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一蘋果朝着他砸了過去:“你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難道我會害了你不成?要不然你給他再瞧瞧?若是能將餘毒去幹淨,或許可以提前讓他恢復記憶呢?”
“那我選後面這條。”華夙很沒出息的投了降,開玩笑,他又不是沒看見過蘇恆醒從火堆裡竄上來抱着顧空梨的樣子,那男人,儘管現在失憶着,他覺得,他心有餘悸,惹不起。
顧空梨幾步來到門口,一伸手將門拉開,蘇恆醒朝着顧空梨就撲了過來,顧空梨差點沒被他壓着,蘇恆醒有些尷尬的咳了咳:“那個,妹妹啊,我就是有點擔心你,這個男女共處一室,到底也不好,你說是不?”
“給他看!”顧空梨一把拽住蘇恆醒,將人按在椅子上,抓着蘇恆醒的手放在桌子上讓他去號脈。
華夙在顧空梨的身旁坐了下來,摸了半響的脈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再給他下些藥,七日之後自然就會恢復過來了。不過,中了蛇毒還能有如此的反應,這體質也確實非常人所能比擬的。”
華夙給蘇恆醒開了些藥,跑到後邊去熬藥去了。
蘇恆醒坐在顧空梨的身旁,翹着二郎腿,端着茶盞的模樣跟他以前是一模一樣,但是那眼神裡面的東西卻讓顧空梨覺得陌生。
她嘆了嘆氣,理了理衣袍朝蘇恆醒道:“你可知,你的身份是什麼?”
“我覺得,我該是皇權貴族之輩,吾,最好是家有嬌妻門庭榮耀那種。”蘇恆醒笑眯眯的瞧着顧空梨。
不知道自己哪裡又說錯了,這女人吶,一張臉說翻就翻。
顧空梨壓下心裡的火,笑問蘇恆醒:“那你心目的嬌妻應該是什麼樣子?”
“自然該是那種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心有大智,溫婉賢德,上得了牀,下得了廳堂。”他搖頭晃腦,跟唸詩似的,顧空梨一臉扭曲的摸了摸自個的臉,螓首蛾眉?精緻倒是精緻,不過要到那程度好像差了點,至於手若柔荑…跟着花無極練了半個月的內力,打了半個月的架,整個人都快成漢子了,更別提什麼扶如凝脂了,臉本來就是自然色,怎麼可能白得跟玉似的那麼不正常。
越想顧空梨就覺得越扭曲。
蘇恆醒望向顧空梨,目光灼灼:“不過,若是真的愛上一個人,不管她是什麼模樣,只要我愛,那麼就都不重要了。”
顧空梨有這麼一瞬間,覺得蘇恆醒這貨其實不是失憶!
“那…你覺得鳳玄姬如何?”顧空梨下意識坐得正了些,隱隱約約裡對這個答案有些期待,她大有一副說錯話你就死定了的架勢。
蘇恆醒側頭想了想,搖了搖頭:“鳳玄姬是誰?”
“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顧空梨擰眉看他,瞧着他那深邃而迷茫的眼,探究着真假。
他重重的搖了搖頭:“我記得我好像有一個很愛很愛的人,不過,我不記得她是誰了,妹妹,你跟我這麼熟,你肯定知道,她
是誰啊?長得美不美?好不好看?”
顧空梨將他緊握的手抽了回來,淡道:“你還是按時看病吃藥吧,等你好了我們再來談這個。”
南廟之外,白霜踏牆而入,瞧見這些人都有些眼生,只是瞧着白止的時候那防備才鬆了幾分:“白止,王爺可在裡面?”
白止點了點頭,起身接着白霜小聲道:“王爺他…餘毒未清,失憶了,你…你還是先做好心理準備吧,王妃正在裡面同他說話呢。”
“什麼!餘毒未清?失憶?”這個時候白的霜哪裡還有心思去顧及後面兩句話,朝着那房間裡就衝了進去,整個人愣在原地。
蘇恆醒堂堂七尺大男人,被顧空梨按倒在地上揍,這個她是不是打開門的方式不對?
白霜糯糯的瞧着蘇恆醒小聲道:“王爺,屬下聽說,王爺餘毒未清失憶了,所特來看看,想來,用不了多久太子的人馬也該到了屬下是提前趕來通知…的。”
顧空梨將蘇恆醒從地上拉了起來,幽幽的掃了眼白霜,伸手替蘇恆醒拍了拍衣袍,蘇恆醒瞧着站在門外的白霜,笑道:“妹妹,這個姑娘長得不錯。”
顧空梨一臉扭曲,朝着他踹了一腳:“你有完沒完!”
白霜簡直生平第一次被蘇恆醒誇,以前不是損就是腹黑的耍着她玩,現在竟然說她長!得!不!錯!!!
“王爺,屬下當真長得不錯嗎?可是先前還有人說屬下是一顆男人心,空有一個女人的軀殼,若是能塞回去重生一次,必是一位響噹噹漢子。”她一回想起以前蘇恆醒說過的話,別說是溫柔賢德了,媽的,沒衝去的殺人就不錯了。
蘇恆醒一拍桌子:“誰說的?有沒有眼光?姑娘生得貌美如花,體態更是婀娜,若是…嘶,妹妹啊,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動手動腳,你這樣很難找着夫婿的。”
白霜風中凌亂,她要不要告訴一下王爺,你口中的妹妹其實就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而且因爲這個王妃他都要開始搶他最不屑的帝位了。
顧空梨眯了眯眸子,朝白霜道:“一會我先拖住太子,你看住蘇恆醒,千萬不能由着他亂來。”
“你說的太子是何許人也?妹妹,咱們家裡是不是你當家的?我覺得你說得好有道理。”蘇恆醒扒了上來,湊近顧空梨的身邊,彎下腰將下巴抵在顧空梨的肩膀上。
顧空梨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郊他這張俊臉挪開,臉色微有些扭曲:“蘇恆醒!從現在開始,你記得我說的話,你是王爺,我是你的王妃,至於等一下要來的太子是皇帝的長子,你的大哥,你之所以會這樣就是他害的,但是我們不能明着跟他鬧起來,一會你給我少說話,端着茶盞喝你的茶就行了。”
顧空梨替蘇恆醒理了理衣袍,將人推到主位上坐着,塞了一盞茶給他。
動作剛做完,外面的門被大開,太子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從看見顧空梨的那一刻起,他突然就明白了,除了三王妃,還有誰會讓他拼了命的朝着那火
堆裡跑,還有誰能夠讓他哪怕拖累自己也要揹着她逃跑?
只是瞧着蘇恆醒那一頭爆炸頭,總覺得很有喜感。
“三弟沒事吧?本宮已經奏請父皇派了幾個御醫過來了。”
他走上前來,站在蘇恆醒的跟前,細細的打量着他,臉還是那張臉,氣質還是那高冷桀驁的氣質,只是,他覺得好像有些什麼微微的變了。
顧空梨掃了眼身旁的蘇恆醒,蘇恆醒捏着茶盞,咧嘴笑道:“勞太子掛心,本王好得很。”
“既然三弟平安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三弟受了不小的驚嚇,怕是不宜再在這長蘇郡呆下去了,另外父皇也有新的旨意傳來,無極門葬於火海,眼下只有派三弟作爲西鳳的特遣使去一趟西鳳了,本宮相信,有三弟出面,與南晉的戰事,自然可以延緩。”太子坐在蘇恆醒的下方,端着桌前的茶盞打開一看,杯子是空的,於是順手又放了回去。
蘇恆醒端着茶盞上眯了眯眸子,那冷冽的殺氣朝着太子傾巢而去。
顧空梨擋在蘇恆醒的跟前,朝太子冷聲道:“這件事情我們知道了,不勞太子費心,太子事務繁忙,我們就不留了。”
蘇政華目光落在顧空梨的身上,帶着幾分朦朧不清的目光,當他覺得那個在火裡跑的人是顧空梨的時候,他竟然覺得心裡很難過。
“可否與三弟妹單獨一談?”他下意識裡開了口。
顧空梨站在蘇恆醒的身旁,暗中捏了蘇恆醒一把,蘇恆醒放下茶盞,帶着幾分不悅:“有會就在這裡說,你與她有什麼好談的?”
他默了許久,終站了起來,朝蘇恆醒道:“本宮還有事務要處理,告辭。”
他轉身的匆匆走了,出了南廟之後便吩咐了身邊的人:“給我將三王與三王妃盯死了,一定要找一個最有利的時間再下手,確保萬無一失!另外,傳信給南晉太子,讓他務必將他給我解決了,若是他們有命活着回來,那麼,這個合作,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了。”
站在他身旁的屬下恭敬應下,目送那輛明黃色的馬車離開。
屋子裡蘇恆醒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摸着下巴朝顧空梨道:“你我既是兄妹,爲何又要說你是我的王妃?再者,你與我並不同姓,而太子那個人渣又喚你三弟妹,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事實證明,一個人有沒有記憶,跟他的智商真的沒有關係。
顧空梨被他問得一時啞口無言,白霜忍不住扶額:“王爺,您究竟是傷着哪兒了,怎麼會失憶呢?”連顧空梨都不記得了,等你清醒恢復過來的時候你死定了。
顧空梨倒是想起了白止先前說過的一句話,一個人,若是他曾經缺失些什麼,那麼他失憶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表達出一些什麼來,顧空梨想,他缺失的,或許就是那一份童年的喜樂,顧空梨想將那份童年失去的東西,幫他找回來,當他再想起來的時候,是想起顧空梨這個人,而不是那一段令人唏噓痛苦的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