俊傑!沈默決定不再傻不拉唧地跟自己的女兒翻臉。
謝婉貞經不起沈默的苦苦哀求,又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再受委屈,一時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好含糊其辭地說,等沈夢璐回來以後再說。
得知沈夢璐出去看宅子去了,謝婉貞一顆心七零八落難受得緊。沈夢璐眼裡對自己的分生,謝婉貞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又無從訴苦,只能咬着牙關硬生生忍着。
謝婉貞此刻正一臉憂鬱地守在飛雪院等着沈夢璐回來,沈默也是坐立難安地坐在飛雪院。
趙欣然和沈夢瑤母女二人此刻也聚集在沈夢璐的飛雪院,沈家在沈夢璐大婚前夕出現此等變故,於情於理都不是好事。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對沈夢璐的聲譽必然會有莫大的影響。
如今沈默主動示弱,趙欣然覺得無論如何都得說服沈夢璐留在沈府,有什麼問題,日後再慢慢解決便是。到底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謝婉貞遣了清歌去門房打探了好幾回,都不見沈夢璐回來,心中的焦慮越來越深。這件事要是傳到了安護候府,恐怕日後她連回孃家的路都要被堵死了。
好不容易,再次前去門房打探消息的清歌匆忙回來了。
“清歌,大小姐回來了嗎?”謝婉貞站起身來,急切地問道,眼裡燃起了希望。
清歌喘了口氣,神色爲難地搖了搖頭,“大小姐沒有回來,不過沐王爺來了。”
什麼?衆人聞言皆是一驚。沈夢璐沒回來,朱鄞禎卻來了,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怎麼回事?沐王爺來做什麼?”謝婉貞一雙手不由自主地打起抖來。
清歌臉上的表情更爲難了,她愁容滿面地開口,“回夫人,沐王爺是,是來替大小姐,取行禮的。”
“取……取行禮?”謝婉貞驚得跌坐回座位,喃喃自語到,“怎麼……怎麼會這樣?”
沈默頓時面如土色,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這下真的把他那個陰晴不定的大女兒給得罪大了!
沈夢瑤握着趙欣然的手一緊,豆大的眼淚瞬間從眼眶滾落了下來,她淚眼婆娑地望着趙欣然,“姨娘,大姐,大姐真的要離開沈府了嗎?”
趙欣然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她沉着臉一句話不說。
“不行,帶我去見沐王爺,我要找沐王爺問個清楚!”率先反應過來的謝婉貞一個激靈,站起身來就往外跑。她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沈夢璐就算真的要離開沈府,至少也該向她這個孃親道別纔對!
謝婉貞不願相信沈夢璐當真會這麼絕情,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一去不回頭。
“姨娘,我們也去看看吧!”沈夢瑤傷心地哀求到。趙欣然點了點頭,牽着沈夢瑤的手,追了出去。
今日萬更奉上!親們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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