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安靜地聽着他的話,忽然感覺一陣涼意爬上脊背,那感覺,一直冷到她心裡去了。
她幾乎是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肩膀,猩紅的雙目狠狠地盯着他:“誰下的詛咒?說啊,哪個混蛋下的詛咒?”
顧小五抿脣踟躕片刻,擡眸盯她一眼,方纔再次開口。
“你們江家的一位老祖宗……當年,她跟我飄渺仙府的一位祖先從小定了親,但是後來我飄渺仙府的那位祖先愛上了另外一位姑娘,退了與她的婚事,江家那位老祖宗恨毒了他們,於是不知道在哪裡找到了這種毒術,性命爲代價,給兩家的後代下了詛咒。”
他一字一句的緩慢訴說着,雲淺的心也跟着涼了下去。
“所以你問我江家的祠堂在哪兒,就是想要去見她?”
她冷聲問了一句,顧小五抿脣不語,那態度,明顯是默認了。
雲淺忍不住地冷笑,諷刺中卻又帶着些淒涼:“這該死的老妖婆,我要是男人,我也絕對不會娶她。”
“其實你應該沒事的,有什麼人犧牲了自己封印了你體內的詛咒,應該是你的母親,但是……”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孩子體內的力量太霸道,硬生生衝破了那道封印,所以……”
“你出去,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出去……”
她冷漠地下逐客令,顧小五瞧她一眼:“小淺,你冷靜一點……”
“滾!”
她低喝一聲,冷漠至極的嗓音,一直涼到人的心裡。
顧小五被她的態度驚嚇到,連忙起了身:“我出去就是,你別激動,小心身子,我就在外面,你有什麼事喊我……”
他小心翼翼地囑咐一句,才慢慢地提步離開,帶上房門的那一刻,雲淺忽然冷笑兩聲,諷刺至極的笑聲,聽得人一陣毛骨悚然。
屋子裡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有那麼一瞬間,她都不知道究竟是該怪那個老妖婆,還是怪江家,亦或是怪孩子衝破了母親留在她體內的封印。
又或者只能說,天意弄人。
她低垂了眼簾,擡手撫上自己平坦得看不出一點懷孕跡象的小腹,神色漸漸地黯下去……
她在屋子裡坐了一天,侍女來送過一次晚膳,到後面來撤的時候,卻發現她完全不曾動過。
第二日的情況,並沒有好到哪兒去。
到第三日清早,雲淺終於開門從屋裡出來,卻看見顧小五蹲在屋外守着,門一開,還在打瞌睡的他立刻驚醒,下意識地轉過了身。
“你……”
雲淺眉心微擰了下:“你一直在這兒?”
“也沒有,只是剛剛過來,怕你還在睡,所以沒有進去。”
他說得雲淡風輕,雲淺的視線落在了他眼下的那兩天烏青上,也猜到他這兩天估計是沒有離開過。
她抿了下脣:“對不起,那天我不該衝你發脾氣。”
她忽然主動道歉,倒是讓顧小五一陣不適應,他剛想說話,雲淺卻已經冷漠地拂袖離開……
顧小五瞧着她的背影,薄脣抿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