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殿裡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不僅僅是那些有親戚朋友是執殺殿弟子的大臣,還有平素裡被司弒天得罪過的大臣們,甚至是邑王的一些舊部們,也跟着一起起鬨。
那架勢,不像是要給太子定罪,更像是要一舉絆倒太子。
司衢臉色鐵青,面部的肌肉隱隱抽動着,胸口因爲憤怒而劇烈地起伏着:“放肆!你們一個個,是想要造反嗎?!”
都到了這種程度,司衢對於司弒天的袒護,還是絕對的。
不管衆臣子如何控訴,司衢對於這個最愛女人生的兒子,還是有永遠都用不完的寬容。
“陛下——”誰知,在這個時候,威後卻忽然開口了。
“皇后,你不要生氣。”
司衢當真是個昏君,昏了頭了,當着所有大臣的面道,“朕自有主張,絕不會讓這些奸佞之臣冤枉弒兒,朕要全部罷了他們的官!”
都是一羣吃飽了撐的老傢伙,他要罷免他們,全部,一個不留!
“陛下息怒。”
威後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指甲上塗着鮮紅的丹蔻,丹蔻面兒上用金粉繪製着鳳凰的圖騰,她輕輕地拍着司衢的脊背,幫他順氣,柔聲道,“臣妾覺得,這些臣子也沒有犯什麼大錯啊,弒兒很可能是真的有錯,他被我們驕縱慣了,太頑皮了。”
“皇后?”
司衢轉過頭,用一種非常詫異地眼神,盯着她,“弒兒可是我們的兒子!”
言下之意。
就算弒兒犯了天大的錯,那也是沒錯!
“陛下,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威後的紅脣邊上,勾起一抹妖嬈的弧度,“臣妾也聽手下人說了,昨夜的確是弒兒做的有些不妥,執殺長老之死,雖然跟弒兒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爲了黑市上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就如此衝動,實在是很不理智。”
司衢非但不怒,反而挺高興:“正因爲如此,所以弒兒才特別像朕啊!”
可以爲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不顧一切的守護和維護。
這一點,當真是遺傳到了他司衢的精髓啊!
威後羞澀一笑,以手掩脣,道:“陛下真是的,都這種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司衢正色道:“不,朕沒有開玩笑,朕是真心……”
“陛下。”
威後沒有給司衢當堂表白的機會,她打斷了司衢的話,聲音柔媚妖嬈,“依臣妾來看,弒兒這次的確做得有些過頭了,引起了衆怒。如不嚴懲,實在是不合適。”
這是威後第一次,主動要求懲處弒兒。
司衢愣了一下,問道:“皇后想要如何處置弒兒?”
威後微微一笑,塗着紅脂的脣瓣一張一合,吐露出的是無情的話語,“臣妾想,先罰去太子半年俸祿,革去太子在朝中的一切職務,沒收太子虎符,在東宮好好思過。”
“這——”
司衢臉色微變:“罰俸祿也就罷了,在東宮思過也可以,可是革去朝中一切職務,沒收虎符,恐怕有所不妥。”
依照皇后的這種懲罰方法處罰弒兒的話,那跟廢掉太子,也沒有什麼差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