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採訪,劉思盈回答問題的時候,神情那麼真切,現在遲玄竟然說那是假的?
遲玄擡起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這件事情必須從幾年前說起,那時候我跟太太剛剛相識。”
於是,遲玄便將自己跟蘇遇暖相識的故事言簡意賅地說了出來,故事只涉及到了他們兩個與劉思盈之間的恩怨。
“那個孩子,經過親子鑑定,確實是我的孩子,之後,劉思盈女士提出讓我們撫養孩子,她願意放棄一個母親的權利,之後由於她發生了意外,所以她不得不留下來,再然後,就是你們看到的情況。”
“所以說遲總,劉思盈女士是在您不知道的情況下生下的孩子,那麼遲太太,你不會生氣嗎?”
蘇遇暖一直坐在一邊,不發一言,此刻也該說話。
“各位,對於我先生以前犯下的錯誤,我不想太追究。現在我們結婚了,他對婚姻絕對的忠誠。關於孩子,你們也知道我現在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所以當知道我先生有一個親生兒子的時候,一開始肯定是苦澀,但是之後就想通了,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們可以一起撫養,而這也是在和劉思盈女士商量之後的結果。”
夫妻倆的手一直緊握在一起,時不時會有些眼神交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並不是做戲,而是真正情真意切。
劉思盈從病房的電視上看到了記者會的直播情況,沒想到遲玄竟絲毫不在意她,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即使是隔着電視屏幕,劉思盈也還是感受到了來自所有人的鄙夷目光,就連進來換藥的護士都不拿正眼看她。
爲什麼要對她這麼狠?她已經按他們的意思照辦了,到底還要怎樣才肯滿足。
“請問是劉思盈女士嗎?”病房門口忽然傳來陌生人說話的聲音。
劉思盈擡頭望去,來的不止一個人,看樣子看不出來是什麼人。“你們又是誰派來的?”
那幾個人都齊齊一愣,打頭的人率先開口,“你好,我們都是記者,想過來找你瞭解一下情況的。”
記者?劉思盈嘲諷地看着他們,“記者現在不應該都在遲氏大樓扎堆嗎?來我這裡做什麼?”
還以爲劉思盈不相信他們的身份,衆人連忙掏出各自的名片遞給劉思盈。
但是劉思盈根本就不想看,“難得會有人想聽聽我這個受害人的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這可是要挖到大新聞的節奏啊,幾人連忙各自找位置坐下來。
“劉女士,你跟遲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劉思盈得好好想想,怎樣才能讓遲玄身敗名裂,讓蘇遇暖也討不到好處呢?
長嘆了一口氣,劉思盈的雙眼裡滿是悲涼。“好幾年前,我還是一個對生活充滿了無數憧憬的畢業生,進了遲氏集團,無比幸運地成爲了總裁秘書,但是那只是我不幸人生的開始。”
回憶太過不堪,再想起的話,無疑是第二次折磨,劉思盈的表情恰到好處,彰顯了她受害者的身份。
“秘書是個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職業,尤其是作爲男上司的秘書。那時候我對遲玄一見鍾情,那樣優秀的男人,一般女人根本就無力招架,他開始對我很好,還說要娶我。可是後來,遲太太出現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劉思盈落下了兩行清淚,似乎這就是痛苦開始的時候。
“遲太太比我年輕,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子,她闖入了我跟遲玄的戀情之中,遲玄很快就投入了她的懷抱,沒多久,遲太太變懷上了遲玄的孩子,那時候,遲玄還沒說要娶她,我以爲我還有希望,所以想求遲太太成全我跟遲玄,但是她沒同意。”
“你們不知道,那時候她正好生病,爲了讓我徹底離開遲玄,她不惜搭上了肚子裡無辜孩子的性命,她滾下了樓梯,然後對所有人說是我推下去的,就連監控器也被她騙過去了,她當時拉着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劉思盈痛苦地捂着臉,“對那個孩子,我真的很愧疚,如果不是爲了對付我,遲太太不會那麼狠心的。”
“所以之後你就被遲總趕走了對嗎?”記者的表情淡淡的,他們關心的是新聞的勁爆與否,纔不會關心當事人的心情如何。
呆愣的點點頭,劉思盈重新擡起頭來,“沒多久,我便發現自己懷孕了,可是那時候遲玄根本就不想見到我,一定也容不下這個孩子,所以我不得不悄悄生下他。”
另一位記者推推鼻樑上的眼鏡,疑惑地問道:“那你之後進監獄又是爲什麼呢?聽說是綁架了遲太太和她的妹妹歐小姐?”
竟然連這件事情也問,劉思盈沒有半點慌張,有條不紊地說道:“那時候孩子三歲,有個人找到我,說是可以爲我重新回到遲玄身邊,後來才知道我是被人利用了,但是遲玄根本就不會聽我的解釋,堅決認爲我跟那個人是一夥的,所以將我送進了監獄。”
“那你爲什麼現在又帶着孩子出現呢?還想着回到遲先生身邊嗎?”
劉思盈苦笑連連,“不得不說遲太太比我有本事,將遲玄的心綁得死死的,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以及未來,我都不是她的對手。之所以會帶着孩子出現,是想給孩子一個更好的未來,因爲我要養活他,實在太困難了。”
“那昨天爲什麼你不說出實情?而是完全另一幅說辭?”
想到這件事情,劉思盈很是憤慨,“是他們威脅我,讓我這樣說的,可是後來因爲孩子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所以我得到了教訓,也就是爲什麼現在我在醫院的原因了。”
電視裡面還在播放遲氏大樓那邊的情況,而電視前面,卻又是完全另一副畫面,想想都覺得挺諷刺的。
這些有錢人,有幾個私生活是清清白白的?只能說遲玄最近比較倒黴,接連爆出這麼多重磅消息。
“爲什麼遲先生和遲太太的說辭跟你差別那麼多?”
劉思盈擡頭看了一眼電視,畫面正好切換到那夫婦倆的對視特寫。
“我不在乎別人信不信,我的人生已經毀了,再差一點也無所謂了,只希望他們可以善待我的孩子。”
因爲劉思盈的採訪比較冷門,所以在遲玄的直播過了一天之後,劉思盈的採訪視頻才被放到電視與網絡上去。
兩條可以說大相徑庭的新聞一經播出,立即引發了社會上的廣泛討論。
蘇遇暖聽着電視裡面劉思盈抹黑性的言論,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他們到底是哪裡得罪劉思盈了,她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劉思盈的謊話編得實在是高明,三分真七分假,堵死了所有讓人反駁的路。
而她那種半是悲涼半是倔強的模樣,更是讓很動人深信不疑,加上遲玄早年花名在外,成功地鞏固了劉思盈的苦情地位。
這件事情愈演愈烈,幾乎呈現兩邊倒的趨勢,擁護遲玄與蘇遇暖的將劉思盈往死裡貶,支持劉思盈的則將夫妻倆往最低處猛踩。
因爲這件事情,就連歐家也跟着火了,每天歐氏門口都有不少記者詢問歐家人這些消息是否屬實。
兩家人的生活被這場風波攪得不得安寧。
胡明雅眼不見心不煩,索性飛回了美國,讓他們夫妻倆自己解決這件事情。
林穎是完全不一樣的態度,擔心蘇遇暖的身體吃不消,所以強烈要求她跟遲玄搬到歐家來住。
現在劉思盈的病房外天天都有記者來訪,嚴重干擾了醫院的其他病人,所以院方不得不出面阻擋這些記者。
劉思盈以擔心自己的安危爲由,向警方尋求幫助,所以遲玄他們想過來算賬都是無法靠近她的。
“亞瑟斯,你幫我調查一下,肖亞斯那個混蛋到底想幹什麼。”遲玄處於震怒的狀態,即使是面對蘇遇暖,他都難以笑出來。
亞瑟斯前段時間回到了英國,正好可以讓他查查肖亞斯的目的。
這次肖亞斯學乖了,從來都不正面出擊,就算遲玄現在懷疑一切都是他從中搞鬼,也找不到任何痕跡。
“看來劉思盈被毆打的事情,也是肖亞斯從中搞的鬼?”歐巖擰着眉,沉聲問道。
遲玄沉默了一會兒纔回答說:“不光如此,他在試圖讓我變得一無所有,在我的事業上做手腳,挑撥我跟小暖之間的關係,現在又利用劉思盈來打擊我跟小暖。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不光是想對付我,也不會放過小暖。”
事情的確很嚴重,只是歐巖不得不感嘆,肖亞斯的手伸得還真長。
“他現在就是要用當初你對付他的手段來對付你和小暖,你們要小心。”
“不光是我們倆,還有你們,你沒察覺到歐氏最近的波動?我勸你儘早做好防範。”遲玄這次多長了一個心眼,他將自己的產業,從大到小全都審視了一邊,派去了最值得信賴的下屬過去鎮守。
因爲擔心肖亞斯會連歐氏也不放過,所以他一直在秘密關注着歐氏的動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或許更能發現問題。
“劉思盈的事情你要怎麼解決?”這纔是目前擺在他們面前的最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