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娘客氣道,“江大俠客氣了!江大俠光臨,是本莊幸事,平時請都請不到,快別說這些客氣話了。”一邊飛快掃了陳花一眼,陳花臉上便是一紅。劉七娘倒沒多問,在前邊引路,親自將江湖雪和朵朵引入了內院一間精美無間的二樓小房中,輕聲說道,“朵朵中了毒,江大俠不能開解,必是經絡閉塞,江大俠的先天真氣已無法驅毒。”又笑問道,“江大俠此來盤龍山莊,必是等張海樓肖雲舟兩位神醫吧!”端的是見多識廣,一見端倪,便知其中所以然。
江湖雪忙道,“正中如此,討擾東夫人了。”
劉七娘正色道,“當日若非江大俠出手相救,我們母女三人,乃至四分莊羣雄都會慘遭魔冥毒手,區區小事,怎能說討擾?”一面讓江湖雪將朵朵放在牀上,一面又去喚了兩個丫頭上來,吩咐她們爲朵朵準備溫水洗澡,還要準備稀粥肉湯之類,一樣一樣,細心周到。江湖雪心懷感激,堵着一大堆感激的話在心頭。
做完這一切,她又將兩人引到一個光亮的客廳當中,親自奉茶,這時才請教陳花姓名。陳花楞了楞,一瞥見劉七娘那雙利眼,一時竟猶豫着要不要將假名說出了。江湖雪坦然地挺她說道,“她就是陳花。”
劉七娘不由一怔,不過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即時恢復常態,不動聲色地答道,“原來是陳花姑娘呀!”
江湖雪接着道,“我將她的真名說出,是怕東夫人見疑,日後反而不便。這其中有許多內因,一時半會難說清楚,晚輩斗膽請東夫人在盤龍山莊內不要爲難陳姑娘。”
劉七娘點點頭,衝陳花一笑,“陳姑娘與江大俠一同前來,且又找回朵朵,必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吧?”她這樣說,既是試探陳花與江湖雪之間的關係,又是旁敲側擊,要探出她此來盤龍山莊的目的。陳花因爲身份關係,一觸及這類問題便覺得渾身不自在。幸好劉七娘的微笑和大度,使她打消了許多不安,當下也坦然道,“東夫人不記前嫌,我先謝過了。江大哥可以作證,我已經改邪歸正了。”
劉七娘又是一笑,讚許地點點頭。
“至於說到我有什麼話要告訴東夫人,的確有一件大事,那就是魔冥組織已經灰飛煙滅,不復存在了。”
劉七娘不禁啊地一聲驚叫着站起來,差點兒將桌面的茶杯都絆倒了。
“東夫人,是這樣的,魔冥組織的重要人物,連同歡笑在內,已被江大哥誅殺殆盡了!”
這一回劉七娘更是震驚得連退了幾步,不信地叫道,“怎麼可能??”說了一句話,又不好意思的回來坐下,只因她看到了陳花手中拿的一樣布包事物,現在扯去外面的布,竟是那把早已淪落到魔冥組織手中的盤龍巨劍。
“兩位見笑了,陳姑娘請道其詳!”
陳花將劍交到劉七娘手上,“這把劍,是江大哥殺了歡笑之後,從他身上解下來的,也就是十四年前盤龍山莊丟失的那把削鐵如泥的盤龍真劍。”當即將江湖雪爲救朵朵襲殺魔冥組織重要人物的整個過程細說一遍。劉七娘不聽則已,一聽頓時呆若木雞,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江湖雪卻沒有一絲歡喜之情,反而臉色極不自在。
“江大俠真乃蓋世神功!”劉七娘由衷驚歎,心裡卻大犯疑竇。
江湖雪苦笑道,“沒什麼,我是爲救朵朵纔出刀的!”
劉七娘不由大奇,“江大俠以前之所以沒使過那種會唱歌的刀法,是不是因爲那種刀法一旦施展就極耗內功,一耗內功便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恢復——甚至需要幾年時間?”江湖雪沉嘆一聲,“東夫人,請原諒,這個問題我無叢作答。”
三人又說了一些客套話,茶後劉七娘將他們安排到木樓小院立即離去。
沒過多久,一撥以燕狂風劉蘭爲首的快馬奔出盤龍山莊,去驗證歡笑之死是否屬實。老辣的劉七娘並沒有打心底相信陳花的話。但她對兩人的安排卻是極爲周到的。江湖雪被安排的住所,正是朵朵那個院子,而且兩間房是緊緊挨着的,足以劉七娘的細心。陳花也被安排在這個院中,並且也是朵朵的隔壁,由此可見劉七娘也沒拿她當外人。
江湖雪只在房中看了看,立即去看朵朵,可巧陳花也到了朵朵門外。他們敲了敲門,裡邊便有個丫環把門打開。進去一看,朵朵被換上了嶄新的衣服,小臉洗得乾乾淨淨,頭髮也梳得一絲不亂,正安靜地躺在牀上。他們進來的時候,一個小丫環正在給朵朵蓋被子,除了小臉,將全身都細心地蓋好捂好。
江湖雪坐在牀沿細看,只見她臉色有些發青,頭髮亦有些幹黃,便知毒氣已透出全身各處,且正在加速發作,不由悲嘆了一口氣。
兩個小丫環倒也十分解意,一個說,“江大俠,你就放心,夫人說了,朵朵不會有事的!夫人還說明天就去請肖雲舟前輩來給朵朵治病!”
肖雲舟?江湖雪心中一跳,這麼說劉七娘是知道肖雲舟隱居何處的?
正想着,打外邊進來兩個姑娘,一進院子就叫開了。
“江哥哥在哪裡?”
一個丫環聞言走出,答道,“兩位小姐,江大俠在這裡了。”
咚咚一陣腳響,宗純宗紋奔上樓來。
這已不是第一次見面,彼此之間不再陌生。
宗純大大方方地施了一禮,“多謝江大哥當日救命之恩!”
江湖雪忙起身道,“不用不用,你當日已謝過我了!”
宗紋就和她的姐姐不一樣,只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瞧定他,深情地道,“江大哥,你兩次救我性命,日後我一定會設法報答!”這小妮子妙目晃盪,笑口盈盈,蕩起多少情意!
她的姐姐看出點門道,鼻子裡輕輕笑了一聲。
江湖雪忙又說道,“紋妹妹,那些事情你就不要再說謝謝了,我也只是碰巧遇上,如今我與陳姑娘住在這裡已是心有不安,你再要謝起來,我就更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