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韶華的臉,頓時燒紅起來。
沒辦法,雖然已經有過最親密的接觸了,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習慣這樣的親近。
她被齊王從身後抱住,彼此緊貼着。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
“夏侯夜……”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齊王在手法嫺熟地給她脫寢衣。
很快就除掉了。
她咬着脣,緊緊閉上眼,心裡緊張得不行。
一面暗罵自己沒用,怎麼在這方面就不能豁達一點呢……
“夏侯夜,把燭火熄了。”最後她只能提出這麼一個小要求。
屋子裡光線太亮,她更不好意思啊。
齊王抱着她,發現她身上很熱,臉也紅如火。這害羞的模樣,惹人憐愛。
他輕輕扳過她的臉,輕輕吻在她緊閉的眼睛上。
她的睫毛那麼長,忽閃忽閃拂過他的脣,癢癢的。
“張開眼睛,看着我。”他說。
低沉的嗓音,蠱惑的味道。
秦韶華不由自主聽從,微微將眼睛張開。
明亮的眼眸裡,立刻映出齊王的倒影。
齊王的眼睛立刻染上了曖昧的氤氳。
他抱着香香軟軟的心上人,低頭,吻住了她的紅脣。
秦韶華身體微微抖了一下。因爲太緊張。
齊王柔聲安撫,“別怕,今天不會疼了。”
他沒有像昨天那麼激烈和着急,輕柔地,與她合二爲一。
“夏侯夜……”秦韶華低聲嘆息。
他總是有本事讓她無法拒絕,情不自禁。
……
這一次結束之後,秦韶華沒有昏沉睡着。
因爲身體已經稍稍習慣,也因爲齊王這一次非常溫柔。
她只覺得身上痠軟,但並不是很累。
慵懶地任由齊王抱着,她半閉着眼睛,安靜平息着呼吸。
齊王只熄滅了幾盞燭臺而已,最後還留了一盞,房間裡有淡淡的暖黃色光線。他捨不得讓屋子太黑,他想親眼看着秦韶華情迷時的模樣。
她那麼美麗。
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一個細小的表情,都讓他深深沉醉。
此時此刻望着她略帶疲憊的容顏,他心中生起無限憐愛,輕輕在她額角親了一下。
她的額頭上還有未曾褪去的汗水,細細的一層,潤溼了他的脣。
“渴嗎?”齊王問。
屋子裡火爐燒得很旺,他覺得熱。
秦韶華也覺得熱,尤其是經過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那啥之後。
“嗯。”她輕輕點了點頭。
齊王立刻下牀去倒水。
爐子上熱着開水,隨時能沏茶。但是夜裡喝茶不利於睡眠,齊王並沒有倒茶水給秦韶華喝,而是給她衝了一杯甜甜的蜂蜜水。
蜜是上等的好蜜,香甜濃稠,喝在嘴裡甜絲絲的,且不膩。
秦韶華半杯水下去,感覺整個身體都通暢了。
“謝謝。”她把被子遞迴給齊王。
齊王沒接。
就着她的手把剩下的半杯水喝掉了。
喝完了舔舔嘴脣,態度充滿曖昧地朝秦韶華笑:“好喝嗎?”
秦韶華把杯子摔在他臉上。
齊王偏頭躲過,輕鬆接過了茶杯。
隨手一甩,噗,正好把僅剩的燭臺熄滅,而杯子則完好無損地輕輕落在桌面上。
屋子裡黑了下來。
齊王翻身上牀,重新鑽進被窩。
被子是新換的。
早起時他特意吩咐下人新做了一牀雙人大被,又暖和又夠大,正好被底臥鴛鴦。
因爲昨夜之後,他覺得單人被子太小,實在不利於擁抱心上人。以前秦韶華害羞得緊,他不好意思明目張膽蓋雙人被子,怕她惱。可是昨晚該做的都做過了,他就心安理得並且迫不及待地絮了大被。
果然被子大好啊,齊王鑽在被窩裡,心滿意足將秦韶華香軟的身體擁入懷中。
秦韶華身上懶洋洋的,任由他抱着。
突然聽他問:“我的腿,是不是完全好了?”
秦韶華覺得奇怪。
不由張開了眼睛反問,“你不是說,你什麼都知道了嗎?”
齊王呵呵地笑:“我知道你們有貓膩,在騙我,但實情不知道。”
實情不知道?
秦韶華一下子愣了。
難道昨晚……
昨晚是他詐她?
“你……”她真是服了!
這傢伙唬人的本事真高。
害得她真以爲他什麼都知道了,連否認都沒否認,就被他套出了實話!
“老狐狸!”她恨恨地罵。
早知道他是詐她,她應該撐着騙他一段時日纔好,也不至於那麼快就和他……滾牀單!
看他現在這個得意的樣子!
齊王心裡眼裡都是得意地笑。嘿嘿,他不狡猾一點,怎麼能騙得美人投懷送抱呢。
把秦韶華摟得更緊,他笑嘻嘻地說:“我若是老狐狸,你是母狐狸不是?咱們努努力,生一窩小狐狸出來好不好?”
“哼!”秦韶華板着臉,扭過頭去不理他。
齊王賠笑:“王妃別生氣了,都是我的不是,您消消氣,要打要罵都成。求求您實話告訴我,我的腿是不是完全沒問題了?”
“不知道!”
“哎,王妃脾氣真大。小的這就給您賠不是行不行?”他作勢翻身而起,半跪在被窩裡,朝秦韶華一板一眼地作揖,“王妃息怒。小的以後再也不敢詐您了。不過話說回來,昨兒晚上……”
“昨兒晚上怎地?”秦韶華惡狠狠地瞪他。
齊王委屈地說,“昨兒晚上雖然是我詐了您,可您也沒吃虧吧?何必這麼大氣性呢?”
我怎麼沒吃虧!秦韶華一肚子火。
齊王就問她:“難道您沒享受?您覺得我伺候得不好?那您說說哪裡不好,我改!立刻改!”
說着,他立刻摟住了秦韶華的腰肢。
一副要再來一次的架勢。
“王妃您說吧,我洗耳恭聽,哪裡不好改哪裡。”
秦韶華無語問蒼天。
這傢伙怎麼這麼流氓啊!
能不能說兩句正經的!
爲什麼說着說着就拐到流氓路線上去?
“夏侯夜你給我老實躺下!”秦韶華一腳將齊王從自己身上踹下去。
他要是再不老實,她一腳給他踹到窗外!
齊王作勢哎呦哎呦地躺到一邊,“您可真狠哪王妃!沒頭沒腦踹過來,萬一踹到不該踹的地方怎麼辦?”
“你渾身上下哪裡不皮癢,哪裡不該挨踹!”
“話可不是這麼說啊王妃!有一個地方您是萬萬不能踹的,踹壞了您以後找誰鴛鴦戲水呢?小人我傷了身體沒什麼,主要是爲您下半生的幸福考慮……”
“夏!侯!夜!”
秦韶華怒不可遏。
這個傢伙,故意把“生”字說得不清不楚,聽起來就像“身”字。
下半生。
下半身。
你妹啊夏侯夜!
“王妃息怒!小的這就閉嘴!”齊王見秦韶華惱了,哈哈大笑着摟住了她。
“睡覺吧,睡覺。夜深了,咱們快睡。”他輕聲細語地哄她。
像是哄孩子一樣。
秦韶華哪裡還睡得着。
都被氣精神了。
現在她就想跟他動手打架,一點兒也不想睡覺。
齊王摟着她,用力按住她手腳,“別鬧別鬧,我給你唱歌好不好?”
“不聽!”
“還沒聽呢就拒絕?萬一我唱得非常好聽呢?”
“不可能好聽。不聽!”
“不聽我也唱。”
不得不說,齊王在秦韶華面前臉皮已經厚到天上去了。
越挫越勇,對她的各種拒絕統統無視。
他是想幹嘛就幹嘛。
想唱歌就唱歌。
“山雨新晴,月無聲。臨月煮清酒,醉酩酊……”
咦?
秦韶華停止了掙扎。
這不是她唱過的歌嗎,他什麼時候學會了?
她還記得,這是他用藥的時候,陷入昏迷時她給他唱過。
他怎麼會記得呢。
當時他明明意識不清醒呀!
可是齊王唱得那麼好,曲調一絲一毫都沒有錯。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是一把迷人的男中音,十分輕鬆地輕聲唱着,把曲子裡的山居意境完美詮釋出來。
只是中間他不記得歌詞了。
他就用哼唱來代替。
到後面知道歌詞的地方再唱出來。
“……春露秋霜,未問韶華幾多情。呀,呀,未問韶華幾多情。”
餘音繞樑。
秦韶華聽得愣住。
真好聽。
比她唱得好聽多了。
她愣了半天,纔想起來發問,“你怎麼學會的?”
齊王低聲在她耳邊呢喃,“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有一個天籟一般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唱啊唱啊,我怎麼能記不住呢?”
“可是你那時候……不是在昏迷嗎?”
“再昏迷,也能聽見我的小韶華在呼喚我。”
齊王想起自己用藥時的痛苦經歷。
那真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就像是一個人在寒風呼嘯的曠野之中行走,不知道路在何方,全身都凍透了,疼得都麻木了,隨時能夠倒地而亡,再也醒不過來。
他苦苦支撐着,用意念支撐着瀕臨崩潰的身體。
這時候,突然,前方傳來一點光亮。
那就是秦韶華的聲音。
她在呼喚他,和他說話,給他唱歌,用盡一切辦法要將他從寒冷的曠野上救回來。
他就朝着那絲絲光亮前進。
不知不覺,已經將她的聲音烙刻在了心中,烙刻在了骨髓裡,三生三世也不會忘記。
“春露秋霜,未問韶華幾多情。”齊王輕聲問,“我的小韶華有幾多情呢?”
秦韶華默默不說話。
她答不上來。
因爲心中已經被齊王帶來的感動填滿了。
她驚訝於他在昏迷中還能記住她的歌。
齊王輕輕地吻她,“睡吧。我的小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