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六章 良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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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白晝，四個夜晚，巫黎十萬戰士馳騁在他們侵略的第一座東西方向的弧線長度拉直後超不過兩百五十公里，南北最寬處也不過七十公里的外島之上，奇蹟般的摧毀了目光所及之處的所有異族部落，征服了整座海島。
當遠征軍掃蕩一週重新回到強行登陸攻佔的第一個火獄部落‘齊魯昂’時，雖然已有三千同袍永遠失去了生命；
雖然他們三天四夜的連續激戰中只休息了不足兩晚時間；
雖然所有人的戰甲都佈滿了斑駁的血污、泥水，但巫黎戰士們的士氣卻高昂的幾乎能夠衝破雲霄。
走進曾經的齊魯昂部族棲息地，和四周匍匐在地上裹着獸皮敬畏的努力將頭顱埋進泥土的火獄人比起來，赤着雙腳，只用一片樹葉遮住羞處的張黎生顯得更加野蠻、古拙。
不顧部落中響徹雲端的吶喊和讚美，他低聲吩咐了一句，“讓所有的四羽武士首領過來見過。”，徑直進入圖騰柱旁新建造的最大樹皮屋中，不一會在傳令武士的帶領下，巫黎遠征軍中十位地位最爲崇高的戰士首領便恭敬的來到了他的面前。
“我勇敢的武士，虔誠的信徒們，看來你們的精神還很飽滿，”端坐在獸皮椅上，張黎生望着腳下跪倒的十個頭插四根翎羽的強悍戰士聲音平靜的說道：“我們征服了這座海島，得到了海量的戰利品，我很滿意你們的豪勇武力…
對了土坎撒，我信徒中這些最尊貴的武士還不知道‘巫黎’在這場戰役中的收穫。你來告訴他們。”
“遵命，偉大的征服者，”侍立在青年身旁的一個和戰士首領一樣頭插四根翎羽，看起來卻十分乾瘦。明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箇中年土人用洪亮的嗓音說道：“首先我要告訴諸位四羽武士首領的是，我們腳下這座海島已被征服者命名爲‘月亮島’。
這次月亮島戰役中，巫黎遠征軍總共毀滅了二十一個外族部落，得到黑鐵礦藏兩座、獵場縱橫十萬餘步…族民四十三萬二千七百二十三人！”
橫跨海洋征服外島後巫黎頭人自然不可能繼續兼顧部落所有領地的日常內政。這乾瘦的中年土人便是他推薦給部族征服者管理‘巫黎’外島分居地的人選之一。
這人在遠征航程中剛被張黎生在頭頂插上第四根翎羽，選中管理第一座被征服的外島，此刻做夢一般順利成爲四十餘萬火獄人的首領，他雖然竭力壓抑心情可還是顯得頗爲激動。
等中年土人微微發抖的話音剛剛落地，泥地上跪倒的一個相比普通火獄人顯得極爲高大壯碩的戰士首領，突然情不自禁的擡起頭，抽動着扁平的鼻子，大聲叫嚷道：“偉大的征服者，你又率領着我們取得了一場不可思議的史詩般的勝利！
三千兩百七十人的犧牲便換來四十餘萬外島火獄人皈依‘巫黎’。看來只憑着我們這十萬戰士就能將附近的島嶼全部‘吞掉’…”
“列班納。戰爭可不是算術。這座島能用三千名巫黎戰士的性命換到，下一座島可就不一定會這麼便宜了，幸運總不可能永遠都在我們這邊。
再說了。除了三千兩百七十名死者外，巫黎受傷的武士也不再少數。現在能重返戰場的戰士能有九萬我就很滿足了。”張黎生反駁了那高壯武士首領的話，但神色語氣卻都顯得非常寬容，現在除了需要顯示威嚴強橫的場合，他言語中早已開始漸漸刻意透露出仁慈的一面。
不過越是這樣，在巫黎人的心中，爲部族傳播下浩蕩智慧，征戰之時從來都是輝煌大勝的征服者越值得傾心膜拜，因此張黎生雖然只是隨口的駁斥的兩句，列班納卻已惶恐的將頭顱深深埋到了泥地上，低聲說道：“是，我失言了…”
“不要那麼緊張列班納，”看到巫黎戰士首領誠惶誠恐的樣子，張黎生失笑說道：“其實你這種自信的士氣還是很有可取之處。
距離月亮島最近的五座呈現出一條斜線的海島面積都不太大，如果都是和月亮島一樣部族紛爭的局面，把它們一口氣吞下其實不失爲一種好的選擇。
不過在戰爭面前卻絕不可以掉以輕心，我叫你們來就是讓你們先安撫一下戰士們的激昂情緒，全軍好好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做好隨時出航的準備。”
“遵命，偉大的征服者。”聽到青年的命令，戰士首領異口同聲的答道。
“明白了你們就下去安頓戰士吧。
土坎撒命人已經準備好了鮮美的食物和舒適的木牀。”張黎生說着擺擺手，目送着巫黎遠征軍十位地位最高的武士離開樹屋後，突然扭頭朝巫黎月亮島分居地的頭人問道：“土坎撒，新皈依的族人中有了解附近島嶼情況的嗎？”
“有，偉大的征服者，漁民中有些人曾經因爲遇到颶風，被吹到過東面和東北面的海島上，幸運的用漁獲和網子換到了一條小命，據他們說，那兩座島嶼上並沒有什麼強大的部落。
還有月亮島上的塔圖卡部族是被強敵從北面海島趕來的，不少皈依的塔圖卡人說北面島嶼上有一個名爲‘薩摩尼塗’的部落頗爲強大，但那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早有準備的土坎撒異常詳細的稟告道。
他聰明的將自己調查得知的一切都絲毫不漏的通通說了出來，至於那些情報有用，那些情報不值一提通通交給了無所不能的部族征服者去判斷。
“看來對月亮島上那些原生火獄部族的航海技藝我估計的過分樂觀了，在近海捕捕魚就已經是他們的極限…”聽完土坎撒滔滔不絕的講述後，張黎生沉默一會撇了撇嘴，“不過俗話說的好，枯樹枝裡榨出來的油脂也能讓火苗變大一丁點。
土坎撒你去讓那些漁民和皈依的塔圖卡人畫出他們知道的那幾座海島的形狀，嗯，還有派出兩艘海船返航巫黎祖地吧。
告訴圖格拉不管他怎麼做，一年後我要讓月亮島變得和巫黎島一樣岸邊滿是船塢、漁場，海中停着鐵船，天上飛着飛艇。”
“遵命偉大的征服者。”聽到部族征服者對月亮島未來的描述，土坎撒心中滿是憧憬的聲音又變得微微發顫的回答一聲，退走傳令去了。
轉眼間樹皮屋裡便只剩下了張黎生獨自一人，只見他路上突然露出喜悅的目光，從腰間取下一個獸皮袋打開後摸出一把精怪金丹，摩挲了一會收好，緊接着伸出手掌以心念驅使着隱藏在皮肉中的一條長着八條蛇頭的紅色小蟲，從皮開肉綻的掌心中爬了出來。
感受了一下血肉中久未明顯增強的巫力在短短三四天的時間裡增加的驚人幅度，青年嘴角浮現出滿意微笑，喃喃說道：“果然戰爭是最能聚集負面情緒的行爲，按這樣的巫力提升速度，把月亮島臨近那五座海島征服之後無論如何我都會突破到‘拾巫’。
到時化生了‘赤山’再把這片海域的十幾座羣島通通征服‘壹拾壹巫’便近在眼前了；
然後藉助信仰之石把‘巫’道祭門也突破到陸巫，得到古神力量；
再慢慢整頓軍隊，用新獲得的精怪金丹碎片製造出一大批‘超級火獄人’，下一輪的征服便可以開始了。
良性循環，這就是良性循環啊…”
自言自語嘟嚕了一會，張黎生得意洋洋的將巫蟲收回體內，閉上雙眼以秘法修行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緩緩流逝，天色濛濛發黑時，土坎撒手中小心的捧着幾張粗糙的描繪着海島輪廓的地圖輕輕掀開簾帳走進了昏暗的樹皮屋中。
遠遠的隱約見到征服者端坐在獸皮椅上身後霧氣升騰，心中突然莫名其妙涌起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土坎撒跪倒在地失神良久，驚駭的退出了樹屋。
無人驚擾之下，直到次日清晨張黎生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跳下獸皮椅，他緩步走出了樹皮屋，深深呼吸了幾口初春海島微微帶着寒意的溼鹹空氣，腳步悠閒的走到海邊，望着剛剛露出海平面的初升朝陽慢慢完全展現出渾圓的身軀，發散出萬丈光芒。
“這裡的日出竟比巨木港還要美麗，人生真是處處都有驚喜…”面帶笑容的喃喃自語的一句，青年猛然擡起手臂吼道：“傳令，遠征軍全員登船。”
自部族征服者走出樹屋便保持着適當距離牢牢跟在其身後的傳令武士在張黎生一聲吩咐之下四散消失在了岸邊。
十幾秒鐘後，毗鄰海岸的火獄部落中開始涌動起連綿不絕的滾滾紅潮，奔流了向停泊在數百米外天然良港裡的鋼鐵巨船。
在無數騎乘着巨大蜘蛛身穿鐵甲的巫黎戰士形成的赤紅浪潮旁邊擦身快步奔跑，土坎撒捧着粗糙島嶼輪廓圖，全身寒毛被海灘空氣中四溢流淌的肅殺之氣激的豎立起來的跪倒在張黎生身後，“偉大的征服者，回航巫黎祖地的蒸汽船昨晚就已經起航了。
還有月亮島附近三座島嶼的輪廓圖也已經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