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皇島中人?”獨孤星墨猛的捏緊了手中的玉筆,溫潤的眸色裡迅速凝結出了寒意,曾經因爲皇島中人而亡掉的家國, 不在少數,若顧空梨真的是,那麼這計劃,就真的要改一改了。
“你以爲我這一切是拜誰所賜?全都是顧空梨那個賤人,若不是她,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是女帝了,我告訴你,你若是敢因爲她而背叛我,那就別怪我到時候心狠手辣!”她的眼緩緩的閃出一個火焰的符號來,獨孤星墨手中的筆咯的一聲斷了,劍眉狠狠的擰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朕便助你將皇島拿下如何?”他眯了眯眼, 凝着窗外那一片開得烈烈的桃花,脣角輕輕勾起。
“你以爲皇島是你能拿下的?你也別太高看了自己,把顧空梨交給我,我保證讓她死得無聲無息,再順便將這件事情推到那蘇恆醒的身上去,豈不是一舉兩得。”
“不行不能殺她。”
“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愛上她了,在你心裡一直裝着的那個人不是竹枝嗎?你愛上別人,你對得起竹枝嗎?哥哥。”她眯着眸子,扯着脣角喚了一聲從來不曾喚過的稱呼,儘管他們自己的心裡清楚,可是誰也不曾這麼稱呼過。
“好,朕答應你。你今夜再行動吧。”他將斷了的玉筆順手扔在一旁,翻了另外一本摺子繼續批了起來。
顧嫣然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她滿眼帶笑,每每瞧着顧空梨不痛快的樣子她的心裡就格外暢快,不就是晚上嗎?她等就是了。
那御花園的綠林小道上即便是冬季也依舊生機勃勃,各種顏色的花在道路兩旁綻放着,顧嫣然一擡頭便迎上了一位貴人,那貴人衣着樸素,見了她跪在一旁行禮:“見過顧姑娘。”
她扯着脣角冷笑:“我可不信顧,我信唐。”
“是妾身失言了,只是瞧着唐姑娘與皇上有幾分相似,便想着與姑娘一見,不曾想竟然在此與唐姑娘相遇。”
“行了,有什麼直說,別跟我繞彎子。”她瞧着眼前相貌平平的人,視線落在她手裡提着食盒子上,眸底泛起一抹冷光。
“妾身親手做了些東西,想給皇上嚐嚐,聽聞姑娘初從皇上那裡回來,不知皇上可有空?”這宮妃垂眸的模樣極其恭敬,站在一旁禮儀甚是周全。
“我怎麼知道他有空沒空,你自己去問。”扔了話顧嫣然便大步離去,留下這宮妃站在原地默了良久,她忽的擡頭望向那玲瓏塔,好一會兒她身旁略顯得有些高大的太監見四下無人才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嘿?十公主,你不是說要來此救那三王妃麼?發什麼呆?”
“對啊對啊,三嫂應該是被關在那個塔上邊了,我去給那個死皇帝送吃的,你去探一探消息,織鏡,千萬不能露餡了,要不然到時候哥哥的責任又重一些了。”那霍辰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四處亂轉,最後擺出一本正經的架勢朝着皇宮主殿而去。
織鏡撇了撇嘴:“竟然讓我堂堂伏令司的來當太監!”遇見那小妮子他倒底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黴了,莫名其妙的這孩子成了那三王爺走失的嫡親妹妹也就算了,如今風風火火的跑來救恨三王妃還掛着人家一個死去的妃子的名號,嘖,這都叫什麼破事兒。
織鏡只得朝着那玲瓏塔而去,塔外面有許多的將士把守發,幾乎是擺出了一副八卦圖的架勢在守着,根本就難以進去,別說是還要進去救人了。
“幹什麼的?這裡可不允許外人進入,趕緊走趕緊走,若是被皇上瞧見了,幾顆腦袋都不夠你砍的。”那領軍的催促着他離開,織鏡瞧了眼那九層高的塔笑嘻嘻的問:“唉,大人,這如此光華炫麗的塔中是不是藏了什麼美嬌娘啊?要不然,怎麼你們這麼多人守着?我就是好奇…”
“這是你該好奇的嗎?趕緊滾。 ”他真着織鏡一腳踹了過去,織鏡只得轉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那站在陽臺上的顧空梨瞧着下方的人總覺得有些眼熟,只是她也沒有多想,冬季的白天總比夏季要來得短許多,太陽早早的就下山了,那屋子裡的燈盞也早早的便亮了起來,顧空梨將衣服改造了一下,但凡能剪的,她都剪了,那一頭髮利落的用髮帶高高的紮了起來,長裙都被她給綁成了闊腿褲了,她手裡如今一件武器也沒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人家送完了飯之後顧空梨將從窗口一點點的往下爬,她是揹着獨孤星墨窗口的那個方向爬的,速度極快,一閃 人就不見了。
顧空梨躍進了八樓,八樓是一個書閣,裡面全部都是書,還透着一股子塵封的學識味道,她悄悄的往下走,一個人卻突然伸出了一條腿來,那人伸了個懶腰,瞧着顧空梨笑呵呵的道:“呦,十年前死了一個小姑娘,十年之後怎麼又來了一個?”
“打擾了,您就當我沒來過好了。”顧空梨從他的身旁繞過才發現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了,手裡拿着一本書,躺在塵埃滿布的地板上,一副懶懶洋洋的模樣無可救藥。
“唉,話可不能這麼說小姑娘,來來來與我這老頭兒說上幾句話,我在這裡可呆了十來年了,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日子也早已經一去不復反。”他撐着身子站起身來,嘆了嘆氣,伸了個懶腰,順手拍了拍衣服上那塵埃,塵埃在月光下紛揚,顧空梨垂眸,瞧着空空如也的手,眨了眨眼:“我這是在逃命,老人家,您還是繼續紅袖添香夜讀書吧。我先走了。”
“你這小娃兒倒是聰明,將那玄天鏈子給解了,先前那個姑娘可是個狠角色,她將自己的手砍了,只是可惜了,最後死在了那太后的手裡,嘖嘖,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你走吧,這裡有一個暗道,直通你想要去的地方。”他走到一處書牆上,按了一處按鈕,顧空梨腳下突然一空,她就這麼筆直的朝着一樓摔了下去。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地下,因爲顧空梨最後是跌進了一張大
牀上,牀已經隨着年月而腐朽了,所以顧空梨摔下去的時候那牀就散了架,顧空梨回頭去看,卻見那老頭兒已經將閣門給關了,她只得往前走,前面是一條幽暗的小道,越走越潮溼,甚至開始朝下滴水,顧空梨摸了一盞燈一路朝前走。
最後燈盞停在了一處略乾燥的地方,那裡有一個按鈕,顧空梨一按下去,整個人就被彈了上去,砰的一聲顧空梨又摔落在地上,在顧空梨的對面靜坐着一個姑娘,那姑娘着大紅的嫁衣,她是對着鏡子的,所以在顧空梨的這個角度看來極其詭異,顧空梨往後挪了兩步,朝這嫁衣姑娘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得罪了,我也是從底下竄出來的。”
那姑娘卻擱置了手中的胭脂,輕笑道:“不打緊,小梨夫人坐吧,我已經恭候多時了。”
“你是…竹枝?”顧空梨試探性的開口,對面的姑娘卻笑了。
“正是在下,你是不是也聽那老頭兒說我已經死了?確是死了,不過,後來又被太后娘娘囚禁在此,蜀道門歷來會算天命,她留着我,不過是想在必要的時候我能助皇上一臂之力,而如今,西方龍氣已經將南晉的吸食得差不多了,南晉…也早晚的事了。”她垂眸輕嘆,非她不做,而是有些有違天道之事,不能做。
“那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顧空梨站在原地,一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沒有,其實比起這皇宮大院來,山野閒鶴的日子其實更適合他,只是他的心裡鬆不下那一口氣,小梨夫人,吾與神未央大人可是師出同門,不知你信否?細說起來,我還要稱神未央一聲師兄呢,不過,我可沒有他那般厲害,能夠強行將一個人的魂魄封鎖住。”
顧空梨突然覺得,算命這種,有時候簡直,根本由不得你信不信,那命就擺在那裡。
“你爲什麼非要讓我來見你。”顧空梨擰眉,瞧着眼前面容清麗的人,她跪坐在地上,那長長的紅色衣袍與鏡中的那人彷彿重合了,分外的好看,卻也分外的詭異。
“如此術法若是失傳了,豈非可惜?我要你拜我爲師。將神門祭司之責傳下去。”她是神門中人,可惜很多年以前神門就已經開始隱世了,後來神門中人就越來越少了,直到如今說出來可能都沒有幾個人知道了,就好比你跟現代零零後說小虎隊一樣,估計也沒有多少人是知道的。
“我 知道你想要什麼,不過你不要忘記了,你想要的東西,只有我能給予,所以你最好聽我一勸,否則你若是強行回現代,哪裡出了什麼問題,那可就白費了那麼多的功夫了。”她一步一步的誘惑,將顧空梨引入一個深淵裡去,奈何顧空梨就是不給面子。
“不好意思,在我們國家,雖有神話故事,但是卻並不會過於迷信,至於你說的什麼穿越,我既然來了,那麼我相信我也能夠回去。你與神未央師出同門那是你的事我沒興趣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