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該死的!太醫到底怎麼說啊,娘娘到底有沒有事兒?爲什麼突然吐血,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容雪焦急地眼淚都下來了,旁邊跟着的是婉兒她們幾個,寶兒下脣咬得死緊殷紅的血順着脣角淌下,是她的錯!她不應該在小皇子滿月的時候掉以輕心!想起曲大哥的話,寶兒看向婉兒和睦兒的眼神充滿了懷疑——到底是哪個?!
二十幾個太醫已經齊聚玉清宮,剛剛纔散的喜宴因爲容語蕊的突然吐血一掃而空。
“皇上駕到!”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髮絲還在滴水的皇帝幾乎像是一陣風一樣的颳了進來,見此情景所有太醫都開始暗暗叫苦,他們已經親眼見識到了皇上對梅妃的重視,可梅妃這……
“朕的愛妃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聲冷如冰。
“……陛下,這,這梅妃是中了毒啊……”太醫院院署閉了閉眼睛,在心裡默唸了一句死就死,覺悟般的跪了下來說,“如今這毒素已經和殘留的妃子笑混合在一起,來勢洶洶不堪抵擋啊!”
“這麼說朕的愛妃沒救了?”皇帝看向院署的眼光像要殺人。
“這、臣等無能爲力……”太醫院署吭吭哧哧地說。
“朕養你們就是吃乾飯嗎?廢物!”皇帝眼睛都紅了,“來人啊,將這些太醫通通給朕拖出去!”
“皇上……嘔……”帷幔後容語蕊伸手揪住了皇帝的衣袖,“他們……他們罪不至死,”她大口喘息着,“您、您且放過他們罷。”
“顏兒,你怎麼樣!”皇帝進了內殿伸手將容語蕊抱在懷中,容語蕊虛弱地對他露出一個笑容,“咳咳……妾身福薄,不能再伴您一生了……”一滴清淚從那慘白的臉上緩緩滴落,“妾身只求,只求您能好好看待我們的孩子……”容語蕊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劇烈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席捲而來,容語蕊哀叫一聲又嘔出了一口鮮血……果然不能奢望帝王的愛嗎,這就是報應嗎?只可惜……這報應來得太快太快了……
她可以感覺到死神已經在向她走來,經過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她並不畏懼死亡,只是……只是她捨不得他們呀,原來,原來她真的已經愛他愛到了如斯地步,她現在才明白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茫然失措得失心幾乎到了失去控制的地步,原來愛上一個人根
本就無需要去說什麼自尊說什麼驕傲,因爲靈魂與身心早已他屬,打下深深的烙印,無法解脫也不願解脫。
看着他向來八風不動的面容變得失控,恍惚間聽着他的咆哮和怒吼,和緊緊勒住她的手臂,容語蕊嘴角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我還算幸福的,我還算幸福的……我有了他的孩子……我得到了他的愛……我……能夠死在他的懷裡……
“怎麼會這樣……”容雪失魂落魄,“好不容易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聽到太醫判了死刑,容雪整個人都瘋魔了,突然一道聲音悄然在她耳邊響起,是那個叫陳華的太醫。
“雪姑娘,在下有話要與你說,”陳華見不得容雪如此難過的模樣,他畢竟戀慕着這個溫婉的女子,“你家娘娘是中了毒,不過那毒藥是有解的。”
容雪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旁邊的俊挺男人。
“雪姑娘你切莫看着在下,要是被人看見在下可就危險了,”陳華的聲音多了絲緊張,“那毒藥的名字叫做杜鵑啼。”
杜鵑啼……杜鵑啼……
長居深宮的容雪又怎麼會不知道這種毒藥,可是……可是爲何娘娘會中毒?還是杜鵑啼?!杜鵑啼是宮中禁藥,與前朝的妃子笑是同一種用來懲罰妃子的毒藥,中者立即見效,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容雪心亂如麻。
“今兒娘娘用了什麼?又是由誰經手的!”鎮了鎮心神容雪看着在場諸人,聲音顫抖中帶着仇恨。能將膳食端給娘娘的只有這寥寥幾個不會再有旁人了。娘娘也非是那麼沒有戒心之人!
“默兒!你出來!”容雪啞着嗓音說,“我知道你在,今兒到底有多少人給娘娘送了膳食。”
一身墨裙烏髮的默兒悄然出現在幾人面前,“小荷和睦兒,”她聲音清冷,“至於筵席上的我就不清楚了。”
“冤枉啊!”小荷嚇了一跳,她驚恐地看着容雪殺之而後快的眼神,“雪姐姐您忘了嗎,今兒那碗銀耳蓮子羹是您要奴婢端過去的呀,而且,而且小翠可是和奴婢說話一直到了娘娘跟前,奴婢哪有那個時間下毒啊!”
“我知道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容雪的眼神凝固在睦兒身上,“睦兒……你、你……”她深深喘息看着睦兒的眼神失望且悲涼,“你有
何話說?”
“不,雪姐姐,”睦兒輕輕揚了下嘴角,眼底有晶瑩的淚光閃爍,“我無話可說。”
“你,你怎麼可以!你怎麼能對娘娘下手!”寶兒尖叫一聲飛撲了過去一腳踹上了睦兒的小腹,睦兒被她踹了一個趔趄卻是不閃不避,婉兒看着睦兒的眼神中複雜莫名。
“你們好大的膽子!”內殿內的皇帝出來,他渾身都是血,眼裡的煞氣沒有半點保留的傾瀉而出,讓在場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陛下,是奴婢失職,沒有保護好娘娘。”默兒上前跪下請罪。
“你該死!”皇帝揚手一揮,默兒就重重撞上了廊柱嘔出了一口鮮血。
“默兒!”
“默姐姐!”
……
容雪等人驚呼。
“你們都自身難保還關乎她?”皇帝的眼神看向睦兒,“這個,就是對顏兒下毒的人?”
“是,”睦兒渾身都在顫抖,可她卻努力在皇帝壓人氣勢下擡起頭,“是奴婢下的毒,那梅妃太過分了她不但利用我們對她的感情,還肆意踐踏……啊……”
“一個奴才有什麼資格和朕的愛妃談感情!”皇帝厭惡的神情是那樣刻骨,他頭也不回的對曲集說,“將這個賤婢給朕送往內策府,好好招待一番,讓她將幕後主使給朕說出來!”
太醫們會說此毒無解卻言辭閃爍可見這下毒之人必然來自宮中,他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想起容府管家說皇宮是處見不得人的去處,皇帝以往還覺得是被冒犯,可如今……他也不免產生深深的倦怠之心。
“陛下饒命啊!”婉兒卻突然膝行着來到睦兒身前對着皇帝磕頭,“陛下,看着睦兒只是一時糊塗的份上您就饒過她罷!”
“婉兒?!”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平日裡和睦兒鬥嘴鬥得最歡的人居然會出聲保護睦兒。
“婉兒放手!我是罪有應得!”睦兒雖然心裡感動可還是硬着心腸掙開了婉兒,她知道現在誰和她靠得近就是害了誰。
“曲集!你聾了嗎,還不將人給朕拖出去,這玉清宮可不是用來唱苦情大戲的!”皇帝一甩袍袖回了寢殿,“要內策府把十八般武藝都使出來,朕給你們半個時辰!”
“是,奴才這就去。”曲集領旨。
(本章完)