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幽幽的掃了眼宋夫人:“是嗎?那夫人的禮數可真是好到了極點,都還愣着幹什麼,該打的就接着打,本王妃歷來是說話算數之人,既然說了要替宋府調教調教,那自然就是要調教的。”
宋夫人乃是皇后孃家的表妹,細算起來,這身份確是不一般,再加上個二品誥命夫人的身份,估計也沒有人敢這麼惹她,如今這宋夫人算是踢到了鐵板了。
那些執仗的人面面相覷,半響又要開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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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夕顏從長凳子上滾了下來,趴在地上恨恨的瞪着顧空梨,咬牙切齒的道着歉:“三王妃,確是我不該胡言亂語,還望……”
“不好意思,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本王妃小氣得很。若是宋府的人連打個板子都如此無能下不了這個手,那我就讓我自己帶來的人動手了,只不過,到時候也許就不是傷不傷的問題了。”就白霜那手勁,打殘都是輕的,嘖嘖。冰塊穀雨就更不會手下留情的憐香惜玉了。
宋徵明咬了咬牙,沉聲道:“將夫人請回房裡去,你們繼續!”
宋夫人瞪着宋徵明,顧不得那婦家的禮儀,氣得直跺腳:“宋徵明!你敢任人欺負咱們娘兩!好!我這就回去寫休書,帶着夕顏一塊走!”
宋夕顏被重新擡回了凳子上,她一張俏麗的臉哭成了淚人兒,一雙紅兔子一樣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顧空梨:“爹……爹救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啊”
顧空梨權當聽不見,慢條斯理的接過海棠遞來的溫粥喝着,朝光一點點的滲透了雲層,折在這鬧騰了一整晚的宋府大門口,雲集在宋府看熱鬧的人紛紛打着呵欠,一副睏倦了的模樣,顧空梨的精神頭卻頗不錯,饒有興致的瞧着那板子一板一板的聲音,宋徵明站在一旁穩着氣息,雙手緊握成拳,僵着一張臉一言不發。
“九十七,九十八……”
隨着數的數字越來越高,那宋夕顏的哭喊聲也就漸漸的弱了下去,顧空梨伸了個懶腰,在打到九十九的時候抄起喝完的粥盞砸了過去:“差不多就成了,本王妃也不是什麼無情之人,今日便且做一個教訓,誰若是要嚼舌根就儘管當着本王妃的面來,若是給我背地裡玩陰的,到時候若是一命昇天,可就怪不得本王妃無情了。”
顧空梨話音初落,幾道人影遠遠的衝了過來,那些人擡着一個擔架行色匆匆。
爲首的人扯着嗓門大喊:“太師,太師不好了,大公子被打傷了,太師……”
頓時原本欲轍的人又轉了回來,目光紛紛落在那躺在擔架上的大公子身上,只見這大公子身上滿身都是血,染得連那衣袍原本的錦華素色都快看不見了,一張風流倜儻的臉打得跟豬頭一樣,兩隻眼睛很有規矩的腫着,印出兩圈明顯的黑眼圈來,一隻手垂在外面,隨着擡擔架的動作一搖一晃的,眼看着這手估摸着是廢了。
這會子這大公子正躺在擔架裡面虛弱的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衆人紛紛將那二小姐擡回了她的房間裡去請大夫,這
邊又匆匆擡着大公子入了府。
宋太師看了眼顧空梨,朝她微微作揖:“三王妃且放心,小女一事本官日後自會妥善看管,本官這便派一隊人送三王妃回府。”
顧空梨坐在椅子上,揚了揚眉,笑意盈盈:“你家大公子被人以鐵棍所打,手腳筋盡斷,胸前有骨頭斷了,觀他氣息不順,怕是扎進了肺裡,那雙眼睛腫得跟包子似的,言語不清怕是被打成了腦震盪了,宋太師,若要救你兒子,大可來宋府找我,本王妃歷來不是什麼記仇之人。”
在場的百姓們嘴角抽了抽,是是,您不記仇,您有仇當場就報了!
“多謝三王妃,三王妃請。”宋太師擺明了不信她,連那言語裡都帶着些冰冷的寒氣。
顧空梨無所謂,白止將她扶入了雕花繡香的寶馬車裡,一行人恭敬的隨着那華貴馬車回了三王府。
朝光染透了整個北奧皇城,顧空梨眯着眼睛打了個呵欠,偶爾看一看這古香古色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這些過往就像是看電視劇一樣,只不過多了些身臨其境的感覺,她還是會下意識裡四處看一看,會不會有露餡了的空調,或者攝像頭一類的東西,畢竟要說穿越,也確實是太玄乎了些。
海棠端了盞茶給她,小心翼翼的瞧着她,對於顧空梨這號人,海棠的心裡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敬佩,畢竟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有那個膽子去折騰權傾一時的太師府,甚至直接堵在人家的門口……
“小姐,奴婢聽說太師府裡可堆積着金山銀山呢,你說若是抄了太師府,那得有多少銀錢啊。”
顧空梨挑了挑眉:“金山銀山?”
“奴婢在江湖得的消息,宋徵明手中握有一方先帝爺皇陵所藏的藏寶圖,傳言那地下皇陵之中有金絲鐵甲與最爲精銳的戰衣裝備,其金銀珠寶在這數千年來的堆積下更是不計其數,只不過礙於宋徵明如今的權勢與地位,實在沒有幾個人敢與其面對面的去爭奪。”白止跪坐在顧空梨右手邊,語氣溫和,卻始終不曾笑過。
顧空梨一隻手放在手枕上,若有所思的睨着眼前茶香氤氳而起的霧色:“藏寶圖啊……有意思。”
漸漸的她發現海棠對於錢不是一點半點的感興趣,簡直就是個財迷,誰都無法輕易的從海棠的手裡拿一毛錢出來,至於白止,消息是一等一的靈通。
回到三王府時,那出門的蘇恆醒已經回來了,他坐於大廳之中慢條斯理的喝着茶盞,於他的右手邊還放着一疊不小的地契,顧空梨當時就激動了,將那地契拿來細看了看,見確實是西郊十里荒地也就放心了。
蘇恆醒將另一盞茶推至她的手邊,笑得像只狐狸:“愛妃,你如此光明正大的得罪了宋太師,本王日後在朝中可就不好立足了,不知愛妃要如何補償本王?”
顧空梨在他的身旁坐下,將地契扔給身後的海棠收着,海棠笑得眉不見眼,寶貝一樣的貼身收着。
“蘇恆醒,立不立得了這個足,那是你的本事,能不能讓宋太師
記恨這王府,是我的能力,你只管做好你的,我只管做好我的。好睏,我先去睡一覺。”顧空梨伸了個懶腰,慵懶的從蘇恆醒的身旁經過。
蘇恆醒捏着手中的杯盞,勾脣一笑:“本王打算將玄姬從太子手裡搶回來,愛妃怎麼看?”
“呦,這可是大喜事一樁,不過,王爺也不要忘記了咱們立的休書契約,裡面的內容你要是忘記了就自己好好瞧瞧,你若是要毀約的話,那本姑娘也不介意去酒吧約個炮,唔,一、夜、情、這種東西,偶爾還是可以玩一玩的。”顧空梨在軍營裡呆了那麼久,當了那麼久的軍醫,雖然不會自暴自棄,但是調侃聊天的本事卻是排在第一位。
“約個炮?”蘇恆醒綠了一張臉,雖然沒明白這話,但是和後面的結合在一起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的。
“哦,開個玩笑,王爺別太當真,沒什麼事我就先轍了。”顧空梨一隻手勾搭在白止的肩膀上,慢慢吞吞的拽着白止挪回了屋子裡。
蘇恆醒捏着手中的杯盞,深邃的眸子裡凝着一層薄薄的霜,脣角的笑意深不見底,站在他身後的穀雨後背寒了一下,退出了兩步遠:“主子,王妃並不像那般的人。”
“哦?哪般的人?”蘇恆醒扔了手中的茶盞,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見這帕子上繡着精巧的蘇字,也就一併順手給扔了。
穀雨僵了僵,握緊手中的劍沉聲道:“主子,王妃確實不是那般隨意之人。”
蘇恆醒拂了拂衣袍上的茶漬,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府裡的那些紫微花樹……都砍了吧。”
既然心都已經不在這裡了,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強行留下了,她走,他絕不攔着,但是她若是願意留下來,他願意傾盡一切。只是可惜,她已經與他分隔兩路了。
“主子!”穀雨詫異的瞧着他,這王府裡哪一處都種有紫微花工,若是全部砍了,王府裡的景緻可就醜了。
“怎麼?難道你希望本王去將一個有夫之婦搶回來不成?穀雨,本王承認,很久以前確是愛過一個人,只不過那時到底太過年輕,本王並非賭不起,而是沒有這個必要再爲她賭下去了,有些人的來去,是命中註定。”如同走了的鳳玄姬,如同來了的顧空梨。
穀雨抱着手中的劍退了下去。
蘇恆醒拂衣漫步走在王府,每一處都有大量的紫薇花樹,如今深夏已經快過了,紫微花也開始含苞待放,整個王府裡都凝結着紫微花的花香,他突然想起顧空梨所說的霸王花,想起她說的不僅能食用,還能防火防盜冷不丁的就笑了。
不知不覺走到了顧空梨的院落裡,她的院落不比鳳玄姬的華貴,東西不多,帶着些微的凌亂,但是若是打起來,卻極適合藏身。
蘇恆醒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風拂起那桌子上的紙,他近前一觀,只見那紙上繪着一個超級萌的簡筆人畫,畫中有與他確有幾分神似,特別是那衣上的紫微花,栩栩如生,脣角那一抹深不見底的笑意亦是如出一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