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銷魂

她心寒了:難道自己在他眼中註定只是一個妹妹?他爲什麼不願接受兄妹之外的感情?笑公子不是已經明說過他與笑月孩之間只是一場假戲?莫非笑公子是騙人的,他們真的已訂了婚也未可知。她心中明白,笑公子縱然是騙人,其目的無非只是爲了挽留她,而她是相信雪湖江與笑月孩之間只是一場假戲才留下來的,不然早就回夢壇去了。

這時候,她沒來由地想起夢壇那片不爲人知的悠悠天地和孃親朵朵,這次悄然出門,她跟本就是揹着孃親溜出來的,一直以來,她就懷疑天地門主並非當年離家出走的父親,但又不敢下死結論,因此想千方百計找到天地門總壇,與天地門主見上一面。要這種動機的驅使下,她扮作一個斗笠人四處尋找,結果父親沒有找到,倒遇上了父親的師弟——雪湖江。

雪湖江年紀輕輕,且英俊灑脫,令她一見之下難以自持,一顆芳心已暗暗地許給了他。數日相處,更是堅定了她的決心。沒想到對方對她的癡心愛戀,並沒有投桃報李——而僅僅以一種兄妹間的情誼與她交流,她當然感到苦悶和不可理解。雪湖江沒有注意到她一剎那流露出的異態,忙着向江小君問這問那,處處寬慰她。兩人互相談心,又象以前那樣親蜜了。

不知不覺天已垂幕。

笑公子來到小屋,“雪兄弟,江姑娘,討擾了。”忙吩咐兩個隨來的打雜人員將桌子收拾了一通,擺上酒菜,自己去點亮了風燈。

屋裡透出亮來,笑公子望着雪湖江,“看你見到江姑娘這般高興樣子,我總算也開心多了。”

雪湖江感激道,“多謝你留住了小君妹妹,不然還真叫我擔心。”

笑公子道,“這樣的大事你當然要多謝我,待會兒少不得要多陪我喝幾杯。”

這時又有人及時送來了兩壇酒。

三人在桌邊坐下,笑公子提議,“小兄弟,江姑娘,爲你們能再次相見,我們每人先喝一杯,以示慶祝。”說着先給三個杯子都註上了酒。江小君對他大有好感,舉起杯子一飲而盡。笑公子也微笑着喝乾。

雪湖江看他們兩人都喝了,便跟着一氣喝下。

笑公子註上酒,又提議,“我們三個,今天晚上不醉不歸,爲了喝個痛快,我有個要求,誰也不準運功化酒,否則就不夠朋友。”

雪湖江爲難道,“可是我……”事實上他想說“可是我的先天真氣有自行排酒功能”的,冷不防江小君在他身上飛快地弄了一下,笑公子跟本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可是雪湖江卻大吃了一驚,驚駭道,“你……”迎頭又接觸到江小君那柔柔的目光和略帶謙意的笑,“雪哥哥,對不起,笑公子說了,要喝就喝個痛快,你們兩個是好朋友,難道不該醉一場麼?”原來玄妙無匹的先天真氣也有一個弱點,那就是有一個掌控全身氣流的氣門,能在人體受到無法避免的毒物侵襲或其他打擊,先天真氣的護體本能發揮到了極限時,通過這個氣門吸納天地間靈氣進入全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奇異能量護身救體。玄妙至此,偏偏若在此穴上施以特殊手法,卻能將一身氣流封住,四個時辰之內不能發揮任何作用。江小君深知封穴要領,五指一張向雪湖江身上五個部位發出五道氣流,牽動着他全身氣流向那五個方位反衝,而她趁機以最快的速度封住了他的氣門。兩人本來坐得極近,加上江小君出手又快,又是使用了那招專封先天真氣氣門的絕招,雪湖江也未能避開。

如今氣門既已被封,他也不好再多怪江小君,何況江小君只是爲了讓他與笑公子痛痛快快喝一場,遂順水推舟地道,“小君妹妹說得對,笑公子,今天晚上我們大喝一場,若不喝醉,又怎知酒的真味?”

笑公子朗笑道,“小兄弟果然是痛快人!”

江小君喜道,“還有我,難道我不是痛快人麼?”

笑公子又笑起來,“我們三個都是痛快人,今天晚上除了喝酒,別的一切我們不談!”

三人推杯換盞,大喝起來。

不用說,最先醉的是雪湖江。因爲笑公子和江小君輪流勸他。對方每人喝一杯,他就要喝兩杯。兩壇酒快見底的時候,他已喝醉了。臉上紅通通,眼睛也紅紅的,發出酒醉後那種奇幻的潮熱。

後來,他支撐不住,僕在桌子上。

月光如水,夜色悽迷。

一曲箏音自小屋中緩緩遞出,彈不盡的相思,說不完的懷念,都在十指鮮活的跳動下娓娓道來。江小君想起了十年前夢壇那段日子,在孃親朵朵的輕輕彈奏下父親隨曲舞刀的情景,她是多麼希望自己與雪湖江也能象爹孃一樣,一個彈箏,一個舞刀,倖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呀!

也許是如泣如訴的箏音驚動了已被扶到牀上的雪湖江,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癡癡地望着窗前彈箏的江小君。也只有在這種酒意朦朧的時候,他的眼光不再只是至真的兄妹情誼,而是充滿着激烈、狂熱和無限的迷醉愛戀,內中的欲求象兩團火在燒。側身向窗的江小君不時地回頭看一看,但看到對方眼中那種情形時,又驚又羞,不覺停下了彈奏。

昏黃的燈影下,那曼妙玲瓏的身影,此時是顯得那樣的美豔迷人。

雪湖江撐起身,緩緩下牀,又緩緩地走了過來。

江小君的臉更紅了,呼吸也急促起來,但卻是毫不膽怯地站起身與他對望。雪湖江的目光現爲狂熱,用手輕輕地摸着她的臉,忽然圈住她的腰,將她擄到了牀上。如果這時江小君盡力反抗,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進一步行爲的。但她卻爛軟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失去理智的雪湖江瘋狂地吻上了她的臉、她的嘴、她的身體。幾把扯下她的裙妝,重重地壓了上去。

夜色正濃,春色更濃。小屋內響起了令人血脈賁張的呻吟和氣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