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小姐被西顧氣得漲紅了一張臉,瞪了他半響轉身回了府坻,西顧城主慢慢吞吞的跟着她走,偶爾還回頭看一眼顧空梨,顧空梨只得擡步跟上。
這南府到底是最富貴的,遠遠的望去,那是一片金光閃爍,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錢字在發着光,烏雲漸漸消散,那南城城主慢條斯理的跟在她的身後,那一副張揚的姿態與他如今要演繹的身份顯得格格不入。
顧空梨跟着他們穿過了蔚藍的湖泊,經過了那草長鶯飛的草地,最後來到了一處低矮的屋閣,屋閣之中放置着一個棺材,鋪天蓋地的白色將這黃金的棺材帶得格外明顯,顧空梨站在外面,瞧着那黃金的棺材,一時不知如何說話。
蘇恆醒牽着顧空梨踏步而入,朝她小聲道:“先前我們所見城主並非真正的城主,他如此急切的要讓位,卻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阿梨,幸好你阻止的及時,否則,倒真的是難以出城了。”
“我可不是一個說話不算數的人, 這東西本是想給我爹陪葬的,不過既然答應要給你們,那你們拿去就是,不過,在開啓之前,我要他,死。”她直拽這華衣豔服的西城城主,顧空梨突然覺得,撕殺啊什麼的,其實跟她都沒有什麼關係了,她只需要靜靜的呆在那兒看着就成了。
“好啊,不必去西城了,我已經差人將她運來了。”他打了個響指,有十六個人擡着那冰棺大步而來,他們將冰棺放在那院子的正中央, 這西顧忽的來到顧空梨的身旁,他垂眸輕笑,伸手摸了摸她的發:“小傢伙,要好好活着,此衣贈你,你要切記,隨時帶在身上,若是遇見了北帝,便將此衣披上,北帝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若三位城主都折了,他自然會出現, 你不必殺北帝,只取北帝手中常帶的那支簪子,毀了就成了。”
“爲什麼這麼幫着我?”顧空梨不解的問他,但是後來顧空梨才明白,或許有一種東西,叫做輪迴,有一種東西叫做因果循環。
“大約是我前世欠你的,之所以要見你,不過是爲了將前世欠的還清罷。小傢伙,再見。”他垂眸輕笑,轉身大步去了那產棺前,那冰棺打開來,他躺在了這女人的身旁,與她的手絞纏緊握,紅色的火焰在他們之間竄了起來,顧空梨想上前去阻止,被蘇恆醒死死的扣在懷裡, 她只能遠遠的望着,望着那大火迅速將兩個吞噬最後消失不見。
那南城大小姐坐在地上,笑道:“死了都死了,全部都死了,哈,死了好,死了好呀,都死了!!”
烏雲鋪天蓋地般的襲捲而來,一人身着發黃金龍袍浮於半空,手一揚那火便滅了,那而兩具屍體卻已經化作了灰燼,那站於半空中的人冷眼瞧着顧空梨:“區區三個外人,竟毀我兩位城主,本事不小!來人,把他們抓起來,關入死牢。!”
無數黑色的霧從四面八方散來,那南城大小姐意外的護在了顧空梨的身前:“殿下,您該適可而止!若是再這般下去,
晉武帝復生,那麼殿下的位置必然岌岌可危!”
“你以爲本宮會信了你的鬼話?蘇南城,讓開。”他冷眼瞧着顧空梨,手中有風刃在不斷的閃動,顧空梨扯了扯蘇恆醒的手,小聲道:“一會兒你拿着這個尾指去開南城門。”
“你去開。”蘇恆醒將那手指塞進顧空梨的手中,一把將顧空梨推向古文墨的身旁,那着明黃色龍袍的人冷眼瞧着那三個外人,冷笑道:“想毀我南城?區區三個凡人有何本事!”他一擡手,整個天空風雲變化,無數的榕漿從四成八方砸下來,顧空梨忙將那件衣服披在三個人的身上。
“我來拖住他,你們走。”南城府大小姐一把將顧空梨推出了院子,瞧着那浮於半空的人,扯着脣角,笑得滿眼孤寂與空洞,這樣漫無目地的日子,她早就活夠了。
“你爲什麼……”突然就要幫他們了?
“比起我一個人死,我更喜歡大家同歸於盡,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不是。”她亮出一把長槍,飛昇而起,與那太子殿下打作一團,蘇恆醒將顧空梨護在中間,三個人朝着那青銅城外奔去,顧空梨手裡緊握着那尾指骨,玉一般的骨頭顧空梨連握緊的力道都不敢有,只能這麼隨着他們奔跑在在熔漿滾燙的幻城中。
顧空梨的將尾指玉骨按進了那個盒子裡面,巨大的城門緩緩的開啓,那大小姐朝顧空梨大聲道:“折斷它!!!”
那是一枚簪子,造工很精細,砸在顧空梨的手裡,顧空梨利落的直接折斷了那簪子,而那位太子殿下手中的長槍直直的穿透了那南城大小姐的胸膛,她瞪着顧空梨,張了張嘴,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走!走啊。
蘇恆醒扣着顧空梨的手腕,沉聲道:“走!”
古文墨拉着顧空梨另一隻手,他們跑出了這南城,整個南城轟的一聲全部化作了沙丘,原本浮於半空的那兩個人也瞬間被沙丘所吞噬,顧空梨雙手撐着膝蓋,微微喘着氣。耳中聽見的是那轟轟隆隆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機器在轉動,聲音停下來的時候顧空梨再擡頭眼前混亂的一切終地停止了,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個陣法的正中央,八卦的八方皆放了有一香鼎,鼎中有香菸正梟梟的揚起,而八卦中有四方各擺有一副畫,天乾地坤乾的位置上擺的是那位身着龍袍太子,即北帝。
而相應的畫後面,擺了四個棺材,他們所看見的那城池,其實不過是顧空梨他們看了牆上的那些畫,那些毒物後來都化作了老百姓,陪襯了那四座城。
八卦的正中央,陰陽兩個圓點中有盒子緩緩的升了起來,那盒子裡面擺着兩顆寶珠,大約鴿子蛋大小,散發着流光溢彩的顏色。
顧空梨走出了陣法,站在那西顧的棺材前,西顧是與一個位美人躺在一起的,只是那美人卻不是顧空梨,雖確實有幾分相似,但卻也僅僅只是眉眼處罷了,兩人身着嫁衣,躺在一個棺材裡面,顧空梨垂眸,心裡默默對西顧與
南城說了一聲謝謝,雖然只是幻境裡面,但是,有時候那種強烈的感覺,卻是欺騙不了人的。
“看得也差不多了吧?”蘇恆醒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的掃了眼古文墨。
古文墨站在東城主的棺前,他的手放在那棺材上面,神色沉靜,性格也不似以往那般開明瞭,這樣的神情讓顧空梨想起了一首歌,歌名叫什麼她不大記得了,是王妃唱的,以前無意中聽過,覺得甚能撩動人心,所以便記了下來。
歌詞是這樣的,懂事之前,動情以後,長不過一天。而這句話,或許用在如今的古文墨身上,正正適用。
“姐姐,我們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夢嗎?”他低頭,瞧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手裡的那顆金子所做的心臟,有些茫然。
顧空梨看了眼那大小姐的六指笑道:“誰知道呢?現在也總算是出來了,先離開這裡再說。”
“看那。”蘇恆醒指了指其中一副畫卷,集五珠,自顯出路。”短短的一句話,洞悉了一切。
顧空梨又將兩顆珠子取了出來,細瞧了瞧:“這就是其中兩顆了?那另外三顆在哪裡?”
“此五珠想來必是以陰陽八卦之象所配,也就是說還有八個地方中的五個地方是沒有珠子的,先離開此處再議。”蘇恆醒看了看此處那乾燥的牆面,朝着那條小巷子走去,那小巷子的兩旁都有夜明珠,在珠光的點綴之下也不至於會視物不清,穿過這小巷弄是一片花園,花園之中還有荷塘,一隻白色的小傢伙正在水裡面撲騰着,一道清亮的小嗓音還在小聲的嘀咕:“快點兒,小白你怎麼這麼沒用呀?給我抓兩條上來,我快餓死啦,孃親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唉,好難找。”
顧空梨有些詫異,這聲音……
“是小小顧,是小小顧吧?阿默,你這聲音,她沒事?是不是,她……她真的沒事。”顧空梨有些激動,朝着那小小的身影就奔了過去,顧空梨的心肝在顫抖着,她的孩子,平安無事吧?一定是平安無事吧?顧空梨的心在沸騰着,她整個人格外的激動,瞧着那正赤着腳划水的小小顧,一顆心都化了。
“寶貝兒,你在這裡做什麼?”顧空梨生怕驚了她,坐在她的身旁與她說話,聲音溫柔 得顫抖,可是這小傢伙似乎不怎麼聽她的話,她好像沒有看見顧空梨一樣,捧着臉,笑盈盈的使喚着那隻叫做小白的傢伙。
“你快點兒啊,我快餓死啦。”
顧空梨一隻手輕輕擱在她的肩膀上,卻猛然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穿過了她的身體,而她自己也差點撲進了水池子裡,蘇恆醒將她拉了回來,瞧着坐在地上的小傢伙,擰了擰眉:“這陵中怕是有諸多幻像,小小顧沒事,她只是在雲閣裡面閉關修行,待她自修期滿了自然就會出來,你不必擔心。”
“她真的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好就好,我們還是繼續走吧。”顧空梨還是有些不死心,伸手又摸了摸小小顧的肩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