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人看見了葉梓桐,直朝她奔來,葉梓桐眉頭一皺,將毒運至手心,瀟灑地朝他一揮,那人微楞了一下,緊接着就感覺到有一股刺痛傳遍全身,很快就沒有知覺地倒在地上了。
“真沒用。”葉梓桐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楚離天,他還在與三個人周旋,動作似乎……竟然還有些奇怪啊。
怎麼回事?雖然這三個人看上去武功着實高強,可也不至於與他們周旋這麼久,還不能乾脆地解決啊。
葉梓桐忽然發現他的左手一直捂着小腹,動作也沒那麼靈活了,看上去有些吃力,是哪裡出了問題?見他好像應付不來,葉梓桐進去拿過自己的雙刀,加入了打鬥之中
。
但很快他們就陷入了被前後夾擊的危機之中。
楚離天對於葉梓桐的行爲感到很不可思議,他與她背靠着背,怒罵道:“你難道沒有長腦子嗎?這麼危險的情況你衝進來做什麼?”
“你先看看你自己的狀況再來責怪我好不好?不要告訴我你打着打着突然肚子痛想上茅房!”葉梓桐反脣相譏,不讓分毫。
楚離天瞪了她一眼,沒有話可以反駁,自剛纔葉梓桐放了毒藥毒死了那個人時,他就感覺到腹中一陣劇痛,好像被針板碾過一樣,就心有餘而力不足起來。
“就算我撐不住了,你又來做什麼?一般女子看見這場面不都會躲得遠遠的嗎?”
“哼,我要是一般女子就好了!”葉梓桐一腳踹開再次衝過來的殺手,那殺手卻不是好擺脫的貨色,伸手就抓住葉梓桐,給了她一個翻轉,將她甩在了地上。
但葉梓桐迅速地爬了起來,抓住黑衣人的肩膀就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毒很快就傳遍他的全身,他的下場也就和第一個人一樣了。
剩下的兩個人對於葉梓桐的毒有些忌諱,便避開了她去專攻楚離天,但葉梓桐已經很不耐煩,她牽過楚離天的手,兩個人朝院外退去,這兩個人雖然對葉梓桐有忌諱,可還是步步緊逼。
“現在怎麼辦?我沒帶多少毒,支撐不了多久。”葉梓桐低聲對楚離天說道。
楚離天的痛似乎愈加明顯,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上冒出來,他艱難地對葉梓桐說:“你不要管我,一個人回皇宮去,你現在是功臣,回到皇宮後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
“你要是以爲我會放任你不管,那你就錯了,你在我遇難的時候解救了我,我可不是知恩不報的人,這一次就當還你人情,就算死了也心甘情願了!”
楚離天看向葉梓桐,她的堅決比金子還要硬朗,似乎什麼都不能動搖她。
他的心再次被撩撥,老天對他實在太好,竟派了這樣一個善良而又特別的女人來到他的身邊,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感激,同時對葉梓桐的感情又深了幾分。
“就別再做困獸之鬥了,我們兄弟下手利落,保證你們乾乾脆脆地死!”
“哼。”葉梓桐白了二人一眼,“我這個人,寧願窩窩囊囊死活着,也不願意乾乾脆脆地死!”
“死到臨頭了還說大話,姑娘,你說你的毒維持不了多久,我們已經聽見了,我們有的是耐心,而你卻沒有補給了不是嗎?哈哈……”
葉梓桐睜大了雙眼,他們是什麼時候聽見的?
“他們的聽覺很敏銳。”一般訓練有素的殺手,聽覺和觀察力是必須要訓練的東西,這樣的話才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通過細微的動作判斷出他們下一秒要做什麼
。
這下死定了,葉梓桐嚥了咽口水,她一妙齡少女,剛剛用盡全力治好了瘟疫,現在卻落得個被追殺的地步,而且眼前的這兩個人精神好得很,她卻拖了個正在腹痛的重病患者,真如已經被獅子瞄準的小山羊,只等着對方一口咬過來了。
而這時,楚離天忽然捏了捏她的手,她朝他看過去,發現他正在朝他們的背後使眼色。
葉梓桐朝背後看去,見背後竟然是瀑布懸崖,伴隨着後退的聲音,水流衝擊在瀑布裡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恐高。”葉梓桐緊緊地抓住楚離天的手臂,擔心得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剛纔已經讓你走了,自討苦吃。”楚離天卻看起來很輕鬆。
其中一個殺手有些不耐煩了,他提劍大步上前,想幹淨利落地處理掉他們。
而就在這時,楚離天的手繞過葉梓桐的腰,笑盈盈地說:“準備好,我們要跳崖了。”
“不,我不跳!”葉梓桐回頭望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嚇得哇哇大叫起來,“要跳你跳,我不跳!”
楚離天卻絲毫不顧她的叫喊,臉上掛着的笑容溫柔而堅決:“別開玩笑了,我怎麼捨得留你一個人在上面呢,要死一起死!”
說完他整個人便朝後仰去,葉梓桐掙扎無果,也只得被他連累得一同跌入了懸崖。
在身體失重的時候,葉梓桐發出了有史以來最刺耳的尖叫,使得留在懸崖邊緣的兩個人不得已地捂住了耳朵。
“沒想到他們居然會跳下去。”其中一人怔怔地說。
“從這麼高跳下去必死無疑了。”
“可是主子吩咐了,叫我們把人頭帶回去,他們摔下懸崖,這怎麼算?”
“不管了,就說他們已經墜崖死了,難道還非要也跳下懸崖不成?到時還有命回去?”
“也對,那我們回去吧。”
兩個殺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這聲音消失不見,楚離天才鬆了一口氣,看向懷裡瑟瑟發抖的葉梓桐。
“沒想到你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高,真是有趣。”
過了很長時間葉梓桐纔敢睜開眼睛,她看向身下波濤洶涌的瀑布流水,嚇得不敢再往下看:“我不是恐高,我只是害怕又高又有水的地方。你怎麼想出這個法子的?我以爲我們死定了。”
楚離天微微一笑,抓緊了木藤:“我的觀察力比你敏銳,腳下正好有根木藤,於是跳下舞的時候順手抓住了木藤,就吊在這裡了
。你若是細心觀察就能發現了。”
“我當時嚇得要死,怎麼可能觀察得到?”葉梓桐瞪他一眼,“那現在我們怎麼上去?”
“你旁邊有一棵豎着的樹,你應該看到了,中間有許多小藤蔓,你小心拉着爬過去。”
“不行。”葉梓桐十分堅決地搖了搖頭,“我不敢。”
“你知道你把‘我不敢’這三個字說得那麼堅決時,表情有多可笑嗎?”
“我寧願吊在這裡老死,也不肯移動一步!”葉梓桐像只樹袋熊一樣死死地掛在楚離天的身上,她死都不會忘記自己小時候坐水上過山車,結果因爲過山車出了故障她掉進水裡的事實,那一次事故幾乎要了她的命,也給她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楚離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自然不會知道葉梓桐爲什麼會這麼反常,只得抱着她抓過另外一條藤蔓。
兩個人的體重不是個小數目,藤蔓雖然粗,但作爲支撐也只是暫時的,楚離天不停地換着藤蔓,每換一次就離那棵救命的大樹越近。
就在這時,葉梓桐忽然看見一團白色的東西從自己面前閃過,她疑惑地探頭去看,這一不安分的動作令楚離天一時失手,沒有抓住那條藤蔓,兩個人便失了重,朝下掉去。
葉梓桐再次尖叫起來,直到身體從高空落下,撞到水面上,好似被人從高空摔到了一塊硬邦邦的地板上,骨頭被摔得咔咔作響,她幾乎疼得暈了過去,但好在意識清醒,努力剋制着自己沒有暈倒。
他媽的,誰說從瀑布懸崖落水,是直接掉進軟綿綿的水中再得救的?她的身體接觸到水面的那一刻,和普通的土地沒什麼區別好嗎?哎喲,摔死她了。
不過葉梓桐很快就想起了楚離天,她一邊在激進的水流中掙扎,一邊大聲喊着楚離天的名字,可她周圍的水面,哪裡有楚離天的影子?
葉梓桐忽然緊張起來,楚離天原本就身體不適,現在被她害得砸進水裡,生死未卜。
想到楚離天可能有生命危險,葉梓桐就扯着嗓子大喊起來:“楚離天!楚離天!!!”
過了一會兒,仍然沒有任何迴應,葉梓桐越發緊張,連聲音都發起顫兒來:“楚離天,你別嚇我,你快出來!”
不知道爲什麼,在意識到楚離天也許再也不會探頭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裡就被恐懼佔據,滿腦子都是方纔與楚離天一起跌落的畫面,他們是一起跌落的,她安然無恙,他也應該沒事纔對,雖然……雖然他剛剛還帶着傷,摔下來的時候一定加重了,說不定就在水裡暈倒了,這樣下去會被淹死的!
不知不覺間,她的眼淚已流了滿臉,顯露出從未有過的脆弱:“他怎麼能死呢?他不應該死的,都是我的錯……”
“你真的覺得是你的錯?”就在葉梓桐傷心欲絕時,身後忽然傳來了楚離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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