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根本就不公平?我們這裡那些不是才子佳人,我們並不是爲了那一百兩的銀子而來的,我們都是愛好詩詞歌賦的人,你給我們這樣的答覆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一個面色清瘦的公子不悅道。
“張兄說的對,叫你們老闆出來!”
“請大家稍安勿躁,我家公子知道大家心中所想,所以命小的將獲獎魁首的詩歌拿來了!各位公子小姐,如果你們覺得誰有能力勝了這首詩歌,大可以一試!”
“哼,我倒是要看看誰家的小姐有這樣的才學!”清瘦的男子說道。
書硯將詩作掛在了大廳上,所有的人都一擁而上,他們倒是要看看是誰將他們這些人打敗。
莫語嫣被帶到梅園門口小廝就退去了,看到的就是一個青絲飛揚身穿淡藍色衣衫的男子靜靜的的彈着琴,彷彿這世上所有的紛爭都與他無關,他的背影是那樣的孤獨蕭瑟,但是自身卻散發着一種獨特的芬香,對,就是蘭花,蘭花的那種香,淡淡的如此優雅。他彈的很入神,莫語嫣不忍打擾了這段美好,靜靜的倚在門廊上,靜靜的聽着。他的琴聲裡時而歡快時而憂傷時而天堂又時而地獄。琴音間的落差特別大,但是不顯得突兀,反而連貫的讓聽者心疼,柔美的地方就如少女情竇初開的低低的述說,深沉的地方就如金戈鐵馬之後死者的哀嚎,讓人的情緒隨之變動,也許他並沒有刻意去彈什麼曲子,只是在述說着自己的苦悶。莫語嫣聽着聽着想到了太多事,太多人,包括愛她的傷害她的。這是怎樣的琴聲能勾起過往,也讓你銘記過往,又是怎樣的傷痛,怎樣的經歷,怎樣的人才能將這首曲譜彈奏。
“你來了!”
“是!”兩人的談話就像相識很久的朋友,淡淡的問句,淡淡的回答。只有莫語嫣知道當聽到他聲音的時候,她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你覺得這梅開的怎麼樣?”他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就好像沒說過,但是你又不能忽視,就如青草的幽香看似不起眼的東西,但是味道卻是沁人心脾。
莫語嫣走到前面,看着梅林裡剛剛開的幾朵乾梅,零零稀稀的點綴着,這幾朵梅,孤傲的開着,即使只是一點顏色,但是它們從不攀比,爲這裡添上新的色彩。相信不久後這裡也是一片梅海。而哥舒若辰一直觀察着莫語嫣,他沒有想到是個小女孩而且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樣子,這樣小的孩子怎麼會作出如此好詩。沒有想到她看到幾朵梅時眼裡只有讚歎,那是對生命的讚歎。
“這梅開的孤寂想必也是早梅了,不過仍然爲這裡添上了色彩,也不枉早開,要是下些雪就更好了!”
“這是爲何?難道梅花還不夠冷傲孤寂嗎?”哥舒若辰問出心裡的疑問,雪只會使這裡感覺更寒冷。
“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春.如果黃昏之後有些雪,那一定更美!”
“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春.還真是好詩,小姐的才藝果然是世間少有!”哥舒若辰心裡暗暗的敬佩,看來年紀和才能是不成正比的。
“多謝公子誇獎,相比公子小女子恐怕自愧不如了,能將無曲之曲彈奏的有曲,能將愛恨情仇生死離別演繹的如此生動,公子纔是深藏不露之人。”
哥舒若辰十指輕輕的在古琴上調着音,古琴發出悠然的聲音使整個梅園更加有生氣,莫語嫣突然覺得這裡因爲有了眼前之人所以才變得更美麗,其實他纔是園子裡最美的風景。“小姐能聽懂在下的琴音!”
“這是自然!”
“像小姐這個年紀能聽懂琴音的應該不多!”
“像公子這個年紀能有如此憂傷的也不多!”兩人相視而笑,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好朋友,不用多說什麼,只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所想。
(大廳)
“真是佳作!”
“是佳作啊,這些年老夫都白學了,從此封筆刻苦專研!”
“小哥你說這是女子所作,那這名女子多大,家住何方,麻煩小哥告知,在下好登門拜訪!”
“這詩作的主人是福運客棧的千金,年齡看上去只有七八歲!”
“什麼七八歲就能作出這樣的詩,看來我們這些人還真要反思了,這女子一定是個仙童!”
一羣人就在這樣議論中散場,這樣的打擊對於她們來說實在是太大了,輸在一個小女孩的手裡,聖賢書真是白讀了。而莫語嫣的名聲也在京都響亮。
“公子,那些人已經都離開了!”書硯仍然是畢恭畢敬的樣子。
“好,去準備晚宴!”
“是!”
“他們,是外面比賽的人嗎?”
“你很聰明!”
“這麼說,我是魁首?”雖然早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但是還是忍不住在心裡雀躍一下。
“對!”莫語嫣眉眼彎彎,看來自己真的得了一百兩銀子,本想着還有什麼難題呢,沒想到如此簡單。
“天色已晚,小姐是否要留宿?”哥舒若辰問道,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他本來是對外人就很淡漠,可是看到這個小女孩有種莫名的歸屬感,可以讓心平靜。他下意識的不想讓她今天離開,可是就算他能留住她一時能留住她一世嗎?她是那麼優秀。他有種直覺,總有一天她會離開的。
莫語嫣看看天色,微微一笑“那就打擾公子了,公子不用叫我小姐,我叫莫語嫣,你可以叫我語嫣!”
“語嫣?語笑嫣然?還真是好名字,不過小姐的閨名在下要是叫了恐怕就唐突了!”哥舒若辰深思道,他不想因爲他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我們都是江湖兒女,何必在意小節,名字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公子又何須介懷!”莫語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把名字告訴他,自己曾發誓不再相信男人,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有些心疼,也許是因爲他眼裡的哀傷,也許是因爲他的琴聲,總之她感覺他們是同一類人。
哥舒若辰沒有想到莫語嫣是如此的豪爽,毫不做作,他很好奇什麼樣的環境能教育出這樣不理世俗束縛的女子還真是一個迷一樣的女子。他孤獨的心溫暖了。
“好,那我叫你語嫣!我叫哥舒若辰,你可以叫我若辰!”
“若辰?貌若星辰,也不錯人如其名,以後呢我們倒是可以做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好像有千金那麼重,多少年了哥舒若辰都不敢交朋友不敢有朋友,他的朋友背叛他,那是多麼痛的回憶。
“怎麼,你不想和我做朋友,那算了!像公子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在意我這個貧民!”莫語嫣說的有些苦澀,她就知道在這樣的封建社會裡,怎麼能有人不在乎身份禮教。她這樣的身份更不可以交朋友,是她剛纔太沖動了,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相信一個剛見過一面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