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萬事俱備,只欠賜婚(萬更)
“哼!沐王妃與男人私會的事傳了出去,本王才丟面子。”分明警告過沈夢璐不要和閻翀翊見面的,她非但不聽,還跟人聊這麼半天,真是欠收拾!朱鄞禎心中不爽!
不過,朱鄞禎現在明白了,爲什麼沈夢璐一再強調閻輕絡一事傳到明德宗耳中的後果。那些話與其說是說給閻翀翊聽的,還不如說是說給他聽的。這沈夢璐是怕有人將昨夜之事捅到明德宗耳中啊!
“說話要憑良心的。有你這個沐王爺在,看哪個不怕死的,敢亂嚼我的舌頭跟子。”私會,嘖嘖,說得真難聽!她與閻翀翊的對話,想必朱鄞禎聽得一清二楚,居然還說出這樣的話!沈夢璐好笑地搖搖頭。這男人吃起醋來,怎麼跟孩子一樣任性!
“誰敢亂嚼舌頭跟子,本王剪了他的舌根!”朱鄞禎給出承諾。沈夢璐一心想保護閻門,他自然是會站在她這一邊。
聞言,沈夢璐暗暗鬆了口氣。
“喏,這是閻公子給的,你要不要檢查檢查,看是不是情信?”沈夢璐將閻翀翊給她的藥方遞給朱鄞禎,心情愉悅地取笑道。
朱鄞禎瞥了一眼藥方,不客氣地收入懷中,“念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本王這次就放過你,不跟你計較了!要是還有下次,哼哼,看本王怎麼收拾你!”
“倫家好怕怕。沐王爺想要怎麼收拾倫家?”沈夢璐伸手勾住朱鄞禎的脖子,眨巴着眼睛,嫵媚地笑了。
朱鄞禎腹部一緊,眼神一暗,他低頭截住沈夢璐的紅脣,含糊不清地吐出四個字,“辣手摧花!”
真該求父皇早點賜婚啊!朱鄞禎迫不及待想與沈夢璐鴛鴦戲水,共度*了!
閻如一和莫語識相地退到了營帳之內,將空間留給二人。
閻如一看到前主子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抱得美人歸,心裡自然是高興的。相比之下,莫語的心情就複雜許多。看到沈夢璐不再像前幾日那樣情緒低落,莫語當然是開心的,可是一想到朱鄞祁,莫語的心裡多少有點難受。
莫語曾經是朱鄞祁的貼身暗衛,朱鄞祁對沈夢璐的心意,她知道得清清楚楚,也曾親眼見過朱鄞祁爲了見沈夢璐一面,忍受玄草的痛苦。如今沈夢璐與朱鄞禎兩情相悅,那就意味着朱鄞祁必然要黯然神傷了。
朱鄞祁過得不好,想必莫言也不會過得舒暢。想到莫言對朱鄞祁的愛戀,莫語心頭也是一陣憂傷。
聽說朱鄞祁回宮之後性情大變,原本潔身自好的人,竟開始放縱自己,夜夜笙歌,並且同時招太子妃與莫言侍寢。
尉妘妗怎麼樣,莫語沒興趣知道,可是她知道,面對那樣的朱鄞祁,恐怕莫言的心都要裂成碎片了……
***
朱鄞祁這幾天沉迷女色,日日與太子妃纏綿的反常表現很快傳到了明德宗耳中。
明德宗雖說一直希望朱鄞祁能與太子妃好好相處,再生個一兒半女,留下子嗣。可是見朱鄞祁接連數日都一反常態,夜夜縱情聲色,放浪形骸,明德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這一日早朝完畢,明德宗將朱鄞祁招到了御書房說話。
“太子,你與太子妃恩愛有加是好事,可是也要注意身體,切不可過度了。”明德宗斟酌再三,最終挑了最溫和的說法。
朱鄞祁的身子不好,房事頻繁,縱慾過度只怕會增加他身體的負擔。從朱鄞祁這幾日的臉色來看,就知道他這些日子有多放縱了,多不節制了。
朱鄞祁眼下有着明顯的青黑色,他疲倦地揉了揉眼角,放浪不羈地開口,“兒臣與太子妃多努力奮戰,才能讓太子妃早日懷上子嗣,讓父皇抱得嫡皇孫,這不是父皇的願望麼!”
明德宗面色一沉,“荒唐!朕讓你這樣放浪了嗎?”拿他的話來鑽空子,什麼時候這個向來溫馴的鄞祁竟變得如此不懂事,不知所謂了?明德宗深感痛心。
朱鄞祁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嘴角,“父皇的氣性未免太大。兒臣與太子妃g事寡淡,父皇生氣兒子不解風情。如今兒臣與太子妃如此賣力生子嗣,父皇又氣兒臣不知收斂。都說伴君如伴虎,兒臣又是父皇的臣子,又是父皇的兒子,果然是比一般人都要難做啊!”
“鄞祁!”明德宗一聽朱鄞祁這大逆不道的話,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你是要氣死朕嗎?”
明德宗知道朱鄞祁如此消沉,定與沈夢璐有關係。賜婚一事,明德宗自知對朱鄞祁有愧,這才遲遲不下旨,想給他多點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可朱鄞祁最近的表現,着實是讓明德宗又生氣又痛心。
“你別忘了你是太子!你貴爲太子,貴爲一國儲君,你日日縱情聲色,不知檢點,有失體統。這要是被那些有心機的亂臣賊子聽了去,你如何坐穩這太子之位?日後如何坐穩朕這把龍椅?”朱鄞祁如此不自愛,令明德宗痛心疾首。
又拿太子的身份來說事!朱鄞祁表示各種不耐煩。“父皇當真覺得兒臣這個太子當得如此不合格,大可廢了兒臣,將太子之位讓給鄞禎。”
“放肆!”明德宗勃然大怒,說話的同時大掌毫不留情地朝朱鄞祁揮了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曠的御書房響起,在旁邊伺候的安公公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下。他不安地望了一眼被打偏頭的朱鄞祁,又擔憂地望着盛怒的明德宗。
明德宗此舉是朱鄞祁始料未及的。他自小懂事溫馴,明德宗責罵他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更罔論是動手打他了。朱鄞祁神色黯然地站着,沉默不語。
“太子,你要是當真如此庸碌無爲,朕會認真考慮改立太子的事情。”明德宗冷下眼眸,這不是朱鄞祁第一次提出要讓出太子之位的話。
當初替沈家求情時,朱鄞祁也曾以身子不好爲由,提過讓明德宗考慮改立太子。明德宗不是沒聽進去,只是總歸想多補償一下這個大兒子,所以只當那樣的對話不曾出現過。
可現在,面對如此自暴自棄的朱鄞祁,明德宗倍感痛心之外,也對他產生了些許失望。爲了一個女人,竟墮落至此,這樣的兒子,真心讓明德宗傷懷了。
朱鄞祁依舊不說話,只是暗暗攥緊了拳頭。
“你只當朕將沈夢璐賜婚給老四,是朕偏心。可你有沒有想過,朕爲何會偏心老四?”做兒子的過得不好,當老子的心裡也不好受。
明德宗雖然對朱鄞祁心生失望,可終歸是自己的兒子,他自然不忍心當真看着他墮落下去。明德宗心裡明白,倘若連他都放棄自己的兒子,不幫他一把,恐怕他很快就會失去這個兒子了。
“老四跟朕求旨的時候,對朕說,倘若能在他手中除去朱昶基一脈,那他也算功德圓滿了。老四尚且有這樣的覺悟,你身爲太子,身爲他的皇兄,怎可因爲兒女情長而如此消沉?”明德宗幽幽地嘆了口氣。
朱鄞祁擡起頭,靜靜地盯着明德宗,半響纔開口。“鄞禎的情懷,兒臣自愧不如。”朱鄞禎這番雄心壯志,聽到朱鄞祁耳裡,更多的是嘲諷。
他說呢,沈夢璐一屆商女,明德宗怎麼可能會恩准她成爲沐王妃,原來說白了就是看中了謝家的勢力。爲了求得賜婚,不惜搬出這樣的豪言壯語,到底是朱鄞禎對沈夢璐當真如此情深意切呢,還是爲了立功不擇手段呢?
這麼多年來,朱鄞禎爲了拉攏大臣,不知違背心意,娶過多少大臣的女兒。難道沈夢璐在他眼裡,也不過是這樣的棋子而已嗎?
想到沈夢璐有可能因此受委屈,朱鄞祁一顆心如刀割般疼痛起來。當年他沒能守住心愛的姬文華,讓她紅顏薄命,這一次,朱鄞祁發誓,要守護好沈夢璐。
姬文華雖說是因病去世,可是朱鄞祁知道姬文華的起因絕非那麼簡單。恐怕除了身體上的毛病,還有心病吧!朱鄞祁清楚地記得當年朱鄞禎收年輕的侍妾進門時,姬文華臉上那落落寡歡的表情。
“父皇,兒子知錯了!”朱鄞祁決定重新振作起來,他不能便宜了朱鄞禎,讓他同時坐擁江山美人。他要留着他的命,在他有生之年,他要好好盯着朱鄞禎,以免他傷害沈夢璐!他絕對不能讓沈夢璐重蹈姬文華的覆轍。
朱鄞祁突如其來的認錯,讓明德宗愣了愣。面對朱鄞祁眼裡突然燃起的火苗,明德宗有些懷疑,朱鄞祁當真明白他說這話的目的嗎?
“你能想開就好。”明德宗不知道朱鄞祁內心的真實想法。不過無論如何,朱鄞祁能重新站起來,總是好事。
“你與太子妃能和睦相處,朕也倍感欣慰,不過你也要把握分寸,張弛有度,她到底是京華公主的女兒。”明德宗長長地嘆了口氣。
朱昶基一脈,遲早要剷除的!倘若朱鄞祁與尉妘妗果真鶼鰈情深,那日後也是一件麻煩事。
“父皇放心,兒子自有分寸,父皇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朱鄞祁扯扯嘴角,他與尉妘妗,這輩子都不會有開花結果的時候。打從尉妘妗用沈夢璐的安危做籌碼威脅他時,朱鄞祁對她僅剩的一點憐憫之情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這麼多年來,尉妘妗的努力,朱鄞祁也看在眼裡。朱鄞祁本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雖然對尉妘妗並無多少愛意,可二人到底曾經孕育過一個孩子,偶爾的時候,看着尉妘妗落寞的背影,他也會覺得心疼。
朱鄞祁曾經想,倘若尉妘妗不是京華公主的女兒,不是朱昶基的後人,也許假以時日,他也會被她的真心打動。可是現在……
朱鄞祁嘲諷地冷嗤一聲,敢拿沈夢璐來威脅他,簡直是死不足惜!
想到這些日子,尉妘妗受到的凌辱,朱鄞祁嘴角的冷笑更深了。他倒是沒想到,這尉妘妗爲了求得一個子嗣,竟然能卑微到這個地步。
二女共伺一夫的事能做,連他提出讓尉妘妗與莫言二人相互逗弄來取樂他這樣的要求,尉妘妗居然也做了。朱鄞祁面露鄙夷,這女人,下踐起來還真是無底線啊!
可尉妘妗以爲,她放下尊嚴,委屈求全,就能換來他的一絲憐憫,一個子嗣嗎?簡直是太天真了!她越作踐自己,朱鄞祁越看不起她!至於子嗣,做夢去吧!尉妘妗這輩子休想再誕下他的子嗣!
出了御書房,莫離迎了上來。“殿下,沐王爺已經啓程回京了,後日午時就會入京。”
朱鄞祁眸子緊了緊,“知道了,沈惠人好嗎?”他那個好弟弟不在他關心的範圍之內,他在意的是沈夢璐怎麼樣。
莫離眸光閃爍了下,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將他打探到的信息反饋給朱鄞祁。
“怎麼?沈惠人出什麼事了?”見到莫離的遲疑,朱鄞祁一顆心狂跳起來,生怕沈夢璐出什麼意外。
“不是,沈惠人很好。”莫離趕緊回答,應該說沈夢璐過得太好了,所以莫離才躊躇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生怕朱鄞祁心情更加難過。
朱鄞祁這段時間的消極放縱,莫離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可是他人微言輕,勸說無果,只能眼睜睜看着朱鄞祁自暴自棄。
“莫離,你還有什麼隱瞞我?”朱鄞祁眸光一沉,語氣冰冷。
莫離默默嘆了口氣,知道沈夢璐與朱鄞禎兩情相悅的事瞞得過初一,瞞不過十五。就算他今日不說,待朱鄞禎一行回京,朱鄞祁自己也會看出來。
“殿下,沈惠人與沐王爺,在一起了。”莫離小心翼翼地說出口。
朱鄞祁心跳一頓,然後撕心裂肺的疼痛席捲了他。在一起了……
沒想到短短數日,二人竟然已經相互袒露心聲,情投意合,共享琴瑟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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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朱鄞禎一行準時回京,將護國寺各位大師送回護國寺後,朱鄞禎吩咐展陽送景軒回沐王府休息,自己則親自送沈夢璐回沈府。
景軒看着二人相攜離去的背影,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景軒萬萬沒想到,他發燒昏睡了半天,自家老爹就將沈姐姐給搞定了。
本來吧,朱鄞禎和沈夢璐兩情相悅是件喜事,可是看着二人只顧着你儂我儂,把自己冷落到一邊,景軒就不爽了。
回京的路上,朱鄞禎藉口景軒需要休息,沈夢璐不宜與他共車,便毫不避嫌地將沈夢璐接到自己身邊,一路上二人共乘一匹馬,相談甚歡,言笑晏晏。
現在回到京城,二人又華麗地把景軒給拉下了,景軒頓時氣得牙癢癢的。他只不過是受了風寒,發燒而已,用得着像甩病毒一樣甩開他麼?
這還沒賜婚沒成親,二人就這樣忽略自己了,不知道完婚以後,他會受到怎樣的冷遇。景軒這樣想着,頓時覺得朱鄞禎是個大騙子。當初徵得他意見的時候,朱鄞禎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說,他是他最珍貴的兒子,就算沈夢璐過門也不會改變。
景軒現在覺得,沒有改變的不過是他兒子的身份,朱鄞禎和沈夢璐二人對他的寵愛完全被剝奪了,這讓景軒心情極度不好!
讓景軒心情不愉快的,除了朱鄞禎和沈夢璐對他的忽略之外,還有閻輕絡對他的憤恨。
閻輕絡兄妹二人被朱鄞禎關了一夜的事情,景軒都已經知道了。閻輕絡被她二哥帶回閻門的事情,沈夢璐也已經告訴景軒了。
得知閻輕絡因爲他而被責罰,景軒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他那天叫人綁住閻輕絡,並請來朱鄞禎的目的,並非存心要害閻輕絡受罰,畢竟沈夢璐對閻輕絡的態度,景軒看在眼裡。他本來是想讓沈夢璐知道,閻輕絡的下落,想讓沈夢璐不要再擔心她了。誰知道,他父皇竟然將小事化大,害閻輕絡受重罰。
景軒哀怨地嘆了口氣,不自覺地捏進了袖中的帕子,那是有人偷偷塞進他的懷裡的。
帶着好聞的思慕香味道的水綠色帕子上,用鮮血寫着幾個大字,“朱景軒,我一定會回來報仇的!”沒有落款,但是景軒知道,那是閻輕絡留下的。
閻輕絡到底對他的恨意有多深,竟然會留下這樣一方血帕給他。景軒面前閃過閻輕絡怒氣蓬勃的絕色小臉,心中莫名有些惆悵。
被人記恨的感覺,真不好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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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沈夢璐非但安然無恙回來,還是和朱鄞禎共騎一匹馬回來的,尉欣妍的肺都要氣炸了。
“銀翹,怎麼回事?不是讓你表哥在驛站設了圈套,怎麼這沈夢璐非但沒事,反而……?”尉欣妍心中疑雲叢生。
她明明花重金找人在朱鄞禎他們回程宿夜的驛站設了圈套,要毀了沈夢璐的清白,讓皇上沒辦法再賜婚。可爲什麼沈夢璐會沒事?難道她找的人,辦事這麼不牢靠?尉欣妍狐疑地望着銀翹。
替她辦事的人是銀翹的表哥,是江北驛站的一名衙差。得知朱鄞禎回程時會在江北驛站落腳,尉欣妍便讓銀翹去疏通關係,準備在沈夢璐回京之前,設圈套毀了她的清白。
“娘娘,這也正是奴婢想要稟告您的事情,因爲世子殿下受風寒發燒,王爺臨時將啓程時間推遲了半天,所以,王爺他們並未按原計劃在江北驛站落腳。”銀翹拿着剛剛快馬加鞭送到的信,氣喘吁吁地回話。
“什麼?”尉欣妍聽完,手中的帕子都要撕裂了。該死的景軒還真會挑時間生病,害她錯失了一個陷害沈夢璐的好機會。
尉欣妍眼裡迸出惡毒的目光,她果然應該除掉那個孽種纔對!朱鄞禎不讓她懷子嗣,他的兒子也休想好過!朱鄞禎要讓她沒有兒子送終,她也要讓他沒有兒子送終!!
“娘娘,雖然這次沒有陷害成沈夢璐,不過卻是得到了一個意外的好消息。”銀翹神秘兮兮地湊近尉欣妍。
“什麼好消息?快說!”尉欣妍迫不及待想知道。
銀翹湊到尉欣妍耳朵邊,小心翼翼地說了一番話。
尉欣妍的臉色先是閃過驚愕,然後浮上一抹高深莫測的殲笑。“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那是奴婢的表哥親耳聽到的!那日晚上沈夢璐和那個初黛出去外面說話,奴婢的表哥一直悄悄跟在她們身後,他親耳聽到那個初黛說話時,發出的是男人的聲音。”銀翹一臉肯定,她相信她表哥的辦事能力,他不是那種會空穴來風的人。
“好,好得很!”尉欣妍冷笑一聲,沒想到望月樓那個千嬌百媚的女掌櫃居然是個男人!扮女人扮得可真像啊!
“銀翹,你表哥這次做得很好!本宮會想辦法將他調到京城的!屆時本宮一定替你做主。”尉欣妍拍拍銀翹的手,給出承諾。
“是,多謝娘娘!”銀翹眼裡閃過一道喜悅的光芒。她的表哥,除了與她是表兄妹以外,二人還是青梅竹馬,倘若他能來京城方差,那麼日後他們見面的機會就多了!
如今尉欣妍又給出承諾會替她做主,銀翹理所當然地開始期待美好的未來。
“你替本宮送信去鎮遠侯府,將此事告知候爺知道。”尉欣妍暗暗盤算着,不管她日後會怎麼樣,至少在她出事之前,她絕對要先毀了沈夢璐!
朱鄞禎不讓她好過!她絕對也不會讓他好過!他要讓她沒有兒子送終,他也休想有兒子送終!!
尉欣妍撫着腹部,眼裡閃爍着惡毒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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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鄞禎和沈夢璐情定江北的事,很快傳得沸沸揚揚。姬皇后聽到流言蜚語後,臉色一直沒晴過。
雖說安護候謝家已經高調地擺出了姿態,要將沈夢璐納入羽翼之下,姬皇后也開始默認沈夢璐成爲自己兒媳的事。可是皇上尚未賜婚,二人就公然出雙入對,這還是讓姬皇后心生不滿了。
與姬皇后不高興的態度相反,明德宗倒是對朱鄞禎與沈夢璐二人定情一事,倒是表現得比較淡定。只是交待了朱鄞禎幾句,讓他注意影響,免得落人口實。畢竟還沒賜婚,二人過度親密有違綱常。就算賜了婚,二人完婚之前也不應私交過甚。
朱鄞禎口上應了下來,不過還是每日勤快地往沈府跑,與沈夢璐朝夕相處,二人的感情突飛猛進。
謝婉貞雖說擔心沈夢璐嫁進沐王府日子會不好過,可是看着二人兩情相悅的模樣,倒也不敢反對,到底是自已女兒的選擇。
江北歸來後第十天,明德宗將沈夢璐召進了宮,落實了重修棧道的事,並且非但沒有無償徵用沈家的土地,反而以高出市價好幾倍的價格收購了那些土地。
沈夢璐喜出望外,接下來的日子,沈夢璐開始全心全意張羅改造沈府和出讓土地的事。
重修棧道的皇榜一下來,原先捧高踩低,死命壓價的大掌櫃們,紛紛主動找上門,要求以高於市價一倍的價格收購沈府門前的土地,被沈夢璐一一婉拒了。
沈夢璐與楚代安商量之後,決定按照原計劃,先改造沈府大院,等棧道工期定下來以後,再來考慮出讓土地一事。
沈家人一番協商之後,最終都決定遵從沈夢璐的建議,將沈府入口的幾片果園改造成開放式的園林,有偌大的荷塘作爲邊界,沈府依舊處於不受打擾的靜謐之中,擁有一個低調的私密空間。
在忙着改造沈家的同時,沈夢璐又忙着參加謝家替她準備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宴會,以及爲即將到來的入駐謝家族譜的宴會做準備。不過幸好有楚代安和沈夢瑤二人的協助,才終於讓沈夢璐可以分身出來,專心應付安護候府。
明德宗召沈夢璐進宮時,也明着暗着提醒過她,男女私相授受於理不合,讓沈夢璐多加註意言行舉止。沈夢璐便藉着忙碌的藉口,拒絕了朱鄞禎一而再,再而三的邀約。
朱鄞禎心中鬱悶,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將更多的時間用於追查五彩水龍一案的幕後兇手。
沈夢璐和朱鄞禎各自忙碌的時候,尉欣妍也沒有閒着,她按承諾,找關係將銀翹的表哥張義全調到了京畿府衙當差。同時安插了眼線在望月樓盯梢,詳細記錄了沈夢璐與楚代安的見面次數和時間。
尉欣妍本來是想再次設計沈夢璐的,可是被尉馳鴻嚴厲喝止了。沈夢璐眼下是明德宗身邊的紅人,又是安護候府全心維護的外女,倘若尉欣妍在這個時候搞出什麼動靜,事情一旦敗露,那後果不堪設想。
沈夢璐自然是要對付的,可是在沒有完全之策之前是不能輕舉妄動的。明德宗到現在都不賜婚,大家都已經猜到,明德宗是等着沈夢璐正式入謝家族譜那天,來個雙喜臨門。
鎮遠候府尉馳鴻一家和丞相府尉馳瀚一家也都收到了謝家送來的請帖,眼下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來。
很快,重修棧道的工期定了下來,就在謝家府宴的三天之前,爲期兩個月。
棧道動工的當天,沈家亦有了動作,原本沈家宮牆式的大門上,高調張揚的沈府二字被撤了下來,改成了低調的沈園二字。
明德宗得知沈夢璐此番動作,只是挑了挑眉,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差人傳了口信,表示沈園開放之日,他會親臨觀摩。雖然只是簡單一句話,卻足見明德宗對沈夢璐此舉的讚揚。
終於,萬衆期待的七月十八到來了。這一天安護候府門口車水馬龍,門庭若市,各路達官顯貴,紛紛到訪。
沈夢璐提前一天就被謝子淵接到了安護候府,而謝婉貞與沈默夫妻二人,也是一大早就帶着滿滿一車的禮物,抵達了安護候府。
除了謝婉貞夫婦,就數朱鄞禎與景軒父子二人來得最早,父子倆在王府用完早膳就到了安護候府。景軒有將近一個月沒見沈夢璐,對她思念得很,一見到沈夢璐便不顧一切地纏上了她。
沈夢璐本來被謝老夫人帶在身邊,準備迎接各家官夫人。見景軒纏得她脫不開身,謝老夫人索性放過沈夢璐,讓她安心招待景軒父子二人。
景軒一聽,朝謝老夫人道了謝,便拖着沈夢璐的手找個一個清靜的涼亭說話。
朱鄞禎一直遠遠跟着他們,他雖然也想念沈夢璐,可還是決定給兒子一點時間,讓景軒好好吐吐槽。他近期因爲忙着和沈夢璐談情說愛,以及追查江北暗殺一事,對景軒有頗多忽略,讓景軒十分不爽。
同時朱鄞禎也知道,今日謝家人多嘴雜,他必須和沈夢璐保持得體的距離,免得落人口實。
“沈姐姐,你怎麼這麼久不來看我?是不是有了我父王,就不要我了?”景軒俊俏的小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景軒直言不諱的話語,讓沈夢璐微微有些羞赧。她習慣性地摸摸景軒的腦袋,“沒有的事,姐姐不是最近比較忙麼!”
“忙忙忙,一個兩個都用忙做藉口打發我,父王這樣,你也這樣。”景軒十分不高興地抱怨,“皇爺爺也真是的,爲什麼遲遲不賜婚,沈姐姐你和父王早點成親,早日嫁進沐王府,那樣我也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沈夢璐尷尬地笑笑,對景軒這麼光明正大吐槽明德宗一事,不知改如何接話,而且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一個小屁孩討論自己的婚姻大事。尤其這小屁孩不是別人,而是她的未來兒子。
兒子……沈夢璐看着景軒氣呼呼的小臉,心裡感覺怪怪的。被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叫娘,她心理上終歸有些過不去這個坎啊!
聽景軒一口一個姐姐叫得如此順口,想必他還沒有意識到,皇帝老頭一旦賜婚,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
沈夢璐正在糾結要不要提醒景軒,她一旦嫁進沐王府,景軒就得對她改口的事。不知道景軒能不能接受一個這麼年輕的後媽。
就在沈夢璐糾結的檔口,一個嬌媚的聲音揶揄地響起,“世子殿下怎麼還稱沈姐姐呢,您這稱呼可不是亂了輩份了。”
沈夢璐與景軒同時擡頭,望見了一步一娉婷的楚代安,一身初黛裝扮的楚代安,任何時候出現都有吸引人眼球的注意力。
妖孽啊!比真正的女人還妖孽啊!那沉魚落雁的容貌,優美的蘭花指,嬌羞的表情,柔軟的腰肢,以及那淑女的小碎步,倘若楚代安自己不說,恐怕真的很難會有人發現他不是女人的事實。
沈夢璐再一次被楚代安這爐火純青的扮女人的技術折服。
“初黛姐姐,你來了。”沈夢璐起身相迎。
楚代安上次在謝子淵面前聲稱自己與沈夢璐是金蘭姐妹,加上他多次送酒到安護候府,早就博得了謝家人的好感。這次沈夢璐編入謝家族譜的宴席,他自然也是收到了謝家的請帖。
楚代安今日除了是賓客的身份之外,還承包了謝家今日的宴席。非但提供宴會構思,還提供酒水和大廚,爲了今日謝家的宴席,楚代安自家的望月樓甚至閉門謝客一天。
楚代安用他的實際行動表明了他對沈夢璐的力挺,他此舉更加是贏得了謝家的好感,只誇沈夢璐這金蘭姐妹結交得好!沈府改造一事,楚代安鞍前馬後,勞心勞力的舉動,也早就傳到了謝家的耳中。
謝老夫人對他也是讚譽有加,甚至還試探似的提過要爲楚代安做媒。楚代安只當是玩笑話聽過,得體地婉拒了過去,畢竟他目前的身份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女掌櫃,入不了一般達官顯貴的眼。
可楚代安不知道的是,謝老夫人此話其實並非玩笑,謝老夫人想要給他保媒的對象也不是別人,而是謝府二房的兒子。如此集美貌,智慧與財富於一身的奇女子,謝老夫人是當真有將楚代安收到謝府名下的想法。畢竟沈夢璐的三表哥謝承澤,也已到適婚年齡了。
“姐姐來晚了。”楚代安衝沈夢璐眨眨眼睛,然後嫋嫋上前,朝景軒盈盈一福。“初黛見過世子殿下。”
景軒在江北時見過楚代安,對他並不陌生。他知道楚代安與沈夢璐交好,所以也並不拘禮,隨大流地跟着沈夢璐喊了一聲,“初黛姐姐無須多禮。”然後好奇地問到,“初黛姐姐爲何說我叫沈姐姐是亂了輩份?”
楚代安撲哧一笑,“世子如此聰慧,怎麼在輩份上如此不自覺。世子明知沈妹妹會嫁進沐王府,怎麼還能稱姐姐?沈妹妹日後成了你父王的妃子,您這一聲姐姐,可讓沐王爺在新婚之夜如何下得去手。”
沈夢璐被楚代安極具暗示的調侃弄得面紅耳赤,她嗔怪地瞪了楚代安一眼,“皇上還沒下旨,你可不要亂說,省得教壞小孩子。”
景軒被楚代安這麼一提醒,立馬意識過來,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勺,“是景軒叫姐姐叫得太順口了,一時改不過來。”
對哦,沈夢璐一旦嫁進沐王府,身份就不一樣了,以後她就是自己的母妃了,叫姐姐確實是不妥。可是這聲母妃,景軒卻覺得還是難以叫出口。
“沒有關係,景軒不要聽他胡謅,稱呼而已,不必太過計較,姐姐也習慣了聽你叫姐姐。”景軒臉色一閃而過的爲難,沈夢璐看在眼裡。她已經從朱鄞禎那邊瞭解了更多關於景軒生母的事情,知道要讓景軒改口稱她一聲母妃,是需要時間的。
再說,目前而言,莫說景軒無法適應,她也還接受不了被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叫媽啊!
沈夢璐才十七歲啊!十七歲!就比景軒大六歲而已啊!十七歲的她就要有一個十一歲大的兒子了,這爲什麼想起來就有一種很驚悚的感覺捏?
楚代安被沈夢璐警告的眼神一瞪,也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只是抿嘴一笑,說了句,“沐王府果然任性!”就結束了這個話題,隨即開始閒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不到晌午,大多數收到謝家請帖的大臣都攜着夫人到了,安護候府內到處人聲鼎沸。
太子朱鄞祁和太子妃尉妘妗到的時候,沈夢璐正被謝老夫人喚去跟各家官夫人打招呼,畢竟她是今日的主角,應酬這塊自然是少不了她的。
朱鄞禎見到和朱鄞祁一同出席的尉妘妗,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近期朱鄞祁一反常態,常常招太子妃侍寢的事,朱鄞禎早就聽說了,他知道這其中必定有古怪。可這是朱鄞祁的私事,他本不打算八卦,反正跟朱鄞祁親近的不是沈夢璐就好。
朱鄞祁和尉妘妗在必要場合裝恩愛,朱鄞禎早就見怪不怪了。可是今日這樣的場合,朱鄞祁居然攜太子妃出席,這就是大大的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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