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貼上,季笑嫣由原來的捂嘴偷笑變成了哈哈大笑。她瞧着俊美如天神的男子如今的這副面貌還真有三分滑稽。小眼睛,蠟黃的皮膚,濃眉,最關鍵的是嘴角邊還有顆長了毛的黑痣,在這副本就平凡的出奇的面孔上,這顆痣簡直是“畫龍點睛”。
不過即使這副甚至是有點醜的臉孔一配上蕭然澤那雙微眯的比海還深邃的眼眸和卓然的氣質,竟然一點都不減迷人的風采。
凝視着蕭然澤的星眸,好似有魔力般,季笑嫣嘴角的笑意慢慢減退,最後只剩下迷醉。蕭然澤大臂一揮將季笑嫣摟進懷裡,大掌順着她纖細的手臂摸到了細滑小巧的小手,在上面輕輕摩挲:“是不是我就算易了容還是能讓若兒癡醉?”
季笑嫣一抹羞澀滑過臉頰,嗔道:“哼,你不知道你這樣多醜呢!”
“哦?我倒要看看若兒把我弄的到底有多見不得人。”說着抽出一隻手就打開馬車的壁櫥,在裡面拿出一方銀柄的銅鏡照了兩下,眉頭一皺,放下鏡子嘴角的笑意竟然更大。
“你笑什麼?”季笑嫣不滿的問。
蕭然澤湊過來“若兒難道是怕我長得太俊美,在外面招蜂引蝶?”
“你——”季笑嫣仰起頭朝身後一臉自負的蕭然澤翻了個白眼,蕭然澤卻趁此機會在她粉潤的嘴脣上親了一口:“放心,我的美貌只會是若兒一人的。”
一不小心又被他佔便宜,季笑嫣不爽極了。瞥了一眼手上的面具,琥珀色的眸中閃過一絲晶亮。一低頭,將面具貼在自己的臉上。瞬間遮蓋了季笑嫣滿臉的清華,粗糙的皮膚,鼻翼兩邊的雀斑,除了那靈動的雙眸真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農家婦女風吹日曬後的長相。
擡頭望了望蕭然澤,嘴角得意地彎起:“怎樣,是不是和你的這副面具很配?”心裡卻打着小算盤:小樣,看你看到這副樣子還還有心情吃豆腐不?
寵溺地捏了捏季笑嫣的小鼻子,又摸了摸臉頰,眉尖揚起:“的確,手感不好。”
“那——唔”季笑嫣的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兩片薄薄火熱的脣貼住,輾轉悱惻,他貪婪的掠奪着她口中芬芳的氣息,知道她有些呼吸不暢,纔不捨得的放開她。他輕貼在她耳邊有些調侃的說道:“我嚐到了若兒的氣息,你還是我的若兒。”
因爲剛剛的深吻,季笑嫣還沒調整好呼吸,她用迷醉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我不是原來的樣子,你還會認出我嗎?”。
修長的手指撫摸着季笑嫣的水潤的眼眸:“不管若兒變成什麼樣,只要看到若兒的眼睛,我就知道是我的若兒。”
猶如嚐了最美味的糕點,季笑嫣心中裝滿了感動和甜蜜,胸腔中有一個聲音在迴響:澤!你也是,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只要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會知道是你!
乖順地靠着蕭然澤寬厚的胸膛。微閉着眼眸,腦中卻又開始思緒萬千:“澤!跟我說說我走後的事吧!我很想知道。”
蕭然澤身子一顫,隨即又恢復了平靜:“若兒,你是不是想知道他怎麼樣了?”
有些傷感的在蕭然澤懷裡點了點頭,的確,她是想知道他怎麼樣了,從第一次見到他全身就只有孤獨的他啊!當時她初來異世,準備逃離王府時被他撞個正着,清晰地記得他身上冰涼寒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氣息,涼薄的讓人心疼。
他與蕭然澤有幾分相似的剛毅的側臉和永遠舒展不開的眉頭,初次遇到她的他,將她當做這個冰冷世界唯一的暖源,他不擇手段的將她虜獲,給她他的唯一。但是當時傷痕累累的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份感情,情來的不是時候,緣來的也不是時候,他們是在錯的時間遇到錯的人,她可以給他暫時的溫暖,但絕對不會是一輩子。
已經不是安南皇帝的他會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嗎?若是還活着現在又過的怎樣,她是真心的希望他找到他內心真正可以給他一輩子溫暖的人。
雙手攬着蕭然澤的脖頸,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她在他的胸膛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好。
蕭然澤開始悠悠開口:“若兒,我先告訴你,他現在沒事,而且過的應該比以前好。那日,我被李丞相勾結外史陷害,匆忙來到滄州城調查軍糧被劫一事並且暗底查訪你的下落,滄州城花魁招親便是我安排尋你的局。你因爲救落水的豔蝶而感染風寒,其實,當日我一直在醉香樓,忍不住半夜去尋你,但是卻反被齊元暉設計。我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竟沒有想到親自問問你”
“其實,就算你當日問我,那時我也不會原諒你,太多的誤會。後來,這件事豔蝶告訴過我,還有你留給我的那枚玉蘭花簪不是嗎?”。
蕭然澤吃驚:“沒想到豔蝶竟然瞞着我告訴你這麼多的事,我最討厭的就是我的下屬背叛我,但是這次我很高興她的做法,看在她在若兒面前替我說好話,就原諒她這一回。”
“那後來呢?”
“後來我查到軍糧的下落,奪回軍糧之際,遇到皇兄派來的宇博濤將軍攔截,被迫在長富江上與他大戰一場,最終我們成功帶回軍糧並且回到滄州城。那時,皇兄對你癡纏,以爲你出了皇宮後,是我把你藏起來佔爲獨有。”
季笑嫣呵呵一笑,掄起細細的手臂:“你難道沒有那個想法?”
“我承認我當時的確有過這個想法。”見蕭然澤這麼坦誠。季笑嫣才放過他,笑笑作罷。
“皇兄暗訪到南德王府逼我交出你,無論我ff8怎樣解釋,他都不聽,憤憤然回宮。雖然這些年我無心爭奪皇位,但是並不代表我沒有自己的勢力,宮中我的人回覆,說皇兄密謀要捉拿我這個南德王。其實我早就知道,皇兄心中總有一日會容不下我。
小時候,每當我被母后抱在懷中時,他總是用那種冰冷的眼光看着我,他總是認爲我的出生搶走了他的母愛。但是,他又怎會知道,母后在我面前提到的最多的都是他。母后總是告訴我,我們是親手足,皇兄以後做了皇帝,我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一定要輔佐好皇兄,保衛他的江山。於是我十五歲就出徵去邊境重建新城,母后因爲捨不得我,在宮中經常以淚洗面,但是皇兄卻因此更加的恨我。他認爲我的走,帶走了母后的心。所以他變得更加的冷面冷心,對我的恨自當也上升了一個新的高度。
這麼說來,我們也不愧是兄弟,看女人的眼光倒是一樣的。他第一次在我的王府見到你,我就知道或許將來他又多了一個恨我的理由。果不出我所料,後來他想方設法從我身邊奪走你,不惜暴露他在我身邊安插多年的奸細。若兒,你也知道這個奸細是誰。沒有你,我們也會有拔刀相見的那一天,只是因爲若兒你的出現讓這一天提前了而已。
那日,他終於信誓旦旦。自信滿滿的帶着御林軍包圍了我整個的南德王府,他把我與李丞相通敵賣國的罪名安插在我的頭上,沒收了我的兵符,但是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我早已不在南德王府,此時的南德王府只是個空殼而已,我將我多年隱藏起來的勢力暗中調入皇宮。
母后和影兒都知我計劃,但是這畢竟是我們兩兄弟之間的事,她們就算心痛不已也不好插手,若是插手了只會讓這件事更難辦罷了。在他離宮之時我帶兵佔領乾清宮,等他把一切反應過來回到皇宮之時,早以木已成舟,這一切都是他逼我的。
他癲笑着來到太和殿,用劍指着我悲慼心涼的說:‘這樣也好,我終於不用再感受那被孤獨寂寞包圍着的滋味,原來一切都不是朕的,就算朕費盡心機去奪取一樣還是沒有結果。’
他脫下龍袍,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把安南的皇位傳於我,自此他變成了逍遙王,不問政事,逍遙自在,只管遊山玩水,追尋他這些年失去的溫暖。
我將他送出皇宮之日,他忽然湊到我耳邊說:‘我終於相信不是你把若兒藏起來的,你要幫找到若兒,讓她有幸福快樂的生活,你要愛她,連上我的那份一起愛,如果讓我知道你沒有好好的疼惜,記住,我會回來把她奪走。’
這場政變沒有消耗安南的一兵一卒,皇兄不是鬥不過我,或許這些年,他真的累了,不想再這麼壓抑的爲國家,爲百姓活着,他想爲自己活一次。”
季笑嫣在心中默默祝福着蕭然清可以找到自己的真愛,她現在真的很想告訴他。他笑的時候是最俊美的。沒有壓力沒有束縛的他可以找到讓他一輩子都笑口常開的人嗎?
蕭然澤溫柔的給季笑嫣擦去眼角的淚珠:“好了,皇兄現在生活的很好,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快活呢!哪裡像我們還在齊越逃命。”
季笑嫣毫不留情的瞪他一眼:“誰叫你沒分寸跑到齊越來的。”
盯着季笑嫣鼓起的雙頰,眼神中溢出寵溺:“我若是不來這齊越,你難道還想一輩子呆在齊越皇宮中不成,告訴你,休想,要呆也只能呆在安南的皇宮,做我一個人的皇后。”
聽着他霸道的話語,季笑嫣琥珀色的眸子卻是一暗,她怕是還沒回安南她已經與他生死別離了。扯扯嘴角,掩過這抹悲意。
“李溪萍是怎麼回事?”
深邃的眸中一股殺氣閃過:“沒想到李溪萍竟然沒死,我登上帝位後,下令將李丞相一家滿門抄斬,誰讓李溪萍讓我的若兒受苦,並且誤會我,就算太后再怎麼喜歡她,她一樣是傷害過我的若兒的人,爲了我們的將來,我不得不除。況且,李丞相勾結依國,偷運軍糧,本就該是這個處罰,只是沒想到會讓李溪萍逃了出來,竟然還在蘭城給若兒造成這麼大的威脅,這次我倒是很感謝齊元暉及時把你救走。”
&nbd59sp;季笑嫣卻是因爲蕭然澤的一席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