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準備過年 武王上門



年關將至,百姓每天忙着賺錢養家外,也開始置辦年貨準備喜迎新年,火紅的燈籠、辣椒串,寓意着來年風調雨順吉祥如意的對聯,一張張鮮紅的福字倒貼在門窗上,大魚大肉買回家,好酒好菜擺上桌,熱鬧的鞭炮焰火提前準備好,孩子穿上了孃親親手做的新衣,丈夫捧着娘子做給他的衣服笑意盎然,那用心的一針一線直直暖進心窩。

大戶人家自然不止如此,喜慶的紅綢高懸,一件件新衣選了上好料子用上好手工做出來,孃親爲女兒千挑萬選着首飾,一家之主爲全家人細緻打點,但只需動動嘴皮子,由管家帶着下人執行,年夜飯的菜色比之普通人家多了不少,而那些焰火鞭炮也比普通人家更爲高檔。

平民百姓如此那些官員便更加了,年夜飯後的賀新春就成了他們之間相互交流的時刻,這走動間不免生出幾段佳話,對他們而言自然樂見其成,若是嫁娶對了好處多多啊,如此可見這些做官的有多關心自己的前途。

城北富麗堂皇的天聖皇宮比紅牆之外更加忙碌,從管理各宮各殿裝飾及所需的內務府,到專管皇上各位嬪妃衣服首飾的四局,到爲年夜飯準備的御膳房,最後到每個宮殿的太監宮娥,每一處都穿梭着忙碌的身影。

過年了,每個宮殿和御花園皆需裡裡外外打掃乾淨,接着還要掛上紅燈籠和紅綢,陛下貼身太監兼大總管小遠子忙得腳不着地,一會被顧默然叫進門,一會又被尋來的小太監拉去處理事務,饒是他再有本事能得了主子的歡心,此時也恨不得多生出幾雙手來,好在顧默然體貼下人能不用他就不用他。

其實顧默然有和皇后提過是不是多招些宮女和太監入宮,過年的時候也讓他們不至於忙得分身乏術,奈何皇后勤儉持家,而且所說有條有理他只能作罷,把後宮全權交給皇后負責,有妃子抱怨手下人不夠時明言他不管後宮的事。

整座聖陽城爲了迎接新年異常熱鬧繁忙,卻有一個地方截然相反,那就是顧陌曦的景王府,如今誰都知道景王住在城西藍府,這景王府跟着空曠了許多,除了留下必要的下人看門,其他人全跟隨主子搬去了城西。

此時藍府中已經是張燈結綵,年貨準備的七七八八了,而府中下人分成兩派,五鬼手下名爲下人實爲殺手一派,另外一派自然是顧陌曦從王府中帶來的,這兩幫人爲各自主人辦事,竟無論事情大小皆比起賽來,結果不言而喻,普通下人怎麼比得過殺手,就論年貨採購的速度好了,你還在這邊緊趕慢趕,人家殺手早就飛檐走壁着去了,加上上官逸冰這隻生意場上的狐狸,被他列入採購單的東西能差嗎?

不過他們鬧歸鬧,正事一件沒落下,以至於別人家還在準備過年的時候他們差不多齊全了,要說府中最清閒的就是藍夕,整日裡吃吃睡睡纔不管什麼過年呢,反正有五鬼在她樂得清閒,再來是顧陌曦,這廝只要上午處理完公事就剩下和藍夕培養感情,端茶遞水喂喂食,陪着一起曬曬太陽,還別說小有成就,至少現在他不用掏空

心思讓她吃飯,甚至除了他喂誰也不能成功,這讓桃夭很是不滿,每次桃花眼瞪着顧陌曦的怒火都快實體化了。

怡然居是顧陌曦爲藍府居住的院子起的名,這段時間經過竹管家的打理已經和景王府內的怡然居一模一樣,此時顧陌曦正在屋子裡作畫,竹管家之女雅兒立於桌邊研磨,目光落在宣紙上的女子極快掠過一道狠戾。

畫中女子如海藻般蜿蜒的墨發做成流雲髻,發中少許潔白的花朵朱釵,一根墜尾的鳥形髮簪插於鬢中,小巧的耳垂落下樣式精緻的耳環,一襲淡青色長裙籠罩於玲瓏有致的嬌軀,裙襬處繡着素有四君子之稱的梅花,整個人看上去清新自然,惹人憐愛。

然而最讓雅兒嫉妒的是女子的相貌,彎彎的眉不描而黛,恰到好處的鼻樑,欲親芳澤的紅潤脣瓣,一雙似純粹似海深的貓眼勾人靈魂,在這雙眼睛注視下,彷彿你所有的秘密將不再是秘密,她無疑是美麗動人的,這種美麗無法用語言形容。

雅兒知道女子是這座府邸的主人,她遠遠看見過一次,只一眼便讓她升起羞愧,和女子相比她好似人人踩在腳下的泥土,再看到從小傾心的王爺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眉宇間遮擋不住的深情和寵溺,她嫉妒,這種情緒差點讓她發瘋,只能遠遠逃離。

目光不知不覺落在旁邊的男子,他專心作畫時的溫柔表情如此迷人,她研磨他作畫,這一幕看來和幻想中的畫面無異,卻讓她心痛難耐,手一抖,整方硯臺掉落在地,差點砸中她的腳趾,也驚擾了專心作畫的顧陌曦。

見雅兒手足無措的樣子顧陌曦倒也沒有多加責備,只是讓她退下了,隨着房門關合才喃喃說道,“幸好沒有弄髒畫,恩,夕兒打扮成這樣一定很好看。”說到此勾人魅惑的鳳眸閃過一道暗芒,讓人覺得他不僅僅是作畫那麼簡單。

午時用膳,藍夕心血來潮聚集了衆人去飯廳一同用餐,平時都是廚房送到各人院子的,當然媚生和元元的就和藍夕那份一起送到夕園,而且桃夭他們白日裡都在外面做事無需準備,但快過年了她就給他們放了年假,如無大事不會去各自的領域。

飯廳內,七人剛好佔據了一張圓桌,上面擺滿色香味俱全的佳餚,裡面自然有藍夕最愛的魚,而且正好在她面前,難得沒有讓顧陌曦喂,這位王爺小小失落了一把。

那魚看上去和平日裡吃的不同,藍夕夾了一塊沒有發現魚刺,誰知剛入口頭頂屬於貓的倒三角耳朵刷的豎了起來,深邃墨黑的貓眼亮閃閃,“好吃喵。”說完就把整盤魚端到近前,意思是很明白:這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護食的舉動逗笑了顧陌曦,頭頂豎起的毛茸茸的倒三角貓耳驚豔了桃夭,扔掉碗筷巴巴湊上前,化成紅心的桃花眼盯着面前萌爆了的藍夕,而那一聲“喵”真真喊到他心坎裡了,差點沒飛流直下三千尺。

藍夕餘光瞄到很近的桃夭,轉身不讓他看到魚,護食到底的行爲讓媚生和元元忍不住笑出聲,噬魂冷冰冰的表情似乎也柔和了

點,上官逸冰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這隻狐狸在看熱鬧。

顧陌曦看着眼前可愛無比的貓耳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換來血痕三道,雖然很高興藍夕喜歡今日運到的金鱗鳳魚,但用爪痕當謝禮是不是太不厚道了點?

“小姐,年貨準備的差不多了,小姐打算怎麼過?”笑過之後擔任府中總管一職的上官逸冰開口問道,眸中帶着點點期待和喜悅。

“你們做主吧喵,開心就好。”藍夕吃着魚頭也不擡回答,話語中不自覺又帶出一聲貓叫。

“小夕夕好可愛~”說這話的自然是還在花癡的桃夭。

午膳過後藍夕眼巴巴看着空了的盤子被端下去,一雙素手任由顧陌曦擦拭,他擦的很仔細很認真,每根手指都細細擦去了污漬,又取過另一塊溼布爲她擦嘴,輕輕柔柔的力道似乎擔心會弄疼她般,見她眼中的回味無窮才說出那魚的來歷。

“那是天聖國獨有的金鱗鳳魚,江城每年只產一百條,年關將近時會送來皇宮,往往到的時候只剩下一半了所以很珍貴,上次寮城的事我特意向皇兄討來,今日纔剛剛送到,這些都是你的。”

眨眨眼,藍夕頓時爲另外一半的損失感到可惜,若是一百條都送進府裡該有多好?看了看正在洗手的顧陌曦粉脣微張卻沒有說話,心頭又一次蒙上異樣的暖流,按照他剛剛的說法那魚是送進宮的貢品,他卻爲她要了來,這一份心意她豈會不明白。

擦乾手顧陌曦自然穿過藍夕的纖腰,擁着她往花園中的攬楓亭而去,彷彿知道她的心情般,他磁性動聽的嗓音自頭頂落下,“夕兒,我想對你好,想寵愛你,這些都是我的事,夕兒無需覺得有負擔或者抗拒,人妖或許殊途,但我堅信人定勝天,所以留在我身邊吧。”

腳下的步伐變得有些慌亂,藍夕別過頭讓他看不到自己的臉。

進了攬楓亭,二人雙雙落座,午膳後來這裡小坐聽聽顧陌曦撫琴已經成了慣例,他無疑是頗有才情的男子,難怪在異性中那麼受歡迎,就連那把古琴也是名家手筆。

一曲彈罷,王府的下人領着顧莫言而來,藍夕爲此小小皺眉,她不太喜歡看到這種情況,莫名的有種領地被侵犯的感覺,而她的皺眉被顧陌曦看在眼裡,目光帶着幾分寒意掃向那下人,見他匆匆逃離纔回升了溫度。

顧莫言一坐下便衝藍夕笑道,“二嫂這府邸和江南一樣漂亮,難怪二哥扔下王府不住跑這來。”

這一聲“二嫂”讓顧陌曦勾了脣角,卻讓藍夕渾身一震,意味不明看了看對面的兩兄弟,不發一言起身離去。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顧莫言見此疑惑道。

顧陌曦望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中隱隱起了不好的感覺,聽聞三弟的問題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這段時間用心良苦拉近的距離只怕被他一聲二嫂叫沒了吧,他就不能改改肚子裡藏不住話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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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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