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還在想活生生的人是什麼意思,越來越多事情脫離了她的預料,不過主線還是朝着她們預計的方向發展。
雲子晴?必須查。
一路的風景納入眼底,諾大的皇宮竟然顯得有些冷清,人總是習慣觸景傷情。
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皇后怡心風韻等人在這些地方相遇,各種你爭我奪的場景。剛開始自己還傻乎乎的關心皇后,總以爲大家能融洽的相處。
如今,真是夢一場罷。
婉兒陪同着回到華顏宮,便被納蘭蘭兒派去查雲子晴的底細。看過這麼多黑暗,有些防備還是比較放心。
婉兒離開之後,夏荷過來侍候她,瞧着她心情似乎不錯,也大着膽子問道:“娘娘出去一趟,氣色好了不少。”
納蘭蘭兒笑:“遇到了一個很朝氣的人。”
夏荷不再多問,唯恐問多了主子起疑心。整理妥當後,納蘭蘭兒揮退所有宮女,自己走在寢殿外的樹下,踩着葉子來回走。
似乎很喜歡這種安靜的時候,枯葉斷裂的聲音。滿地的樹葉,一大片的昏黃,加上陽光薰染。她囑咐過宮女不要掃,這樣看起來,宮殿好生蕭條。不管這麼樣,她的宮中都沒有什麼值得吵鬧的人,靜靜的享受這不平靜的安寧。
而慈寧宮那頭,此時可是嚴肅的緊。
安公公從池塘邊回來之後,不敢擅自吵醒皇太后,只能拿着那個盒子,心急如焚的來皇太后的寢殿門外走來走去。
這個事情必須要告訴太后,這個納蘭貴妃的身份已經來回被推敲了好幾次,基本上可以定下來不是先皇后,上次她在皇太后前面磕頭磕出血,眼神也真誠,並不是說謊!
皇太后也信了,只是今日這般詢問,着實的嚇壞了他。那個西域藥名乃是當初……
哎呀呀,這可怎麼辦纔好。
安公公着急了半個時辰,終於聽見了裡面傳來動靜,宮女們急忙進去侍候皇太后穿衣洗漱。屆時,安公公示意進出的宮女給皇太后通報。
宮女進去之後在一個和太后差不多年紀的嬤嬤面前,低聲傳達。嬤嬤點了點頭,宮女安靜退下。
眼看着皇太后穿好衣服,來到梳妝桌前坐下,嬤嬤連忙過去拿起上好的木梳替皇太后梳髮。
女人再厲害也害怕白頭啊。皇太后從銅鏡中看到嬤嬤替她梳髮時,發間的白絲,伸手覆上自己的臉龐。
感嘆道:“哀家老了,兒子也大了,只有個皇孫,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兒孫滿堂。”
嬤嬤眼角已爬上了皺紋,比起皇太后竟然年輕一些。這個時候她安慰道:“娘娘,心放寬些,皇上這麼年輕出色,還怕沒有兒孫滿堂嗎?笑一笑十年少。”
皇太后看着鏡中的劉嬤嬤道:“劉嬤嬤自哀家入宮便跟在身邊,一轉眼都三四十載。老了慶幸有個伴。”
劉嬤嬤麻利的將皇太后盤好頭髮,之後扶着她起來笑道:“奴婢有幸跟在娘娘身邊,是奴婢的前世修來的福分。”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和哀家之間何須自稱奴婢。哀家想着皇上日理萬機,後宮前段時間新進的秀女也沒有個出色的,是不是該張羅一下了。”皇太后笑容滿面的盤算,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有多和藹。
恰好這時寢宮裡傳來啼哭聲,她着急轉身催促道:“哀家皇孫醒了,劉嬤嬤快去抱過來。”
wωω ●тTk Λn ●¢O
劉嬤嬤領命連忙去裡間抱着大皇子一路哄出來,抱到皇太后身邊,讓皇太后看着。
大皇子已經兩歲多,會走路會說話就是不調皮。心疼的皇太后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他。她一直認爲大皇子這樣是在他一歲多的時候,拖走皇后的場景嚇到他,所以他不如其他的孩子調皮,跟皇上小時候的性子也完全不同。
看到皇奶奶之後,大皇子也不哭了,伸手要她抱。
皇太后接過來,摸着他的額頭道:“哀家的寶貝皇孫這是怎麼了?可是餓了?想不想見父皇?”
大皇子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茶壺:“兒臣渴了。”
劉嬤嬤趕緊上前倒了一杯溫水遞給皇太后,皇太后結果喂大皇子:“渴了可不能哭,哀家的皇孫將來可是要頂天立地的,這會餓了嗎?”
大皇子搖了搖頭,年紀小說話有些嗲:“兒臣,外面,吹風風。”
皇太后日夜和他相處,自然是知道意思的。恰好劉嬤嬤想起來,便悄聲在皇太后耳邊道:“娘娘,安公公半個時辰前就在門外等候,說是有事稟報。”
“宣,劉嬤嬤抱大皇子出去走走,記得加件衣裳,看仔細了千萬不能傷着了。”皇太后摸了摸他的頭,示意他跟着劉嬤嬤出去。
劉嬤嬤在後面跟着大皇子,安公公守在門外,瞧見門開了出來的是大皇子,立馬將跪倒在地道:“奴才參見大皇子。”
www⊙тт kǎn⊙℃ O
大皇子歪頭看了看,劉嬤嬤道:“安公公快些進去把,皇太后在候着了。”
安公公彎着腰起來,等大皇子走出去之後才趕緊拿着盒子進了裡屋。
其他婢女低頭當個透明的空氣站在柱子旁邊,有一個趁他人不在意,往柱子後面的簾子一躲,徹底的隱了身形。
皇太后喝着熱茶道:“安公公,可是有什麼事?劉嬤嬤說你已在外邊候了一個時辰。”
安公公彎腰伸手將手中不起眼的盒子高舉在頭頂,邊上的婢女識相的接過,呈在皇太后面前。
“這是什麼?”皇太后手未去碰先詢問道。
安公公擡頭看了眼婢女,皇太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公公,隨後才道:“你們全都下去吧,沒有傳喚不得入內。”
“是。”七八位婢女默默退下,將門關上。
“說吧,是什麼事值得你這般謹慎。”
安公公上前兩步道:“娘娘,在您午睡的這段時間,納蘭貴妃來找奴才。”
皇太后擡眼看他也覺得奇怪:“她來找你爲何?”
“納蘭貴妃讓奴才幫她尋一味西域的藥。那味藥…是一味毒藥。”安公公說着親自打開了那個不起眼的錦盒。
剛打開他自己也被裡面的金光閃到眼睛,皇太后板着臉:“|她這是要做什麼!”
“軍機大臣如今病重在牀,廣納了許多民間大夫爲其醫治,不知道哪個多嘴的大夫說,需要那味毒藥來以毒攻毒,方可治好。而納蘭貴妃就拿了這些前來,讓奴才能不能幫忙在外面弄到那味毒藥。”
“奴才回絕了她,似很失落,便將這麼銀子給了奴才,說是再多錢財也買不到軍機大臣的健康,讓奴才隨意處置。”
安公公說着合上了錦盒,再退遠一步。
皇太后自安公公說起那味藥明臉色就從白變青。手都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此時聽完這個事情,眼神凌厲。
“安公公,你確定當年知道那件事情的人都滅口了嗎?姑且不提納蘭蘭兒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能從民間傳來這個藥名,不簡單!”
安公公抖了抖,恭着身子回起曾經的往事,皇太后的目光一直緊盯在他身上,終於不堪壓力,他噗通一聲跪地上道:“娘娘!其實當年處理那個事情,有一個從小就貼身侍候奴才的孩子,奴才當他半子對待,實在是下不去手,不過當年他已經出了海外,不可能再出現在中原。”
皇太后畢竟是年紀大了,多年來的吃齋唸佛也通透了些,聽見安公公說的半子地步,更加的戳她的心窩子。
要是幾年前,她定會痛責安公公並拉出去責罰。此時她只能生着悶氣:“安公公,你和哀家在這皇宮中生存了大半輩子,不知最保守秘密的方法就是死人嗎?你真是太讓哀家失望了!”
安公公在地上磕頭道:“請娘娘責罰,都是奴才一時心軟,但是娘娘,我那半子定不會亂說話也不在中原。”
皇太后有些疲憊,彷彿眼角的皺紋又多了幾條:“罷了罷了,納蘭蘭兒今天下午找你時,神態如何?”
“納蘭貴妃今日找我之時和平時無異,奴才看她一心爲軍機大臣擔憂,聽聞前些日子出去還病了一場。看來真的疾病亂投醫了。”
皇太后點了點頭,仔細一想道:“前段時間特地來問香,只怕也是爲了打聽西域的事情吧?爲了安全起見,以後還是繼續盯緊了她。”
安公公再次磕頭,表示知道:“奴才曉得。”
皇太后示意他起身告誡道:“以後她若是再問起,你切不可慌張!可明白?”
“回娘娘,奴才明白。”安公公鬆了口氣道。
談話結束,皇太后沒有剛纔的歡喜,推了推眼前的錦盒道:“這些既然是她給你的,你就看着辦吧,把它拿走,你退下吧,哀家去佛堂唸經讓兩個機靈的宮女跟着即可。”
安公公喳一聲,上前將錦盒拿走,然後退出寢殿,招來兩個機靈的宮女準備,沒多久太后就離開了寢殿。
安公公握着手裡的錦盒回去了住處。“這些主子沒有一個簡單的。”
慈寧宮安靜了下來,隨後有個宮女端着皇太后用過茶杯出來清洗,一切都那麼的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