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夫人進去。有什麼事,我擔着。”
“可是……”
“難道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玉嫂的臉上,滿是憤怒與冷澈所看不懂的哀傷。保安也難得見到玉嫂如此憤怒的樣子,下意識的讓步,微微一嘆:“既然玉嫂都這麼說了,那就和夫人進去吧。反正……我也豁出去了!”
“你到底怎麼了?”冷澈奇怪的望着他:“你似乎不想讓我進去?”
“當然不是!夫人……您先和我進去吧。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我和您慢慢的說。”
“好。”
冷澈滿腹狐疑的跟着玉嫂走進了熟悉的屋子。當她喝着玉嫂親後衝調的奶茶,坐在熟悉的椅子上時,心情逐漸的平靜了下來。她笑着望着安德烈,向玉嫂講起了她在英國的趣聞。可是奇怪的是,玉嫂的心根本不在她所說的事情上,欲言又止。
“玉嫂,你究竟怎麼了?對了,司徒宸和孩子們究竟到哪裡去了?”
“他們……和阿諾去了遊樂園。”玉嫂咬着牙說道。
“哦。天都有些晚了,怎麼還不回來?”冷澈望着夜空,微微一嘆。
窗外的天空,逐漸變得墨色般的濃重,一輪明月也掛上了枝頭。玉嫂望着鐘錶,又望着冷澈,終於說道:“夫人,其實……先生變了。”
“哦?玉嫂你這是什麼意思?”冷澈心中一驚。
“玉嫂的意思是,先生已經不再愛你了。你走吧。”冷澈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什麼?
冷澈驚愕的回過頭去,卻看見阿諾正挽着司徒宸,一臉傲然的望着她。小葵和小堇呆呆的望着冷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他們醒悟過來,終於向冷澈撲來的時候,阿諾卻擋在了他們面前,面帶微笑:“小堇、小葵,你們玩了一天也累了,快去睡覺吧。”
“不要你管!你滾!”
小堇大吼一聲,把阿諾推到一邊。他的力氣不大,可阿諾卻一聲驚呼,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上。她的手捂住腹部,臉色蒼白,好像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小堇,你怎麼能推阿諾姐姐?快道歉!”
冷澈見阿諾被小堇推倒在地也是大驚,急忙走上前想把阿諾扶起。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因爲司徒宸,已經把阿諾扶起,擔憂的問:“有沒有事?”
“沒事。”阿諾慘然一笑,淚眼汪汪的望着小堇:“我知道小堇一直不喜歡我,但我一定會讓他真心接納我的。”
“我不要!我不要你這個狐狸精!現在我媽媽回來了,你快滾!”小堇歇斯底里的大叫。
“啪!”
小堇光潔的小臉上,被司徒宸扇了一個耳光。響亮的聲音,讓大家都驚呆了。小堇愣愣的望着司徒宸,小葵“哇”的一聲就哭了,而冷澈急忙把小堇摟入懷中,心疼的摸着他的臉:“司徒宸,你發什麼瘋?小孩子不懂事,你怎麼下的了這個狠手?”
“阿宸,不要怪小堇了。”阿諾柔弱的望着司徒宸:“畢竟他是我肚中孩子的哥哥啊。”
“什麼……阿諾你說什麼?”
冷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求救般的望着司徒宸,可司徒宸只是扭過頭去,不再看她一眼。她無助的走着,走到玉嫂面前,走到孩子們面前,但沒有一個人回答。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昏厥的時候,阿諾柔柔的說:“冷小姐,我懷了阿宸的孩子,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不,這不是真的……”冷澈眼神空洞,抓住司徒宸的衣袖,哀求的望着他:“這不是真的,對嗎?”
司徒宸沒有回答。他甚至沒有看冷澈一眼。冷澈癡癡的望着他,身體卻一點一點變得冰涼。她不可置信的搖頭,臉上帶着大大的微笑,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
“玉嫂,他們都是騙我的對嗎?我覺得我好像在做夢啊……對,一定是做夢。等夢醒了,一切就都恢復原狀了……”
“夫人!”玉嫂心疼的摟住冷澈:“夫人,您要堅強!您放心,玉嫂一直在您身邊!我是不會讓那狐狸精進門的!”
“玉嫂,這個家是阿宸的,好像不是你的吧。”阿諾靜靜的開口。她緊緊的摟住司徒宸,無限的嬌柔,眼中卻滿是得意的色彩。
冷澈,你回來了,但你回來的太晚了!當司徒宸知道你把雪花手鍊送還給他,當他知道你在他最落寞的時候離開了他,和他的仇人離開,當他知道你拋棄他和孩子們,他就不再屬於你了。你真的以爲,你那愚蠢的犧牲會讓他對你有所感激嗎?你帶給他的,只是無止境的屈辱和傷感!而他,終於要放手了!因爲,我的肚子裡,有他的孩子……
“阿吉,你先帶着小堇和小葵上樓。讓他們睡覺吧。”司徒宸望着一對兒女,終於開口說話。
“我不要!我要媽媽!”
“快走。”司徒宸冰冷的說道。
阿吉偷偷望着冷澈,長嘆一聲,卻還不顧孩子們的苦惱,遵守先生的命令,把他們抱上了樓。阿諾示威的望着冷澈,可冷澈沒有看她,只是呆呆的望着司徒宸。她不住的搖頭,不住的大笑,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安德烈見狀,忙心疼的扶住她,生怕她跌倒:“澈兒,別哭了。”
“澈兒?”司徒宸眉頭微皺,終於開口:“冷澈,看來你真是不甘寂寞。怎麼,高翔把你拋棄了嗎?你去英國不久,就勾搭上一個外國人,真是神速。”
“不,不是這樣的!安德烈只是我的朋友!”
“你們是朋友也好,是情侶也罷,都與我沒有關係。因爲,我不愛你了。我們完了。”
司徒宸的眼眸黑的見不到底,而他平靜的說出來的話語讓冷澈的心瞬間變成了碎片。冷澈呆呆的站着,只覺得嗓子一甜,“哇”的吐了一口鮮血,然後緩緩倒下。
“澈兒!”
眼見冷澈倒下,安德烈急忙去攙扶。司徒宸也伸出了手,但他的速度沒有安德烈快,只得僵在了半空。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神情滿是不忍,身體也微微的顫抖。而阿諾,恰到好處的捂住了肚子,暈倒在他懷中:“我肚子好痛……”
“是不是剛纔被撞的?”司徒宸擔憂的問道。
“可能吧……阿宸,扶我上樓好嗎?我想休息下。”
“好。”
司徒宸說着,淡淡的望了冷澈一眼,然後撫着阿諾走上樓去。冷澈呆呆的望着司徒宸,只覺得忘記了哭泣,眼淚更是像斷線了的珠子一樣,不斷流出。
司徒宸,這到底是怎麼了?誰能告訴我,事情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不,這不是真的!阿諾沒有懷上司徒宸的孩子,這一切都只是做夢罷了!是的,這一定只是做夢……司徒宸他絕對不會這樣對我的!
冷澈想着,突然用力推開安德烈的懷抱,用力向樓上跑去。可是,她的身子因爲剛纔的吐血和過度的悲傷沒有一點力氣,腳一歪,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的額頭,在地板上磕出了一朵美麗的血花,滴滴落在地板上,觸目驚心。
“夫人……”
她最後聽到的,是玉嫂的驚呼聲。而她眼中執着追尋的那個人,到底還是沒有回頭。
當冷澈再次醒來的時候,映入她眼簾的滿是奪目的、刺眼的白色。她微微的睜開眼睛,望着滿世界的白色,眼中滿是迷茫。
“阿姨,你終於醒了!”安德烈雙目紅腫的握住她的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司徒宸……他在哪兒?”冷澈艱難的問道。
“你爲什麼醒來後第一句話說的就是他?”安德烈憤怒了:“他都不要你了,你爲什麼還是死皮賴臉的想着他、念着他?”
“對,他不要我了……他要和別人結婚了……”
冷澈說着說着,眼淚又不斷的流出,溼了枕巾。安德烈見她落淚,心中一慌,忙笨拙的爲她擦拭淚水。冷澈一動也不動,任由他在她臉上輕輕擦拭,眼中滿是絕望與悲哀。
“夫人,你怎麼又哭了?安德烈少爺,你怎麼又惹夫人生氣了?”玉嫂走進病房,有些氣惱的望着安德烈。
“我……我就是說司徒宸那混球不要他了!”
“少爺,你就少說兩句吧!你明知道夫人不開心,爲什麼還說這個來刺激她?”
“我……”
安德烈訕訕的低下了頭,不再說話。玉嫂知道安德烈心中愧疚,也不好再加以指責,只是坐在了冷澈牀前,輕輕擦拭她額頭的汗水:“夫人,不要難過了。醫生說,你只是一時的氣血攻心,只要好好調養就不礙事了。”
“謝謝你,玉嫂。玉嫂,你告訴我實話!你告訴我,我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司徒宸和阿諾到底是怎麼回事?”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